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唯美纯爱] 【虐爱会所黯影】(1.1-4.9完)【作者:流金岁月】

9

【虐爱会所黯影】(1.1-4.9完)【作者:流金岁月】

作者:流金岁月
字数:206000


  转载自禁忌书屋

    …………

  文案

  黯影是一家虐爱会所的名字,施虐狂叫御师,受虐狂叫建宁。此文就是关于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儿。

  一星期两三更吧,保证完结。浪漫情色、轻暴虐暗黑。

             第一部:安荃的秘密

  一.闯祸

  十月已经入秋,街道上到处落满枯黄的叶子,风一吹,枯叶哗啦哗啦向前滚
动。朝霞已经从地平线升起,红色的光芒卡在远处的建筑的房顶,天上的大雁拍
成行向南飞行,从温暖的光芒中优雅掠过。安荃握着一杯咖啡看着窗外的景色,
心思随着枯叶、朝霞、大雁飘飘忽忽,直到仰头喝完才回到自己的格子间。

  时间还早,办公室除了她还没人来。她也不开灯,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空调发出嗡的一声。两秒钟后,桌子上方的通风口喷出暖
热气流。她抬眼看了看,目光从天花板滑过,刚好瞅到布告栏一张新生宝宝的照
片。前两天办公室主任赵欣的女儿生孩子,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女,她满心欢喜将
照片展示到办公室分享。

  这时,一群同事出现在门口,并且走向安荃的办公桌。他们嘴里含着笑容,
但她却坐立不安、肠胃翻腾。安荃深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希望没人看到她的
不适。同事们不可能知道她惊慌的原因,更不可能知道上个星期她如何度过。

  赵欣端着一盘装饰精美的蛋糕,上面还有几支点燃的蜡烛。奇怪,她的生日
已经过了两个月。今天不过是病假结束回来上班,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当然,
对于请病假的原因她并没有细讲,如果人事部坚持让她说明情况,那她只能做好
丢工作的准备。不过事情很顺利,她知道赵欣一定在中间周旋帮忙。

  「小安,祝你五年工作愉快!」大家一同说道。

  虽然措手不及,但安荃立刻放下心来。她保持着微笑慢慢看了一圈周围,确
保眼神与每一位同事接触并停留一秒。财政部税务司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地方,这
里的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可他们从来没把她当作一个外来户对待,更不
用说在背后指指点点,或者朝她投下屈尊降贵的目光。无论是真心也好,城府也
罢,安荃从心底里感激这些同事。

  「哇,五年了?」荃荃不敢相信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点燃的纸杯蛋糕被隆重
地放在她面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吹灭烛火。掌声爆发,她的眼眶背后有一种
奇怪的灼热感。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不该因为同事们的关心而情绪化。幸运的是,
她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灼热感很快消失。

  赵欣走上前给她一个拥抱,「五年前的今天我雇了你,这是我做过的最好决
定。你,我的朋友,是我用过的最优秀的总账审计。」

  安荃非常高兴顶头上司能当她是朋友,即使赵欣几乎把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
称为朋友。同事们轮流祝贺她,安荃小心切开蛋糕放在纸盘里,一个个递出去给
分享。大家吃着蛋糕聊着天,直到盘子空了,周围人才一个个散去。赵欣看看表,
精致绝美的脸上收起和蔼可亲的表情,例行公事似的撂下一句:「我一会儿有个
会,两个小时候后,到我办公室。」

  安荃心里一沉,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和刚才大家端蜡烛朝她微笑不同,这次
她预感到赵欣找她与请假有关。赵欣出身名门,丈夫位高权重,既是高官又是高
管。安荃一直非常欣赏这位和蔼可亲、精明干练的女士,不仅是因为给她一个工
作机会,而且三年前和她进行了一场意义深远的谈话。

  那是个很普通的周五,赵欣在结束一周总结例会后专门留下她,赞扬道:
「我看到你的报告,你很聪明,学得又快,虽然闷葫芦似的不怎么说话。」

  安荃虽然已经工作三年,但在办公室仍然属于新人小字辈儿。她勤奋努力,
很快用能力在办公室为自己挣得重要的一席之地,然而安荃也知道小心翼翼,从
来不让这一席之地超出能力的范围,拿出来的工作成果引人注意却又不会让同事
有丝毫压迫感。一路走来,安荃得到很多夸奖,然而她还是保持谨慎的态度。

  安荃谦虚道:「您说得没错,我确实比较安静,社交技巧还需改进提高。」

  「嗯……是啊,可我不相信你像自己声称的那样安静。」赵欣饶有趣味地回
道,明显话里有话。

  「嗯?」安荃不明就里,不敢多说一个字。

  「好吧,这很有趣,」赵欣故意压低声音,好像为了确保没人听见,虽然两
人都知道就凭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即使大喊大叫,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听到
任何内容,「我认为你非常需要人群,也喜欢和人打交道,尤其是需要被狠揍一
顿的时候。」

  恐慌席卷而至,意识到她的秘密被人探知,安荃只觉头晕目眩,不自觉挪挪
身体,然后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强迫停下来。赵欣如何知道?不可能是办公室,
自己的癖好见不得光,所以在办公室只是闷头工作,电脑里全部都是工作资料。
即使上网,也都肯定是和工作有关的搜索和浏览。她的办公隔间没有摆放任何私
人物品,别说照片,连喝水杯子都是部门发给职工的。安荃双手有些颤抖,琢磨
着坚决否认会不会有效。

  真他妈太糟糕了!

  「嘿,别担心,」赵欣靠近安荃,安慰道:「这事儿只有我知道,当初见到
你时我就有直觉,观察了段时间才确信自己的猜测。虽然不能说很正常,而且确
实让人大吃一惊,不过你不用担心。在我眼皮子底下呆了三年可不是白干的,我
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赵欣摆明否认也没用,安荃只能轻轻点头,承认道:「好吧,我很抱歉,我
不想为自己辩护,如果你需要我离职,我会立刻收拾桌子。我最不需要的就是……」
安荃的声音消失,喉咙被难过灼伤,胃里也一阵翻搅。

  赵欣挥挥手打断安荃,「听着,我没有丝毫恶意,也不想吓坏你。今天和你
提是有原因的。你现在在我手下做事,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再培养历
练几年,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这就是说,以后你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我知道一
个地方最适合你,黯影是一家私人会所,玩的主题就是四虐那一套……你知道四
虐是什么?」

  安荃摇摇头。

  「BDSM知道么?」

  安荃点点头,在她知道自己的癖好后,收集了很多关于虐与被虐的知识,而
且英文资料远比中文来的全面广泛、深入细致。BDSM实际是数个词组的首字母而
成的一个语汇:绑缚、(bondage)、调教(discipline)、支配(dominance)、
臣服(submission)、施虐(sadism)与受虐(masochism)。意识到这个世界
不乏和她一样的人,令她内心产生强大的慰藉,至少她不是世人眼中唯一的怪人、
变态、流浪儿。

  「黯影的会员都是BDSM玩家,只不过念字母太过麻烦,又因为没有哪个总称
能翻译出全部意思,索性用'四'表示这四个字母,'虐'涵盖整体过程。现在介绍
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好这口,而且又是谨慎稳妥的性子。这个会所非常私密,
也最是注重安全。你孤身一人,家不在本地。每个星期工作六十个小时,压力一
定很大。你再聪明伶俐,也得需要一种方式缓解压力,黯影刚好适合你,有空了
可以在那里消磨时间。」

  赵欣说着说着,摇摇头自己先笑起来,「可惜我年轻那会儿信息闭塞,要是
早些年有这么个好地方,我肯定会非常活跃,自己说不定也能上台表演一两出。
可现在已经当了祖母,估计要上场就得先离婚,所以现在只有看的份儿。」

  气氛轻松下来,安荃慢慢呼出一口气,尽管她重视隐私,但赵欣也是其中一
员,除了让她吃惊无比,不得不说也放心很多。这个世界上,只要身边有一个人
懂,不管那人是男是女,都会令她深得某种安慰。然而,关于黯影,她却有很多
问题。要知道她在工作之余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收集和四虐有关的信息和资料,如
果真有赵欣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她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

  「我没听说过黯影。」安荃充满好奇。

  「两小时后和我一起吃午饭,到时候如果你仍然感兴趣,我会和你多聊几句。
事实上,我只是推荐,你仍然需要通过面试才行,更不用说每年交付高额的入会
费了!」这个时候,赵欣表现出做为上司的稳妥和贴心。即使知道安荃不会拒绝
这珍贵的邀请,仍然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回味思考。

  就这样,安荃成为黯影的一员,并且很快融入黯影这个大家庭。然而,赵欣
从没和她在黯影碰过面,她们也没在任何场合提过黯影。安荃一直怀疑赵欣在黯
影的影响力要比自己承认的大很多,如果真是这样,上个星期她在黯影闯祸的事
儿一定瞒不住赵欣。安荃心里越发忐忑,两个小时的等待几乎是一种煎熬。直到
时钟指针终于挪完两个格子,她才忧心如焚走进赵欣的办公室。

  赵欣只是抬抬下巴示意她坐在对面,她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要不是赵欣仍然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安荃简直怀疑时间静止了。

  压抑的气氛让安荃更加紧张,她强忍半天,再也沉不住气,可也不敢造次,
只能无力地张口:「主任……我……」

  赵欣蹙起眉头,缓缓道:「咱们开门见山吧,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知道游戏和现实的区别,这也是我推荐你去黯影的原因。可现在不得不怀疑你脑
子究竟是怎么用的,竟然让黯影的游戏影响到生活和工作。无论是做为你的上司,
还你的朋友,我都需要知道现在情况有多糟。」

