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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明神女录】(1-2.31)【作者:倒悬山剑气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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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仙人抚我顶

  四周霞光四起,瑞气纵横,贯彻天穹,如流云织锦一般绵延满四方悬空擂台
的上空。一位鹤发老人脚踩虚空,仙风道骨,步步而上,站在四方擂台簇拥的中
央。

  十六个门派惊疑声微动,又压抑着些许兴奋之意。这位老人没有人知道他的
名字,只知他姓姚,在轩辕王朝地位极其超然,武道修为也臻至极高的地步。甚
至传说中,他已经半步通圣。每一次的试道大会抽签都是由老人一手主持。

  姚老头袍袖一甩,六十三根竹签从他袖子里徐徐飞出,疏密均匀地拍成一列,
滑成一圈,绕着他周身不停旋舞。姚老头轻喝一声:「接签。」

  十六个门派的四位出战弟子纷纷走到门派的最前面,摊开了手掌。

  寒宫剑宗只有三人。林玄言看着那脚踩虚空的老人,心想这架势倒是真挺唬
人的。他也摊开了手掌。那老人再一拂袖,六十三根竹签如有感应,长龙一般向
着人间舞掠而去,犹似一道道当空而下的光,那一道道光落下,落在众位弟子的
手掌心中,光芒褪去,便是一根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竹签了。那六十三根竹签分
为对称两批,每一批都写着一到三十一的数字。抽到相同数字的人进行对战。当
然,因为剑宗只有三人的缘故,所以会多出一枚三十二的签。抽到三十二的幸运
者便会轮空。

  众位弟子纷纷看着手中的竹签,神色凝重。

  俞小塘轻声道:「三十一。不知道是谁。二师弟你是多少啊。」

  赵念摊开竹签:「十六。」

  俞小塘又问:「小师弟你呢?」

  林玄言摊开手掌,面色不惊不喜,他轻轻摇头,淡然道:「三十二。」

  俞小塘大惊道:「你轮空了?」

  林玄言轻轻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惊讶的表情。裴语涵见了也是面色不变,
无奈摇头。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俞小塘如此聪颖,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发签的老头定然是故意的。
小师弟修为低下,随时都可以淘汰,所以第一轮轮空的名额给了他。而轩辕王朝
要刻意打压甚至打死剑宗,所以……

  林玄言忽然道:「师兄师姐,你们抽到的人,肯定极难对付。」

  等到所有签都落到了众人手中以后。那竹签刻着数字的下面,忽然亮起了一
道小光,小光缓缓勾勒出人名。那是抽到的相同数字的对手的名字。

  赵念忽然身子僵住,面如死灰。俞小塘同样也一脸震惊的样子。

  裴语涵秀眉微蹙,沉声道:「你们都抽到了谁。」

  赵念苦涩道:「萧忘。」

  俞小塘道:「摧云城少城主钟华。」

  一个七境,一个六境。

  林玄言看了赵念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他又摸了摸俞小塘的头,
说道:「师姐万事小心。」俞小塘心情很差,所以这次林玄言摸她的头她都无暇
生气了。少女觉得好委屈,那轩辕王朝何必要如此和他们这掉落得几乎殆尽的宗
门过不去呢?

  裴语涵轻声道:「没关系的。」

  俞小塘看着裴语涵,本来只是有些委屈的少女眉眼间忽然氤氲起了雾气,她
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下方,扬起小拳头道:「嗯嗯,没关系的。又不可能有什么过
不去的苦难。」

  裴语涵忽然面色沉重,她低声道:「为师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实在不行。
放弃剑宗这个虚名就是了。只要人活着便有希望。」

  林玄言和赵念皆是神色一震。作为轩辕王朝最后的剑道宗门。裴语涵一直在
心里有解不开的死结。如今她居然想要放下了?

  林玄言有些释然,也有些黯然。

  师徒四人言语之际,试道大会已经真正开始,按照数字的顺序,最先的四组
人已经来到场上进行切磋。其中就有大家十分看好的天机派魏机。

  天机派的魏机带着半张狐媚面具,另一半露出的脸却是男子刚毅的轮廓。女
子的柔美与男子的刚强隔着面具的一线呈现在同一张人的脸上,却极其浑然天成。
他的对手是一位红色劲装的女子,女子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短裙为了方便战斗
只盖到了大腿。

  经过了短暂的礼仪鞠躬之后,两人便腾跃而起,化作两道反复交击的虚影,
各展所长,一时间,四张擂台风生水起,无数不曾见过的奇门异术层出不穷。

  俞小塘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竹签,望着兔起鹘落的那些影子,心情很是沉重。
她走到裴语涵身边坐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些人修的法术都乱七八糟的,
也不都是阴阳道的法术啊。那不也就不能算是正统么。」

  裴语涵解释道:「你理解错了。阴阳道只是一种入道的方式,不是具体的法
术形式。就像是千百年前,人间极力推崇儒学为正统学术,而那些儒学的学者大
家,最后修成的学问也各不相同,有人提倡性善,有人提倡性恶,有人说格物致
知,有人说知行合一。争论得昏天黑地,谁也不服谁。但是他们的根源都是同一
门学术。万变不离其宗。而阴阳道也是一种如道的方式,人运行气的方式有太多
太多种,阴阳道是其中之一,而现在确实也证明了,阴阳道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俞小塘一知半解,问道:「那阴阳道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蒙学时候读的书籍,
学成之后可以把它当做其他法术的基础。」

  裴语涵答道:「嗯。现在阴阳道的主流有双修之术,太极之术,阴阳道法,
玄功等,总之形式颇杂。你可以用阴阳道的运气方式控制暗器,激发道法,写字
绘画,甚至……挥舞刀剑。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辈无法握剑了。」

  俞小塘问:「是因为师祖和那个人的恩怨么……」

  裴语涵肃然道:「小塘切记,这种话在外面不要多言。」

  俞小塘连忙掩唇,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过了会她又忍不住问:「那这样对那
些人有什么好处么,别人修什么道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裴语涵解释道:「这里有一个很邪乎的说法,叫做『香火』。就像一条路一
样,如果没有人走的话会很狭窄甚至野草丛生,如果走的人多了,那么会渐渐宽
阔平坦,直至成为大道。所以一个道法修行的人越多,那么这个道法整体也会越
强。但是许多年前,轩辕王朝还没有出现这种一家独大的局面,那时候百家争鸣,
谁也不服谁,各种术法层出不穷,皆占一席之地。」

  俞小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裴语涵下颚微抬,目光平视前方,那四座擂台上战斗激烈。她将赵念拉到身
边,嘱咐道:「你面对萧忘千万不要勉强,力所不逮认输就好,千万不要拼命。
师父不会怪你的。」

  赵念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裴语涵这才松了口气,也对小塘嘱咐道:
「小塘,钟华也是成名已久的少年天才,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受伤。」

  俞小塘弱弱地哦了一声。林玄言的目光轻轻落在俞小塘的侧脸上,他忽然很
期待俞小塘的比赛。

  那擂台之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放在魏机身上,魏机的天机道讲究入局与
破局,其道法犹如下黑白围棋一般,极其隐秘凌厉。那红色劲装的女子才与之交
手了三十多个回合便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擂台之上隐约有纵横的黑白二线,魏机的身影在其间不停腾跃,趁势而宫。
林玄言遥遥望去,恰好望见一道宛如刀斧般大开大合的壮阔黑线对着红衣少女的
背上劈下,红衣少女察觉到背脊上竖起的寒意,身子一凝,法术凝于拳上,迅捷
出拳,一下轰上。砰然一声巨响,一道光芒自红衣少女拳尖炸开。少女连连后退,
那魏机的身影也被轰出了黑线,接着后退的力量,魏机脚踩地面,膝腿一曲,借
力而上,身子划出了一道流畅的曲线,黑白两线生于臂间,犹如龙蛇曳动。挥舞
而去。

  红衣女子挥舞双拳,明明是个娇俏少女,却是拳风如罡,她一边退一边招架,
看似被动挨打,实则还留有余力对付后手。魏机忽然咦了一声,双臂展翅般张开,
向两侧一甩。那些眼花缭乱的线忽然抽走,红衣少女神色一滞,等到察觉到危机
之时为时已晚,一道阴柔之气忽然从地里钻出,缠住了她的脚,极其刚劲柔韧,
难以挣脱。红衣女子一咬牙,未缠住的脚用力一跺,罡风四起,对着周身肆意切
割。

  俞小塘赞叹道:「那女孩看上去比我还小,却那么厉害。」

  林玄言道:「只是可惜,境界差距太大。」

  话音刚落,魏机的身影高高跃起,一道黑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少女胸口,
嘶啦一声,衣裙撕裂开一道线,那密不通风的罡风之中,不知何时被劈开了一条
线。终究是小女孩,衣服被撕裂开来总是会因为羞耻而心慌意乱,黑白二线绕着
少女不停切割,衣帛撕裂声无比刺耳。

  少女再也无法忍受,怒喝一声,身影冲天而起,与此同时,缠住她右足的劲
道向下猛拽,因为羞耻,少女方才都忘了右脚被制住了。她身子被一下子拽了回
去,一屁股坐到了其上。周身罡风瞬间散去。魏机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线黑
线指着她的心口。胜负已分。

  而另外的台上也是高潮迭起,很多不曾听闻过的少侠女侠都各展所长。还有
一位修士最让人气愤,他修的是驱使异兽的能力。他用自己驯服的一只洪荒巨犬
追着对面的修士满地图跑,而自己坐在一边悠闲看戏。

  第一组的结束很快,除了那个放狗咬人的其他胜出和大家猜想差不多,没有
什么悬念。第二组也有名声赫赫的名人。比如那六大宗门之一的天青派首席弟子
叶知清。还有一位则是非常出人意料。阴阳阁阁主的女儿,那位传闻中不能修行
的废人小姐。季婵溪。

  阴阳阁弟子中年轻俊彦辈出,为什么偏偏要挑选这么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
等到众人真正看到了季婵溪的容貌之后才有所了然,或许阁主只是让她一展容貌,
向玄门示好,人间两大最大的宗门联谊起来,那势力足以媲美轩辕王朝的神殿了。

  季婵溪肌肤极白,衣着发色却是极黑,漆黑的裙摆在大风中不停激荡,仿佛
焚灰峰下黑色的潮水。明明是没有修为的一个女孩,却让人生出了渊渟岳峙的怪
异感觉。她的对手是白衣宗的一名弟子。名为白牧。那名弟子对于少女的容颜极
为惊羡,此刻见她气度超然,又感不凡,心中暗暗为她不可修行而惋惜,如果少
女也是天资卓绝之人,想必将来天下又会多一道绝色的传奇。

  白牧深深鞠躬:「季小姐多有得罪了。」

  季婵溪嗯了一声,玉手微动,一面镜子忽然出现在她的掌中,白牧起初不以
为意,但是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神色剧震,如临大敌:「八相镜?」

  试道大会有许多规定,比如比武点到为止,对方认输之后不可继续伤人。比
如不得凭借非自己役使的凶兽伤人。但是可以使用法宝。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很强
大的法宝,但是要将那些法宝炼为几用便需要花巨大的心血和法力,一般来说,
年轻人再天资卓绝也无法驱使那些高品阶法宝,而低品阶的法宝虽然有时也奇效,
但是终究没有那么巨大的杀伤力。

  而人间有四件法宝最为著名,乾明甲,炼妖鼎,八相镜和白骨锁。

  季婵溪单手捧着那锈迹斑斑,看上去无比平凡甚至已经被岁月腐蚀斑驳的青
铜古镜,神色郑重,那镜子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月,单手表面依旧平滑,光可鉴人。
她没有回答白牧的问题,转了转镜子,一道明黄色的光线从中迸发出来,一个身
披金鳞铠甲,面覆黄金甲胄的巨人猛士在金黄光线中挥舞刀戟,发出哗哗声响。
白牧身影在巨人照耀之下一下子单薄了下来。

  八相镜无须炼化,只认血脉,虽然八相镜发挥出来的力量和主人的实力息息
相关,但是饶是如此,那镜中八相的战斗力依然非同凡响。

  一直神色慵懒的萧忘目光也凝重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神色一松,戏虐道:
「没想到阁主如此宠溺女儿,如此法宝居然敢交给她。只是她能力太过低微,根
本发挥不出百分之一的力量,对付白牧可能够了,但是……呵。不过啊,婵溪啊,
你真的越看越好看了。」

  玄门的尊者看着这位声名卓著的天才少年,嘱咐道:「虽然季小姐只能倚仗
法宝,但是季家还有一位六境巅峰的公子,你万不可大意。」

  萧忘不以为意道:「六境七境,相隔的是什么,尊者应该比谁都清楚。」

  尊者又道:「据说季家公子有可能已经到了第七境。」

  萧忘枕着自己的胳膊无所谓道:「那我萧某来给大伙辟辟谣吧。」

  尊者不再多言,闭目养神。他很想告诉这位自家宗门的天才,虽然同龄人中
近乎无敌,但是山外有山,切不可太过骄纵。免得将来遇到无妄之灾,断了长生
路。

  林玄言自然一眼便认出了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裙少女,他看着那八相
镜,有趣又不解。

  俞小塘坐在看台上,用手支着下巴,显得没精打采的。赵念正襟危坐,下一
场便是他的比试了。面对的又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心中的紧张可想而知。

  临上场前,裴语涵最后说道:「点到为止即可,你的天赋根骨去哪里都比留
在剑宗强。纵使输了比试,将来也大有去处。」

  赵念固执道:「我不想走。」

  裴语涵叹息道:「山雨将至,浮屿上那个人显然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和
小塘还有玄言的去处为师会帮你们安排的。不要固执,活下去最重要。」

  俞小塘问道:「那师父怎么办?」

  裴语涵微笑道:「师父好歹也是化境巅峰的强者,放眼人间几乎无敌。一心
想要避祸肯定没问题的。」

  俞小塘委屈道:「可是师父你坚持了这么多年啊……难道……都怪我们太弱
了。」

  裴语涵道:「剑宗不过一个虚名,不过是我自己要支撑的一个信念罢了。我
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你们的。」

  林玄言的目光一直在看台上,他没有回头看裴语涵,因为他害怕素来寡淡的
他会一时间忍不住眼泪。当年风雪中捡来的那女孩,本应该快快乐乐长大,成就
剑仙境界之后行走人间,斩奸除恶,有春风斩春风,遇蛟龙斩蛟龙。她的肩膀上,
不应该背负这些的。

  都是自己不好。

  俞小塘更是愤愤不满,心想为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会有一个世界上最不好
的师父。

  那四场比试很快便结束了。季婵溪因为八相镜的缘故获胜,众人不免不服。
但是很大程度是因为白牧境界不足,若是遇到其他的高手,以此刻季婵溪的能力
获胜希望肯定渺茫。

  除了季婵溪以外,其余人的胜负情况也没什么惊喜,接下来便是众人无比期
待的萧忘的首战,他的对手还是剑宗的弟子。众人看戏的意味便更浓了。

  赵念走上舞台,一言不发,神色凝重。萧忘个子虽然不高,却是风度翩翩,
年纪轻轻已有宗师气度。

  这一战不会有悬念的。

  林玄言忽然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波动。

  裴语涵秀美微蹙,闭着眼睛,片刻之后对着俞小塘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林玄言看着那个窈窕离去的背影,有些困惑,但是终于没有深思。

  赵念看到裴语涵转身离去,微有失落和不解,却松了口气,他握着自己手里
的剑,那是师弟替他挑的剑,雪牙。雪牙剑嗡嗡颤鸣,已有战意。「来吧。」他
看着沉寂千年的名剑,沉声道。

  试道大会进行至今的第一道剑气激发而来,如一道雪影贯空而去。赵念已然
先声夺人,已然出剑,萧忘微露异色,微微跺脚,玄门阵法以自己为中心激发出
来,瞬间覆盖全场……

  小洞天内也各有洞天。

  裴语涵开辟的洞天有七十二处,景色各异,虽是虚景,却依旧眩目。

  她坐在某一处洞天里,对镜梳妆,长长的青丝清泉流泻般垂到腰处,她神色
恬静而黯然,对镜描眉,动作清雅却落寞。

  描完了远山般青黛的秀眉之后,洞天门口忽然站着一个人。裴语涵感受到了
他的气息,头也不回,淡然道:「恭喜季阁主即将到达那个境界,成为人间仅有
之人。」

  季易天面色如玉,岁月在他面容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是大道将成,返
老孩童的征兆。

  他气度翩翩,款款走到裴语涵的身后,取过一把雕花木梳,自上而下为裴语
涵梳头,裴语涵没有抗拒,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她依然是那么美,只是
有些憔悴。

  季易天道:「没想到裴仙子愿意赴约,季某真是荣幸。」

  方才他秘密传音于裴语涵,要其相约洞中,所以她才没有继续看赵念的比试,
来到了此处。

  裴语涵道:「不知道阁主要和我商量什么。」

  她今日穿的是黑白斜领上衣,下身是一条澹雅的深青色百褶长裙,上衣塞到
了裙腰之间,用一根青色衣带系着,在身后打了个蝴蝶结,将腰身衬得无比纤细。

  季易天道:「裴仙子,不知我们之前的约定是否还算数?」

  裴语涵摇头道:「语涵另有打算。」

  「哦?裴仙子是打算放弃剑宗了么?」

  裴语涵道:「剑宗不过我的一厢情愿,如今方觉大梦恍然,语涵该醒了。」

  季易天问:「那裴仙子的三位后辈该怎么办?」

  裴语涵平静道:「语涵自有定夺。」

  季易天忽然说:「不如让他们来阴阳阁吧。」

  裴语涵面露异色,她自然知道一个阴阳阁弟子的身份是让多少人挤破头皮而
求之不得。但是想了想,她又作罢:「不劳阁主费心了。」

  季易天摇头:「我没有和仙子开玩笑。之前与仙子采补阴阳,让我受益良多,
以至于几乎可以起开那道瓶颈。」

  一想到过去那些事情,裴语涵定性再好都不由胸膛起伏,面露愠怒之色。

  季易天无视裴语涵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剑意,自顾自地梳头,忽然鬼使神差地
说了句:「我们阁的一位道主死了。」

  裴语涵面色如常:「传闻阴道主道陨,可惜了一身修为,阁主节哀。」

  季易天放下了梳子,缓缓开口:「其实我都知道。」

  裴语涵道:「你知道什么?」

  季易天没有再绕那些花花肠子,开门见山道:「你以为那一晚阴道主为什么
敢来找你。我一来是让他来试试你的意思,二来是想助他突破瓶颈,使我们阁如
虎添翼。不曾想他不知哪里做的过分,惹恼了仙子。如果仙子愿意,凭借我们的
交情,易天既往不咎。」

  裴语涵深吸了一口气,「那请阁主既往不咎。」

  季易天说道:「既往不咎的条件是什么,想必无须季某多言了吧。」

  裴语涵沉声道:「语涵心结已解,不用再威胁我了。」

  「哎,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如果仙子真的心里有底,那么根本不会前来赴
约。」季易天道:「凭借仙子的修为,我自然无法奈何你。但是仙子的三位弟子
怎么办?虽然我知道仙子一定为他们找好了退路,可是……如果我阴阳阁非要与
之作对,那个门派敢收留他们?」

  裴语涵死死地咬着朱唇,身躯微微颤抖,她已然盛怒,横放在膝上的那柄剑
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微微作响。

  季易天的双手忽然覆上了裴语涵饱满的胸脯,轻车熟路地按住了那粒红豆般
的突起,隔着衣衫轻轻揉捏起来。忽一用力,季易天的五只便深深地陷入了乳肉
之中,玩弄了一会,他拍了拍裴语涵丰硕的双乳,说道:「反正之前都那么多次
了,何差这一次。我季易天立誓,这次之后,阴阳阁会保护你的徒弟,至于仙子
的自由,我再不干涉。」

  …………

  擂台之上,剑气如雪,喷薄如怒,赵念的剑尖和他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萧忘在
场上不停变化的身影。

  一拳裹挟风雷之势击出,击溃了一道冰寒的剑气,赵念察觉到他的方位,先
声夺人,身子弹射而出,剑尖所指是一处无人的虚空。

  萧忘咦了一声,身影出现在那片空气之中,他用极快的速度在身前化了一个
圈,那是一道柔劲力,柔劲死死地黏住剑气,犹如流水消磨石头的菱角,那道杀
意盎然的剑气被一圈圈消磨散去,赵念想要抽回剑却发现自己拔不动剑。

  砰!