  安荃闯这么大的祸,算是辜负赵欣这些年的培养和期待,看着上司无奈的神
色,她也觉得对不住赵欣。安荃心虚地说道:「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
事儿了。」

  闻言赵欣一声嗤笑,「噢,亲爱的荃荃,我就喜欢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
她身体前倾,漆黑的瞳孔投射出严厉的目光,威仪尽显。

  赵欣一反常态,开始用安荃在黯影的名字不说,架势更是十足的女王范儿。
安荃更加坐卧不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欣等了一会儿,看到安荃无意辩解,两片娇艳的红唇轻轻一抿,失望地说:
「你要是这个样子,谁也救不了你。我不打算探究你的私事,也不认为能帮你解
决你的问题。我确定的是跟我抱歉没有一点儿用处,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继续工作。」

  赵欣阻止试图为自己争辩的安荃,「放松,我并不打算解雇你,但你得把自
己的状况理清楚。」

  「嗯?」安荃不明白怎么叫'理清楚'。

  「晚上去黯影的时候你会知道。」

  赵欣语气平缓,一丝起伏也没有,可就是这样的语调,却让安荃心生害怕。
她苦笑道:「我知道这次搞砸了,所以必须付出代价。」

  赵欣的双手环抱胸前,迷人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她没有表现出同情和安慰,
反而严肃地说:「没错,选择死亡很简单,活下去才艰难。」

  二.王爷

  晚上,安荃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她关好门,脱下外衣、皮鞋,用刷子将上面的尘土打扫干净,又给皮鞋上好
油,小心放到门厅柜子里。继而来到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不过是现成的
面包片加淡淡的蔬菜汤。安荃没有胃口,可还是强迫自己全部吃到肚子里。晚上
要去黯影,不光为了维系恢复如常的外表,更重要的,那里需要充足的能量才能
支持体力。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她回到卧室,脱光衣服进入洗浴间,为黯影仔仔细细做
准备。过去两年,这都是她平淡无奇的生活里一大亮点,或者说唯一亮点。血液
在期待和焦虑中嗡嗡作响,她想念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需要它,渴望它。自从
加入黯影,她会利用所有空闲时间光顾那里。黯影于她,既是烈火也是海洋,既
是天堂也是地狱,两种力量迥然不同,但同样强大,就是在这样的对抗和较量下,
成为她唯一能释放压抑、获得快乐的地方。

  今天,安荃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洗浴、着衣、梳头、化妆。加入黯影后
她学了很多,包括如何打扮成一个合格的建宁,更不用说做一个合格的建宁。

  建宁,她喜欢这个称呼。

  黯影从来不用施虐狂、受虐狂这样充满贬义的词语,也不用时下流行的攻、
受、主人、贱奴,叫法都太过生硬、肤浅、苍白。在黯影,支配者被称为御师,
御有支配的意思,而师则是一种尊称。臣服者则被称为建宁,无疑是从金庸的收
官之作《鹿鼎记》而来,文里的建宁公主该是大家最熟悉的一位臣服者了。

  安荃最后打量一下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漆皮紧身内衣衬托出乳白色的皮肤,
把她的胸部像供品盘一样托起来。网眼长袜在迷你裙下显得双腿修长挺直,系带
高跟鞋不仅让她更加高挑,走路姿势也能变得诱惑迷人。

  衣服还好,但脸上的妆太淡,并不适合黯影。然而,她还要坐半个小时地铁,
如果现在就上妆一定会惹太多不必要的注意,到黯影时她自然会改变。满意之后,
她脱下鞋子放进包里。从家到黯影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即使路况再好,也保不
住会伤到鞋跟,她不想在细节上有任何差错。

  安荃麻利地挽起长发塞进网球帽里,她穿上大两号的牛仔裤、体恤衫。再次
检查手袋,确保东西准备齐全。今天是她闯祸后第一次去黯影,王爷究竟会如何
处置她呢?王爷是黯影的老板,真名叫王子烨。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即使知
道也不会在黯影传出任何风声。对于会员来说,只用知道不要坏了黯影的规矩,
坏了规矩后果会很严重就好。

  安荃跨入拥挤的地铁车厢,抓住头顶的扶手。车上不乏相约度周末的情侣,
他们牵手、拥抱,亲吻,虽然是公共场合,却大方热情的表达爱意。安荃不需要
这些,玫瑰、巧克力、烛光晚餐对她来说从来不是浪漫的一部分。只要有毫不留
情的凌辱、折磨,极端粗暴的蹂躏、鞭打,她就会找到最享受的刺激——奇特,痛
苦、孤独、恐惧、不安,还夹杂着一股狂热的期盼和兴奋。

  每一次!

  地铁在新城站停下来,她轻车熟路,从主路绕了两个弯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
超市来到后院,一个保安靠在门边的墙上。她拿出自己的会员卡,白色的卡面正
反没有一个字一个符号,但当保安将手里的黑灯照上去时,龙飞凤舞的'黯影'两
个字就会清晰显现。保安伸手抓住门把手,为她打开大门。

  安荃走下楼梯穿过一条隧道。周围是红砖堆砌成的墙壁,厚重而安全,毫无
疑问隔音性能俱佳。在隧道的尽头,她推开一扇门,整个人立刻沐浴在淡紫色的
灯光中。熟悉且温柔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躁动的心顿时安分许多。不远
处曾越站在桌子边,身后是一排柜子。曾越打量她一下,露出关心的神情,但仍
然克制着只是微微点头,和她打了个招呼,「嘿!」

  「嗨,小曾。」安荃又把会员卡递过去。

  曾越低头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身后一个储物柜的门自动打开,「那个是你的,
你知道规矩。」

  安荃把手机放在储物柜里,所有电子设备都必须在这里接受检查,以防止有
人拍摄或录制黯影的活动。这是会员信任黯影的原因之一,很多人匿名来这里已
经足够冒险,如果被曝光,带来的后果会是灾难性的。她不止一次看到某个明星、
模特、名流、大使出现在黯影,甚至有时还有商界、政坛、军队中的要人。安荃
在这里的两年,光是入口的安检大门就更新三次,一次比一次高级。

  安荃拿着包走进旁边的化妆间,就在她推开门时,曾越忽然叫住她:「王爷
说你来后,收拾停当后就去找他。」

  被王爷点名可不是好现象,安荃疑惑地看向曾越,他却立刻低头,假装在电
脑前忙碌。

  当初面试时,王爷问了很多问题。安荃虽然一一作答,但王爷经验老道,一
眼就看出她隐瞒了许多重要事实。她本以为王爷会把她赶出去,然而,王爷却说
她仍然可以以学员的身份加入黯影。学员的受训非常灵活,而且有很多御师可以
帮她适应。后来王爷也曾试图和她讨论各种方法的可行性,但这意味着她得交代
过去,安荃毫不犹豫拒绝了。

  考虑到王爷是黯影的老板,也是最有经验的御师,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
不。幸运的是王爷对她一直很好,理解每个人需要不同,只加了一个保证安全的
限制条件,将她纳入黯影的大家庭中。安荃也加倍努力,在黯影她可是最受欢迎
的建宁之一。她真心希望这次王爷在处罚时能够有点儿同情心,想到这一点。

  同一天第二次,安荃小心翼翼走进另一间办公室,等待命运的判决。

  「王爷,您找我?」王爷坐在他的古董书桌旁,翻阅面前的文件。那是她的
档案吗?安荃暗暗思忖。

  王爷抬起头,神色严肃,侧目对她淡淡道:「是的,我确实需要和你谈,把
门关上。」

  又是一个不祥的征兆,王爷只有在和会员谈隐私时才会要求关门。安荃僵硬
地转身,将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大厅里鞭子的抽打声、呻吟声、以及轻快的
背景音乐声立刻消失,房间安静下来。

  王爷离开座位来到她身边,他中等身材,肌肉发达,大约五十岁上下,在黯
影总是黑色着装。这并不奇怪,黯影的御师几乎都是黑色装,或者很深很深的蓝
色。然而今天,面无表情的王爷尤其让安荃害怕,焦灼在心底肆意疯长,她像被
点了穴似的保持静止。王爷不得不把手放在她背后,引着她来到屋子中间的黑色
皮沙发,说道:「请坐。」

  王爷待人一直温文尔雅,但今天的礼貌却透着疏离。安荃紧张地坐在沙发一
角,小心瞥了他一眼,正对上一双坚定的黑眼睛,把她按在原位。恐惧使安荃的
脊背凉风习习,好像裙子后背的拉链松了似的。她不自觉屏住呼吸,直到肺部快
爆炸,才敢扯开视线,低下头一丝丝吐出气息。

  王爷的臀部靠在沙发扶手上,双臂交叉在胸前,注意力像在神游又像全部在
她身上。虽然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端倪,但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安荃多少有点
儿诚惶诚恐,胆战心惊。她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王爷?」

  王爷的嘴唇微微弯曲,「安荃,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的一个决定。」

  王爷的声音柔和,但焦虑和恐惧立刻淹没安荃。黯影会员可以随意给自己起
名字,不过因为这里的安全保障非常彻底,所以大部分人仍然用全名。安荃也不
过是隐去了姓,大家都叫她荃荃,包括王爷。这次他称呼她时连名带姓,只表示
王爷不想她继续呆在黯影了。

  安荃再也绷不住,紧张地问道:「我有麻烦了么?我不要离开。」

  「你没有麻烦。不过……你的时间到了。安荃,你在这里已经两年,我可以
接受你把自己藏起来的方式,只要那是个人意愿,只要能够保证安全。但现在,
你将我的御师陷入危险中,将黯影陷入危险中,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但是,但是,我并没有——」——