  小腹下一拳猛然轰来,赵念避无可避,小腹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拳,身子倒飞
出去。雪牙嘶鸣,竭力向前掠动,试图抵消这一击的冲击力。赵念的身子在空中
翻了几个跟斗,最后足尖点地,剑尖支着身子来维持平衡。

  萧忘不依不挠,一道道极尽刚猛的拳风猎猎绽放,仿佛空气都轰然爆开,耳
畔是滚滚惊雷。

  赵念强行咽下了一口血水,他看了一眼那个空空的位置。心想无论如何也要
支撑到师父出来。这或许是他在试道大会上的最后一场比试了。无论输得多惨,
他都想要师父看一看。

  他双手握剑开始奔跑,整个人化作一道充沛的剑气狠狠地砸向了迎面而来的
萧忘。

  …………

  「我来之前已用障眼法遮蔽,没有人知道我来过。」季易天最后补了一句,
打消她的疑虑。

  他明显感受到裴语涵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虽然嘴上没有言语,但是显然
是应允了。他看着裴语涵清丽逼人的打扮,回想起之前种种,那衣衫里包裹着的
傲人胴体更是让人心绪激荡。

  他将裴语涵膝上的剑搁到了案上,一手扶着粉背,一手抄起了她的腿弯,便
将裴语涵横抱而起,大步走向床榻,一下子将她扔到了绵软的翠被之上。裴语涵
仰着身子躺在床上,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季易天修习的本就是阴阳双修之术,所以更加可以无所顾忌,才将裴语涵丢
到床上,他的身子便也扑上了床,看着裴语涵清冷的面容,目光中欲火大盛,心
想你哪次一开始不是这么矜贵冰冷,最后不还是被肏得水儿直流?他先除去了裴
语涵的绣花小鞋,露出了白袜包裹的玉足,季易天把玩玉足,放在手心中反复揉
捏柔软的足底。

  裴语涵心中依旧挣扎,想要去推开他,但是思及还在为了宗门战斗的赵念以
及同样要面对强敌的小塘,还有那个有些懒散的小徒弟林玄言。她的身子便再也
使不上劲,仍由季易天抚摸把玩。不知何时,鞋袜都已被出去丢在了地上,季易
天的双手抚上了那青色百褶长裙下的诱人双腿,他用脸颊蹭了蹭那滑腻双腿之后,
身子俯身而上。另一只手毫无不留情地直接把手伸进了衣襟里,探幽寻路,捏住
了那将衣襟撑得高高涨起的饱满双峰,双峰出手柔软滑腻,他在衣衫里揉捏玩弄,
是不是抓住那乳峰用力挤压,引得裴语涵面色一阵绯红。

  季易天在她耳畔轻轻哈气,柔声问道:「仙子想要么?」

  裴语涵没好气道:「别废话。」

  季易天微微一笑,猝不及防地吻上了那香软红唇,他尽情索吻之间不时地用
舌尖去撬开裴语涵的双唇,裴语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转动俏脸,竭力闪避他
的亲吻。

  季易天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大腿向上抚摸,青色百褶裙随着大手也被向上挤压,
露出了诱人修长的大腿。在他的挑动之下,他感受到裴语涵的乳头已经渐渐硬了
起来,季易天变换姿势,双腿岔开在她的腰的两侧,几乎整个人都要压在裴语涵
的身上了,他的手已经从胸襟中抽出,看着裴语涵壮观的胸口随着喘气上下浮动,
季易天情欲激发,开始解开她胸口的衣襟,解开了黑白色的斜领外衣,与那丰美
的美乳便只有一道月白色镂花抹胸之隔了,那抹胸紧紧地束缚着她的雪乳,露出
大片滑腻雪肉,季易天用手捏了捏抹胸中溢出的大片乳肉,那柔软的抹胸上隐约
可以看见坚硬翘起的乳头。

  季易天抓住抹胸的中央,向下一扯,没有太多阻力,那抹胸便被扯到了胸下
面,两座波澜壮阔的高挺双峰便显露无疑,他埋头含住了那娇嫩花蕾,牙齿轻轻
摩挲咬动,舌头灵巧地在乳峰上轻轻舔弄,时不时的用力吸允更是惹得佳人粉背
微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

  玩弄揉捏了一番双峰之后,季易天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一下子扯去了那个
腰带系成的蝴蝶结。没有了腰带的束缚,衣裙顿时一松,他扯出了塞在裙子里的
衣服,将那裙子向下扯去。裴语涵下意识地抓住了裙边,阻止他的动作。

  季易天笑道:「请仙子松手,都到这份上了,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裴语涵似有心结,依旧有些犹豫。只听啪的一声。季易天用力拍打了一下那
充满弹性的娇臀,厉声道:「松手。」

  未等裴语涵有动作,便又是一下拍打,两下分别打在左右两瓣臀肉之上,裴
语涵娇躯震荡,松开了手,那裙子被轻易扒下,顺着光滑的大腿淌到了地上,季
易天托起她的腰肢,顺手将雪白亵裤也褪下,片刻之后裴语涵已经被浑身扒光,
不着寸缕,衣物散落满地,一片香艳狼藉。

  季易天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将她的身子反了过来,指间触及温润大腿,顺
着向上滑动,一直来到了大腿内侧,「把腿分开。」

  裴语涵虽是极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忤逆,微微分开了修长的大腿,目光落下,
便见那阴柔乌黑的历历芳草之下那两瓣薄厚适中的阴唇微微张开,依稀露出了水
嫩的粉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每一次看到都觉得那么完美,季易天手指
按上那微挺的小肉球,反复按压刺激,此刻裴语涵只能靠蹙着秀美婉转低吟,身
子微微扭动来宣泄快感。

  季易天一手把玩这娇乳,肆意妄为地揉捏形状,一手在张开的大腿和肉穴之
间摩擦揉捏,随着手的挤压,那玉穴开开合合,时隐时现,已然泛起了水丝,季
易天手指沾了许多水丝,显然已经很是满意,手指悄无声息地探入其间。

  「唔!」裴语涵双腿下意识地收紧,两根手指被双腿一夹,穴肉便更加死死
地包缠住了手指,无比紧致。他另一只手如同筷子夹菜一般夹住了她的左乳,那
本就坚硬挺立的乳头受到如此玩弄更加充血涨大。裴语涵已然情不自禁地发出哼
哼唧唧的声音。

  季易天温柔道:「反正都最后一次了,裴仙子就放开了叫,又没有人听得到,
爽就叫出来,何必压抑自己?」

  「唔……嗯嗯……」

  裴语涵本不想叫出声,只是方才话音未落,自己的双腿被对方抓住,因为自
己的柔韧性极好,一下子被他压着按到了自己的肩上!不仅下身暴露无遗,那粉
嫩娇臀也离开了翠被被抬起。

  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下体。未等适应,那东西直接毫不留情地
贯穿进来,深深地扎入了身体,两瓣阴唇如花绽放,吞噬了粗长的肉棒。肉棒进
进出出,玉穴翻飞,淫水四溅,褶皱的肉壁受到摩擦,一遍又一遍地如浪潮般打
来。裴语涵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绵长而婉转的好听呻吟。

  季易天也唯恐时间久了他人怀疑,没有刻意锁住精关,云收雨歇得很快,浑
身赤裸的裴语涵躺在床上,长发披散如散开的海藻。她被揉的发红的胸膛微微起
伏,眉目里泛着盈盈水色。

  季易天大力地拍了拍她的翘臀,留下了几个绯色的巴掌印,他戏虐道:「你
徒弟现在在被人打,你也是。真是师徒一心啊。」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手掌对着双乳娇臀大腿等私密处肆意揉捏拍打。淫糜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久久
回荡。

  …………

  赵念浑身是伤,摇摇欲坠。他看着裴语涵空空荡荡的席位,心里空空落落。
这么久过去了,自己苦苦支撑了这么久,为什么师父还是没有出现呢。他不想倒
下,他想再看一眼师父然后倒下。

  你看,面对萧忘我都支撑了这么久,我很厉害了是不是……

  鲜血浸染了长衣,沿着剑尖不停滴落。赵念仅凭一息执念支撑。其他人都已
比试完毕,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这里。观众们从本来对剑宗的不屑一直到
现在自心底萌发出了敬意。

  萧忘有些恼火也有些敬佩。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出手,他想干净利落,
速战速决,却没想到拖了这么久。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有四境修为,没想到已经是
五境巅峰,那一战剑气纵横,险象环生,也因为那柄剑是一把极好的剑,战斗的
一开始居然与萧忘战了个难舍难分,不过硬实力上的差距依旧难以靠剑和热血来
弥补。

  萧忘看着浑身是伤的他,居然生出了一丝不忍,他叹息道:「你认输吧。」

  赵念望着那里,那里依旧没有人。他不甘心。

  林玄言紧紧皱着眉头,他知道赵念苦苦支持是为了什么,他看着那个洞头的
入口,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的来源是,他发现阴阳阁的阁主也不在
了场间。

  俞小塘看到赵念如此重伤还不肯认输,急得快哭了出来:「这样下去师弟会
死的……」

  林玄言沉声道:「你等一下,我去找师父。」说完他立马朝着洞天走去。

  刚到洞天门口,那个穿着青色百褶长裙的身影终于出现。俞小塘见了连忙跑
过去拉着师父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师父,你再不出来师弟就要死了……」

  裴语涵遥遥地望着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心如刀割。

  萧忘看着他,赵念忽然笑了起来。他递出了最后一剑。萧忘甚至没有催动道
法抵挡,而是怜悯地看着已是强弩之末的他。而只是这一剑确实毫无杀伤力,还
没触及到萧忘便力竭倒下,雪牙坠地,发出阵阵哀鸣。就像是二月末凋零的最后
一片雪。

  萧忘,胜。

  林玄言木然立在原地,方才擦肩而过之际,他闻到了裴语涵身上那股异样的
气息,他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阴阳阁……」他喃喃自语,目光沉静却凶厉。

  裴语涵飞掠至场间,剑如流云裹住了赵念千疮百孔的身子,带回了剑宗看台
之上。林玄言静静地看着被扶回来已经昏厥了的二师兄赵念,那一袭剑装全是红
色,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林玄言只要活着,阴阳阁便绝不能存在世上。少年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暗
暗发誓。

  ……

  趁着裴语涵为赵念疗伤之际,他凭借着直觉来到了七十二处小洞天的一处。
那一处极不起眼,被布置成了一个小房间。

  林玄言推门而入,那里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面铜镜。林玄言坐在
铜镜前自照了片刻又自嘲地笑了笑。

  「五百载修道,所为几何?」

  他一下子敲碎了铜镜,本就是构建出来的虚影的铜镜瞬间化作一团斑驳雾气,
林玄言起身来到了床边,他掀开被子,拿起里面一条月白色的裸花抹胸看了看。
上面滑腻腻地沾着液体,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什么。没想到季易天居然把那种脏
东西射到了语涵的这里。一想到他甚至可能将精液射入了语涵不染纤尘的圣洁躯
体之内,他的心更是如同被一只手死死地篡紧了一样。他紧紧地抓着那精液尚且
温热的抹胸,心中抑郁无比。

  赵念出生入死地战斗,语涵在此处被那种人肆意肏弄奸淫。

  我又能干什么?

  啪!

  那抹胸被他扔回了床上。他拿被子一掀,重新遮住了它。怀着满心郁郁之气,
他来到了桌前,用手一拂,那面铜镜重新出现。

  他推门离开。仿佛从不曾来过。

  赵念虽然受伤严重,所幸大部分都是外伤。裴语涵护住了他的心脉,以寒宫
的疗伤秘法为他一点点修复受损的身体,俞小塘看着赵念一点点恢复的身子,才
终于缓缓舒了口气。

  裴语涵心里极不是滋味,自己的徒弟为了看一眼自己用命在苦苦支撑。而自
己却在洞天之中行那种淫秽苟且的勾当,被扒光玩弄了身子不说,自己竟然也被
操得不争气地浪叫连连。一想到这些,她便红了眼眶。她此刻下定决心,若是季
易天敢食言,那自己便不顾一切剑挑阴阳阁,不管老少都杀了,能杀多少是多少。

  裴语涵看着眼泪汪汪的俞小塘,安慰道:「师弟已经没事了,等会你的比试
切不可向他一样硬撑啊。打不过认输就好了,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哦……」

  第三轮比试马上结束,俞小塘的比试马上要开始了。俞小塘出了洞天,看到
林玄言站在那里看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色的林玄言。那种不知道是平静还
是怒火的神色,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师弟年少老成了许多。

  「怎么了……」

  林玄言看着她,严肃道:「赵念已经败了。师姐你不能再败了。」

  俞小塘一惊,有些委屈道:「可是那个钟华……」

  林玄言郑重其事道:「我相信你可以赢。因为你是俞小塘。你是我的师姐。」

  俞小塘不敢点头。他们修为已经有如此巨大的差距,更别说术法上的熟练度
了。

  林玄言道:「小塘你过来。」

  因为被林玄言气场震住了的缘故,俞小塘真的乖乖过去了。林玄言伸出手按
住了她的脑袋,就像是平时摸头那样,他揉了揉俞小塘的脑袋,这次俞小塘没有
缩头躲避,仍由他将自己小心梳理过的头发揉的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他好像很
喜欢摸自己的头诶,总是这样揉自己的脑袋。可是我才是师姐啊……

  这时,俞小塘忽然觉得自己的气息好像有什么改变。但是她自己又说不上来。

  没等俞小塘好好思量明白,林玄言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下意识抬头,两人
四目相对。林玄言忽然微笑道:「小塘师姐,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俞小塘一愣:「什么话?」

  林玄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幽幽,声音幽幽,仿佛是在诉说一个惊天的秘密: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统一回复一下上一章贴子大家的各种回复。

  关于说要着重交待神女的第一次的,应该做不到了。我是很喜欢神女赋的风
格的,所以我也喜欢让读者自己去脑补一些东西。

  剧情很多是有违和感。我尽量圆一圆吧。不过毕竟是黄书,很多逻辑不能像
正常书那样严谨且正常。

  我写这篇文的很大原因是因为不喜欢很多H文中,女主本来很高冷,结果没
被C多久就各种娇喘各种求饶各种说你的更大。那些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所以
我想写一写我心中的女神形象。

  关于开不开后宫。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好。我真的很想很想单女主。虽然不太
现实。

  重申,本书主旨是爱与希望。所以不会一直绿下去的。努力会有回报,虽然
其路漫漫。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百合剧情会考虑。

  多视角也会写,但是陆宫主那段是刻意不写王酒视角。我个人感觉通过裙子
的伏动让大家自己脑补更有意思。

           第七章、苍山有雪,师姐有剑

  俞小塘怔了怔,旋即鼓了鼓香腮道:「没听过。」

  林玄言一愣,笑道:「没关系。师姐,这个也送给你。」

  说着,林玄言从怀中取出一个皮革包裹的长匣子,打开匣子,剑光森寒照人。
那是一柄新剑。剑如柳叶,剑身很薄很窄,反射着寒芒。

  俞小塘问道:「我听二师弟说,你两个月前下山去铸过剑,不会是这把吧?」

  林玄言道:「嗯。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剑,你之前的剑太过笨重,不符合你
的剑风。这柄剑最恰到好处。师姐收下吧。」

  俞小塘心中感激,又有些埋怨地问:「为什么不早些给我?也好让我适应一
下」

  说着她取出剑挥舞了一番,剑过风无声,很是趁手。

  林玄言道:「先前你的能力挥不起它,但是现在可以。」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俞小塘淡淡地哦了一声,但是一想到这是师弟送给
自己的礼物又觉得很高兴。耳畔锣声敲响,俞小塘心脏一跳,如临大敌。裴语涵
恰好从洞天中走出,连忙嘱咐道:「小塘,你的安危最重要,师父不在乎输赢的。」

  俞小塘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朝着擂台走去,娇小可人的身子像是一道风景,
也像是一道光。她虽然点头了,但是她握着剑的手却很紧。师弟已经这么努力了,
自己可千万不能丢脸啊。

  这是今日比试的最后一轮了。

  其中极有人气的两位青年修士也在其中,一位是与俞小塘对战的摧云城少城
主,一位则是阴阳阁的大公子季昔年。

  季昔年身子羸弱得像是一个病人。他干净雪白的手腕上系着一条湛蓝色的丝
巾。身子竟像女子一样纤瘦,但是没有人敢因此小看他。不仅是因为他身后站着
阴阳阁,更是因为他年纪轻轻便已经六境巅峰,传闻中,他甚至进入了第七境。

  摧云城的少城主则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五官棱角分明,犹如雕塑,用紫金发
冠箍着脑后的长发,脸侧则有两缕长发垂下,是的那疏狂神色之间更多了几分清
雅。他瞳孔深邃,光是凝视着俞小塘就让本来好不容易高昂起斗志的俞小塘内心
发怵。

  钟华看着眼前那名握剑少女,忽然笑了笑:「我的对手居然是你这样的女孩
子,不过也好,总比遇到那个娘娘腔强。」说着他的目光不由瞥了一眼隔壁比武
场的季昔年。

  季昔年身子很瘦,但脸确实俊美绝伦,看上去比姑娘还要姑娘。钟华不屑地
扯了扯嘴角,一股冰冷孤傲的气息围绕周身,忽然间,他长发激荡,一缕缕无形
的气息绕着他周身展开。他肃然道:「摧云城钟华。」

  俞小塘也严肃道:「寒宫剑宗俞小塘。」

  这一战在大家眼中依然没有悬念,虽然方才赵念表现极其出色,但是大家依
旧觉得这位小姑娘不会带来任何惊喜。

  裴语涵站在看台之上,神色凝重。季易天不知何时已经与她并肩而立,裴语
涵往边上挪了挪身子,神色难以掩饰的厌恶。季易天道:「裴仙子放心,季某定
会遵守承诺,我身为阴阳阁阁主,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裴语涵淡然道:「那样最好。」

  季易天笑道:「你看我家公子如何?」

  裴语涵目光都懒得移一下:「没兴趣。」

  季易天微嘲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位女徒弟不过是区区三境吧?」

  裴语涵清冷道:「又如何?」

  季易天哑然失笑:「不如何不如何,我就看看这小丫头能撑过几招。」

  此言一毕,阴阳阁的许多好事弟子纷纷交头接耳,开始赌俞小塘可以撑过几
招。最少的说是一招,最多的也不过说是三十招。有人甚至押了自己一个月的俸
钱。裴语涵看着这荒诞一幕,神色越发冰冷。这时,她居然看到林玄言不知何时
也凑到了那一堆人里。

  「让一让,让一让。」林玄言高声道:「我也要压。」

  说完他接下腰间一块品相极好的玉佩往地上一拍。众人一看居然是剑宗弟子,
心想难道剑宗自家的弟子都来落井下石了。不由笑得前俯后仰:「行行行,你也
压,你压你师姐能撑多少回合。」

  有人一脸玩味地望向了裴语涵,果然,看到林玄言去凑热闹裴语涵脸色也极
差:「玄言,你回来,瞎凑什么热闹?」

  季易天也道:「好了,大家别闹了。」话虽如此,但是他根本没有出手阻止,
依旧看戏般望着林玄言。

  林玄言伸了个懒腰,没有理会师父的训斥,他再次拿起玉佩,往那些押注的
对立面一拍,语出惊人道:「我压我家师姐赢!」

  「啥?」

  「这玉佩我瞅瞅,不会是假的吧?」

  「疯了疯了。剑宗不是弱智就是疯子,也就那个赵念像点样子了。」

  林玄言双手环胸站在一边,仍由他们检查玉佩的真伪。裴语涵也在一旁愣了
好久,最后只好苦笑。林玄言怂恿道:「美人师父,你要不要也压一下。相信师
姐啊!」

  裴语涵自然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举动,刚要训斥几句,忽然一个极其清冷却
好听的响起:「我也压赢。」

  这个声音太清太冷,就像是雪山下刚刚融化的溪水,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一
位黑裙少女不知何时从洞天中走出,来到了那简易的赌局前。

  众人的目光纷纷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黑色短裙之下的雪白小腿上。季易天目
瞪口呆,旋即跳脚急道:「婵儿,你瞎凑什么热闹!你押俞小塘赢?你拿什么押?」

  季婵溪想了想,认真道:「八相镜可以么?」

  季易天扶额长叹,气血上涌,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众位弟
子心中纷纷咋舌,心想传闻小姐不仅不能修行,心智也有问题,当时心存怀疑,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惊心的美貌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季易天还是妥协道:「你押吧你押吧。就八相镜吧。反正输了也是给自家弟
子,我就不信哪个弟子敢收下。」

  季婵溪真的把八相镜放了上去。众人看着这件传说中的绝世神器,揉了揉干
涩的眼睛,一个个呆若木鸡。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连忙对阁主说道:「弟子不敢。」

  众人纷纷道:「弟子不敢。」

  季易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谁料季婵溪拿回了八相
镜,认真道:「这样,就没意思了。」

  季易天一脸无奈,心想那你到底想干嘛?

  全场唯有林玄言一脸知己难觅的神情,他连忙解下了自己的钱袋交给季婵溪,
诚恳道:「借你,押吧。赢钱了记得还就是了。」

  季婵溪神色庄重地接过了钱袋,一丝不苟地放在了地上。她心中甚是疑惑:
为什么大家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出乎意料的是,季昔年的战斗是最早结束的。他虽然看上去比弱柳迎风的女
子都要不如,但是战斗中却是神出鬼没,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态势。这一战之后,
季昔年的支持率想必又要节节攀高。

  第二场地的比赛也结束了,获胜的是名叫李岩的造化宗弟子。

  第三场地获胜的是名为周翼的天云山大弟子。

  而第四场却依旧打得如火如荼,那名本来被认为会瞬间溃不成军的少女却展
现出了极其惊人的剑术,难道,这是剑宗的第二个惊喜?