  王爷微微歪头,等着她进一步抗议。安荃赶紧收声,低语道:「是的,王爷。」

  「安荃,我认为黯影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地方。我想——」

  「不不不!」安荃慌乱起来,王爷这就要把她赶出去吗?取消她的会员资格?
她将无处可去,除了黯影没地方能让她安心,也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安荃滑下
沙发,跪在他面前,「求您了,王爷。我……您要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您需要
惩罚我——」

  王爷靠近,双手捂住她的脸,「小家伙,你以为惩罚是什么,打你一顿?我
认为那不仅不是惩罚,而且还是纵容。最重要的是,你以为现在还有哪个御师会
再相信你,会再碰你,在这里你得不到需要的东西。」

  安荃的呼吸卡在喉咙,「那只是意外。」

  「意外指的是出门摔跤,跑步崴脚,游泳呛水。华御师把你打个半死,而你
进了急诊室,这不是意外。你早该在自己承受不住时叫停,但你没有。如果这件
事发生在一个新手身上,我会归结为两人或任何一个经验不足。然而,华御师是
黯影最优秀的御师之一,而你用两年也证明自己是个出色的建宁。」

  「我……我当时……」

  「我看过录像,也听了在场所有人回忆当时的情景,你一遍遍喊着抱歉、喊
着对不起,误导华御师你的头脑清晰,思维清醒。幸运的是他在紧要关头察觉出
异样,不然你今天就坐不到这里了。」王爷停顿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或者,
也许我该说是黯影的幸运,而不是你的幸运。我这里可以是任何地方,娱乐、放
松、解压、释放自我,甚至可以说古怪、变态、邪恶,但绝对不是谋杀现场!」

  王爷凝视着她,直到安荃不得不点头表示同意。她弯下腰,哀求道:「对不
起,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王爷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摇摇头道:「黯影的第一个规矩就是安全,我告诉
过你,如果黯影的安全受到威胁,哪怕只是捕风捉影,我也会毫不犹豫把这个人
踢出去,不是吗?」

  哦,不。王爷为什么要有好的记忆力?他明明已经年过半百,是不是应该有
点老了?

  王爷伸手握住她,语重心长道:「安荃,我很担心你。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
什么,但我可以想象你面临的困境一定非常巨大,所以你需要接受帮助。」

  王爷低沉的声音里流露出忧虑,安荃更觉难受,「王爷,别赶我走!」

  王爷没有直接回答她,说道:「任何问题都必须在变得更糟之前解决。抱歉,
小家伙,华御师有一点是对的,你需要的不是黯影,而是心理医生。如果你愿意
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些专业人士。」

  她当然找过,不止一家,各种疗法她都有尝试,而且帮助非凡。安荃做得不
错,有自己的公寓,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有朋友一起逛街、采购、旅游、聊八卦,
逢年过节给亲戚报平安送祝福,时不时还会拍个照片更新朋友圈,她的生活和普
通人无异。

  除了……黯影,除了那天的失控。

  也许安荃在这里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然而,黯影对她的生活影响深远,
不仅缓解她内心的寒冷和压抑的情绪,而且阻止那股阴霾生长并接管她的生活。
她需要痛苦、需要释放,安荃不知道如何说服王爷改变决定,只能一味恳求:
「这里,我想留在这里。求你……」

  王爷端详安荃数秒,长叹一口,手扶额头,疲惫地说道:「好吧,我想我们
可以再试一次,但你必须真正合作,接受交流,你能做到吗?」

  「我会的!我保证,王爷。」安荃欣喜若狂,立刻快速答道。

  王爷从嗓子眼儿哼了声,显然认为安荃根本不知道她答应了什么,「你先别
答应得这么草率,我的意思是黯影所有的御师都需要了解你。」

  这实在太糟糕了,「所以……所有御师都要知道?」

  「你如果不考虑上脖铐,答案就是所有。每一次表演,不论对建宁还是御师,
都是非常危险的事儿,他们必须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建宁。」

  不可能。

  安荃咬紧牙关,我真要被赶走了!可这是她的……她的家,她不想离开。

  「我,王爷,给我些时间啊!我——」恐慌充斥安荃,连连哀求:「请不要这
样做。我不喜欢,我不能——」

  「我给过你时间,可你显然没听进去,你凭什么让我给你更多时间?」王爷
毫不犹豫打断她,严厉说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我、要么是黯影的其他御
师。总之,今天关门前,所有御师都需要知道你不是一个定时炸弹。」

  安荃喘不过气来,王爷从不威胁,每个人都知道,正是这个事实使他成为最
厉害的御师。她小声道:「我会尽力的,王爷。」

  「很好。」王爷靠到沙发背上,问道:「你想和谁谈?」

  他认为她会选择他吗?不,不,不,绝不可能。有传闻王爷能读心,即使是
夸张,但安荃却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心理学家,能读懂声音中每一个细微差别,
读懂脸上每一个表情。王爷会把她撕成一片一片,即使他能再缝起来,但这绝不
是她想要的。

  一想到这点儿就让安荃害怕,她脱口而出:「不是你。」

  令她宽慰的是,王爷似乎没有受到侮辱,而且看起来更加感兴趣,「然后?」

  安荃脑中飞速运转,周御师,她可以和他谈。虽然周爷爷只喜欢梨花海棠,
会把建宁的屁股打得通红,但他对建宁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样宠爱,对安荃也像孩
子似的保护。两人可以交谈,然后周爷爷帮她将交谈传出去,这样每个御师都能
知道,而她也能避免自己在其他人面前袒露秘密。

  严格意义上说,王爷估计不会认为周爷爷是合适人选,她最好别提这个选择,
「我会……我会找到一个御师。」

  王爷考虑良久,「好吧。今晚,荃荃,没有延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最后
一个御师。如果这位御师和华御师的观点一样,我会立即终止你的会员资格,你
将被踢出黯影。」

  安荃想起早上赵欣的谈话,忽然意识到王爷和赵欣很可能早就商量过。今天
如果不交代那些讨厌的回忆,何止是黯影,自己连工作估计都要保不住。她是被
逼到绝境了么,安荃一个哆嗦,低声道:「是的,先生。」

  王爷眼里的清冷终于露出一丝同情的温暖,「第一次总是最困难的,然后会
变得更容易。」

  三.挑战

  柔和的音乐、醉人的红酒、心甘情愿的女人,也许再加上铐子、绳子、鞭子……

  白晋文一只胳膊肘靠在吧台,终于迎来一个没有压力的周末。从分公司调到
总部后,刚好赶上一笔丁苯橡胶的出口生意,公司已经向咨合集团供了一年货,
现在需要谈明年续约的事儿。这两个月他每天几乎工作十八个小时,搞市场调查、
制定报价方案。即使准备周全,恼人的谈判还是拉锯一个月,直到今天下午双方
签字一锤子定音,才让他轻松下来。

  婉拒公司同事吃饭庆功的邀请,他来到黯影,希望重拾忽略太久的生理需要。
白晋文一点儿不怀疑同事吃完饭还有更多精彩节目,可对他来说那不过是换了一
种形式继续工作应酬,哪里来得放松可言。这会儿的他,背部和二头肌极需来点
儿真正的活动,减轻昼夜伏案带来的疲劳和酸痛。

  宽敞的黯影大厅,三五结群的会员分散在不同地方,有人在表演,有人在观
看。鞭子的噼啪声、肌肤拍打声、建宁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再加上零零星星的严
厉命令、背景音乐,周围休息区的交谈,构成一个典型的黯影之夜:暴虐、残忍、
荒唐,但每个人看起来冷静且理性,没有酒酣耳热、癫狂失控的混乱。

  在他旁边的吧台凳子上是吴太太,一个娇小强健的短发女人。她的妆扮高贵
雍容,皮革裙的束腰将饱满的胸部烘托得高耸挺拔,肥硕的美臀高翘,宽大圆润
的胯部尤其惹眼,硕壮大腿撑得紧身皮装绷紧锃亮,一双过膝高根靴更是将女王
的强大气场发挥殆尽。

  吴太太瞥了白晋文一眼,拍拍他的胳膊,「亲爱的,你看起来有点累。」

  「漫长的一天。」谢天谢地总算告一段落,他敢肯定第二天就会有新的案子、
新的任务,但至少此时此刻他能够玩得尽兴,晚上也能睡得安稳满足。

  一声持续的哀嚎从不远处传来,白晋文抬眼看去。一个建宁被绑在斜十字架
上,鞭子下的皮肤通红发亮。虽然建宁的声音中透着痛苦,御师却愈加兴奋,手
腕一抖又是狠狠一鞭。那建宁凄惨地'啊'一声大叫,但双手却死死抓着绳子将自
己固定住,腰腹主动往后顶起,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

  白晋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刺激得他心里升起一股难耐的施虐欲,手心也有
些发痒。他随口问道:「这是脚本还是即兴表演?」

  黯影的舞台一般分两种节目,一种是御师和建宁谈好各种要求、期待和细节,
商量好剧本后上台表演;一种是彼此不认识,上台前也不交流,所有表演都在舞
台上即兴发挥,两人凭着感觉走。脚本和即兴表演各有优缺点,有脚本意味着百
分百可以达到彼此内心渴望的幻想,而且彼此在交换意见时也能多一层了解,这
一过程往往还能讨论出新的渴望和更加诱人的幻想。

  即兴表演更加挑战、更加冒险。建宁多了对未知的恐惧,也更容易兴奋,而
御师则更需要经验丰富,小心谨慎的同时察言观色,随时调整策略,让彼此得到
满足。因为一场表演不会持续很久,通过即兴方式想要达到百分之百的满足实际
上难度很大。

  「即兴的,那姑娘一来黯影就哭着说考试没考好,心里难受得紧,刚好撞到
廖汉维手上。」吴太太边说边递给跪在一边的小伙儿一瓶水。

  在斜十字架上被鞭打的建宁终于被允许达到高潮,她如释重负的抽泣,持续
了几乎一分钟。

  白晋文笑道:「廖哥的手感还是很好啊!」

  「小廖确实不赖。」吴太太抚摸着小伙儿的头发,和蔼又不失严厉地说:
「下一个是我们,乔儿,把水喝完。我这次打算来个长的,你可得扛住呢!」

  乔儿充满爱慕地仰望着他的御师,期待在他的眼中闪闪发亮。他顺从地把瓶
子举到嘴里,咕噜咕噜一瓶水很快灌到肚子里。

  「你今晚玩么?」吴太太得空问白晋文。

  「可能。」白晋文斜倚在吧台边,不动声色瞥了眼坐在附近沙发上的几个女
人。她们都在等待被御师注意,白晋文很少按脚本表演,一方面他没时间和建宁
讨论细节,另一方面他觉得这种方式非常限制临场发挥。当然,他也很少走即兴
的路子。因为他坚信想要建宁和御师都满意,那两个人一定得相契合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要和欲望,找到一个和御师的需求相契合的建宁有诀窍。
他不仅需要观察评估,而且在表演之前、期间和结束愿意与建宁沟通。而他最享
受的,是表演前的谈判,充满吸引、调情和新发现。不光是他的,而且也包括建
宁。就像建造房子,一出戏需要从构思阶段就小心谨慎,有了强大坚实的信任基
础,后面就容易很多。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四虐方式,介于脚本和即兴
之间。

  白晋文再次看看不远处的建宁,一个高挑丰盈的姑娘很有潜力,他喜欢拍在
手下软软的感觉。

  「真的,白晋文,你应该找个建宁上脖铐。」吴太太说着,把乔儿的头靠在
她赤裸的大腿上,那年轻人的鼻息扩张,显然闻到御师的兴奋。

  白晋文对孙太太客气地笑笑,「半年前我有一个公主,在我决定来这里前把
她解开了。不得不说,对我也算是种解脱,我不喜欢固定对象。」他没有说出来
的事实是,寻找一个好的建宁并不容易,尤其是保持住关系难度更大。如果两个
人有一方不愿努力,只是存着不劳而获的心思,那注定不会长久。

  吴太太耸耸肩,「但是每次换建宁就表示每次表演前都得从头开始,总是在
尝试,很难玩出新鲜戏码啊!」

  「也许吧。」白晋文瞥了眼斜十字架,「廖哥已经清理干净了,你最好在别
人抢走斜架前过去,今晚这里很忙。」

  「可不么!」吴太太站起身来,用手指梳理了下乔儿的头发,仰起他的脸,
使劲吻住他的嘴唇。当她退后一步时,乔儿站起身来,高出吴太太整整一个头。
然而,这一点儿没有影响吴太太强大的气场。

  吴太太伸出手捧住乔儿的睾丸,隔着薄薄的裤子,手指绕着坚硬的勃起挤压,
「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比廖御师的建宁坚持更久。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乔儿上身赤裸,健壮的肌肉在胸膛跳跃。怎么看都该是个御师,但此刻却毕
恭毕敬地说道:「不,夫人,从来不会。」

  吴太太先走一步,乔儿紧紧跟在后面。吧台另一边的酒保沈志立刻凑到他跟
前,一边擦擦闪闪发光的吧台,一边坏笑地调侃:「那老太太可真厉害,乔儿今
天有苦头吃了。」

  白晋文嗯了声,「看乔儿可是等不及了呢。」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酒杯,本想跟沈志再要一杯,可想到今晚打算上场又作罢。
黯影的规矩无论御师还是建宁,如果喝酒超过两杯就不能有任何形式的表演,只
能在一边当观众。

  刚刚廖汉维的一出精彩节目已经让白晋文的肉棒抬头,贴在拉链后痛苦的挺
立,更不用说浑身每块肌肉和关节都在渴望一场痛快淋漓的虐打。他不应该喜欢
伤害女人,但白晋文早就放弃为自己的癖好辩护,更不会冠冕堂皇找理由。只要
他的建宁喜欢,白晋文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他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姑娘,刚要
走过去打招呼,沈志却碰碰他的手肘,示意他朝大厅另一头瞧,「王爷找你。」

  白晋文看过去,王爷对他微微颔首,从脸上冷酷的表情来看,心情估计可以
和他的黑色衣服相匹配。白晋文试着猜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王子烨又怎么可能轻
易让人看透内心?

  白晋文和王子烨早十年就认识,他给表哥当伴郎,王子烨刚好是新娘家的亲
戚。当时在场的宾客不下四五百,两人交换名字,握个手打了招呼就各忙各的。
直到婚宴结束上牌桌,他才惊艳了一把。白晋文自认桥牌打得不差,可和王子烨
较量起来才发现这位实力也很强。即使这样,牌局结束时他们也没说几句话。真
正结下交情,还是那天晚上,两人再次在一个地下捆绑俱乐部不期而遇,先是惊
讶,之后相视一笑。

  从此王子烨就和他熟了,无论谁去了谁的地盘,他们都会找时间聚聚,吃饭
打牌是起码的,最刺激的还是带彼此去各种私密俱乐部玩上一把。王子烨比白晋
文年龄大了不少,当御师的经验也更加丰富,但白晋文去的地方多,看的花样更
多,两人从彼此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后来,王子烨开了黯影后一直邀请他来玩,
当他知道调白晋文到总部,两人从此又在同一个城市,更是力邀他成为会员。

  白晋文走进办公室,王子烨一边关门一边朝旁边的沙发示意,「最近还好?」

  白晋文没理他的客套,直接说:「搞到日本海关丁苯橡胶的进口数据帮助很
大,本来还以为我把价格定高了,结果仔细算算,我们已经比芬兰、巴西高出百
分之三十。市场价虽然在走低,但已经是咨合集团能找着的最好选择。昨天给了
他们回复,二次报价只会涨不会降,今天下午合同签好了。」

  王子烨点点头,叼起一根雪茄,顺手给白晋文一根。白晋文平时不抽烟,不
过王子烨给的,他不好拒绝。白晋文顺手拿起打火机,给王子烨和他点着火,很
快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起来。今天王子烨抽的是长城迷你咖啡,虽然不贵,但茄
衣茄套毕竟区别于一般香烟,而且燃烧的烟草有种醇正馥郁的咖香。白晋文第一
口感觉有点儿辣舌头,出烟后又呛鼻,适应之后倒也舒服。

  王子烨却很习惯,深吸一口,一股浓烟从鼻子吐出,说道:「完事就好,我
也是举手之劳。当初能把黯影这块地儿盘下来做改造,你可是帮了大忙。」

  黯影前身是个旧厂房,当时看上这块儿地的发展商不少,地方上各个部门也
是一人一个心思,好在白晋文帮着找了个文物勘探公司,告之地下有重要墓葬。
开发商最头疼这种事儿,一来文物肯定要上交落不到自己手里,二来一旦发掘势
必影响开发速度和销售时间。果然,没两个星期这些发展商就呼啦全退出了。王
子烨不仅顺利把地和厂房拿到手,而且比预算少了几乎二成。

  白晋文看看他,虽然知道王子烨来头很大,背后的力量更是深不可测,但两
人之间说话很少这么客气。他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用热水温了温壶,然后给王
子烨和自己添了杯茶。

  「王子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白晋文端起自己的杯子。

  王子烨沉吟片刻,打开沙发面前的电视屏幕,「看看啊!」

  白晋文反应了下,意识到是监控录像,认出屏幕里的华广宁后,也就明白是
怎么回事儿了。上星期出意外时他并不在现场,但华广宁差点儿打死一个建宁的
事儿已经在黯影传的人人皆知。幸好这个建宁被救过来,现在已经平安无事,然
而后继却没有那么简单,更是给黯影一个警醒。那个建宁叫什么来着?白晋文在
脑子里回想,荃荃,对,就是这个名字,听说来黯影已经两年。他隐约记得以前
见过一次,看样子是个乖巧伶俐的,没想到惹起祸来破坏力也是惊人。

  「听说华广宁跟你好一顿争执。」白晋文的口气带着关心,但听上去却又像
幸灾乐祸。

  「你可真客气,干嘛不直接说他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呢!」王子烨眉眼微不可
见皱了一下,重重吸一口齿间的雪茄,白白净净的食指和中指贴近唇边拿开雪茄,
侧目时唇角还勾出一丝苦笑。

  白晋文呵呵摇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

  华广宁甩鞭子的动作标准规范,精准毒辣地对准建宁最娇弱的部位狠狠抽打。
他经验丰富,知道如何虐待能够给一个建宁造成最大的痛苦而又只伤及皮肉。白
晋文早早见识过华广宁的四虐本事,次次让手下的建宁痛苦、挣扎和惨叫。不仅
华广宁自己,而且现场观摩的会员,都会产生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极度快感,
更可以使建宁充分满足,兴奋持续。

  然而,录像里的荃荃却不太一样。她的身体始终软软的,好像在鼓励御师随
意鞭打。通常这副消极的样子会让御师性味索然,好像鞭打惩罚的原因不是建宁
在享受,而是御师太过无耻下流,造成结果就是御师抽个两下就抽不出兴趣。