  第四擂台之上,两道身影已经交击了数十个回合,依旧只是平分秋色。俞小
塘握着那柄量身定制的剑,她心中暗自惊疑,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使剑前所未有
地得心应手,仿佛那些剑招都圆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出剑收剑都行云流水。而体
内也法力也像是被强行开拓过一般硬生生地涨了一倍不止。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知道,这与林玄言有关。

  两道身影又一个交错,各自砰然砸落,俞小塘剑尖地点,借剑身的弹性抵住
身子,身子一旋,双脚着地,面色微红。而钟华凭借一道足下升起的云气缓冲,
落地后仍是退了半步。咳嗦了两声,平复了一下微微激荡的气血:「听师弟说你
只有三境修为,如今看来师弟真是吃屎长大的。」

  俞小塘对于自己的境界也是一知半解,她现在只觉得,只要握住了这柄剑,
那么一切都可以斩断。法力灌入剑中,呛然一声长鸣,俞小塘没有言语,身子随
剑而起,一剑斩向钟华,快如闪电。钟华双手结印。一道云气瞬间于自己胸口聚
拢,宛如盾牌一般挡住了前来的剑。

  剑光滑过云盾,那柔软的云层非但没有被撕裂开来,反而让剑身弯曲,俞小
塘娇喝一声,握剑之手一拧,嘶啦一声,云气与剑气之间爆出星火,一道火光燎
燃,照彻眉目。那云盾被硬生生撕开了一点裂痕。而那一剑也彻底力竭,俞小塘
接着剑反弹的力度身子飘然后撤,而那钟华目色一冷,眉宇更为阴沉,衣袖忽而
一甩,云气顷刻消散,一道道箭转而凝聚空中。箭光无影无声,犹如毒蛇吐信,
瞬息向着俞小塘穿刺过去。

  俞小塘抽剑回挡,剑光一闪即逝,与那云气化作的飞箭擦过,俞小塘快速侧
开脸,躲过了那一剑的余威,几根发丝被斩落,悠悠飘往地面。俞小塘足尖点地,
又屈膝借力而起,剑立于胸前,剑光随着她娇小的身子一并燃起,气势夺人,仿
佛少女便是一柄剑。

  云气顷刻捣碎,自俞小塘为中心,瞬间张开了一张剑气充沛的阵。寒宫剑阵!

  漫天云团被撕扯成絮,像是漫天飞舞的碎缎子和纸屑。

  钟华脸色阴沉,强压下心中的杂念,身子凌空跃起,一下子来到了剑阵的上
方,犹似苍鹰盘旋,他以极快的速度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爆喝:「开!」

  四周风生水起,云聚如龙,从四面八方涌向俞小塘,而少女面色如常,微微
仰头,她目光隔着坚如磐石的凝气流云与钟华有一瞬间的对接。她右手持剑自左
肩起势,猛然一甩,剑光璀璨,这一剑声力浩大,自己身子也不由被剑所带动,
随剑转去,划过了一个浑圆优美的曲线,犹如河畔新月绽放,铺满视野。四周聚
拢而来的云气突兀地裂开了一道缝,剑光更盛,涟漪般荡开。少女反手再次挥剑,
嘶啦一声巨响,一道云气竟然硬生生被撕裂开来。

  一直站在原地施法的钟华忽然厉喝一声,身子化作一道白虹向着俞小塘砸去。
俞小塘瞬息便察觉到头顶上压迫下的恐怖气息,一身黑白剑装如灌满长风猎猎作
响。她干脆甩剑而出,同时双手变化掐诀,那飞出的一剑附上了一层深红光泽,
剑光一闪即逝,有去无回。短暂的飞行轨道上,那剑居然幻化出了数十道剑影!
一时间寒芒满空,声势浩大的剑阵硬生生撞上了钟华的白虹。两道色泽各异的波
纹自撞击处荡开。激荡的云气和剑气混杂在一起,一下子遮住了视线。

  仅仅片刻,俞小塘的身子便从那气流之中飞跌而出,她连连后退,剑已回到
了手中,她持剑左右格挡,便挡便推,斩碎那些纠缠不休的云气。钟华也破云而
出,身子后退,再接回弹之力继续攻来,气势更甚。白虹再至。俞小塘这次只能
横剑格挡。剑一横,剑势随之一沉。寒宫剑宗的玄冰立古之意!手中之剑如生灵
犀,剑气纵向铺开了数倍,犹如一张横空出世的瀑布,又似拔地而起的墙甲。

  砰!钟华凝气于拳尖,一击笔直,毫无花俏之意,硬生生地砸开了剑幕狠狠
地轰击于剑上。俞小塘虎口剧震,闷哼一声,手中铁剑几欲脱手而出,那一拳力
道十足,将剑身都砸得弯曲了一下,余力更是让双脚死死踩地的少女连滑出去了
数丈,一直到擂台的边缘才堪堪止住颓势。

  而剑身弯曲造成的巨大弹力也将钟华弹了回去,不时有云气出现在后背,缓
解冲击,饶是如此,身子落地之后也连退数步,一阵摇晃之后才堪堪止住。他气
血浮动,方才那一拳也是他竭力而为造成的。只是那样居然都没能一下子击溃她
的剑气。这是五境修为?还是六境?

  「你给了我很多惊喜。」钟华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唇。袖子上沾了一片鲜红。

  而俞小塘的情况更惨。她握剑的虎口已经开始流血,被迫左手持剑,她弯下
的身子缓缓站起,尽量使得自己平稳下来。方才的战斗极其凶险,却也让她有了
许多明悟,她吐了一口气,皱眉道:「少废话。」说完,那道剑气随着她自擂台
边缘弹射出去,剑光如流星划破,明艳耀眼。

  观战许久的裴语涵早就惊讶得难以言喻,她望着神色如常的林玄言,惊疑道:
「你……你早就知道了?」

  林玄言答非所问道:「师姐的天资之高,根骨之好。她自己都不知道。」

  季婵漪趴在看台的栏杆上,身子因为她的动作微微翘起,那诱人的线条充满
了香艳之气。她本人却毫无察觉,的脑袋搁在栏杆上,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

  那些嘲讽声早已平息,压了多少回合的人基本已经全部输完。因为压得最多
的人也只是三十回合,而就在方才,两个身影又连续交击了数十下,云气剑气纠
缠跌宕,难分高低。

  看了许久,季易天才悠悠叹息:「不错,真的很不错。裴语涵。我终究还是
小瞧你们剑宗了啊。这小姑娘怎么说也是五境巅峰的修为了吧。如果她的对手不
是钟华,估计都轻易取胜了。」

  林玄言赞同道:「确实如此。这个钟华赢起来确实要费力一点。」

  季易天哑然失笑:「还如此大言不惭。虽然你师姐确实表现出众,但是这样
缠打下去,必定会被钟华活活拖垮。」

  台上的俞小塘也早已察觉到了自己的劣势,虽然自己的每一次进攻都凌厉无
匹,但是钟华总能凭借那娴熟的技艺连消带打,最后反而自己落入被动。

  砰!

  又是一声撞击,仓促结成的云气被剑气切割成千丝万缕,钟华身影倒退,一
道白云自他足下而生,托住了他倒退的身影,后退途中,他手臂一甩,五道云箭
分别从五指中激发出去,或阴毒,或刚猛,或凌冽,几道箭沿着笔直的飞行轨迹
穿刺而去。俞小塘疲于变化身影,堪堪挥剑封挡,还是有一道箭破开防御呼啸而
去,虽然已经侧身躲避,但是衣袍依旧被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血水溅起,
甚至带着一些碎肉。而随着衣帛裂开一道口子,大片雪白的肌肤也露了出来,一
瞬间,她疼得身子麻木,剑几欲脱手,更没空去管自己乍泄的春光,她握剑的左
手挽出一个剑花,虽然她痛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是决斗之时岂可分心?手中
长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痛苦,剑光四射,炸成一捧烟花。

  漫天云气笼罩而下,钟华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俞小塘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片逼迫来的云海,忽然间,长剑一声清鸣,
俞小塘厉声道:「给我破!」左手挥剑伦下,一下子大气磅礴的剑气激发而出,
斩向了云海的某一处。嘶啦一身,钟华的身影被硬生生斩出云海,袖袍也撕开了
一个巨大的口子。

  钟华面色阴沉,身子一晃,再次消失在了原地。俞小塘冷笑了一声,这一次
挥剑再无犹豫,又是衣帛撕裂之声,这一次钟华的身上添了一道伤口。

  「为什么?」钟华神色痛苦。

  俞小塘懒得回答,手中长剑幻化清影万千,钟华不再发问,那片云海依旧没
有消散,他再次消失,这一次,俞小塘没能再察觉到他的气机。仅仅是一息之间,
她便感到背脊生凉。下意识做出一个背剑的姿势挡住后背,没想到前方的云海中
忽然有一拳击出,再想封挡已然来不及,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胸膛上,
胸口衣衫尽数撕裂,少女雪白的椒乳血肉模糊。

  「够了!」裴语涵再也看不下去,疾声道:「小塘别打了!」

  俞小塘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胸口,痛意席卷全身,她想的却是这里会不会留
下疤啊……会不会不好看了啊……

  林玄言同样神色凝重,对手的实力也出乎了他的预料,手里隐隐有了汗水,
他搓了搓手心,望着比武场,不置一词。

  俞小塘哪里能够听到裴语涵的呼喊,她此刻虽然受了伤,身子同样剧痛难忍,
但是她战意极高,剑意更是节节攀升,想比最开始不升反降。她目光如剑,散乱
的长发随风激荡,清秀的容颜上泛起了一丝晕红,她贝齿紧咬,剑尖直至天穹。

  钟华神色一凛。寒宫剑宗第七式,拨云开浪?

  一道道剑气自她周身激发出来,迸发出绚烂色彩,那些旋转而起的剑气搅动
云气,犹如翻滚不休的尘埃。

  云海不休不挠,依旧层层逼下。俞小塘清秀的眉目变得阴邃幽暗,脸上狰狞
之色一闪而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猎猎翻滚的衣衫竟然被自己的剑气撕裂
开来!碎裂的衣衫如云如絮,剑意依旧节节攀高。仿佛方才的过招只是小打小闹
一般。云海之中隐匿身形的钟华面露异色,继续催动云气进攻的他忽然神色大变。

  这根本不是拨云开浪。这一剑是开天摧浪!相传百年之前,月海发生海啸,
百丈浪潮墙立而起,眼看就要吞噬掉周围的城镇,剑宗宗主裴语涵硬生生靠着一
人一剑于千钧一发之际斩开巨浪,那落到人间的巨浪便只剩下一场大雨。

  大雨磅礴,醍醐灌顶。

  虽然此刻俞小塘修为远远不及师父,但是这一剑的卓绝风采却不输当年。裴
语涵恍然失神,忽然间留下了眼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钟华想要抽身已晚,磐石般坚不可摧的云海硬生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天光伴随着剑光自裂开的缝隙中灌入,缝隙不断扩大,那起初的一线瞬间绵延成
一条极长的裂痕。浩大的云海被硬生生斩成了两半。

  钟华的身影犹如断线的风筝从云海中跌出,他一路咳出鲜血,不停倒退,跌
跌撞撞,脚步虚浮,最后身子剧震,单膝跪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他脑袋垂下,
发箍断裂,头发散乱地粘在脸上,披在肩上,狼狈至极。

  俞小塘同样也是强弩之末,剑意攀升到了顶点之后疯狂下降,剑自身的反噬
也让她硬生生吐了一口精血。身上的伤口开裂,鲜血将衣袍染了大半。

  「厉害……厉害的……」钟华不停咳嗦,他好不容易站起身子,依旧颤颤巍
巍,摇摇欲坠,他望着胸膛不停起伏的俞小塘,忽然发现这个少女真的是清丽得
有些可爱,长成之后定是个美人,战斗的紧要关头,他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
「要不别打了,做我媳妇吧。以后摧云城就是你家了。」

  对于这种下流言语俞小塘想都不想呸了一声,「滚!」

  钟华微微一怔,虽然他说那话不是百分百诚心,但是他确实动了心意,最重
要的是,他此刻也到了力竭边缘,犹豫再三,他问道:「真不考虑考虑?」

  俞小塘理都不理他,做出了一个古朴的持剑架势。

  钟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强行压下了剧烈的伤势,轻
声道:「当日摧云城降下一场百年难见的暴雨,黑云滃墨,白雨翻盆……」

  俞小塘根本不想听他的招式介绍,出手便是一剑。

  钟华微微叹息:「本想给萧忘或季昔年用的招式,没想到居然给你这个小姑
娘用了。」

  有长风自天上来,萦绕周身,仿佛钟华便是这道风的风眼,长风汇聚漩涡,
凝成龙卷。

  浩荡云气再次聚拢到身边,只是云色皆由白转黑,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
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那一眼望去,竟让人生出了不可打破的无力感与绝望感。

  黑云幽幽将钟华托起,钟华的影子仿佛重若千钧,他也变成了云气的一部分,
那是暴风雨前最浓重最晦涩的阴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压抑的气氛即使是旁观者都有些喘不过起来,更何况俞小
塘置身其中,而且负伤在身?

  「招法凛冽,声势骇人,已当得起年轻有为四字了。」远远观战的季易天问
道:「你家徒弟只能到这里了。」

  「了不起……没想到小小剑宗居然如此强悍把钟华逼成这样。」

  「黑云摧城。少城主的绝技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女孩可以应付的,该结束了。」

  「剑宗实力好像都不差,只是签运实在太差了。」

  「到了这种时候,唯有已招破招,只是单纯招上,哪一个剑招能比这更沉重
更磅礴?」

  众人议论纷纷,皆是有些惋惜。

  方圆几里内的云气也从四面八方涌来,纷纷汇聚在了钟华的头顶,俞小塘横
剑在前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就像是随时都会被吞没的蝼蚁。

  只能到这里了么?俞小塘觉得好生遗憾。

  她能感受到那一招的气息,比先前强大了岂止一倍,自己无论如何都接不下
的,还不如弃剑认输算了,望着缓缓逼来的黑云,那里仿佛有巨龙翻腾其间,吞
云吐雾。视野里再也找不到钟华的影子,轰隆隆的雷声自其中发出,震得人心驰
神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小师弟,想起了小师弟一次次地摸自己的脑袋,
想起了来之前小师弟的那句仙人抚我顶。她隐约明白了,原来小师弟一次次地摸
自己的头,是在给予自己什么,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

  小师弟好像还给过自己什么……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呢?是什么?到底是
什么?

  那黑云之中忽然探出了一个巨大的龙头,钟华站在黑云凝成的龙头之上,神
色桀骜至极,他御龙而下,洪亮的长啸声响起:「这招你能接下来你是我爹!」

  黑色的云雾喷薄笼罩而下,俞小塘的身影被黑云淹没。

  可俞小塘目光却忽然一亮。

  那日大雪天,师弟曾经教过她三剑,前两剑平淡无奇,而第三剑的运剑运气
法门却极为怪异,自己当时怎么都用不出来。后来师弟还因为这个被师父罚跪了。
这一剑怎么用的来着……

  她双手握剑,高高举起,那一剑的行气方式虽然有些生疏了,但是终于还是
想起来了。

  她凝立其间,庄严捧剑,如朝圣者跪天地,敬生死!

  有青虹平地起,显化峥嵘气象。

  美人如玉剑如虹!

  一道灼热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亮起,仿佛干草间溅入了一
枚火星,燎原火光冲天而起,照彻四野。

  紫电青霜疾驰,云海怒涛翻滚。城池般坚不可摧的云气之中,有一束束光芒
裂云而出,霞虹之光照亮了整个会场。

  她的手中捧起了一轮太阳!

  光华灼灼,流光烁金,朝气勃发。

  那是万年覆雪的冷寂苍山之上,捧起的第一轮朝阳!

  季易天看着这一剑,面无表情。

  接天楼上一位绝色的青裙女子仓促奔至楼外眺望,丝毫不顾自己衣不蔽体泻
出的春光。

  承君城一个小酒楼中悠闲喝酒的红衣人酒杯忽然晃了晃,那人微微一怔,轻
轻一笑,缓缓放下杯子。而身边明黄色衣袍的童子兴奋地跳了起来,趴到窗口张
望。

  修为低浅的弟子们,更是被这一剑照耀得睁不开眼。

  时隔三千年,魔宗剑意再次重现世间。只是挥动它的不是那位睥睨天下的魔
宗宗主,而是一个剑术小成的十五六岁的少女。但是够了。

  许多许多年后,在漫长的史册里,这是死灰了百年的剑道中升起的第一轮朝
阳。

  裴语涵痴痴地望着那轮破云而出的明日,瞳孔中倒映着千万丈的剑光,她早
已泪流满面。林玄言站在她的身侧,袖子里的手握紧成全,虽然他一言不发,但
是心中早已激起了千层浪,千堆雪。他闭上了眼。

  这一幕恍如隔世。

            第八章、一寸剑夺大造化

  「这一式招真是恢弘磅礴,有我皇家峥嵘之象。只可惜是个剑招。」青裙女
子身后,那个敞开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望着远处喷薄而出,撕扯黑云
的光线,目光悠悠。

  陆嘉静发钗斜乱,罗裙半解,露出了半只娇嫩美乳,她冷声道:「剑招又如
何?」

  黄袍男子扯了扯衣襟淡然道:「你放心,虽然这次为了交好浮屿付出很大,
连你都要作为我们表达诚意的工具。但是我们也不傻,也不可能指望着我们诚意
足了,他们便会和我们合作。所以我们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不过如果
天上那几个人执意要打压,要废这小姑娘剑骨,那我可拦不住。」

  陆嘉静安静地听着,待他说完她才开口道:「剑道的衰亡我并不关心。本宫
是王朝传承的宫主,自然要为王朝殚精竭虑。」

  黄袍男子漠然道:「那你为何还要去做那件事?废了半身修为,道心蒙尘不
说,还差点被那几个『野狗』破了身子。」

  陆嘉静神色如常,只是瞳孔微有黯然。

  黄袍男子叹息道:「化境又如何?化境之上尚有通圣,你陆嘉静真当自己化
境便可以和那几个人讲道理了?」

  陆嘉静清冷道:「你不会懂的。」

  黄袍男子用力地拍了一下她早已赤裸的娇臀,怒气冲冲道:「行,我不懂。
那我就懂怎么操烂你的屁眼,没福气消受你的红丸,那你就用这里代替吧!」

  黄袍男子一下子揽住了她的腰肢,陆嘉静嘤咛一声,摇晃双臂有所抗拒,但
是终究还是没有太多抵抗身子便被他拉扯得向后仰去,那人一下子抄起她的腿弯,
抱到了接天楼的玉榻之上。他爬上了床,蹲跪在陆嘉静的身边,解开裤子,粗壮
的肉棒瞬间弹出,一下子抽打到了陆嘉静的脸上,啪得一声留下了一道绯红的印
子,陆嘉静扭过了头,脸上愠怒至极,但依旧没有发作。

  黄袍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很多年前我在清暮宫看了你一眼,惊鸿一瞥,
我便沉迷了那么多年,朝思暮想而不得。可是那时候你的眼里怎么可能会注意得
到我?当时和你说上一句话都是奢侈。那时候你那么得清冷,就像哑巴一样不爱
说话。现在呢?陆宫主,我的女神啊。今天不把你屁眼操烂你可别想睡觉了。」

  「你不过是……唔……嗯……」一根肉棒塞进了她半张的檀口之中,堵住了
她后面的话。肉棒毫无怜惜之意地快速抽插起来,在朱唇之间进进出出,陆嘉静
的双颊微陷,她想要干脆一口咬下,但是他抽动得太快,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她
秀眉紧蹙,有些散落的深青色长发几缕写意地沾在秀靥之上,她螓首微摆想要挣
脱,美目半闭,口中发出唔唔的声响。

  而黄袍男子早已将两只大手放在那鸽子蛋般柔软的酥胸上,肆意轻薄,抹胸
被随意扯去,一袭青裙垫在身下,被折腾得一片褶皱,上面精斑点点。

  「唔。」

  黄袍男子忽然按住了她的秀,她不停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两手死死按推着
他的大腿,想要挣脱开来。

  毫无征兆,一阵滚烫的的浓精在陆嘉静口中爆出,直贯喉咙,陆嘉静奋力扭
动身子,一把推开了黄袍男子,不停咳嗦。黄袍男子肉棒被推出,他坐在一边,
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不时从嘴角留下的白色精液,陆嘉静一边咳嗦一边拿起床边的
一个秘色莲花盏,头一低,将精液吐入其中,最后她伸出青葱玉指,抹去了嘴角
最后一点溢出的精液,才缓缓喘息,目光锐利地瞪着陆嘉静,神色几欲杀人。

  黄袍男子不以为意,哈哈大笑,一把抓住陆嘉静的粉藕玉璧,将她扯入自己
怀中,陆嘉静随神色很凶,却也没有太多的抗争,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想。

  他一手揽住了陆嘉静的秀背,俯身向前,一口叼住了毫无遮拦的玉女峰,有
时整个嘴对着雪峰啃咬吸允,有时则是只含住那充血挺立的一点蓓蕾,牙齿轻轻
研磨。满口留香。

  黄袍男子松开了口,用手捏住了那被吸允得湿漉漉的乳头,一阵捏弹拧拨,
随后五指深深陷入,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乳肉被蹂躏成诱人的粉红色。

  黄袍男子俯身亲了亲她深青色的长发,问道:「陆宫主,感觉如何?」

  陆嘉静被这人肆意玩弄身子,一声不吭,樱唇紧紧抿着,秀丽清绝如天仙下
凡的脸上不怒不喜,只有深入骨髓的清冷。

  黄袍男子冷哼一声:「现在不说话,等会可别急着求饶。」

  被扒得一丝不挂的陆嘉静依旧一声不吭,只是俏脸之上显然带着许多愠恼之
色。

  那人将陆嘉静翻过来,目光顺着玲珑粉背一直往下,跨过那纤细腰肢和圆润
娇臀间构起的有人曲线,望见了那臀瓣之间隐藏的嫩红玉穴,玉蚌不肥不瘦,泛
着水光。黄袍男子遗憾地叹息了一声,转而两手大力掰开她的臀瓣,露出了那最
私密的淡褐色后庭。