  虽然白晋文对华广宁了解不多,毕竟御师之间鲜少谈论私事,而且他在黯影
可以说仍是新人,然而华广宁不是一般的御师,更是黯影的资深。他应该很快意
识到荃荃的这种软弱其实也是一种反抗、一种鄙视。御师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
建宁如果用这种离谱的方式想让华御师产生挫败感,那可真是糟糕至极。华广宁
发起狠劲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所有这一切,荃荃居然都挨过来了。

  白晋文暗暗佩服,心里琢磨着幸亏这个建宁年轻、身体好,加上在黯影估计
没少挨过打,在受虐中积攒了很多经验,这才有了扛起来的各种身体和心里基础。
从这个意义上说,荃荃倒是挺了不起。

  当然,荃荃用软弱的方式反抗并没有持续很久,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松弛,嘴
唇蠕动,像在抽泣又像在哀求。最后更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藏在乱发中,不
再对鞭打有任何反应。白晋文暗暗惊奇,这些年他世界各地去过不少四虐俱乐部,
观摩的表演更是不下百场,饶是如此,也是第一次看到放弃自己、放弃生命会是
这种场景。

  白晋文不客气地评价:「她这样子就是寻死来的,你不得不说,确实是华广
宁救了她。也难怪华广宁生气,你招人的时候该更谨慎些。」

  王子烨按按太阳穴,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说道:「我一直知道荃荃心里有
些问题,他妈的,来黯影的人哪一个没有?事实上,大街上随便拦一个都能找出
心里有问题,只不过她的问题显然比我以为的要严重。」

  「你为什么留着她?」白晋文有些好奇。

  王子烨显然很喜欢荃荃,据白晋文所知,王子烨从来不会没有原则。诚然,
能进黯影的会员,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可黯影是王子烨很早就在心里谋划的主
意。虽然黯影的会费高昂,经过几年的运作会员也越来越多,但白晋文知道黯影
现如今不过刚刚达到收支平衡。幸亏王子烨铺开这摊子在乎的不是赚钱,所以从
某种意义上说黯影不是王子烨的生意,倒像自己的孩子。王子烨绝对不会让任何
人、任何事影响这个孩子的成长壮大。

  王子烨揉揉眼睛,声音干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疲倦,「荃荃是个好姑娘,善
良、热情、努力,而且是天生的建宁,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麻烦的是她几乎
没有界限,频繁更换御师,几乎所有御师都和她上过场,结果都一样惨不忍睹。
她需要的东西太多,黯影不能满足这些需要。毕竟,黯影只是游戏,不是现实。」

  白晋文若有所思点点头,问题很明显。她不愿意屈服,不愿意放弃控制,但
四虐是一个建宁和御师互动的过程,她如果不屈服,御师就不能接管。而她如果
不放弃控制,御师就无法满足彼此的需要。他似笑非笑道:「苗子再好也不好养
啊!」

  「没错。」王子烨重重点头,然后话音一转,问道:「你能接受挑战吗?」

  白晋文抓抓下巴,他从分公司调回总部已经三个月,也算安顿下来。他有喜
欢的工作和好友,黯影有现成的公主解决生理需要,他还想要更多吗?白晋文的
心思又回到荃荃,看着她被鞭打时迷茫淡漠的神情,心里暗暗摇头。普通情况下,
十分之九的愉悦发生在脑子里,而荃荃的脑子早早游离出身体,用鞭打根本打不
出结果。他该怎么办?一小簇不该有的期待和兴奋敲击他的神经末梢,白晋文内
心寻思着,首先,他必须先和她立规矩……

  白晋文停下来,怒视着王子烨,「你真是个混蛋,你知道吗?」

  「刚被华广宁骂混蛋,这会儿又被你骂,我母亲一定会非常伤心和生气。」

  白晋文见过王子烨的母亲,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更和
蔼可亲的人,他冷哼道:「她必须自己找到我。」

  王子烨提起茶壶给杯子里续上水,端起面前的茶盅,一甩刚刚的阴郁神色。
事实上,他的眼里光芒闪闪,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声音都带着笑意,「这个让我
来操心。」

  四.交流

  安荃在黯影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周爷爷,她有些担心,他在哪里?早些时候,
她看见周爷爷在主厅监视地下室。这会儿他的监视时间已经结束,据安荃对周爷
爷的了解,他每次来黯影,最少都会玩上一场才会离开。也许他带人去楼上房间
了?安荃有些头痛,虽然私人房间有一整面玻璃墙可以观看,但她确实不想上楼
一个一个房间寻找。

  安荃来到门厅,曾越还在柜台前拿着刚刚收到申请表格,将信息录入电脑,
看样子又有一批新人想来预约面试,她走上前打了个招呼,「嘿,小曾。」

  曾越抬起看向她,好像一点儿不意外她的出现,「你这就要走了?」

  曾越一定以为她被王爷踢出黯影了,安荃暗暗叹气,「不,我在找周御师。
他还在这里,对吧?」

  曾越遗憾地说道:「二十分钟前他已经离开,说是赶飞机。他明天有个会议
需要参加,所以监视完地下室后就离开了。本来王爷说如果有事就不用来轮班,
但周爷说既然轮到他的责任,还是该干完活才好。」

  王爷知道周爷会走,安荃面色暗下来。她该明白自己那点儿鬼鬼祟祟的小心
思在王爷面前没用。安荃有些焦虑,如果周爷爷不在,她能找哪个御师?

  她用力吞咽两下,给曾越一个甜美微笑,「今晚还有哪些位御师在?」

  「七八个吧!」越曾的手指飞快划了下屏幕,「除了王爷,还有吴太,江淳
毅,方焕然,白晋文,陶守亮,沈志还有廖汉维。」

  「就这些?」安荃倒是都知道,有些也很熟,但她哪个都不想要。

  「看来你有麻烦了,」曾越关切地看着她,「我能帮忙吗?」

  曾越别看人长得像个铁塔,但却有一颗非常柔软的心。很遗憾他不是御师,
在黯影只负责保全和场监的工作。安荃摇头:「恐怕不行,这是王爷交代的一个
任务。」

  「噢,那就祝你好运吧。」

  「谢谢,小曾。」安荃回到大厅,低着头苦想,几乎没避开一个被拴着狗绳
的建宁。她连声抱歉,却惹得方御师一通皱眉,那个建宁更是对她破坏了两人的
节目怒目而视。安荃暗暗叹气,果然如王爷所说,她在黯影已经臭名昭著。

  可她还是要找个御师谈啊!但谁呢?江淳毅?哦,不,他虽然非常有经验,
但对建宁太严格了,她一向非常怕他。白晋文呢,他最近才加入黯影,而且和她
来黯影的作息不太一样,到现在安荃也只见过他一次,可以说根本不认识。方焕
然是华御师的朋友,从刚才的反应看,这会儿肯定恨死她了。陶守亮呢,不可能,
尽管他看上去很和蔼,但他是个警察。沈志整晚都在吧台工作,估计不会有空。
吴太太找到她铐住的建宁,正玩在兴头上。还有廖汉维,对她一直非常好,可听
说他在找建宁上脖铐,安荃不想整件事情复杂化。

  天哪,这可不好办。

  安荃又在脑海里走了一遍所有御师,最终在江淳毅和白晋文之间徘徊,想来
想去还是决定试试白晋文。虽然只和白晋文见过一面,但她倒记得一件事。在黯
影,因为她的顺从和游离,总是不乏御师约她上场,新人更是喜欢用她暖场或熟
悉环境。白晋文才来时,她曾经试图接近他,但白晋文却很客气地说:「你不行,
宝贝儿,我不认为你能受得了我。」

  安荃当时以为他的话是个挑战,但白晋文自然的表情说明安荃在他眼里没吸
引力。也许这个御师的兴趣缺缺会使交谈更容易,而且可能很快就会结束。毫无
疑问,白御师会接受一个简短的解释。只要把这一关过去,她就能继续留在黯影。
安荃穿过大厅,很快发现他正靠在酒吧边,和陶守亮安静地观看一场窒息束缚的
节目,不时低声交换意见。

  安荃走到白晋文跟前,心跳得怦怦直响,为什么王爷不能选一些矮点的、慈
善些的御师加入呢?

  「荃荃,有问题吗?」陶守亮好奇地问道,他的声音柔和,但安荃知道那不
过是伪装,听说陶守亮是特种部队出身,抖个手腕就可以将她的脖子扭断。

  小曾刚才也这么问过她,安荃估计自己的表情看来很可怕。她柔柔地回道:
「嗯,不完全是。」

  安荃把目光转向白晋文,他正用锐利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像在深思、研究。
安荃记得上次见他时,王爷对他的态度非常客气。便是按安荃这些年在工作中混
出的社会经验,也知道白晋文万万得罪不得,必须好生伺候。

  安荃欠了欠身,恭敬地说道:「白御师,我能和你谈谈吗?嗯,不会占用您
很多时间,五分钟就好。」

  白晋文显然有些意外,他干笑两声,薄薄的唇一开一合,淡淡道:「好吧,
五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

  陶守亮退开几步让两个人说话,白晋文挥挥手表示谢意,然后注意力再次回
到安荃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当我加入黯影时,王爷同意——」

  「荃荃,」白晋文绷住脸,平静打断她,阴戾的目光冷冷从她脸上扫过,定
在地板上。

  安荃立刻跪下来,她今天有些失常,尽然在黯影频频犯错。仿佛是为了惩罚
她的无礼,白晋文又让她跪了五分钟,这才说道:「跟着我。」

  白晋文大步走到大厅一角僻静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安荃这次学乖,没有
站起来,而是一路跪着用膝盖移动,直到停在他面前,屁股坐到后脚跟,挺直腰
身双手放在大腿上,低头等下一步指示。