  他对着那柔软丰实的臀部一阵轻薄抓捏,随后伸手按了按那蜜穴之上的小肉
芽,手指绕着它不停画圆,一点点激发起陆嘉静最本能的情欲。陆嘉静身子有些
微微的抽动,纤细的腰肢微扭,即使是这么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动作,看上去依旧
充满香艳诱惑之色。

  他重新掰开两瓣雪白的臀肉,细细打量那半张半缩的后庭菊穴。

  他将两根手指深入其中,手指便瞬间被紧致地裹住,他微微弯曲,勾住肠壁
向上提。陆嘉静痛呼一声,身子随着手指向上拱起,一直形成了跪趴的姿势。一
直到陆嘉静丰腰弓到了极致才抽出了手指,黄袍男子望着那曼妙婀娜到极致的身
材,忍不住拍了拍那因为跪趴显得更加挺翘的丰满臀瓣,一时间臀浪翻滚,艳气
逼人。

  黄袍男子跪在她的身后,两腿岔开,粗壮龙根已然抵在了臀缝之间,一片滚
烫,跃跃欲试。

  他伸手在那湿漉漉的蜜穴处沾了点水,涂抹到有些干燥的菊穴之处。陆嘉静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会遭受到什么的,但是身子还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黄袍男子一边揉捏拍打着那雪白翘臀,一边缓缓开口道:「陆嘉静,不管你
以后会被多少人骑,多少人上,会有多少人往你这里灌精液,但是今天,你只是
我的奴隶,被我插烂屁眼的大奶女奴!」

  …………

  擂台上黑云早已消散,晴空如洗,一碧万里。

  俞小塘用剑支着身子,剑身无法承载剑意,冰裂般的痕迹布满铁剑,如同她
的身子一样,随时都会垮掉。而从黑云中跌出的钟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他眼前一黑,仰头昏厥过去。等确认他倒下之后,俞小塘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
松了,身子垮掉,也昏了过去。

  两位弟子的长辈连忙上台将各自弟子带回。而宣布胜负的红衣裁判愣了许久,
一直到两人被带离了场间,那人才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俞小塘……胜?」

  俞小塘躺在语涵的怀里,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从台上飞
掠回来,鬓发散乱,余光看了林玄言一眼便马上进入洞天。季易天看着裴语涵的
背影,目光深邃。

  林玄言在原地怔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疏狂地大笑起来,对着那些还在发
愣的阴阳阁弟子大喊道:「来来来,拿钱拿钱。你的一百两,你的青黄玉章,别
藏了,愿赌服输。」

  季婵溪转过了身,靠着栏杆,忽然拿起八相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她用手理了
理漆黑的秀发,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蹲在地上收钱的林玄言喊了一声:
「季姑娘,收钱了。」她才收起镜子,不动声色地来到场间。

  她拾起一块银锭子,打量了好一会儿,俏丽的脸上无甚表情,清清冷冷。

  林玄言心想这姑娘有些天然呆么?便问:「你在想什么?」

  季婵溪缓缓道:「原来钱这么好挣啊。」

  林玄言瞪大了眼睛:「哈?」

  不知何时,一个面向阴柔的男子走到了季婵溪的身后,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发,柔声道:「婵溪要钱问哥哥要便是了,你这样哥哥心疼死了。」

  林玄言瞥了他一眼,阴阳阁最杰出的年轻人季昔年。他长得极其阴柔秀美,
明眸皓齿,眉毛很秀长,眼角竟还有些黛色,一眼望去犹如未卸妆容的戏子,美
得可以让很多女子都自惭形秽。

  季昔年根本没有看林玄言一眼,他帮妹妹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襟道:「妹妹不
要为修行的事情耿耿于怀了,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的。有哥哥在你便不
会被人欺负的。」

  季婵溪想了想,道:「不是的。」

  季昔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心疼:「妹妹别嘴硬了。每次见你去焚灰峰上
看山看海哥哥便觉得自己很不称职。」

  季婵溪道:「我喜欢看。」

  季昔年无奈道:「那你听哥哥的,下次比武的时候千万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

  穿贯了及膝黑裙的少女一脸疑惑,「为什么?」

  季昔年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时候面容清冷的季婵溪忽然笑了,
她眨了眨眼说:「其实我都知道的。」

  季昔年也笑了,心想原来我这妹妹不傻嘛。

  谁知季婵溪又说了句:「你怕我小腿冻着,没关系的,我不怕冷。」

  「……」

  林玄言默默听着他们的交谈,心想这个面容清冷的少女内心居然这么傻的可
爱?这时季婵溪忽然望向了他,两人目光相对,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玄言竟从她
幽邃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狡黠之色。

  他无奈地笑了笑,收起银钱朝着洞天走去。他揉了揉脸,觉得有些头疼,语
涵和一些幕后的人看了那一剑之后一定有许多疑问,该怎么编过去呢?

  洞天之内,赵念已经悠悠转醒,他看见裴语涵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女进来,神
色一紧,连忙道:「师姐怎么了?」

  裴语涵没有回答,只是连忙将其放坐在玄冰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以打坐
的姿势坐在她的身后,双手按上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为她灌输真气。小塘的伤
比她想象的的还要严重,那一剑威力太大,甚至直接波及到了她的剑骨,没有半
年时间调养肯定很难好起来。裴语涵一直传输真气,疗养她的心脉,五脏,皮肤,
血肉。而那剑骨只能靠小塘自己一点点修补了。一直到她脸色微白才停了下来,
望着气息微弱的小塘,缓缓舒了一口气。

  赵念紧张道:「师姐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裴语涵摇了摇头:「伤很重,一时半会好不了。」

  赵念神色痛苦,咬牙切齿道:「那钟华面对一个女子居然下手这么重!我…
…唉……」

  裴语涵道:「钟华的情况可能比小塘更差。」

  「啊?」赵念惊疑地看着她。

  只听裴语涵缓缓道:「小塘赢了。」

  「什么?」赵念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摧云城少城主钟华,年纪轻轻跻身六境,早已声名在外,唯有那萧忘可以稳
压他的风头。

  这时林玄言一身白衣出现在洞天入口,裴语涵转头看他,神色复杂。她祝福
赵念道:「你先照看一下小塘。」说完转头对林玄言道:「玄言,你过来,我有
话问你。」

  林玄言哦了一声,跟在裴语涵身后,随着他进入了七十二洞天的某一处。此
处洞天构建成一个小院子,竹影落落,荷塘幽寂,无甚新奇。

  裴语涵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问:「你到底是从哪里习得的魔宗剑法,你知不
知道这一剑差点要了小塘的命。」

  林玄言正色道:「这一剑反噬很重,但是小塘绝不会死,调养个把月便好,
这点我心里有数的。」

  「你心里有数?」裴语涵怒道:「你知道千年里多少人修这一剑修得走火入
魔。小塘还这么小,你拿什么担保?」

  林玄言答道:「那是因为他们修的方式不对。」

  裴语涵看着他,忽然冷冷道:「你不是林家的人。」

  林玄言心中一惊,心想你终于看出来我的身份了,虽然自己打算刻意隐瞒,
但是实在瞒不住了也无妨啊……

  裴语涵打断了他的心思:「你是北域妖族那边派来的么?还是……北域妖族
想利用你拉拢我为妖族效力成为吞并王朝的棋子。」

  林玄言无奈道:「师父,你想多了。」

  裴语涵正色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你叫我师父那我也暂且认你
这个徒弟,就算你真的是妖族的奸细,只要你不对小塘和赵念不利我便也不会管
你。至于妖族对轩辕王朝的图谋,我不关心。」

  林玄言百感交集,想要辩解一下,一时却又不知如何言语,他抬起头,目光
一下子落到了裴语涵波涛汹涌的胸口,在明亮的光线下,那雪白的衣衫甚至有些
微微通透,可以望见那傲然挺立的嫩红蓓蕾。

  他知道裴语涵在做完之后甚至来不及换上一个新的抹胸。她自己也没有注意
到,自己胸前有那一点点惹人遐想的凸起。

  这旖旎光景自己看了便是看了,千万不能随意让外人饱了眼福。

  他不合时宜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洗干净了的月白色抹胸道:「这是我在某个
房间找到的,应该是师父不小心遗落的吧,还给师父。师父千万保管好,以后要
当心些。」

  裴语涵看着那洗净吹干的抹胸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衣袍之内是不着寸缕的,
一想起季易天的羞辱她便觉得心中愤恨,虽然不知道林玄言是怎么找到的,但是
他此举让她心中更是愤懑,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夺过抹胸,死死篡着,一手
按上了林玄言的头顶,手一用力,势一沉,林玄言膝盖一曲,被硬生生按得跪在
了地上。

  「孽徒!」裴语涵死死地按着他,咬牙切齿道。

  裴语涵盛怒之下又问道:「你平时握剑哪只手?」

  林玄言内心骤然惊惧,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看着裴语涵凶巴巴的脸,还是
如实回答道:「右手。」

  裴语涵转身去折下了一根竹子,一把抓起林玄言的左手。

  「啊!」

  林玄言惨叫一声。那细细的竹子抽打在林玄言的左手心上,啪的一声,痛意
钻心。

  啪啪啪,林玄言掌心抽搐,五指被抽打得不停屈伸。

  连抽打了数下裴语涵才有所缓和,她仍训斥道:「做出那种行径,确实是为
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罪行。但是你还小,师父不管你的来历如何,只是希望你
不要成为那些淫秽之人中的一个。」

  林玄言缄默不言,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只是心中默默想着小丫头真是反
了天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加倍奉还!啊……

  又是啪得一记抽打在掌心,裴语涵神色严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林玄言连忙道:「是,师父我知错了。」

  啪啪啪。掌心又多了几条红印子,林玄言痛得嘶哑咧嘴,想要抽回手,但是
手腕被裴语涵死死地抓着,根本动弹不得,他有些欲哭无泪:「师父,我真的知
道错了,饶了我吧。」

  「啊……」

  又是一记重重地拍打手心,留下了一道通红的竹鞭印子。

  没有法力的护持,这一下下可谓是记记到肉。辛辣的疼痛感刺激得毛孔耸立。

  「师父饶命啊!」林玄言疾声道,再顾不得尊严。

  裴语涵吐了一口气,俏脸上已然愠怒,看着林玄言被打得通红的手掌,她有
些于心不忍,但是片刻后便坚定了信念,自己这么做是在为这个徒弟好,自己师
父曾经告诫过自己,对待徒弟切不可骄纵。

  林玄言还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己坑了,掌心又是啪啪啪得被连打了许多下。

  裴语涵看着连连求饶的林玄言,有些哀其不争。她将竹条丢到了一边,神色
清冷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三个时辰后再起来。」

  林玄言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身影,清冽得像是不染俗尘的雪。他又看了看自己
通红的左掌,嘴唇抿成一条线。自己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问题是欺负自己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曾经最宠的宝贝徒弟。看来是以前太惯着她
了,今日之仇铭记心底,以后境界恢复了一定要把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林玄言
从地上捡起了那根竹条,看了一会儿,心中暗暗发完誓,便将这根本质上是法力
虚幻出来的竹条收入了怀中。

  唉……他忽然悠悠叹息。有些疑惑,这半年下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性
真的变得像是一个少年了?

  …………

  第二日初晨,林玄言悠悠转醒,揉了揉尚有些疼痛的手掌,看着前边床上的
俞小塘,小塘气息已经平稳,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裴语涵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彻
夜未眠。

  林玄言道:「今天的比试,师姐应该没办法参加了。」

  裴语涵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这样参与者便只有三十一人,便又会有一
个轮空的名额。」

  林玄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摇头道:「这一次轮不到我了。」

  裴语涵点点头道:「也对,他们看来是要赶尽杀绝了。」

  「师姐的事情怎么办?」

  裴语涵知道他问的不是身体上的事情,思索片刻答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毕竟那魔宗一剑千百年前流传甚广,几乎每一个修剑之人都知道其心法口诀。剑
宗弟子习得此剑并不算奇怪。」

  林玄言摇头道:「知道归知道,用不用得出便是两码事了。」

  「那你有什么看法?」裴语涵问。

  林玄言娓娓道:「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对剑宗赶尽杀绝,定然会从小塘的魔宗
剑法上下手,这是千年来第一次有人用出了这传说中的一剑。他们甚至会说,小
塘是三千年前那个魔宗宗主的转世,必须诛杀,然后逼剑宗放人,师父自然不会
肯,到时候便有理由和剑宗彻底决裂。」

  裴语涵神色阴沉凝重,林玄言所说的她昨晚也考虑过,只是如果那些人真的
这么做,她不知道除了除了彻底和王朝翻脸还能如何?

  林玄言道:「嗯……你可以说是你潜心研究此剑多年,最后终于得其法门,
修补了原本心法中的一些谬误,使得此剑可以为我们所利用。反正现在全天下也
没其他人学剑了,谬误到底是不是谬误没有人知道。」

  裴语涵苦笑道:「他们凭什么相信?」

  林玄言没有道破天机,而是云里雾里道:「会有办法的。」

  裴语涵苦涩摇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徒弟了。最后无甚好说,便
关切嘱咐道:「今日不管遇到谁,可以轻胜负决不可轻生死。昨天我对你惩罚重
了些,师父向你道歉,我不该把私愤发泄到你身上。」

  林玄言表面点头说着没关系。暗地里揉了揉自己的左掌心,心说这件事没完。

  裴语涵忽然一怔,问:「你带剑了么?」

  林玄言也是一怔。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五百年前,他行走天下,
无论去到何处便会有名剑自动飞至身边认主。哪里需要自己携带?

  裴语涵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解下了自己的佩剑递给了林玄言,林玄言双手接
剑,打量着这把玄青色剑鞘的长剑,握住剑柄缓缓抽出一寸,一寸剑身便已寒芒
逼人。

  「这是……」

  「此剑名为三月。是师父给它起的名字。」

  「三月啊……」林玄言望着薄锐的翡翠色剑刃,喟然长叹:「好名字。你师
父真是少有的惊才绝羡。」

  裴语涵发自内心地傲然道:「那当然,我师父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林玄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稍后我的比试师父会来看么?」

  裴语涵点头道:「自然,不过我要稍迟一些。我要帮小塘调养一下气血。」

  林玄言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师父好好照顾小塘,我走了。」

  光华热烈,咄咄逼人,林玄言将袖子抬到眉前遮了遮阳光。刚走出洞天的第
一眼,他的目光便对上了季易天。季易天对他温然一笑:「你的师姐可真是了不
起。」

  林玄言叹了口气:「不过师姐今日可能无法参赛了。」

  季易天早已料到但还是故作惊疑道:「那你们剑宗岂不是无人矣?」

  林玄言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嘲讽之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师
父的这把剑,有点沉啊。」

  季易天笑着眯起了眼。

  林玄言瞥了他一眼:「还有事?」

  季易天道:「不知昨日你师姐使用的剑招名字是什么?季某看着很是眼熟啊。
怎么有些像曾经风极的魔宗之剑呢?」

  林玄言淡然道:「你看错了,这一剑是我师父自创的。」

  季易天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裴剑仙真是旷古奇才啊。」

  林玄言没有搭话,转而锣鼓声扎起,一道铿锵的金石之音乍响,穿金裂石,
听得人热血激荡。

  那姚姓老头不知何时已凌空而立,手握三十一支竹签,这次他直接往空中一
洒,三十一支竹签如有灵性一般朝着三十一位比试者飞掠而去,林玄言伸出手,
随意接过那枚飞掠而至的竹签。

  数字一。第一场比试便是。片刻之后,数字下面显现出了对局者的名字:造
化宗李岩。

  林玄言伸了个懒腰,看着剑宗空空荡荡的看台,叹了口气,抬步走到场道里,
顺着台阶缓缓走到比武擂台之上。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看着他没有以法力驭气而是一步步拾级而上,
不少人冷哼道:「故弄玄虚。」

  一百多级台阶一步步要走许久。林玄言走的始终很有耐心。

  有人道:「怕不是故弄玄虚,听说剑宗的三弟子本就是个不能修行的废人。
只能老老实实一步步走上去。」

  「不能修行?不能修行参加什么比试?本来还以为他能带来惊喜。」

  「听说昨天一战成名的俞小塘今日也无法参战了。」

  「那剑宗岂不是无人了?」

  「天亡剑宗,大势所趋。」

  阴阳阁旁,季易天大袖飘飘与季昔年并肩而立,「昔年,你看这个少年如何。」

  季昔年看了许久,盖棺定论道:「无气海窍穴,金玉其外,废人一个。」

  忽然,季昔年脸色大变,他发现不知何时妹妹已经走到了身后。素来心疼妹
妹的他觉得有些失言,「婵溪,你和他不一样,你……」

  「没事。」季婵溪打断了他的话,来到了栏杆旁,目光顺着那个白衣少年一
点点网上挪动。眉目清冷如雪。

  借着法力如长虹凿地般瞬息来到台中的李岩望着一步步缓缓而上的白衣少年,
神色中难掩着不耐烦的情绪。身子一股战意真是巅峰,如今眼睁睁看着他不急不
慢地上来,当真是有力使不出。

  终于等到林玄言来到台上,李岩嘲弄道:「听说你不能修行。」

  林玄言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眼中难掩落寞遗憾的神色。

  李岩嘲讽之意更浓:「苟延残喘百年的剑宗废于今日,这是很历史性的一刻,
我很荣幸抽到你。能亲手完成这一壮举。」

  林玄言点头道:「恭喜你。」

  李岩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弄之色,只当他是嘴硬,他扯了扯嘴,下颚微仰,
神色倨傲道:「造化宗李岩。」

  林玄言淡然道:「我是你爹。」

  李岩先是一愣,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怒火,「敢和老
子逞口舌之快?」

  随着一声厉啸,他整个身子蹦跃而出,双拳一前一后,一个形如猛龙抬头之
势,一个裹挟着山虎咆哮之意。两股力道,一个威严一个刚猛,前后拉扯成一道
极充沛的劲力,刹那掠至林玄言身前,他猛然抬臂,双手交叉握住,龙虎相融,
气象瞬间攀升数倍不止,如涛如怒。李岩以抡锤之势划过一道新月轨迹,当头凿
下!

  造化宗,夺天地之造化为已用。所修功法以斑斓万象,大气磅礴闻名于世。

  林玄言静立不动,单手握剑,拇指一推,剑微出鞘,不多不少,刚好一寸。

  …………

  裴语涵扶着俞小塘的后背,将调息完毕的她平凡在一张木床上,替她盖好被
子,将冰冷的小手也放入了被中。

  做完这些之后,她微微调理了一下气息便朝洞天外走去,对于林玄言的比试,
她依旧放不下心。

  刚走出洞天,便见林玄言白衣飘飘朝着自己走来。

  裴语涵脸色阴沉:「你直接认输了?」

  自己帮小塘调理气息所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哪有这么快便能结束的比试?
在裴语涵心中,修剑之人端的是一口不坠的剑气,可以败,但是也要败得堂堂正
正,不尽人事便擅自认输,有什么资格做剑宗弟子?孽徒啊!