  白晋文下巴抽搐一下,但表情仍然没有松动,「好多了,但我要你看着我。」

  安荃抬起眼睛。

  白晋文黑色的眼眸非常深邃,眼睑是狭长的内双,一弯起来,浓黑的睫毛就
十分侵略性地盖下来,笼成一小片阴影,隐藏住他玩味的目光。安荃的心脏猛得
下沉,不仅是他表现出的老道,还有自己对他的错误判断。白晋文可能是新来的
御师,但从动作、神态、声音,还有他看人时的控制和评估,安荃肯定这位不是
新手。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有那么一瞬,她真想跳起来逃之夭夭。

  「你可以称呼我御师,但我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先生就好。」白晋文
的嘴角上翘,像是个戏谑的笑容,然而语气却冷冰冰,「如果你真想努力讨好,
白爷也可以。」

  「是的,先生。」白爷?他在开玩笑……还是不?安荃说不清,她做了个错
误选择。

  「只有在我允许的情况下,你才可以低头说话。其他时候,我要求你的眼睛
看着我。」白晋文仰起安荃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安荃心底
没来由的一阵寒意。好一双锐利如刀的眸子,目光直指内心。白晋文身上散发出
似有若无的气势,让安荃感觉不妙,本能的想要逃离,可她此时已经被白晋文钉
在跟前,哪里能动弹。

  「是,白御师。」安荃肯定她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荃荃,你的眼睛很漂亮,把它们放在我身上。」

  他在恭维她么?安荃有些糊涂。

  「就这样。」白晋文的声音没有王爷那么深沉,却带着一种清冷,「王爷同
意什么?」

  安荃艰难地吞咽一下,脑回路转了一圈又一圈,言简意赅道:「王爷同意我
加入黯影,前提是对黯影和黯影的会员没有潜在危险,但我做的很糟糕,所以必
须找一个御师谈。」

  白晋文眉头一蹙:「谈?这不是侵犯你的隐私吗?」

  黯影可以聊各种禁忌话题,可以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对于个人隐私却
保护得滴水不漏。严格说在黯影发生的事儿没有违法,但也不能说完全合法。整
个黯影,只有王爷知道每个会员的真实姓名、年龄、职业、电话、家庭住址,而
且他还会对每个人的背景、健康、癖好喜恶进行严格审查。所有跨过黯影门坎的
人,不仅成年、完全出于个人意愿,而且还要签署一份长长的保密协议。

  「王爷说如果我不能坦诚,和御师就建立不了信任,而这是表演的前提。」
安荃答得乖巧,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一丝不服气。

  「嗯,他说得有道理,」白晋文端详她一秒,「你讲吧。」

  安荃吸了一口气,快速道:「我曾遇过一个人,他对御师这个概念很陌生但
也很喜欢,而我对于如何与他交流没有清晰的概念。两人在一起的过程很混乱,
我也越来越迷惑。来到黯影后我学了很多,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可没想还是
高估自己。上个星期受鞭打时,迷惑的状态重现,一时间连自己都不知道该继续
还是该叫停。」

  安荃稍稍呼出一口气,就这样、太棒了、说完了。她知道这次闯祸必须有个
交代,所以这个版本她早在躺到急诊室时就开始准备,反复修改、不断练习,直
到能用真挚诚恳的语气清晰明了表述出来才算满意。然而,白晋文却只是看着她,
那目光已经收了严厉冷酷,变得平静如水。可不知怎的,还是让安荃有种越来越
心虚的感觉。

  她忍不住又加一句,「白爷,我说的都是实话。」

  白晋文呵呵笑起来,但笑声却很刺耳,「荃荃,你是个美人,毋庸置疑,说
起话来也聪明伶俐,但你还没生出骗我的本事。你越早接受这个事实,越能让大
家的日子容易些。」

  安荃放心下来,「谢谢先生——」她跳起来,只想快点儿消失。

  「钉住,」白晋文面色阴沉,一双黑眸寒芒倏闪,「我说过你可以站起来吗?」

  安荃僵在那里,然后又跪下来,「对不起,白爷,我错了。」

  白晋文面似冰霜,哼了一声,慢慢说道:「一个人,嗯?」

  他挥手让她向前几步,虽然白晋文双腿大开,但安荃挪到他脚尖就不敢再向
前。余光里白晋文微睁着眼睛,倾靠在沙发背上,嘴唇抿成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这动作表示他对安荃言简意赅的版本并不满足,她心里一沉,嘴巴发干,小声说
道:「是的,先生。」

  「你们很亲密吗?」

  亲密?安荃忍不住眉头紧皱,他问这个干什么。哦,和白晋文谈话真是个糟
糕的决定。

  「我在等你的回答,荃荃。」丝毫不为安荃面上的难色所动,相反,白晋文
眼里射出一道狠厉的光芒。

  安荃就是白痴也觉察到白晋文的不悦,心脏更是因为那光芒吓得抽搐,她赶
紧道:「谈不上。他只是见面之前对我非常好、关心我、爱我。我也很爱他,我
们无话不谈,很自然、很放松,至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跟你完全不一样,她
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现在呢?」

  「一点儿也不,当时我还很笨拙,因为迷恋四虐和疼痛而蒙蔽双眼,无法将
屈服的欲望和对男人的感觉区分开。现在已经很清楚,完全可以掌握住心里那股
强烈的欲望,更不会和爱慕混为一谈。」安荃睁大眼睛,回答中带有坚定的自信,
这个说辞她也早早有所准备,希望能够让白晋文信服。

  然而,安荃却失望的发现白晋文并没有对她这番慷慨陈词有任何评价,甚至
连点儿赞赏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要求道:「说说他的样子。」

  他的样子?这有什么关系?

  安荃心里万分不情愿,可思绪还是不由自主被拉回到那个人、那天晚上,
「他的个子不高,但很壮。头发长长的,绑了个小辫子在脑后。他站在我面前,
把房间里的灯都挡住了——」安荃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凶狠的脸庞,神情
因愤怒而扭曲,咒骂震得耳膜隆隆作响。他挥舞着刀,血溅在墙上、地上。安荃
攥紧拳头,一根枷锁好像缠在她的胸口,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哇,宝贝儿,放松。」白晋文看到她的样子,倾身向前,伸手捏住她的腕
子把她拉到两腿间,又把她的前臂放在他的腿上。

  安荃低头盯着白晋文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耳边仍然萦绕着刺耳的尖叫和哭喊
声,还有乞求、哀嚎。那个晚上有很多怒吼、拳头,踢打,她的鼻子破了,肩膀
脱臼,肋骨断裂,浑身是血。

  回忆很艰难,但白晋文没有动摇,他一定知道。

  「看看我,荃荃。」白晋文沉声道,语气里里带一分压抑的怒气,身上也发
出一股蓄势待发的机警。

  粗暴的命令穿透她无法控制的恐惧,把她带回现实。她的眼睛聚焦,白晋文
敏锐的目光划破她的记忆,切断与过去的联系。她的意识终于清醒,有好一会儿
说不出话来。把回忆和现实划分开,耗费她大量气力。虽然她还不能阻止这些回
忆出现,但是她对把自己拉回现实已经很在行了。

  白晋文抓住她的手,手掌热度使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经冰冷。紧接着
白晋文又是一个用力,她的腕骨被捏得几乎断裂。

  安荃不敢挣扎,抽着冷气道:「抱歉,白爷。」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可以说只是一声耳语。这表现可不怎么好,安荃甩甩头,试着在话中注入些力量,
再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没事儿。」

  就着休息区柔和的灯光,她再次看到白晋文脸上沉思评估的表情。直到确定
安荃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他身上,这才松开钳制,说道:「当你跪在我面前,你
就在我的保护下。没任何事、也没任何人会伤害你。你明白吗?」

  「是的,白爷。」安荃吐气如兰,不由自主又低下头,想起必须看着他的命
令,立刻又抬起头。

  白晋文托着她的下巴,「荃荃,回忆对你很困难,更不用说大声讲出来。」

  「我就是想忘掉,抛到脑后,把过去的门关上锁起来。」安荃的声音里带着
一丝愤怒、一丝委屈。

  「我了解你的意思,你想让那些事淡化,说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更真
实。」白晋文先是点头,继而话音一转,拒绝她的说辞,「然而,看起来那扇紧
闭的门对你不起作用,不然你这会儿也不会跪在我面前。」

  「我做得不错。」白晋文显然不打算让安荃好过,那她也不打算再伪装情绪,
安荃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冷冷道:「上个星期的事故只是意外,我发誓以后不会
发生了。」

  白晋文显然不相信,「可这个人、这个事儿仍然时刻纠缠着你,几乎要了你
的性命。」

  安荃的脸色一阵青红不定,辩解道:「我刚才解释过,那一遭后我已经明白,
想清楚了啊!」

  「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的事儿?发生在哪里?」白晋文一连串问了三个
问题。

  安荃皱眉,小脸跟着变得冷漠倨傲,「这有什么关系?」

  白晋文扬起嘴角:「我来决定。」

  安荃立刻抓住机会,在黯影有一条最基本的规定,没有人可以强迫另一个人
做不喜欢的事儿、说不想说的话。她脖子一歪,气愤地抗议:「你没有权利问这
些,我要告诉王爷,他不会接受这种行为,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得没错,这事儿如果发生在任何建宁身上,王爷都会非常生气,把我
踢出黯影是最起码的。以他的影响力,说不定还会让我丢了工作,卷铺盖回老家。」
白晋文再次靠到沙发上,双手搭在靠背,「可你要掂量一下,这些个建宁包括你
么?」

  安荃再也忍不住了,怒视着他。白晋文却表现得风轻云淡,一副吃定她的样
子,不像等着她爆发,倒像是等着她回答问题。

  最终,她极其不情愿地答道:「钱义,七年前,茂名。」

  「七年前,你那时候才在上大学吧!」

  白晋文的声音里缺乏感情,这使安荃回答起来容易很多。他不是第一个对她
的过去感兴趣的御师,其他御师也也会问问题,尤其是当她脱掉衣服时,他们会
问那些羞辱和丑陋的标志从何而来。安荃现在知道钱义伤害她是为了他的快乐,
然而安荃对这段往事仍然感到难堪,好像在告诉大家她的愚蠢。

  「是的。」

  让安荃意外的是白晋文没有再纠结过往,而是又打量她一会儿,目光过于敏
锐,接着问道:「他之后再没任何人动过你?」

  「没有,直到来黯影。」安荃快速答道,只希望这场谈话快点儿结束。

  「我看见你在黯影玩得很疯,你带他们回家吗?」

  「什么?王爷说我得和御师讨论过去,没说现在如何。」安荃越来越不满意,
自己说了那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这白晋文怎么还不满意,她想离开。

  白晋文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加重力道,好像知道她想爬起来,「荃荃,你听
王爷的命令是因为他是黯影的老板,现在你跪在我的面前,表示我是你的御师,
你也听我的命令。」

  自负、狂妄、固执,该死,荃荃火起,想给眼前人甩一巴掌,但她做不到,
也不敢,只能换一种方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

  「和他们约会?」

  摇头。

  「和谁约会?」

  摇头。

  「宝贝,那不好。」白晋文皱着眉头。「你有没有其他的朋友,和你一起聊
天、购物、游玩?」

  「是的,我花很多时间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安荃的声音僵硬。她不是个
隐士,只是和约会比起来她更专注于工作。事实上出了黯影,她周围的人认为她
做的相当不错。白晋文的反应让她觉得男人应该经常约她出去,然而她选择单身,
是她的自由。

  「好吧。」白晋文的眼中又透出那种令人不安的目光,穿透她的皮肤,深入
到心脏,「你就告诉我,你在男人身边是越来越自在,还是越来越糟糕?」

  安荃的脊椎僵硬起来。她自认对男性吸引力并不陌生,然而女性原始的不安
和警觉总会释放出强大威力将她保护起来。至于和过去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

  「那就更糟了,」白晋文的话语里有一丝冷笑,等着她反驳。

  白晋文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观察越来越仔细。安荃发现在他两腿间保持镇定
的力量也越来越薄弱,她需要立即离开,但白晋文显然另有计划。他的手指抚摸
到她的脸上,划过冰冷的皮肤。温暖的手指轻轻游走在后颈,指腹上的薄茧刮着
她娇嫩的肌肤。忽然,他大手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向后仰起。

  安荃一个激灵,以为白晋文会吻她,但她并没有得到期待的吻。相反,他的
嘴唇拂过她的面颊,然后来到双唇,慢慢地戏弄,好像没有别的打算。白晋文又
将她朝身体前带了带,胸口压着她高高隆起的胸脯。安荃闻到一股令人想入非非
的麝香味,还有酸酸甜甜的香槟,以及干净清淡的柠檬香皂味。非常独特,也非
常男性化,会蛊惑人,也可以给人安慰。

  兴奋像苏打水一样在安荃身上沸腾,甭管白晋文多讨厌,他也是喜欢她的。

  当白晋文终于退后时,他的目光稍稍放松,「你吻得很好,宝贝儿。」

  他在表扬她,接着呢?安荃努力控制自己,使声音均匀,「谢谢,先生。」

  「你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安荃心里一丝放松,比起说自己,聊其他人总会容易些,她一甩刚才的不满,
哀求道:「我喜欢黯影,这里就像我的家,我不想离开。但王爷不信任我,当他
试图讨论我的过去时,我……嗯……拒绝了。于是王爷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需
要帮助,但如果我再拒绝,他就会把我踢出黯影,不给我任何机会。」

  五.伤痕

  装得挺像。

  白晋文饶有兴趣看着荃荃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猜她大概二十多三十岁不到,
脱去少女的稚嫩娇弱,多了许多灵动机敏,充满活力与诱惑。相对于其他建宁,
安荃也许丰腴不足,但身材曼妙、胸臀更为紧致挺翘,一对乳房被情趣马甲挤压
得就像要爆出来,让人禁不住想伸手托住。

  荃荃皮肤非常好,像扑了粉似的细腻,两个人距离不过数十公分,可是他连
一个毛孔都找不到。没动过刀子的圆脸,略带弧度的俏鼻,薄薄的嘴唇,双腮莹
润饱满。睫毛细密的眼睑下,一双眼睛泛起水雾般看着他。有那么一刹,白晋文
真有种备受感动的感觉,尤其是一副迷蒙的,无辜的,怔怔的表情,让这个娇怯
的美人愈发楚楚可怜,轻易就能撩起男人的欲望。

  白晋文低头看着安荃,宁静的心湖莫名一震,荡起浅浅涟漪,推着热流从胯
下蹿起,一直灌到脑门顶。这种感觉白晋文并不陌生,每次将肉棒毫无保留捅进
建宁蜜穴时也是这样。所以,他吻了她,并且得意地看到荃荃突然被定格,也没
有错过她一时紊乱的呼吸,白晋文对这意料之中的表现十分满意。

  他们这拨人随心随性惯了,平常也算玩得凶。和黯影类似的会所白晋文去过
很多,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没见过,更不会对任何暧昧和挑逗的肢体言语感到
大惊小怪。无论是乖巧的、嚣张的、妖艳的、清纯的,需要了多看一眼,不需要
了挥挥手打发掉就好。

  然而这个荃荃倒是有些不一样。白晋文也算有所准备,毕竟能让王子烨上心
的,肯定会有些过人之处。现在和荃荃聊了这么几句,他的印象也很深刻,明白
王子烨为什么舍不得这个建宁离开黯影。荃荃确实不是憋着心思来黯影寻死,她
是真心喜欢黯影,而且非常在乎。

  「今天我要找到一个御师接纳我,白爷,你留下我吧,对你就是一句话的事
儿!」荃荃又凑近几分,苦苦哀求。

  白晋文几乎可以想象王子烨如何步步为营,将荃荃的情绪玩弄于掌骨之间,
「我猜我是你在黯影的最后一个选择。」

  「是。」荃荃的声音热切,但白晋文知道这个建宁有些不耐烦了。

  「你想从黯影得到什么,从御师那里得到什么?」他进一步试探。

  「我想控制自己,所有的自己。我想知道我能做什么,发现我的极限在哪里。」
荃荃快速回答。

  非常标准,白晋文肯定这也是荃荃早就为御师准备好的答案。

  对黯影的会员来说,普通性爱太过无聊平缓,根本无法达到高潮。而且,吸
引他们的不是性,或者说不完全是性,而是精神上的挑战,权力的交换。对于御
师来说,挑战在于知道建宁完全信任自己,并接受和培养这种责任。对于建宁,
挑战在于放弃自己的控制权,信任对方的带领,尤其是让这种信任凌驾于自己的
舒适区或安全感之上。

  精神力量的交流才更吸引人,火辣的性爱只是一个额外的奖励。

  「你戴过项圈么?」

  「没。」她回答。

  白晋文停顿一下,细细咀嚼这个信息。她也许玩过,但从未真正属于任何人,
从来没有让自己完全服从任何人。

  「为什么?」

  「我不喜欢戴项圈,不希望属于任何人。」

  果然如此,白晋文默默地看着她,想了想,然后打开包,取出一个柔软小巧、
纯黑色的皮制颈圈,上面挂着一个精巧的银龙吊坠。他拿到她面前,说道:「如
果你同意的话,戴上这个项圈。和归属无关,只表示你在我手下接受调教训练。
在我首肯之前,没有任何御师会和你上台表演。」

  「这是否表示白爷打算收下荃荃?」荃荃眼中燃起希望。

  「这要看你的表现,当然,如果你决定不再接受我的调教时,一样可以把它
摘下来。明白吗?」

  「是的,先生,」她轻声回答。

  白晋文把训练领子系在她的脖子上,赞扬道:「真漂亮。」

  「谢谢,先生。」

  「通常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讨论你的极限、愿望和需要,但正常的程序显然对
你不起作用。」

  荃荃很想反驳,白晋文抬起眉毛等着,但她及时忍住,并且勉强点点头。

  「我的责任是给你你需要的。我们可能在这点上不能达成共识,所以在我更
好地了解你之前,我不会堵住你的嘴。你有自己的安全词么?」

  「没有,红色就挺好,先生。」

  「很好。」

  「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好吧,现在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个几斤几两,上吊链吧。」

  荃荃眼中火花一闪,仿佛在极力忍耐心中渴望。白晋文知道这次不是因为生
气的缘故,事实上,他抓住好几次荃荃这样看他,尤其是一道歉,她总是期待能
够从他这里得到惩罚。白晋文暗暗好笑,荃荃毕竟嫩了些,竟然还存着妄想,以
为一顿鞭打就能将整个事情揭过去。

  荃荃跟着白晋文来到偏厅。这里有一个迷你舞台,中间挂着一条铁链。她顺
从地站在铁链下抬起双臂,白晋文将她的手腕固定在和吊链相连的皮具护腕上。
他拧了拧锁链,然后按下控制板上的按钮。嘎、嘎……滑轮转动,荃荃的胳膊被
抬起,她的身体向上伸展,但双脚仍能扎实地踩在地面,肩膀也不会有被拉伤的
危险。