  忽然她发现周围有些安静,那些其他宗门的弟子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异样,没
有想象中的嘲弄之声,更多的是惊疑和不确定。仿佛是在看一个怪胎一般。季易
天望向这里的目光更是如此。

  裴语涵心脏一跳,有些震惊地看着林玄言。

  林玄言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师父,孽徒赢了。」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1-18 14: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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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师父,我不想努力了

  海梧城的巨石之上依旧落着血,初晨的曙光洒在城门口,斑驳地落满了梧桐
树荫,望上去是一片柔柔的光晕。

  楚将明看着巨石上的血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海梧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人血了,上一次落血尚且是三千余年前。

  三千余年前,海梧城绵延万里,那是人类王朝筑起的长城。十里烽火台,一
直绵延了如今大半个北域的版图,无数修为高深的修士守于边疆。

  只是那时,妖族出了一位大魔头,那时魔宗宗主一枝独秀,几乎统一了北域,
带领妖兵一路南下,在海梧长城与人族对峙了整整十余年。

  那时候修道天才的命最值钱也最不值钱,一拨又一拨妖族和人族的修士赶往
海梧长城,拼死厮杀。

  最后长城大阵不堪重负,被硬生生打烂。人族终于失守,一退再退。北域的
边疆一路而去,扩大了几乎整整一倍。若不是当时魔宗宗主无故失踪,人族说不
定已经在妖族的铁骑之下覆灭了。

  而如今时过境迁,人妖再次进入了不分伯仲的漫长对峙,而这座曾经抵御妖
兵的长城也生满了杂草,曾经筑砌长城的巨石也渐渐孕育出石灵。

  那些从石头中生长出的精灵就那样建造起了如今崭新的海梧主城。而那些石
妖的足迹横跨北域,逐渐壮大,几乎成了北域最强大的几个妖族之一。

  楚将明便是应运而生。将这个本该一盘散沙的种族带领上了真正壮大的道路。

  重伤在身的裴语涵已经被押了下去,那柄羡鱼剑心死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将明看了羡鱼一眼,神色复杂,最后竟是干脆没有理会,拂袖而去。

  昏暗的地牢之中,白衣女剑仙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左右手被铁链箍住,向两
边分开,而那铁链则死死的固定在墙壁之中。

  裴语涵手臂无力地垂着,白衣之上的血渐渐凝固,她半睁着眼,长长的睫毛
覆下,遮住了那一双本该灵秀,而如今如死水一般的瞳孔。

  那一头泻下的长发,末端也有些枯槁,不复之前清亮。

  牢房天窗的铁栏杆上透着稀薄的月影,照拂着室内浮起的尘埃,一束束地落
在她露出的后颈之上,望上去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

  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裴语涵如有所动,轻轻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将明。她目光之中多
了许多困惑。

  「裴仙子,楚某无意为难你,七日之后,便会放你自行离去。下一次相见,
应该便是人妖两族再开战之日了。」楚将明淡淡道。

  裴语涵摇摇头,「我不明白。」

  「裴仙子还有哪里不明白?」说话间,他的身影已如影子般穿过了牢房,站
在了裴语涵面前。

  裴语涵声音微涩:「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输……」

  那日御剑出寒宫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又有精进,仿佛心结破开,
停滞百年的瓶颈终有松动。而这种积累了百年的力量最为可怖。

  北域之行一路走来,她也出过很多剑。那把剑也越来越锋利,而自己的境界
水涨船高,一路来到了化境巅峰。

  她甚至已经自信化境无敌手,自信这种情绪已然太久不曾有过。

  所以面对海梧城的万里长城,她没有选择从相对薄弱地方突破,而是直接选
择了海梧主城。

  这样的选择其实她有私心。

  她想以最锐利最强大的姿势来到那个人的面前,告诉他,徒弟已经长大了,
已经很强了,足以独当一面,也可以千里御剑来见你。

  但是她却倒在了海梧城下。倒在了这座曾经溃败人族,使得人族一路南退的
古城之下。

  楚将明怜悯地看着她,这也是他困惑的地方,之前的战斗之中,裴语涵曾经
斩出过摧城一剑。那一刻,他也以为自己要败了。

  但是那一剑却远远没有她出剑之时所展现出来的威力。一剑之后,海梧城城
垣虽然倒塌近乎过半,却大致依旧。

  他当时也很困惑。但是之后的战斗之中,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真相很是匪夷所思,甚至听上去有些可笑。

  他苦涩地笑了笑,「裴仙子,有些事情是你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是因为你
不敢相信,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裴语涵抬起头,神色痛苦,虽然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但是心中却莫名地隐隐
作痛。

  楚将明叹了口气,他伸手按住了裴语涵的头顶,一道真气自头顶坠下,灌入,
直冲裴语涵的气海,她一身如雪白衣骤然抖动,如被风灌满。而此刻她的体内已
经是翻江倒海,无数妖气涌入了她磅礴的气海之中,如天门守卫一般,镇守住了
气海流通的各个要道。片刻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地牢。

  裴语涵面如死灰。

  这位名震北域的妖王手离开了她的脑袋,方才她已经用海梧族秘术封住了她
的气海,七日之内裴语涵无论如何都无法破除。与此同时,他还在裴语涵心中埋
下了一颗漆黑的种子。

  做完了这些之后,楚将明手如刀斩,向两侧轻轻一抹,只听咔咔两声,锁住
了她双手的铁链被斩断,坠落地面,她身子一时间失去平衡,向前倾倒。

  楚将明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些天你可以在海梧城中随意走动,我会让下属照看你,七日之后封印自
解,那时你要去往哪里自便便是。」

  裴语涵抿唇不语,她用手支撑着地面,趴在地上,体内气海封死,难以冲破。

  而气机的流动同样被锁死,动弹不得,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当年师父闭关,
剑道崩塌,自己被胁迫做那种让自己厌恶之事时,她也未如此绝望。因为那时她
还至少拥有力量。

  七天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足够让很多事发生了。

  她一想到林玄言,心中便很是不适,于是她干脆不去想。

  如果说坚强是壁垒,那很多时候,脆弱便也是潮水。裴语涵痛苦的神色遮掩
在披散而下的长发之中,其间天人交战,唯她饮水自知。

  「前些日子我收到了妖尊的尊字令,今日便要动身赶往妖尊宫,若是有需要,
只管和下属就是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们不会为难于你。只要裴仙子不出这海
梧城。」

  他的声音在裴语涵耳畔悠悠地回荡萦绕。白衣女子无力地趴在地上,不知在
想什么。

  等她直起要坐在地上,楚将明已经消失在了地牢之内,而那地牢的铁门也已
经打开,只是虚掩。

  裴语涵看着那道虚掩的牢门,苦涩地笑了笑。

  她没有起身去推门,她仰起头,月光正好悬在头顶的最上方。她扬起头,月
光便落在她如玉的额上,落在她如水的瞳仁里,那是秋后的霜。

  夜深人静,无事可做,便只好思量。

  很多事情如尘拂面,涌现脑海之中,很难抹去。

  而那涌来的记忆却偏偏不是曾经与师父的那些美好的日子,而是某个漆黑无
月的夜晚,空冷的碧落宫中,自己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这是她刻意想要忘记的记忆。只是记起只需要一瞬,而忘记却历经百年也是
艰难。

  那一夜很是宁静,她将一封信叠好放在床头,情绪悠悠许久才回转过来。

  她褪去了外衫,小心地叠放在了床头,将衣领衣襟都抚平妥当,整整齐齐。

  夜深之后,门被如约推开,一个她心中极其憎恶的男子立于门口望着她,眉
目之间尽是讥讽笑意。那人一身黑白道袍,一手推门,一手负后,看着碧落宫中
幽静烛火照拂的她。

  裴语涵也静静地看着他,她自然知道他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为了今天,他已经软磨硬泡了整整三年,最后不惜动用了一场对赌,只是这
场对赌之中,裴语涵输的一败涂地,如今宗门已经寥寥无人,剑道最后的火种更
是摇摇欲灭。

  那名男子便是阴阳阁的阁主季易天。

  他走进宫中,回身掩门,来到了裴语涵的床榻之前,他看着绣床边的衣架上
折叠整齐的外衫,面露笑意。

  「看来仙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裴语涵冷冷地盯着他。

  「哈哈,事已至此,裴仙子也没必要与我怄气了,你我约定已成血契,仙子
如约,我便也不会爽约。换句话说,我们所做的不过一场交易罢了。」季易天笑
道。

  裴语涵说道:「你不过乘人之危罢了。」

  「那又如何?三年前你是何等嘴硬,那时候你可曾想过今天?」季易天反问。

  裴语涵缄口不言。

  季易天自上而下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容颜和身段,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
是想要你的身子。」

  裴语涵闭上眉目,长长的睫毛轻颤,竭力压下心胸之中的浪涛。

  如今没有披上宽大外袍,她便只有一身修剪极其合身的白色内衫,那内衫熨
帖着身段,如今已经长成女子的她身材很是姣好,可以说是前凸后翘。只是她身
份尊贵,没有人敢用这些俗世的词语来形容她。

  裴语涵静立原地,而季易天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覆上了她柔软的娇
臀,对着那粉嫩娇柔的臀瓣肆意抓捏肉弄,裴语涵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她从未
被外人碰过的身子如今落在了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的手中,其中愤恨怨満便只有自
己能够体会。

  她就像是一块冷寂了太多年的冰,而那只对她极其放肆的双手,便是试图融
化这块冰的火焰。

  「不知裴仙子可还是处子?」季易天搂住她的腰肢,一只手掠过她的美背,
环在了她的胸前。

  裴语涵冷冷道:「没有人碰过我的身子。」

  季易天得意笑道:「那我还成了裴仙子生命里第一个男人了?真是荣幸之至,
荣幸之至。」

  说话间,那双手已经来到了她的玉女峰前。她的双峰生的很是饱满,但是过
往修道,心无旁骛,她从未为之高兴或者得意,而此刻那双禄山之爪碰触到自己
胸部之时,她感受着胸脯上传来的重压,心中平添了许多懊恼。

  那只手掌却并未在双峰之上逗留太久,而是沿着她的小腹缓慢下移,在她修
长笔直的大腿上轻轻摩擦着,虽然隔着单薄的长裤,但是那大腿紧绷的触感依旧
令人神往。

  正当裴语涵苦苦支撑之际,她的腰忽然被箍住,一下子向后拉去,她身子后
移,撞上了季易天结实的胸膛,与此同时,她感觉身下有一个硬物顶住了自己。

  她还未明白那是什么。只是隔着一层布料,那东西却像是带有魔力一般,点
燃了自己心中的某种东西。通明的剑心没有来地开始躁动。

  「裴仙子真是敏感啊,不知道你现在的乳头有没有立起来,身下有没有流出
水来。」季易天一边玩弄着她的娇柔身躯,一边啧啧赞叹。

  裴语涵惨笑道:「你要做什么,随你心便是了,为何还要在言语之上折辱于
我?」

  季易天微微而笑,他的手忽然撩开裴语涵的上衣,自上衣的下缘探入,渐渐
摸索进她诱人的身躯。而当他的手触碰到裴语涵腰肢之时,她的身子不经意地颤
了一颤,很是敏感。

  季易天的手已经伸入了她的衣衫之中,抚摸着她光滑细腻,触感极好的皮肤,
而她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这些屈辱,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她轻轻嘤咛一声,因为季易天忽然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娇嫩玉乳,她乳房生的
很是饱满,形状也很好,犹如倒扣在胸前的碗,而如今这无人触碰过的诱人乳房,
此刻便在他的手中抚摸玩弄,那胸前的一颗乳蒂自然也难逃恶手,只能是任人摆
布的命运。

  她心中很是懊恼,愤恨,悲伤,甚至一想到未来渺茫,心中有些绝望。

  而这些情绪过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本该冰霜般冷傲的身躯渐渐地产生了感觉,
一股若有若无的欲望竟然已经在心底滋生起来。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无比讽刺。

  而此刻,季易天干脆直接将她的衣衫上撩,一直推到了她的乳房下面,然后
便卡在了那里。

  季易天嘲笑道:「裴仙子胸真是大,这衣服推到这里便推不上去了,这可如
何是好?」

  裴语涵咬着嘴唇,哪里会去接他的话。

  季易天冷冷一笑,他一只手揪住了裴语涵的乳房,一只手用力将衣服向上推。

  如此大手大脚地揉捏她如此敏感而私密的部位,裴语涵心中不满却也无奈,
她睁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废了极大的劲将衣服推到了自己的双乳之上。

  而衣服推上的一刹那,那一对饱满双峰便一下子弹了出来,仿佛受惊的兔子,
一阵巍巍颤颤。她的双峰第一次如此裸露地暴露在了别人的视野里。

  「仙子这对奶子真是生的又大又白,只是不知为何不束上裹胸,仙子这样直
接罩上外衫,若是乳头挺立起来,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看到?」季易天调笑道。

  不让她以布裹胸本来就是季易天的提议,如今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折辱
自己罢了,这些裴语涵自然心知肚明。

  她凄凄一笑,身子忽然被季易天抱起,一下子扔到了床上。

  她睁开眼看着这个即将犹如野兽一般扑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心中大致已经认
命。

  季易天看着那已经袒露出了一对大奶子的裴语涵,心中同样也是火热,他已

  经可以想象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被他用粗大火热的阴茎鞭挞得娇啼婉转
的样

  子了,先前她有多清冷傲气,那此刻便有多高贵美艳,女人终究是女人,你
再强大,到了床上还不是要任我摆布。你再怎么样一剑纵横百万里,此刻再这方
寸之间依旧只是我胯下的玩物罢了。

  此刻裴语涵被初初玩弄,身子一些本能的感觉被挑弄出来,那一身简单的衣
物更遮不住她美好曼妙的身材了,那丰满高耸的酥胸,修长挺直的玉腿,纤柔窈
窕的腰肢,配上她如画眉目之间不甘而无奈的神色,本就计划了许多年的季易天,
如何能够把持住心中压抑的欲火?

  季易天同样来到了床榻之上,握住了那高耸的,弹力十足的玉乳,裴语涵的
身子保养得极好,那玉乳不仅触感美妙,更是弹性惊人。而如今这玉乳落入贼人
之手,任由他由着自己的喜好变幻成他想要的形状。季易天揉搓挤压着她的双峰,
只感觉满手之间尽是丰盈,触感圆润,弹性十足,简直不是曾经的那些俗世女子
可以比拟的。

  他一时间也是恋恋不舍不愿意轻易松手,只是每一寸每一厘地细细把玩着,
他一点点将那双奶子揉开,将她紧绷的心绪舒缓开,然后挑弄着那胸口蓓蕾,或
轻或重,或揉或搓地玩弄着。

  裴语涵撇开一身修为不讲,终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更何况是一个从未经过
开发,身子又很是敏感的女子。但是出于她的尊严和骄傲,那些燃烧起来的欲望
她都会压抑在自己心底,选择强行视而不见。只是这种做法不过自欺欺人,当那
些欲望积累得足够高了,那么厚积而薄发的力量更容易一口气摧垮她的心智。

  她不忍再看,闭目之后,心神摇曳,恍惚之间,只觉得裤带被一根手指勾起。

  季易天用食指勾起她的裤带,轻轻松手,啪得一声弹了回去,听上去清脆无
比,自带挑逗之意。

  他将裴语涵的裤带反复勾起,弹下,撞击在她腰肢下端,声音清短响亮。

  「裴仙子的裤带真紧啊。」季易天嘲弄道。

  她懒得去追究这句话背后的深意。这位白衣女剑仙被挑逗至此,心中挣扎反
复,她恨不得提起剑砍了这个可憎之人。只是人在世间,若是背负太多,便注定
不得自在。

  玩了一会,季易天也厌倦了,他一下子抓住了女剑仙裤子的两端,正要往下
拉,裴语涵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即将被扯去的裤子。

  季易天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轻轻扯了扯裤子,裴语涵没有松手。他笑容渐渐
敛去,又扯了一扯,裴语涵神色挣扎,她扣着裤子边缘的手指,手指一根接着一
根地松开。

  等到女剑仙松开最后一根手指之时,一切阻力都消失,她的手颓然滑下,那
白色的长裤被一下子扯送,季易天抓着她的玉足,为她除去了鞋袜,然后顺利地
将裤子褪下。扔到了一边。

  这位一尘不染的女子剑仙上身衣服被推到了胸部以上,露出了一对饱满玉乳,
而身下修长光洁的长腿不着片缕,脚踝之处有青筋隐约,玉足小巧,一个个足趾
如串联的宝珠,剔透玲珑。她的整个下身唯有一条月白色的内衬丝裤遮掩着,而
那萋萋风光正隐藏其后,月白色的丝裤更半含半露,诱人至极。

  女剑仙的双腿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些,身子微微屈起,她明知遮掩不住,却依
旧露出了些本能的娇羞。接着她又觉得事已至此,何必遮遮掩掩,又下意识地分
开了一些双腿。她心绪飘摇,既想要保住剑心的通明流畅,使得自己坦然而对,
而身为女子与生俱来的娇羞又总是身不由己。就在这样的挣扎矛盾之中,季易天
已经将手伸到了仅存的内裤边缘。

  裴语涵再也没有多做挣扎,她认命一般自己将手束在身后。

  那月白色内裤被一点点扯下,丝裤很是柔滑,褪下并不需要花太大力气。

  季易天推着她的玉足,将她的玉腿抬起,伸手在女仙剑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抬起来一点。」

  女剑仙虽有恼意,却乖乖抬起了些屁股,季易天轻松地将内裤褪到了腿弯之
间,她感受着丝薄的内裤在双腿之间滑过,流水泻过一般。

  内心之间,一个声音忽而响起:要不现在放弃吧,放弃那些执念,这个世界
唯有自己才是重要的,一个剑道的虚名,一点师传的薪火,真的及得上自己所遭
受的折辱也苦难么……

  这位白衣女剑仙忽而觉得诚惶诚恐,她不害怕自己对阴阳阁生出屈服的念头,
她最害怕自己对师门生出放弃的想法,她曾无数遍告诉自己这点牺牲根本算不得
什么。只是这些年她境界越高,便越觉得这是自欺欺人。

  这是一场道心上的自问,特别是等她衣服被扒光,奶子被肆意扯弄,娇臀被
无理抓捏之时,那些蒙尘的念头都渐渐通透,而自己的所思所追便更是茫然。

  「啊……」在她内心挣扎之际,她下体忽然感觉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有种充
实的饱满之感。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朝着自己下体望了过去。那大概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乳白
色的东西,大部分已经没入了自己的下体,只露出一小部分椭圆形的尖尖。

  「这是什么?」裴语涵问。

  季易天笑而不答,他手轻轻抚过裴语涵的芳草地,手指在那水润玉蚌之间游
离挑弄一番之后,竟然重新将那月白色亵裤穿了回去。

  裴语涵很是不解,明明自己早已放弃抵抗,箭在弦上,他为何在这个关头放
弃了。

  季易天对着她雪白的双峰扇了两巴掌,啪啪两声脆响,裴语涵吃痛得闭了闭
眼,她雪白的脖颈之处闪过一抹微红,心中杀意微动,却没有真的动手。

  而季易天很喜欢看她这种想杀自己却无法动手的姿态,如此天骄之女,如此
在万人心中高高在上无比敬仰的仙子,玩起来才最有感觉。他看着裴语涵那张令
许多人一眼难忘,痴迷沉醉的俏脸,伸出手捏住了她尖尖的小巴,轻轻抬起,尽
是挑弄之意。

  裴语涵正想说话之际,她才一开口便叫出了声,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原来方才身下那个东西不停震动,带着一股股电流般的麻意席卷了自己的身
体,一时间浑身酥软,身心之中更是空虚,竟恨不得将手伸到那里扣动。

  她自然不会在季易天面前露出如此丑态。所以她只是用剑心压抑住了情欲,
目光之中虽然迷离,却依旧清冷,带着疏离凡尘之意。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让她很是疑惑。

  季易天明明已经唾手可得,却将衣裤已经褪得差不多了的裴语涵晾在床上,
独自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那个东西你这一天不许摘下来。」

  季易天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服从于我,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说完,他加快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害怕,如果自己走的太慢,会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如野兽般扑到那具身体上。

  但是为了自己的阴阳道,也为了能彻底征服这个冷傲的女子,他所要做的,
绝对不是威胁那般简单。

  裴语涵看着亵裤之下那被微微拱起的一点,如今那个鸽子蛋般的东西正塞在
自己最私密的地方,不知何时会发作。她睫毛颤动,看着乳峰之上的鲜红巴掌印,
红印已渐渐淡去,而心中每一丝的裂痕都是深壑鸿沟,难以消融抹去。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感觉做了一个山水险恶的梦。

  而就在这时,塞在下体的那个鸽子蛋开始剧烈颤抖。屋内除了她便别无他人,
所以这位白衣女剑仙再也没有刻意抑制自己的呻吟声,那亵裤底的一点水印渐渐
扩大,直至最后半条亵裤都湿淋淋的,那一夜,喘息声断断续续在这座幽冷的宫
殿之中响了一整晚。

  次日,季易天再次出现。这一次又是一番挑逗玩弄之后,在裴语涵的下体换
上了一个崭新的鸽子蛋状的物体,昨日已经食髓知味的裴语涵内心之中便有了许
多阴影。但是这些都不是过不去的苦难。

  那一次塞入下体的小蛋跳动得格外强烈,比昨日的几乎要强了整整一倍,裴
语涵的一天几乎是在不停的高潮之中渡过的,若不是她凭借着高深的修为支撑着,
恐怕已经彻底虚脱了。

  第三天季易天又换了一种花样,他用一种特异的草绳将她绑了起来,前方的
绳子缠胸而过,在美乳上绕了三圈,挤压得美肉四溢,而她身子的衣裙都半敞开,
再被那特质的草绳勒出轮廓线条,一圈圈地缠裹起来,就像是良家民女被山野强
盗绑架,即将要对其进行无休止的凌辱一般。

  这一次季易天用了一种特质的皮鞭,他自称那是「六欲鞭」,每一下鞭打都
可以激起人内心隐藏的情欲。

  本来好不容易习惯了那两日的折磨之后,裴语涵自认为可以较为轻易地压抑
住自己的欲望,但是那日她才发现在六欲鞭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噼啪,噼啪,啪啪……

  一记记响亮的皮鞭声响彻了碧落宫,那疼痛不过其次,最重要是每一次击打
都像是石块相击,几欲碰撞出火花一般,那些鞭子落在她的翘臀,粉背,藕臂,
娇乳,这些都折磨殆尽之后,最后那鞭子反复落在那被鸽子蛋反复折磨了两天的
阴唇之上。裴语涵如遭点击,浑身颤抖,清冷傲气的她无法想象鞭子落下的那一
刻,她竟然会被刺激得高高扬起脑袋,两眼翻白,吐出半截小小的香舌。

  细细的鞭子硬生生溅起了许多水花,虽未有太多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种生
理上的折磨却更加令人难以忍受。本来刻意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她,心中的那根弦
终于渐渐松弛,呻吟声由浅入深,婉转哀绝,声声入骨。

  等到季易天再次离开,浑身赤裸的裴语涵看着自己身上粉红色的勒痕,再回
想起方才自己在调教之下所展露出来的媚态,她耳根通红。而身下一颗崭新的鸽
子蛋重新被塞入,激烈地动着,仿佛自己的下体真的塞着一只振翅而飞的鸽子。

  第四第五第六日,同样都是花样百出的调教,这位高贵的寒宫剑仙身心就在
一日日的折磨之间艰难地度过了七日。

  本来以为这种折磨只会持续七日,只是没有想到,第八日之时,季易天依旧
极有耐心,虽然裴语涵这种耐心背后,是他每日回阁之后,都会找数十位女子发
泄情绪。

  这种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以至于最后她真正失去的身子之时,思绪也是
浑浑噩噩,那时的抗拒更像是逢迎,那时的伤心也更像是解脱。

  裴语涵闭上眼,仿佛看到了那一晚那根粗大无比的龙根没入自己身体的场景,
当时的所思所想已经全然不能记起。只是伤痛撕心裂肺,刻骨难忘。

  月光洒落,她站起来,月光落在她修长挺直的皓白腿儿上,她似笼着轻纱,
走出了牢狱。

  正如楚将明所言,她所行一路,并不会遇到阻拦。

  海梧城是一座巨石之城,高高的石壁重重垒起,筑成城墙,那棵巨大梧桐的
影子即使隔了很远依旧可以看到,望上去像一个巨大的冠冕。

  在海梧城中闲来无事走了片刻,她便亲眼目睹了一只精怪的诞生。

  她身前的一块巨石簌簌抖动,宛如蛋壳一般裂出无数缝隙,那巨石之中,探
出了一只灰色的瘦小手臂,那手臂极其细小,就像是一根木杆一样,与整块庞大
的巨石显得格格不入。

  巨石自中心破碎的声音响起,发出生命初成的刺耳声响。而那个似乎藏在巨
石之中的瘦小小人拼命挣扎,似是在努力地想要分开巨石,从中挣脱出来。

  裴语涵就立在那里看了许久,看着那石头中的瘦小小人不停不停地挣扎,看
着巨石不停颤动,最后渐渐归于沉寂,而那只干枯的小手也渐渐停止了挣扎。

  似乎它最后还是没能冲破石头的牢笼,成为一只真正的精怪,便已经夭折在
了巨石的本体之中。

  裴语涵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她虽然功力被封,但是手脚依然自由。她走到那
块大石头边上,伸出手轻轻敲打了一番石头,那只小手忽然挥舞了起来,重获生
机。

  裴语涵沿着石头的裂缝开始努力掰开石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使得石头裂开
了一道比较大的缝。而这道缝已经足够了。那只本已经放弃的精怪就沿着这道缝
隙不停挣扎,石头的裂缝便越来越大,它犹如蝴蝶挣扎出茧一般,破开了那个束
缚的牢笼,终于对着这个世界探出了脑袋。

  裴语涵在闯入海梧城时见过了许多石头化成的精怪,但是第一次见到石怪婴
儿,还是觉得有几分新鲜。

  那石怪婴儿身子很是瘦小,就像是用几块小石头拼成的一样,四肢的定义很
是模糊,它没有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一切感知都来源于自身与地面的震动。

  那石怪婴儿看了裴语涵一眼,便倏然一跃,遁入了零零散散的巨石林中,不
见踪影。

  裴语涵莞尔一笑。

  「愚蠢。」

  一块巨石之上忽然浮现出一张古老的人脸,裴语涵身子一凛,望着那张人脸,
如临大敌。

  那张巨石之上,精怪化成的人脸讥笑道:「你这样做不过是在害它。」

  「为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化茧成蝶的过程,若是你擅自剪开虫茧,让蝴蝶钻出,
那么它的翅膀将失去力量,难以振翅飞行。而我们石妖更是如此。」

  「但是我不这么做它便会死。」

  「但是你救了它,它却注定在石妖之中会是弱者,一生都可能受其他更强大
的石妖欺凌压迫,过得极其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诞生出来。」石妖古老的
声音中带着嘲弄的意味。

  裴语涵发现自己很难解答这个问题,她从小就是如此,优柔寡断,所以师父
从小就说自己一定会被自己的心性所拖累。但是她依旧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

  「至少我给了它选择的权利。」

  「但是它生来便是弱者,哪还有选择的机会?」石妖喝问道。

  裴语涵沉思片刻,脑中闪过一道灵犀,脱口而出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
不息。」

  君子以自强,不息。

  一语既出,如胸中擂鼓。她反复咀嚼这句话的含义,这还是自己蒙学时候,
先生教受自己的。

  正当裴语涵如福至心头,正要坐照自观之际。两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那个女人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大人居然要我们善待她。真是可恨。」一
个石妖说道。

  「哎,我家石花也被那个女人一剑杀了。」

  「我们大人和我们终究不是同属一族,又怎么能理解我们的思想和苦难?」

  「嘘,这话可说不得。」

  「哼,那我说的什么,若是真让我看到那个女人,我一定要将她强奸一遍!

  让那个女人尝尝我们石妖大棒的滋味。」

  两妖身子忽然一停,他们发现前面赫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裴语涵听不懂它们石妖族独有的方言,但是其中的愤怒也讥讽去能感知到。

  其中那个放狠话的石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他虽然心中愤恨,但是对于这
位女剑仙依旧有骨子里的恐惧。

  另一个石妖讥笑道:「哼,就你这点胆子,你不知道这女人已经被我们大人
封住了气海么,如今只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罢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方才不还吵吵嚷嚷说要强暴她么?」

  「这可是死罪啊。」

  「你竟如此贪生怕死?」

  「你不怕?」

  「我当然怕,但是你上一上这个人族的小娘们,死都值了,况且,我们神不
知鬼不觉,吃干抹净谁能知道。」

  「我……」那个石妖愣了一愣,忽然声音一沉,「俺们走!」

  石妖下体裸露在外的两根石鞭忽然挺起。裴语涵自然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
么。

  她知道自己难以脱逃。只能看着两个石妖走到自己面前,左右架住自己的臂
弯,她扭动身子挣扎了一下,依旧被轻易地拖到了石林深处。

  直到黎明,两个石妖才从石林间出来。

  裴语涵仰躺在地上,睁着眼,衣襟敞开,各露出半只娇滴滴的柔嫩乳房,她
秀发散乱,乌云如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捏抓痕迹,下身也是充血红肿不堪,
若不是石妖没有精液,那此刻她便真正堪称一片狼藉了。

  她忽然想起了季易天用六欲鞭鞭打自己时候的场景,他曾说那是调教荡妇所
用的鞭子,没想到用在自己身上效果却更为显著,或者自己在内心本源深处是淫
荡的么?

  就像是那些夹杂在耻辱和痛苦之间难以抹去的快感的一样,她不敢承认,却
无法逃避。

  裴语涵笼上了自己的衣襟,遮住了衣衫间的风光。晨光和煦,本该荡涤世间
一切嘈杂,可是她心绪百转,依旧乱糟糟的一片。

  她再次想起自己第一次为男人口交时候的情景,那时候自己百般不从,后来
习惯之后便可以自如地跪下为男人含屌吞精,俏舌拨弄。

  廉耻的知与不知,是自己的本性使然,还是只是习惯而已?

  裴语涵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多想。

  她忽然想起了遇见林玄言之后的种种,神色怅然,难得地有些生气,她喃喃
道:「若你真的是师父的话,那……那世间男人,果然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啊。居
然敢骗我这么久。」

  但是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还不是要来找你啊。」

  接下来的两天里,裴语涵依旧难逃厄运,那两个石妖如常地会擒住她,对她
进行一顿轮奸。海梧城终究是他们的地盘,无论自己藏在哪里都会被他们揪出来。

  而其他石妖有的见了之后假装没看到,有的则是也要来插上一脚,将那石棒
插进柔嫩的玉穴之中,一直捅得她花心翻出,淫水直流才不舍地离开。

  早晨,那些石妖已经散去,她拖着无力的身躯从地上坐起,伸手揉着自己红
肿的下体,轻轻叹息。

  耳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裴语涵微惊,扭头望去,却见一处石堆被拱起,
一个身材瘦小的石妖从中钻了出来,正是自己两天前搭救的那一个。

  那只石妖比起两天前身子要大上了许多。裴语涵忽然有个荒诞的念头,莫不
是这只石妖也是见色起意,狼心狗肺地想来玩弄自己的身子?

  那只石妖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它像是用足了力气,显得很是吃力。

  最后,在裴语涵有些震惊的目光里,小石妖竟然硬生生地从石头堆里拖出了
一把剑。

  正是羡鱼。

  羡鱼剑一动不动,如死去一般。

  裴语涵看着小石妖,忽然笑了,轻声道:「谢谢。」

  她起身拾起羡鱼剑,下身依旧很是肿痛,行走之间很是不便。

  那小石妖欢快地蹦跳了一会。裴语涵对着它伸出了手,想要抚摸一下它的额
头。小石妖却一愣,接着飞快地向着石头间蹦去,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语涵无奈地笑了笑。她拾起羡鱼剑,目光拂过剑刃,瞳孔深处照拂着那锋
刃寒光。

  她看到羡鱼剑的那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当日对着楚将明的那「摧城一剑」会落空。

  原来不是自己实力不济,而是因为羡鱼剑的缘故。此剑早已通灵,很多时候
自己剑气的激荡收发都得依靠剑的态度。

  但是那一日,自己在巅峰之际斩出了那一剑,羡鱼却不知为何没有给出相应
的回应。

  她回想起一路的经过。虽然羡鱼也指引着林玄言所在的方向,但那更像是本
能,就像是指南针一直指向南方一样。

  她忽然想,是不是羡鱼剑自己也不愿意自己去找到林玄言呢?

  若真是如此,可这是为什么呢?

  裴语涵有些恼意,她忽然用剑锋划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滴落在剑刃之上。

  「虽然我不是你的主人,但是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说也该养熟了吧,
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好?」

  鲜血滴在剑刃上之后,渐渐被剑所吸收,融入其中。

  羡鱼剑又活了过来。它第一眼便见到了裴语涵,然后它似乎是做贼心虚,惊
慌失措地想往地底钻。

  「你赶跑我就把你融了做成一口铁锅。」裴语涵威胁道。

  一向对它极好的裴语涵居然说出如此威胁的话,羡鱼战战兢兢,一下子不挣
扎了。

  「你那天为什么要故意卸力害我输掉?」裴语涵问道。

  羡鱼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似乎在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只是有难言之隐。

  「你真想便成一口锅?」

  羡鱼噤若寒蝉,拼命颤鸣,像是求饶。

  裴语涵哼了一声,她一下子握住了剑柄。另一只手握住剑刃,自上而下划过,
鲜血渗出,涂满了剑锋。

  一时间,手中羡鱼如饮甘露剑光大盛,笼罩了她的全身。与此同时,裴语涵
的气府犹如海水倒灌一般,充盈了全身上下,那些曾经封印住了气海的秘术就像
是被海浪掀起的船只,不堪一击,而楚将明重下的那颗漆黑种子同样也被剑气洗
礼得一干二净。

  君子以自强,不息,女子亦然。

  体内气海正天翻地覆之际,裴语涵心中默念道:「云开秋月行天,剑去流星
坠地!」

  一时间,天地骤然放大明光。

  剑气如虹拔地而起,冲破云霄。天云开裂,晨雾消散,沐浴身上的雪白溶光
附在衣袂之上,随风飘扬。而她的全身上下像是被圣光淬洗了一番,自带出尘仙
意。

  一道光自海梧城出发,向着北域之北而去,如北国之地悬于天上的极光。

  剑光之中,裴语涵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面色沉静,不悲不喜。曾经的苦难都不再去回忆,一切都像是回到了许多
年前。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刚刚学剑的少女,用两只手才能堪堪举起一柄自己喜欢
的剑。

  但是那时候自己挥两下就累了,更别提举起来做出那些招式了。

  那时候真的是好辛苦呀。只不过那是身体上的辛苦。

  有一次她很赌气地将剑扔到了小池塘里。拉着师父的袖子撒娇。

  师父,我累了,不想努力了。

  师父你看看我,师父你抱抱我。

            第二十七章:山水的离别

  与相逢昏暗的夜色里,燃着一支清凉烛火,那不是真正的火,那是一团精纯
的法力凝聚的光。

  它就那样浮在山洞之中,将冰凉的火光铺满了暗纹沉重的石壁。

  苏铃殊靠在墙上,不知是沉静亦或者冷漠的面色就掩藏在火光不能触及的暗
色里,皮肤望上去凄凄一色。

  她已经冷静了下来,林玄言和陆嘉静费了极大的劲才镇住了差点入魔的她,
接着渐渐安抚她的情绪,从下午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夜深人静,困倦来袭,却无人敢入眠。

  冰冷的夜色里,亦无人多说一句话,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陆嘉静渐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如流霞飞过,浮现
丹云丽色。当时的情景太过尴尬,她和林玄言几乎交媾到了欢愉的顶点,而苏铃
殊的忽然出现就像是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将他们浑身上下浇得淋漓凉透。而一
直没能攀升到快感巅峰的他们,也是因为在那一刻,身子剧烈颤抖,她的穴口剧
烈收缩,猛然紧致,林玄言同样没能把持,精关打开,而她同样泻得一塌糊涂。

  而苏铃殊瞳孔隐约凶光,死死地盯着他们,那本该是淫靡的气氛之中又透着
很多诡异。

  他们费了好些力气才挣开彼此的身子。两人皆是见多识广的修士,很快便看
出了苏铃殊的问题,那是魔怔,也就是道心偏差,心绪入魔的征兆。

  最后陆嘉静用清暮宫的清心咒强行稳定了心神,而林玄言则用道心一剑斩去
了那显现出的心魔之气,接着林玄言便察觉到了诡异之处。那心魔千丝万缕,根
本斩不完一样,就像是一棵根系庞杂,生长了千年的古老树木。按照苏铃殊的年
纪来看,她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可怕的心魔。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她又是如何镇压下如此庞大的心魔的呢?
而将其引出的导火索是什么?是他和陆嘉静的交媾么?

  一大堆问题浮现,挥之不去地汇集在脑海之中。

  正当林玄言觉得心烦意乱之际,苏铃殊缓缓抬起头,火光照拂上了脸颊,她
的声音有些微微干涩:「我想看你们再做一次。」

  林玄言和陆嘉静皆是悚然一惊,陆嘉静皱了皱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玄言讶然道:「苏姑娘……你说什么?」

  少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就是,我想再看你们做一次那个事情。」

  这一次确定没有听错了,林玄言心想姑娘你是不是心魔还未除尽?想开口问,
又觉得好生不妥。

  他试探性问道:「苏姑娘,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自己在偷情的错觉。

  苏铃殊问道:「我生什么气?你们神仙眷侣,金风玉露,佳期一会,我有什
么好生气的?」

  道理确实如此,可林玄言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大道无常,却没想到女孩子的
心思更加难以捉摸。

  陆嘉静想了片刻,问道:「你是想再尝试着引出那个心魔?」

  苏铃殊轻轻点头。

  陆嘉静问:「你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庞大的心魔,你小时候……到底经历了
什么?又或者,你已经不小了。」

  苏铃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接着猛然醒悟,很快转移了目光,说道:
「我确实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只是我经历了一些……你们很难想象的事情罢
了。」

  陆嘉静还想继续问,苏铃殊却打断道:「我没有其他过多的意思,你们愿意
当着我的面做一次么?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这本就是强人所难了。」

  陆嘉静沉吟片刻,似是犹豫,而林玄言却斩钉截铁道:「不愿意。」

  「你别误会了,我只是……」苏铃殊想解释几句。

  林玄言打断道:「我知道的,但是我不愿意。」

  苏姑娘先是一愣,接着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夜色柔和,她侧过头
望向了外面,星光粼粼闪烁,显得那样遥远。

  苏铃殊忽然道:「过几日我可能就要和你们分开了。」

  「去哪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苏铃殊笑了
笑。

  陆嘉静和林玄言对视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

  因为活得太久,所以经历了太多的离别,一切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内心总
是有些伤感。

  「若是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轩辕王朝的清暮宫找我就是了,无人会阻
拦的。」陆嘉静道。

  苏铃殊点点头,领下了这份好意。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是平静,他们照例向着南方赶路,尽量避开一些妖怪汇
集的地方,夜色将近之时便在天然的洞穴里停下歇脚。而傍晚之时,苏铃殊总会
以某种理由出去,那段时间便是林玄言和陆嘉静独处的时间。

  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陆嘉静变得有些抵触这种暗地里偷偷的交媾,而林玄言
却反而不以为意,执意地去逗弄着她的身子,将她逗得娇吟连连,奈何此刻自己
功力也远远不如林玄言,都没办法出手教训他一顿。

  而几日的交欢之后,林玄言对于陆嘉静身上的敏感地带同样了如指掌,更是
得心应手,这位清贵宫主从最初的恪守尊严的不屈不挠到如今终于肯放下身段求
饶,所用的也不过是几天罢了。

  因为前些日子被苏铃殊偷窥,陆嘉静身为女子,心绪之中总有一些难以绕过
的心结,所以对于男女欢爱之事,她心中虽有隐约期待,却仍有抗拒。故人的相
逢和相爱本应该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如今却弄得如此尴尬,这让她心中很
是懊恼。

  而此刻,这个明面上看上去要比自己小上许多的白衣少年又一次揽住了自己
的胸口,臂弯摩挲着胸口柔软而巨大的乳房,就那样无声却轻薄地以大幅度揉动
着,隔着单薄的衣襟捣弄起巨大的波澜。

  陆嘉静由着他揉了一会之后按住了他的手,轻声斥责道:「别这样了。」

  林玄言伸手握住了她的美乳,手指不停地捻动着胸口上端的蓓蕾,细细抓揉,
不轻不重地挤压着。

  陆嘉静没有过分阻拦,只是命令道:「放手,别动了。」

  「静儿,你还有心结么?」林玄言附耳轻声问道。

  「你不要多想。」

  「静儿你好软呀。」林玄言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嗯?」她神色愠怒,轻蔑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冷笑道:「我倒不如你软。」

  林玄言愣了一下,自然懂了她的话外之音,气笑道:「静儿姐姐呀,你真是
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对我软语求饶的样子你都忘了,什么好哥哥饶了静儿吧,
姐姐错了,放过姐姐吧。这种前后矛盾又不知廉耻的话都说出口了,哪里还有半
点清暮宫宫主的样子呀。现在全忘了么?需不需我帮你回想一下?」

  陆嘉静耳根一红,她俏脸之上满是羞怒神色,她对着林玄言恨恨道:「你不
要太过分了。」

  话虽如此,林玄言揉着她乳头的手指却能明显感受到她的乳头被自己的言语
挑逗得挺立了起来,而此刻看着她有些小姑娘赌气一般的面容,便觉得很是可爱
了。

  他环臂揽上了陆嘉静秀挺的脖颈,两个人的脸颊蹭了蹭。陆嘉静竟然没有抗
拒,也揽住了他的身子,两人拥在一起,陆嘉静靠在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轻
声道:「如果你以后,我是说如果,你又像以前那样,喜欢上了其他人,那怎么
办?」

  林玄言说道:「其实,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们。」

  「面对谁?你徒弟?还是夏浅斟?」

  「都有,我对语涵的感觉很真实,但是对于夏浅斟的感觉却很是模糊,就像
是我生命里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一样。」林玄言忧心忡忡:「我不知道为什么
会这样。就像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似曾相识,而那些关于你的
记忆,是慢慢才浮现出来的。」

  陆嘉静问道:「你是不是闭关闭傻了?」

  林玄言正色地点了点头:「有可能。」

  陆嘉静按着他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忽然问道:「那你爱我么?」

  林玄言想都没想,直接道:「当然爱啊,好傻的问题。」

  陆嘉静冷笑道:「回答得这么熟练?」

  「有意见?」

  「有意见又怎么样?」

  「你胆敢忤逆我,我自然要好好惩罚你。」林玄言一副反派的表情。

  「轻浮!」陆嘉静清叱道。

  话音未落,林玄言已经抓住了陆嘉静的双臂,将她按在了地上,陆嘉静不停
挣扎,想要出言训斥,却被林玄言将身子掰了过来,背对着地上,而她双手被反
剪,一时也难以挣开。

  「你放开我!」陆嘉静别过头,娇躯扭动,竭力想要挣开。

  林玄言的手放在了她丰满挺翘异常的翘臀上,用力地揉搓着,隔着裙袍,那
娇嫩的臀肉如同手中把玩的面团一样,弹性手感极佳。

  啪。

  林玄言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击打在陆嘉静的丰满的娇臀上,掌臀相击
清脆,并无太多疼痛意味,更多的是戏弄与羞辱。翻滚的臀浪带起衣裙的褶皱,
望上去诱人至极。

  陆嘉静忽然被打屁股,她呆了一呆,没想到林玄言口中的惩罚居然是这个。
怔了片刻之后,她咬着嘴唇,羞愤地瞪了林玄言一眼。

  林玄言见她面若红霞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那位在清暮宫深居简出,清贵
冷傲的陆宫主,此刻便被自己按在身下拍打屁股以示惩戒,这样身份的反差最容
易激起欲望。

  啪啪啪的声音不停响起,陆嘉静粉臀被惩罚得一片淫靡,她也从一开始的剧
烈挣扎到后来放弃反抗。任君索取。

  「以后还敢这么嚣张么?」

  陆嘉静沉着脸不说话。于是屁股又挨了一顿打。

  「知道错了么?」林玄言缓缓把玩着那被揍得很惨的娇臀,坏笑道。

  陆嘉静张了张口,极其不情愿道:「知……知道了。」

  林玄言满意地笑了笑,他手指勾住了陆嘉静的衣带,开始拆解她的衣裙,陆
嘉静没有反抗,只是神色带着一些幽怨,等到她衣衫被林玄言剥光,便能望见那
雪白的肌肤和一片狼藉的粉红娇臀。而她大腿之内已经泛着许多水渍,那双腿之
间夹着的一点嫣红望上去便极为诱人了。

  等到苏铃殊从外面回来,下意识地停在了外面,静下心绪认真地听着里面的
动静。

  果不其然,其中又是男女淫靡阵阵的呻吟娇喘和不停的啪啪啪声响,在她印
象里,那位很是冷傲并且极其不服输的陆姐姐就那样被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白
衣少年肏得欲仙欲死,身子仍由摆布,一对硕大的奶子同样毫无顾忌地仍由他把
玩舔弄。

  苏铃殊偷偷瞥了一眼,望见了陆嘉静娇臀之上的粉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无法想象这位陆宫主被人像教训小姑娘一样打屁股。她
只是觉得三观有些混乱。这位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那位不食人间烟火
的宫主,堕落得……像一个荡妇一样。

  一想到荡妇这两个词,苏铃殊的心绪还是不由自主地激荡了一下。她连忙恪
守心神,一心一意地看着屋内那场活春宫。

  她这是在砥砺自己的心绪,强压下内心深处的魔鬼。之前她提议要看他们交
媾便是出于这个考虑,她想以此来砥砺自己的道心,运气好还能彻底毁去心魔的
根基,只是当时被林玄言一口拒绝了。

  你当时拒绝我,现在趁我不在了不还是肏得这么起劲,这算什么意思啊?

  或者……你就是做给我看的么?

  一想到这个,苏铃殊不由地心跳加快,诚然,这种偷看的感觉最为真实刺激。
只是……苏铃殊看着陆嘉静此刻的表情,心想,这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等到里面的人做完之后,林玄言帮精疲力尽的陆嘉静穿好了衣服,他走到外
面,便看见了半蹲在地上,神色痛苦,额角尽是汗水的苏铃殊。他扶起了这个与
心魔抗争的小姑娘,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如抽丝剥茧般一提,指间带着许多若有
若无的残影,那是心魔的影子。

  林玄言屈起大拇指,三指并骈成指剑状,对着那抽离出的阴鹜之气笔直滑过,
一剑流畅自然,速度却是极快,空气之中带起气流碰撞的细想。

  苏铃殊神色放松了许多,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下意识地靠在了她的身上。而
这一幕恰好被陆嘉静看到了,她自然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只是依旧生气地瞥了
林玄言一眼,似是赌气。

  林玄言将她扶进了屋内,开始为她拔除心魔。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许多日,三个人从来没有挑明过,但是彼此心照不宣,
而苏铃殊的状况越来越好,如今已经可以在他们交欢之时面不改色地在外面一边
听着一边为他们守门了。

  只是许多浪语放荡到让苏铃殊都觉得羞愧,那简直和以前见过的陆嘉静完全
派若两人,难道表面上越是清冷高贵的人内心就越是放荡么?她不由自主地想起
了还远在浮屿的另一个自己,神色渐渐沉了下来。耳畔娇喘呻吟不断,只是她思
绪已经去到了天际。

  有些事情不想面对,但是终究要去面对,就像是山水之间终有离别。

  某一日,苏铃殊极其默契地找了个借口出去,她并未走远,只是随意地逛了
一圈便回到门口继续偷看他们。

  此刻林玄言正在陆嘉静两条光润的美腿内侧上下求索,一路向上,绕着她最
神秘的地带不能的挑逗玩弄,惹得陆嘉静快感迭起,却又得不到真正的充实,这
位绝色丽人在这些天几乎日日都有的交媾之中,肉体隐隐产生了渴望被蹂躏被征
服的情绪。随着林玄言手指沿着那凹陷的裂缝来回抚弄之时,陆嘉静的身子便随
着他的动作不停摆动,腰肢扭捏,天生清媚。

  在一阵极有耐心的挑逗之后,林玄言两指并骈,拨开了那带水的美玉蚌肉,
轻轻进入,深入,抽离,如此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并且速度渐渐加快。

  「嗯……不要……嗯……啊……」陆嘉静娇躯火热,嘴上虽然抗拒,身子却
挺腰迎合,玉腿也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些,下身不停颤抖。

  她纤腰如蛇,肌肤雪白而丰盈,那些清冷都化作了浓浓的欲火,随着款款摆
动的腰肢,紧紧夹缠的双腿一点点发泄出来,但是她依旧觉得身子空虚,煎熬难
耐。

  林玄言不知是第几次地抽出了手指,指间连带着扯出了许多晶莹的水丝,自
然地荡下。他忽然吻住了陆嘉静的樱唇,陆嘉静檀口微启,仍由他将舌头自由地
撬开自己的雪白贝齿,进入口腔之中不停求索。

  两人相拥而吻,舌头缠绕在一起,抵死缠绵。

  林玄言一边吻住她,感受着那香舌之上灵韵的清雅之气,一边用手抓住了陆
嘉静一手难以握住的高耸酥胸,猛力地揉搓抓捏,而另一只手更是依旧在她下体
之中抽插,将佳人插得双腿下意识靠拢,美臀止不住颤抖。

  两人吻得很是长久,因为唇被封住,所以陆嘉静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嘤咛的
娇啼声响。她瑶鼻之中同样轻轻哼动,柔美之中带着媚意,像是少女轻轻哼起的
歌声。

  缠绵了许久之后,陆嘉静被他用手指硬生生地送上了高潮的巅峰,在两人终
于分开之后,林玄言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托起了她的美臀,将肉棒抵在她湿
淋淋的水嫩下体,在那深壑幽谷之上缓慢地研磨揉动着,只是浅浅地尝试,却一
直不深入进去。

  陆嘉静欲拒还迎,身子忍不住下沉想要去迎接肉棒,奈何美臀被林玄言拖住,
只能仍由着他调教戏弄。在一阵勾撩之后,陆嘉静几乎忍无可忍,口中娇喘吁吁,
浪语不断。

  正在这时,林玄言猛然松手,只听啪得一声,林玄言刹那贯穿到底,突破了
那紧窄的花径,一下子来到了那曲径通幽的尽头,层层叠叠的嫩肉紧缩包裹而来,
死死地缠绕着自己。

  即使是渴望了许多,但是如此突如其来依旧让陆嘉静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叫声。
肉棒才一侵入深处便开始剧烈抽搐,陆嘉静秀眉紧蹙,香汗淋漓,难以控制地发
出声声娇喘。不住的呻吟声中,她的花心被一记记地杵弄,顶住研磨,不停旋转,
惹得她浑身颤栗。

  林玄言低头含住了陆嘉静的高耸的酥胸,随着他下身的挺动,陆嘉静的乳房
同样颤颤巍巍地晃动起来,而其中的一个被林玄言一口叼住,牙齿轻轻摩挲,吸
允啃咬,而下身丝毫没有怠慢,猛烈地鞭挞着身下的绝色佳人,一记记地抽打着
那深处的敏感花心。

  「啊……轻一点,我受不住啊……嗯……」陆嘉静腰肢扭动,娇臀摇晃,肉
浪翻滚,对于林玄言的鞭挞又是挣扎又是逢迎,她的檀口,酥胸,乳头,玉腿,
美穴被几路进攻,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冲击着身心,在一阵阵犹如轰鸣一般的颤
抖之中,陆嘉静足趾弯曲,仿佛痉挛一般涌上了高潮。

  陆嘉静螓首摇晃,发丝散乱,深青色的长发犹如狂风中剧颤的杨柳。在一阵
极其剧烈的抽插之后,陆嘉静的粉臀忽然死命地抵着林玄言,下身淫水猛然喷涌,
瞬间泛滥成灾,嫩肉之间水花喷溅得到处都是。

  而陆嘉静还未来得及喘息,再次大力抽插,一记记地冲击着身下的美人香体,
肏得她娇躯颤栗,在急剧的快感和痉挛之中高高地抛在了快感的云端,玉液琼浆
飞溅四洒,这位清贵至极的宫主身上的冰霜之气早已消融得一干二净,在那急剧
的快感刺激之下,她无力地跪在床榻之上,口中娇喘吁吁。只能自然地趴下翘起
娇臀,宛如趴着的小狗一般任君索取。

  「陆姐姐,我肏得你舒服么?」林玄言狂热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

  陆嘉静埋怨道:「你轻一点呀,我受不了了……」

  「陆姐姐傲了这么多年,当然要好好杀杀你的傲气,不然你怎么能懂事呢?」
林玄言抓捏着那丰满肥美的雪腻香臀,感受着光滑如绸又柔嫩至极的快感,因为
娇臀足够挺翘,腰肢足够纤柔,粉背足够秀挺,所以那延颈秀项一直向下,正好
勾勒出一道绝世仅有的美妙弧度。

  随着林玄言从身后操动,陆嘉静的臀浪和乳浪同样目眩神迷地泛起,如狂澜
如波涛,而那深青色的秀发同样高高舞动,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潮之中,陆嘉静伸
长了脖子,脑袋扬起,暧昧而淫靡的声音狂野地响彻了四周。而两人却犹如不知
疲倦一般,飞快地换了一个姿势便继续欢爱,狂野的抽送和撞击之中,两人皆舒
爽得淋漓尽致。

  陆嘉静清冷的肉体落满了霞红粉色,雪白晶莹的皮肤光滑如釉,而她骨肉匀
婷,前凸后翘,更是美的难能可贵。

  林玄言握住了那挺拔的娇乳,手指拨动着顶端的乳头,而他下体始终没有离
开陆嘉静的蜜穴,只是抽插变得缓慢,一如暴雨渐渐止住了雨势。

  而陆嘉静的小穴已经半开半闭,有气无力地半张着,白花花的精液自里面流
出,像是嫣红之中夹着的白雪。林玄言的手抚摸过她的大腿内侧,轻轻揉弄着陆
嘉静的敏感之处,来回摩擦。噗呲噗呲的水声不停响起,陆嘉静被肏得哼哼唧唧,
杏目闪动,媚眼之中满是春意。

  「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你玩坏了。」陆嘉静虚弱地笑了笑,伸手环住了
他的脖颈,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林玄言感受着胸前丰软的挤压:「我还没有结束呢,陆姐姐就承受不住了么?」

  「哼,你尽管来就是了。」陆嘉静似是赌气。

  「陆姑娘可千万不要嘴硬啊,到时候再求饶,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林
玄言一下子吻住了她的阴唇,两人直起身子,开始站着交媾。

  陆嘉静修长笔直的雪白大腿之内,那夹着的一点嫣红之中,一根醒目的肉棒
就在那里进进出出,抽插着浅粉色的柔嫩玉穴,将本就有些承受不住风浪的陆嘉
静更加弄得娇喘不止,此刻她意识有些朦胧,只是由着林玄言操动玩弄,在欢爱
之河中同进同退,一直攀升到风口浪尖。

  苏铃殊掩在门后面,默默地看着洞穴之中发生的这一幕,看着他们纵情交欢,
心绪中的涟漪反而平复了许多。

  一直到最后,陆嘉静实在承受不住,顾不得面子连连求饶,只是林玄言早就
有言在先,陆嘉静求饶他也假装没听到,最后陆嘉静实在无可奈何,竟然纡尊降
贵,放下了身段,用嘴为林玄言含住肉棒,香舌吞吐之间,完成了他最后一点快
感的填补。

  林玄言肉棒猛然一涨,陆嘉静察觉到不对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她猛然扬起脑
袋,而那时林玄言恰好猛烈爆发出来,雪白的精液一下子射到了陆嘉静的俏靥之
上,琼鼻,丹唇,脸颊之上皆是白浊之色。

  她满脸怨怒,想要发作,却又害怕林玄言再次扑上来索取,便欲言又止,只
好瞪着他的眼睛,表示心中的不服气。

  林玄言伸出袖子,为她小心地擦着脸颊,柔声道:「怎么了?被欺负得不高
兴了?」

  陆嘉静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没关系的,反正你也只是被我欺负。」林玄言捏了捏她的脸颊,觉得好生
可爱。

  而此时,苏铃殊平静地看完了这一整场春宫,虽然心中偶有波澜,但是最终
还是归于平静。

  她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声再见。

  再见了,山水之间总有离别。

  苏铃殊缓缓转身,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她还有她必须做的事情,还有另一个
自己在苦难中等着自己,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必须去做。如今心魔大致已除,那
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正腻在一起的少年和女子忽然同时转过头,望向了门口,冷风吹过,空空寂
寂。

  林玄言心中蓦然一空,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陆嘉静忽然笑道:「小情人刚走就想她了?」

  林玄言挑了挑眉:「苏姑娘那般好看,自然是想的。」

  陆嘉静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许以
后我们也会分道扬镳,走向不能的命运。」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

  「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苏姑娘呀。」陆嘉静怅然道。

  「琼明界那么小,只要我们活着,就总能相逢。所以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呀。」
林玄言为她披上了衣服,替她将一缕秀发撩到了耳后。

  当林玄言说道活下去三个字时,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通红的火
光。一个个青妖面容浮现,在火光中映着可怖的颜色,似笑非笑。

           ***  ***  ***

  一座青色的古城之中,火光印上了一个老者苍苍的面容,他干瘦苍老的脸上
可见深深的纹理,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干朽的枯木。

  他枯黄色的指节敲击着椅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那张青藤化成的椅子整个
镶嵌上后面的墙壁上,就像是从其间生长出来的一样。

  「如今妖尊想要一统北域,处处树立规矩,我等是妖又不是人,为何守这些
规矩?她到底想带着我们北域妖族走向哪里?」

  一张脸从墙壁上浮现出来,带着微笑:「规矩牢不牢,主要看拳头大不大。
现在北域上下,谁能挡得住那个女人?北域中部此刻已经尽数收服,西南部的一
些余孽负隅顽抗也抵不住多久,这是大势所趋,城主大人应当明了才是。」

  那位干瘦的老人面色冷漠:「我青妖统领北域之北千年,纵然大势所趋,可
又如何能心悦诚服?」

  墙壁上那张笑脸渐渐敛去了笑容:「听说最近少主死了。」

  「青妖一族春风吹又生,只是修为尽毁,一切从头再来。」老人冷漠道:
「不过话虽如此,那些擅闯之人总要付出代价。」

  「但是我听说,那一对男女是妖尊想找的人。」

  「你张口闭口妖尊,莫不是想把我族千年基业尽数拱手相让?」

  那张脸微笑道:「您老了。」

  老人猛然抬袖,一道充沛劲气激射而去,轰打在墙壁上,将那张笑脸打得模
糊。

  那张扭曲而模糊的笑脸一点点地调整着样子,努力挣扎回原来的样子,而他
口中仍然念念有词:「大城主莫不是要将他们作为出气筒?」

  老人目视前方,面色冷漠,「我偏要先斩后奏,看妖尊能够如何。」

  「需要我去统领妖兵么?」

  「不需要,等下一场大雨落下,我便自有安排。」、那张笑脸渐渐重新拼好,
他笑道:「我听说您的命令是男女皆杀,你莫不是没见过那个女子,如此绝色你
也舍得下手?莫不是您已经……」

  老人没有动怒,淡然道:「老夫这一辈子上过太多女人,人族妖族都有,这
个女人虽然很美,甚至美得生平仅见。但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老人看着那张笑脸,神色冰冷之间带着一丝癫狂的笑意:「从此之后,我唯
一想肏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邵神韵。其他人再国色天香,我也全不在乎。」

  笑脸愣了一愣,接着大笑道:「城主真是……老当益壮啊。」

  ……

  苏铃殊走的第二日,天开始下雨。暴雨之日,才是青妖力量最壮大之时,那
些蛰伏在深山老林之间的古妖们终于再次浮现出自己的身形,他们形态各异,色
泽各异,只是同样挂着诡异的面容。

  而雨从细蒙蒙下起之时,林玄言便发现周围断断续续出现截杀自己的青妖,
虽然它们战力不算强大,但是软磨硬泡,大大降低了他们行路的速度。

  这些天陆嘉静开始重新修行,她重修的不是仙道和阴阳道,而是剑道。大道
重来,走的总是要比之前轻松一些。于是古代便成了她的佩剑,一路而去,那些
断断续续出现的青妖便正好给她磨砺剑道。

  陆嘉静进境的速度快到恐怖,几乎是一日一境,只是在第六境的大门槛停住
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太在意,进入七境对于修士来说是天地堑,但是对于陆嘉静
来说只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但是最烦人的是,这些天青妖出现的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频繁,仿佛自己
在缓缓走入他们的领地一般。

  「绕路?」陆嘉静问道。

  林玄言看着远处空濛的烟雨,淡然道:「剑道讲究一往无前,若非生死大关,
切不可委曲求全。」

  陆嘉静道:「但是我的感觉很不好。」

  「多不好?」

  「和那日古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玄言想了想,同意道:「那就绕路。」

  依然是那般,生死之间,切不可逞强。

  青莲再次显现,只是青莲的温润之意淡去,转而成了凌厉剑气。

  青莲漂浮空中,缓缓指引前路。

  两人又行了两日,但是这两日之间,青妖的数量却是有了很多减少,但是彻
夜不休的袭击依旧惹得烦心。长时间的奔波和用剑,林玄言甚至都受了一些轻伤。
而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两个人共用一把剑。虽然林玄言想过做一把木剑的
想法,但是花草树木做成的剑终究不是真正的剑,不能发挥剑真正的力量。

  又过了一日,青莲倏然飞回窍穴之中,因为指路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座青色的大城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出现了在了面前。

  古城巍峨,气势庄重。一排排青妖整齐地列在了阵前,浩浩荡荡连成一片。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古城中响起:「黄泉路上已有知己,死有何憾?送两位客人上
路。」

  天地震响。

  看到这座古城的第一眼,林玄言便知道这里是哪里。这是青妖的主城。只是
他想不通,青妖之城应该再更北才是,为什么会被自己撞上。

  陆嘉静带着歉意道:「怪我修为太差,如今青莲竟然连迷障都看不破了。」

  林玄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不是你的错。」

  从第一天遇到第一只青妖开始,他们便被迷惑了。而在他们选择绕路的时候,
便是真正中了青妖的诡计,他们选择青妖较少的路行走。再加上有修为高深的大
妖影响,无意之间,他们已经缓缓走入了青妖力量最集中的地方,也就是这座主
城。

  林玄言从陆嘉静手中接过了古代,他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青妖,心中浮现出必
死两个字。

  但是他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所以他想试一试。

  身后又有大堆的青妖浮现,里三重外三重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封死了退路。

  陆嘉静忽然道:「我陪你。」

  「我们只有一把剑。」林玄言道。

  陆嘉静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握着剑柄,于是他们便同时握住了一把剑。

  林玄言震了震,终究没有拒绝。

  他们同时握着这把雪国的神剑,一点点将剑抬起,剑尖指着千千万万的青妖
大军,仿佛身前无论站着什么人,他们都可以打破。

  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妖忽然出现在阵前,他手中持着一面幡旗,在狂风中猎猎
摇动。

  他和其他青妖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挂着一张极易识别的诡异笑容。

  「杀!」

  这位妖军的首领站在高台之上大喊道。

  话音之中,箭如雨下。

  握剑的少年和女子开始同时狂奔,撞向了那座青妖大阵。一腔孤勇,人剑皆
是如此。

  而那位坐在宫殿最深处的老人通过神识的铺展看着这场古城之外的大战,冷
漠的脸上咧出了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

  他能看到两人一鼓作气冲入其中,如剑气如龙汲水,声势浩大。

  只是一口气终有穷尽之时,剑气总是再而衰三而竭。而等他换气的时间,便
足以将其击杀。退一万步说,就算让他换气了又能如何?如此数量的妖军,任由
你是大罗金仙也逃不出去!

  这位老人意识延展到那个绝色女人身上,他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陆嘉静一
番。心中啧啧称赞。若是换了十年前,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其弄到手。

  老人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会心软。这有碍他的大道。

  「真是可惜呀。这对奶子,老夫真想揉在手里好好把玩一番啊。」老人摇头
晃脑,最后牙齿之间恨恨地蹦出了三个字:「邵神韵!」

  而在围困在青妖大阵中的两个人渐渐力竭。

  而越来越多的青妖围了上来,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

  老人不再去看他们,他收回了自己的神识,安座在椅子之上,只等着手下将
两个人的头颅提到自己面前。

  老人百无聊赖,便喃喃自语起来,他的声音沧桑而戏谑。

  「她邵神韵真以为这世上有着人定胜天?凭借一己之力扶摇直上打破天道?
不过是为北域苍生平添十年劫波罢了。老夫曾经听说,有人道法通神,斩尽世间
蛟龙鬼怪。三千年前更是有一位魔道巨擎,差点一统北域差点南下灭了人族。但
是那又如何,还不是碾碎在天道之下?仙体道骨,蝼蚁灰尘,最后都是一样的去
处。世人常言剑道之最,便是一剑可当百万师。何其可笑?莫说百万,即便是一
万那也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世人总是喜好夸大其词而已。」

  「咦?怎么还没杀掉?」老人心中微疑,心想这两个人如此顽强?

  正在这时,墙壁之上忽然浮现出一张人脸,只是那张人脸已经敛去了所有的
笑容,面容之上尽是惊惧神色。

  「城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人皱眉道:「什么事能让你慌张成这样?」

  「城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人,一剑摧城,十万青妖大军全军覆没!」

  ……

  北域的西南方,大团大团的青烟缭绕而上,烟火滚滚之下,一片废墟。

  天地之间是一个极深的坑,如陨石凿地,蛛网般的纹路裂成巨大的沟壑向着
四周无限延伸,绵延数里。

  地面上,石柱上,断垣残壁之间皆是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尸体灼烧得极其
厉害,甚至已经看不出之前到底是什么。

  在不久之前,这还是北域西南方向一座极为出名的城池。妖力鼎盛,称霸一
方。

  而如今连哀嚎都不可听闻,唯有硝烟漫天涂抹。

  废墟之间,一个红衣红裙的窈窕女子缓缓走过破损的神道,一直来到了那座
曾经的王座面前。她双手负后,神色清静,一袭青丝泻下,只以一根红色的发带
系住了末端。

  她的红裙极艳,一如雪水浇洗过的秋红。

  这身红裙曾使得北域动荡,格局一统。曾连破王城十三门,一人观礼,打得
城池动荡,全身而退。如今她一人战一城,屠灭满城,烟火未能惹上裙衫分毫。

  她叫邵神韵,天下女人神韵无人能出其左右,更何况道法。

  神道尽头的王宫大殿之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那里聚集着西南最后的群妖,
只是他们早已被杀破了胆,皆匍匐在地,浑身颤抖,一身不吭。

  那一身红裙轻描淡写地走到殿前,群妖如潮水般散开一线。

  他们依旧只敢匍匐在地,那道红裙擦过他们的眼角,他们却生不出勇气多看
一眼。

  为了抵御邵神韵,他们整整做了三年的准备,最后一场大阵,更是有三位化
境的大妖压阵,堪称固若金汤。但是三年的准备仅仅抵抗了她三日。

  三日之后,她行走城中,如闲庭信步。

  道路的尽头,有一个身材矮小,道士模样的小妖,群妖之中,它显得很是醒
目。只是因为,他抬起头,看着邵神韵一路走去。

  邵神韵不以为意,她坐到了王座之上,眼神淡漠地扫视四方,无形的威压镇
得他们根本不敢抬头。

  她淡淡地看了道士小妖一眼,问道:「这是西南所有活着的妖?」

  道士小妖弯腰行礼,恭敬道:「这里多是家族长辈,愿意代表整个家族臣服
妖尊大人。」

  邵神韵点点头:「那座仙人落剑图可曾取到?」

  道士跪在地上,一脸罪该万死的神情:「属下无能,那老妖死也不肯交出那
副图,最后竟然干脆与那图一同毁去。属下未能拦住。」

  「如此废物?」邵神韵声音极其好听,但是如今听起来却似寒风入骨。

  道士小妖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连声道:「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邵神韵目光移到了跪伏地上群妖之上,她弱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声音清冷而
清澈:「从今日起,你们便跟随本座一路向南,平定天下。无论道法差距如何,
本座皆一视同仁,我本座的规矩稍后会有人讲与你等,其间律法望各位恪守。」

  本来西南群妖对于北域推行规矩律法极力反对,他们认为妖族世界本就是强
者为上,规矩律法是人族那些弱者约束强者的手段罢了。但是如今无人敢说一句
话,甚至连反对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邵神韵站起身子,一身红衣红裙如云如雪。

  她目光淡淡地落在道士小妖身上:「未能取得仙图,该当何罪?」

  道士小妖神色惶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邵神韵漠然地转过身子,冷冷道:「你虽在殿中身份尊贵,但是本座赏罚分
明,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属下……属下知道。」道士小妖颤声道。

  「随我领罚。」邵神韵走向了神座后的巨大屏风之后。

  道士小妖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丝毫不敢行慢一步。

  片刻之后,巨大屏风后传来噼啪噼啪的声响,似是掌掴的声音。

  殿前的群妖皆法力深厚,他们只要抬起头便可以轻易看到屏风后的场景,只
是根本无人敢抬起头。

  啪啪啪啪的声音在神殿之中久久回荡。

  那些跪倒的群妖心中不由生出怜惜之意,那个身材瘦弱的小道士,在那个大
魔头一样恐怖的女人手上,该被折磨成什么样呢?

  附小诗几句:

  山塘间七里芦苇,古塔下波光曲折。

  看过了北国的雪,念想着姑苏的河。


             第二十八章:降妖

  王座之后的那个屏风高大雪白,上面绘着仙人斩龙图,据说图中那头巨龙的
尸体死后化作了西南的连绵山脉。

  屏风之前众妖跪倒,如大风过境,百草伏地。屏风之后是另一番景致,只是
无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而那屏风之后,也放有一张较小的靠背木凳。而这位红衣红裙,风华绝代的
北域妖尊,来到屏风之后,竟然盈盈地跪了下来。而那一副贪生怕死丑陋模样的
小妖道士来到屏风之后,目光便瞬间变了,他大摇大摆地坐到了那张木凳之上,
翘起了腿,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位倾倒整个妖域的绝美女子,嘴角露出讥讽
之色。

  「跪近一些。」道士小妖阴阳怪气道。

  在进入屏风后的一瞬间,邵神韵便铺展开了一道神识,将这块领域与外面相
隔,所以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会被轻易察觉。

  在小妖道士说完那句话之后,邵神韵竟然真的听话地双膝并作,跪近了一些。
此刻小妖道士低下头,便能看到那张清艳无方的脸。

  道士小妖伸出瘦弱的手臂,尖尖的手指顺着邵神韵红色的衣领滑过,掠过了
那雪白美妙的香肩之后,便落在了那对挺拔的椒乳上。他俯下身子,一只手握住
一个,细细地把玩起来。

  邵神韵垂着头,一头青丝泻下,披在肩头,用红绳系着末端。

  她神色平静,自己酥胸被玩,竟然毫不抗拒。

  「妖尊大人,几日不见,你的奶子倒是又大了不少啊。」道士小妖握住美乳
之后手滑至顶端细细揉捻。

  道士小妖手指拨开了她红裙的衣襟,探入其中,揉捏了两下,那酥胸挺拔,
弹力惊人,揉捏之下手感极好,仿佛抚摸过最细腻的绸缎。

  可是道士小妖依旧故作不满,道:「你这对奶子虽然不错,可是还是比不得
那个清暮宫的陆嘉静啊,你可知罪?」

  邵神韵低着头,轻声道:「神韵知道。」

  「知道什么?」

  邵神韵平静道:「神韵事事当争天下第一,奶子不如别的女人大,便是神韵
的罪。」

  「知罪了应该如何?」道士小妖问。

  「神韵自愿接受惩罚。」这位倾倒北域的绝美妖尊平静道。

  那些跪在屏风之前的人们,如何能够想到这位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竟然会
露出这副完全截然不同,并且让他们绝难想象的姿态。

  道士小妖抽出了手,嘴角勾扯出一丝笑意,他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膝
盖。

  邵神韵站起身,走到小妖跟前,在那干瘦的膝盖上躺下了那诱人的胴体。

  「妖尊大人这么做是为什么?」道士小妖假装不明白道。

  邵神韵平静道:「请惩罚神韵。」

  「怎么惩罚?」

  邵神韵微微迟疑片刻,道:「请打神韵的屁股。」

  「不行,换一种说法,这种说法我不满意。」道士小妖摇头道。

  「请扒了神韵的裙子打烂神韵的大屁股,好好惩罚神韵。」如此淫乱的语句
在她口中却平静至极,就像是娓娓道来一件最平淡的事情。

  道士小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放在邵神韵那挺翘柔嫩到了极致的娇
臀上,五指按压,隔着红裙缓缓地揉动着。

  那位另天下震惊而仰慕的女子,此刻便躺在自己的膝盖上,仍由自己惩罚索
取,本来出身极其卑微的他每每如此,依旧觉得极不真实。他心中淫欲大盛,喃
喃道:「当日你刚出世之时,何等睥睨傲骨,不可一世。为什么仅仅一年,你就
被调教得服服帖帖,再看看现在,温顺得像是母狗一样,要是让外面那些人见到
你这般样子,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邵神韵轻声道:「神韵或者是别人的女王和女神,但只是你一个人的奴隶。」

  道士小妖对这个说法极其满意,他哈哈大笑,「我的神韵好奴儿,你就是欠
打,欠操,什么北域妖尊,女人还不都一样,被玩两下就出水,就像你当年那样,
被揪着奶子操得水儿直流,死活不肯求饶,傲得就像是冰霜一样,后来被打了几
顿屁股之后还不是服服帖帖地跪着为我含屌?」

  说完,他扬起手,对着邵神韵那隆起的娇臀猛然甩了一巴掌。

  邵神韵腰肢纤细,娇臀却是挺翘至极,将那红裙高高撑起,行走之时从后方
看去更是极其诱人,平日里道士小妖看着邵神韵的背影,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
挺翘的臀儿,恨不得就地就撩起她的裙子,操得她淫语连连。

  此刻啪得一声响起,那一巴掌毫不怜香惜玉,扇得极重,邵神韵自然不会用
一身通天的修为去抵抗,只能卸去所有抵抗仍由那巴掌实打实地落在自己那别人
眼中最骄傲的翘臀上,那将红裙高高撑起的娇臀猛然一颤,红浪翻滚,弹性极佳。

  道士小妖满脸讥讽狂热之色,他一手搂着邵神韵的纤腰,一手对着那挺翘骄
傲的娇臀再次啪啪地打了两巴掌。

  那纯红色的裙摆随着臀浪荡漾出绵软的涟漪,轻柔而香艳。

  「把法阵撤了,我要让外面那些人听听,他们心中的女神被打屁股的声音。」
道士小妖命令道。

  邵神韵犹豫片刻。道士小妖又是一巴掌扇到了屁股上,惹得她秀眉微蹙,最
终她还是撤去了法阵。

  道士小妖满意地点点头,他抓揉着邵神韵柔软的臀肉,抓起又放手,感受着
指间传来的曼妙手感。

  啪,啪,啪。

  邵神韵这般尊贵的身份,这般红裙包裹的美丽娇臀,本该是造物者最美的恩
赐,而此刻这种恩赐便在这个卑贱的道士小妖手中肆意凌辱践踏。

  「我其实知道,你表面上百依百顺,其实依旧有逆鳞未除,操了你这么多年
都没能把你操服,是说你太傲了呢,还是我……不行呢?」道士小妖微笑着轻声
道。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邵神韵系着长发的红绳被解开,一头青丝垂落两侧,
遮住了清艳的容颜。

  她恭敬答道:「是神韵欠打。」

  道士小妖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游走了片刻,再次落下。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声。

  「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给我淫一点荡一点,就算是装的也好。」道士
小妖轻轻拍着她的屁股:「就像是那天,你从承君城回来,下身全是水,跪着求
我取出那枚跳弹的样子就很不错。」

  啪,啪,啪,啪,啪……

  一阵突如其来的拍打猛然落下,猝不及防地打在了邵神韵那柔软的娇臀上。
这一次,邵神韵发出了浅浅的哀吟。而在发出哀吟的瞬间,她及时张开了法阵,
没有让这声哀吟落在了那些人的耳中。

  啪!

  「韵奴儿知道错了么?」道士小妖问道。

  邵神韵平静之中微泛涟漪:「神韵知错了,不要再打了。」

  「赏罚分明不是韵奴儿订下的规矩么?」道士小妖笑道:「如此不知悔改,
今天不把韵奴儿屁股打烂怕是不行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拍打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打得邵神韵花枝乱颤,哀吟不止,她扭动着丰
腴而诱人的躯体,缓解着娇臀上传来的痛感。

  「你这个淫荡妖尊啊,平日里操你小穴的时候还会反抗两下,为什么一被打
屁股就这么乖啊?」道士小妖厉声问道:「你是不是一个天生淫荡的贱种啊?」

  邵神韵没有答话。于是屁股上又挨了一顿又快又中的拍打,清脆的掌掴声响
彻四周,传入耳中更是淫靡至极。

  道士小妖撩起了她的红色长裙,露出了里面那淡红色的丝薄亵裤,亵裤有些
轻微的隆起,道士小妖会心一笑,勾起那亵裤边缘,轻轻弹了几下,便剥下了那
个薄薄的亵裤,露出那个被拍打得一片粉红的娇臀,亵裤之下那个隆起便是塞在
小穴之中的一个跳弹的一角。

  道士小妖取出那枚亲手塞入的跳弹,望着其间扯出的丝连水线,满意地笑了
笑。

  「想想当初你何等傲气,半天出不了一滴水,如今怎么也和其他女人一样,
玩弄几下止不住流水了呢?」道士小妖把玩着那颜色淫靡的娇臀,手指轻轻摩擦
过那双腿间的嫣红缝隙。

  他抬起手对着那娇臀又扇了几巴掌,留下了几道红得发亮的掌痕,而那娇臀
又极其弹手,他欣赏着娇臀在拍击之时变形回弹惹起的臀浪,极其赏心悦目。

  而随着道士小妖的一次次落掌,娇臀之间的水光也愈发明亮,这位北域的至
高者被小女孩一样放在膝盖上打屁股,竟然被硬生生打出了淫液。

  啪啪啪啪的声音绵延不绝,道士小妖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粉红色的
臀浪像是大风吹起的波涛,邵神韵乖乖地趴着,清艳的容颜从冷漠渐渐转为痛苦,
那些羞辱感一遍遍冲击着她万人之上的尊严,她在外人面前所有的举世无双绝代
风华,此刻都只是让惩罚之人更为愉悦和骄傲。

  啪啪啪……

  「方才在大殿之前,你敢如此说我?还要治我的罪?」道士小妖笑问道。

  邵神韵明知那只是对方调情般的说法,却仍然清静道:「神韵知错,求你饶
过神韵吧。」

  啪啪啪……

  「以前让你带着跳蛋打架,是不是很舒服很喜欢?」道士小妖再次问。

  「喜欢。啊……」

  啪啪啪……

  「平日在外人面前,我看到你这一身红裙里包裹的诱人身材就特别想当着所
有人的面上你,但是还是给你留了面子。你应该如何谢我。」

  邵神韵道:「主人要如何便如何。」

  「那你要我插你小穴还是屁眼啊?」

  这一次邵神韵却沉默了片刻。

  啪!

  道士小妖大力地扇了一巴掌。

  「快说。」

  邵神韵平静道:「插哪里都可以,反正神韵也不会反抗。」

  道士小妖哈哈哈大笑,「好你个下贱的韵奴儿,今天不打烂你屁股你休想出
去。」

  「嗯……嗯……啊」一记记拍打犹如疾风骤雨落下,邵神韵呻吟低浅,默默
承受着那些落雨般的巴掌,乖巧得像是个犯错的姑娘。

  道士小妖一鼓作气拍打了上千下,那一对臀瓣儿几乎被打得鲜红一片,甚至
隐隐有血痕渗出,终于在邵神韵的哀声求饶之中,他停下了巴掌。开始揉捏这个
伤痕累累的屁股,他悠哉道:「这是家法,若是下次再犯错,我就把你五花大绑,
吊在妖尊宫里用鞭子抽打了。」

  那一刻,邵神韵眼中陡然现出了狂风暴雪般的杀意。但是杀意瞬间消逝。

  她温顺道:「一切都听主人吩咐。」

  ……

  惩罚结束之后,邵神韵来到屏风之前,喝退了所有人。

  她依旧威严而美丽,只是没有人能够想象,此刻她那挺翘至极的娇臀上,落
满了绯红色的巴掌印。

  等到众人退去,道士小妖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内房走去。

  邵神韵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这种事情做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已习以为常。
她也从最初的不屈不挠,到现在的委曲求全百依百顺。

  这些年他们玩了许多花样,各种青楼中的调教手段都曾试过,而实际上,她
在被玩弄身体之时,道心无比平静,难以激起涟漪,唯独在被打屁股之时她会生
出强烈的羞耻感,而这一点也被道士小妖敏锐得发现,于是自己的屁股三天两头
就要挨上一顿打。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妥协。

  对方明明法力低微,身份卑贱,却是整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控制自己的人,命
运是何其弄人?

  内房之中,道士小妖坐在床上,一脸淫笑着看着一袭红裙的邵神韵。

  「让我想想今天让你演谁好呢?前段时间让你演了演那清暮宫宫主和那赋雪
宫的郡主,还算惟妙惟肖,肏起来很是爽。今日你就演一下那白衣剑仙裴语涵吧。」
说完,道士小妖又摇了摇头:「不行,那白衣剑仙也玩了太多次了,没什么新意
了,诶,你今天就演那失昼城的城主吧。」

  最近道士小妖爱极了角色扮演,而邵神韵又有障目之术,她施法之后,在道
士小妖眼中,她就成了其他人。发现了这点之后,道士小妖一发不可收拾,想着
靠邵神韵一个人,便能肏遍天下所有最有名的美人。

  而这次说道失昼城城主之时,邵神韵却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道士小妖讥笑道:「你屁股还没被打够?」

  「神韵不敢。」

  说完,一道红光围绕周身,她身前雾气一隐一现,转眼间她已经成了那白发
三千丈,独坐中天悬月失昼城的清美佳人。

  失昼城城主名为南宫。

  以南为姓,以宫为名。

  在传闻之中,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却是守寡百年的女子。

  道士小妖看着眼前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绝世美女,神色若狂,其实单论容貌,
她和邵神韵不分伯仲,只是她身上那种柔美的气质与邵神韵的冷傲截然不同,人
间再难复制出第二位。

  她黑袍白发,容颜古静,丰腴的胸脯高高撑起衣裳,美而不艳,竟让人生不
出一丝亵渎的念头。

  道士小妖同样愣了半晌,才发疯似的冲上去撕开南宫的衣裙,将这位天下第
一美人剥得一干二净,压在自己的身下疯狂操弄小穴,听着她浅浅的呻吟声,自
己心中的成就感便爆棚起来,而需要承受这些痛苦和耻辱的,只是邵神韵。

  失昼城的那位绝世女子真正地与世无争,守在世界的最南端,美丽而神秘,
已经百年没有经过月海来到人间。

  道士小妖不停亲吻着她的身体,那一袭白发像是白色的画布,浅浅的眸子里,
水雾清冷而迷离。

  她的双腿被掰开到了极致,道士小妖伸出两指深入其中飞速抽插,不停地进
进出出,抽离的指间勾出细细的水线,将她丰腴的胴体插得花枝乱颤,淫水喷涌
远达数丈,随着淫水不停地喷射,邵神韵纤腰也不停地耸起抽插,拧成了一个紧
致的弧度。她红唇微张,脖颈后仰,长发向后散开,铺成银色的海。

  道士小妖再也忍耐不住,将她推倒,以跪伏的姿势躺在床上,挺起的下身分
开了那嫣红的一线,猛然插入,开始肆意肏动。

  一记记深入浅出的抽插之中,「南宫」赤裸而诱人的胴体不停颤抖,她如雪
的肌肤泛上了微霞,纤柔的腰肢随着抽插的动作不停扭动,就像是仙子重新入世,
堕入人间烟火之中。

  等到道士小妖精疲力尽之际,邵神韵才重新幻化回之前的容貌。

  「你这妖法真是玄乎,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道士小妖啧啧称奇。

  邵神韵淡然道:「神韵从来都没有改变,只是你心被障住罢了。」

  道士小妖嗤之以鼻:「别说这些玄乎的,你法术再高再强,还不是沦为我的
禁脔。」

  邵神韵不再说话。

  「来,神韵奴儿,替我清理一下这根把你肏得要死要活的肉棒。」他赤裸着
身子挺起有些软绵绵的阴茎,对着邵神韵命令道。

  邵神韵轻轻叹息,她俯下身子扶住了阴茎的底端,小口含住了那根肉棒,道
士小妖只觉得下身一阵柔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而那根灵巧的香舌熟练地缠
绕着他的龟头,一点点吸舔着阴茎上残留的精液。从道士小妖的角度看,便是这
个绝世美人叼着自己的肉棒跪在身下,撅起被打得通红的翘臀儿,侧颜倾吐间为
自己含弄。

  「不知道如果让那清暮宫宫主,白衣剑仙,还有那失昼城的几位当家跪在身
前,轮流为我吞屌含精,那该是怎么样的滋味。」道士小妖怅然道。

  邵神韵一边用舌头细细挑弄着肉棒,越渐深入,一边含糊道:「等到神韵带
着北域兵下,一统琼明,这些女人便都是你的了。」

  道士小妖摸着她长长的秀发,茫然道:「神韵奴儿,也不知道你是诚心臣服
于我,还是只是碍于那个生死契约。」

  生死契约。

  听到这里,邵神韵心中微有黯然。

  那一年那一日,他将她从深渊的封印中放出,那时他们订立了生死主奴契约,
从此一人为主一人为奴,同生共死。

  最初邵神韵解开那关押了她千年的封印之后,便想毁灭这个生死契,但是她
发现,即使是凭借了她的通天修为,也无法破开这个契约。只要道士小妖死了,
她便也会死。

  封印千年,终于解脱,她心怀天下,如何舍得死?

  但是道士小妖却随时愿意去死。他的心中有一枚奇异的黑色种子,那枚种子
便是死志,他若想死他便能死。

  邵神韵不确定这枚黑色的种子是谁种下的,但是她也能猜到一二。

  因为志向太高太远,所以她不能死。于是她只能妥协,接受那份生死主奴契。
接受这些令她厌恶至极却无可奈何的事情。或者说把这些当做道心的磨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找到解开契约的方式。

  邵神韵依旧含着阴茎,她抬起眸子看了道士小妖一眼,含糊道:「神韵心悦
诚服。」

  「如何证明?」道士小妖问道。

  邵神韵忽然吐出了那已经被香舌勾撩起,重新硬挺的肉棒。

  在道士小妖的视线里,她忽然变幻成了白衣女仙剑裴语涵的模样,之间她一
身雪白衣衫,不知从何处取出的利剑,一下子抵住了自己的脖颈,冷漠道:「今
天我裴语涵就要斩了你这魔头。」

  道士小妖一愣,旋即满意地笑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裴语涵」的丰嫩玉峰,
大肆揉捏。

  「裴语涵」一脸惊恐厌恶之色,「你这个妖怪想要做什么,小心我一剑斩了
你!」

  道士小妖握住了「裴语涵」的手腕,反手将剑推至了她的脖颈处,淫笑道:
「今天我要来好好调教调教你这个正道仙子。」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5-14 11: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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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笔力精深,余生平罕见。行文飘逸洒脱毫无拖泥带水之感,读来畅快淋漓。故事引人入胜让人如饥似渴。还能有如此更新速度,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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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笔力精深,余生平罕见。行文飘逸洒脱毫无拖泥带水之感,读来畅快淋漓。故事引人入胜让人如饥似渴。还能有如此更新速度,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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