  白晋文的一根手指在她脸颊上划过,然后来到她的脖子、胸部。当他抚摸她
的乳房时,荃荃嗯了一声。他的手指打开胸衣上的扣子,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钩
子,很快胸衣掉到木地板上。白晋文的嘴角翘起来,离开她的胸部,拉开她的迷
你裙拉链,裙子顺着身体滑落,露出一条细小的黑色内裤,一对吊带黑色丝袜扣
在内裤两边。

  白晋文从墙上取下一根撑杆,又拿出一套脚铐,铐扣在她的脚踝上,再把她
的腿拉开,熟练地将她的脚铐固定好。荃荃现在动不了了,然而她太安静,不像
其他人。白晋文来到她面前,仔细端详。荃荃的面色均匀、眼睛清澈、肌肉放松,
看不出任何焦虑,好像这样的状态对她再正常不过。她刚才声称把黯影当家倒不
是夸张,她确实找到归属感。

  满足伴随着兴奋涌上心头,继而在血管中迅速流窜,王子烨对这个建宁的评
价白晋文是越来越深以为然,荃荃确实是个苗子非常好的建宁。然而,白晋文却
不说话,只是绕着她转了一圈,在她身后停下来。他眯起眼睛,目光慢慢地掠过
一寸一寸肌肤,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张。

  荃荃的背部和腹部有几条大的伤疤,右腿上几个丑陋的伤疤已经打结。他的
目光移到手臂,毫不意外看到更多的疤痕。所有地方皮肤都已泛白,这些不是新
伤。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有任何伤口是黯影御师留下的,王子烨早就把人踢出黯
影了。

  这不是游戏,是暴力。

  白晋文的手指沿着她背上一个伤疤滑下,声音随意柔和,「金属刺鞭子?」

  「是的,先生。」

  他继续抚摸她的肩膀、后背和侧翼,那片的伤口整齐划一,「刀?」

  「是的,先生。」

  他走到她前面,视线停留在胸部几个圆形疤痕上。荃荃应该一直在做皮肤护
理,虽然伤痕已经消退很多,但仔细看还是可以辨认,「香烟烟头?」

  「是的,先生。」

  白晋文蹲下身体,从她的脚趾开始向上移动,抚摸着她的小腿和大腿,然后
停在她的右胫骨和那里打结的疤痕,皮肤下不均匀的骨头。

  「这是怎么回事?」白晋文收回按压在疤痕处的手指,拧眉问道。

  「烧火钳,先生。」

  白晋文哼了一声,「钱义和你在一起多久?」

  「一晚上。」

  白晋文有些意外,「你们怎么认识的?」

  「网上,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是建宁,他也渴望当御师。」

  「渴望当御师和渴望暴力是两回事儿。」

  安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据我所知,他现在正在坐牢,再也出不来了,
至少不会竖着出来。」

  白晋文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求生本能。」荃荃快速说道,显然被问过无数次。

  「听上去你很失望。」白晋文轻笑,但笑声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荃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俏白的面孔显露一抹嫣红,美眸里也出现一丝愤怒
而无奈的波动。

  「宝贝儿,你真是一团糟,」白晋文喃喃地说,声音没有流露出同情,只是
说明一个事实。

  白晋文凑到她跟前,咬住她的嘴唇,把她的呼吸吸入肺里。这一次更用劲、
更深入,但同样缓慢和小心。他的舌头完全控制住她,然后反过来引诱她。荃荃
在白晋文身下蠕动,动作愈发绵软,声音也从呜咽渐渐变成喘息。

  他抬起头结束了吻,专注地盯着她的脸、她的嘴、她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落
下一片阴影,呼出的气息拂在身上仿佛连自己也年轻十岁。

  白晋文双手托起她的乳房,粗糙的拇指摩擦她的乳头,接着手指张开抓住饱
满的乳球,或揉或捏,让乳房在手中变幻着形状。荃荃的乳房挺翘、鼓胀、柔软
却而且充满弹性。随着每一次挤压,每一次手指转动,他都会增加压力,直到荃
荃鼻息声越来越重。她禁不住挺起腰身,更加贴近白晋文,把自己压在他的身上。

  白晋文知道荃荃在迎合、讨好,他可以现在就握住她的腰、占有她,而她一
定会顺从接受。这是他需要的,胯下早已挺立的肉棒几乎在尖叫着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这不是荃荃需要的,他必须让她知道,谁在掌控、谁在服从。

  白晋文抓住荃荃的上臂,把她从他身上移开。他环顾四周,走到墙边,带回
一张矮凳子,坐在她面前,高度刚好让他的脸和荃荃的胯部齐平。一分钟,再一
分钟,他只是看着她的身体。荃荃措手不及,随着时间流逝,她明显不安起来,
不止是双腿颤抖,很快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

  更甚之的是这副画面比白晋文想象中还让他心口起火。荃荃小腹平坦紧绷,
腰肢很细很软。可是这么细的腰,从胯骨和臀肉的地方又迅速扩大,沙漏形状的
身材显得胸膛两只雪白饱满的乳房更显诱人。乳峰小小的,肉粉粉的,很适合用
力大口嘬吸吞咽。圆润的屁股因为姿势的缘故,显得格外挺翘,还有腿心藏着的
蜜穴,跟她外表一样,娇滴滴、软柔柔的,很鼓很胀肉很多,像只熟透的水蜜桃
从肉身胀裂开一道细小的缝。

  白晋文终于抬起头,两手握住她的大腿上下抚摸,感受着细腻的肌肤。继而
一只手在单薄的内裤布料来回滑动,轻轻触碰滚圆鼓起的阴部,阴阜、左胯、阴
阜、右胯、阴阜,至始至终都没有碰主要目标。另一只手的动作也没停,先掐住
她的腰肢转而摸双乳,手指沿着乳根轮廓滑动。荃荃脸上出现难耐的表情,痛苦
又带着快感。白晋文将一切看在眼里,实属一种享受,御师的施虐癖好也开始发
作。

  他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细幼的花瓣,而中指则重几分力气,漫不经心问道:
「你下面好嫩啊,肥嘟嘟的,手感很好,有做脱毛吗?」

  「嗯……」荃荃张开唇瓣短促地尖叫一声,这尖叫声被大厅的背景音乐掩盖
住,听上去更像失声的抽泣声。

  白晋文手指穿过光滑潮湿的褶皱,从小丘上慢慢滑下,穿过阴蒂直到肛门,
然后又慢慢地滑回来。他一次又一次地沿着那条路线走,好像没有更好的事可做,
也没有别的打算。每一次不慌不忙的抚摸都会唤醒更多的神经,直到需要推着荃
荃,臂在锁链上挥舞,胯部不断急促抽搐。

  白晋文换了个姿势,拨开内裤,将早已黏滑湿润的阴阜覆于掌心,拇指轻按
花蕾般的阴蒂上盘旋,中指徘徊在蜜穴四周勾挠,但从来没有接触过,故意缓慢
的旋转使她在期待中焦躁不安。她的阴蒂变硬变大,然后在什么都没有、什么也
没碰的时候痛苦跳动。

  荃荃更加沮丧,臀部用力往上拱,似乎要让他的手指插进去,他却偏偏不让
她满足。她渴望得到释放,但他却一副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可这是不可能的,他
没有错过她的任何细微动作。

  急促绵软的喘息渐渐变成压抑高亢的呻吟,荃荃难耐地叫道:「白爷!」

  白晋文的目光变得严厉,「我没允许你说话。」

  他把手移开,解开她的脚踝铐,移开撑杆。荃荃的双腿再次紧闭,充血的阴
蒂和肿胀的阴唇更加湿润。她呜咽着抗议,白晋文知道她在精神上和身体上为他
的虐打已经做好准备。

  白晋文起身,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将她拉近到身上,捂住她赤裸的屁股,压
到坚硬的勃起上。他抽出湿润的手指放在荃荃面前,连他都可以闻到指尖散发的
兴奋。白晋文看看他的手,又看看她的脸,忽然笑起来。荃荃被他笑得有点儿慌
乱,好像没想到他会来欲擒故纵这一手。他还在笑,但笑容里已经没有善意,而
是冷笑。

  白晋文一只手缠进她的头发里向后拽,迫使荃荃仰起美丽的脸庞,「宝贝,
你想挨鞭子么?」

  荃荃舔舔嘴唇,点点头。

  「你来黯影多久了?」白晋文明知故问。

  「两年。」

  「那么你知道颜色代码。」

  「是的,绿色继续,黄色放慢,红色叫停。」

  「数字代码?」

  「我通常需要五分痛或以上……对于高潮而言。」

  当然,荃荃可不是菜鸟,该知道的都知道。

  白晋文想了想,说道:「如果我认为你不合作时,如果我认为你的注意力不
集中时,如果我认为你在需要叫停而故意忽略时,我将立即停止,彻底结束。」

  白晋文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卡车里倒出来的碎石,带着一层一层的冲击
力砸到她身上再将她淹没。荃荃聪明伶俐,果然一听就明白白晋文话里的暗示。
她骗不了他,如果白晋文认为她没有将自己交付给他,不光是这个节目会被叫停,
他也会终止他对她的调教。那么,荃荃就只有被扫地出门一条路。

  「看着我。」白晋文提高声音,强调道:「你明白吗?」

  「是的,先生。」安荃咬着下唇说道,等不及让白晋文开始。

  白晋文将凳子挪开时,注意到他们已经吸引了很多人围观。这并不是他的初
衷,在被围观前,他想和荃荃先试水,让建宁屈服和催眠有些相似。他必须先寻
找迹象,能够让他利用起来,对她为所欲为,这件事一般私下做要比公开更容易。

  然而,荃荃在黯影本来就是风头人物,加上寻死风波,她的节目自然吸引眼
球。白晋文注意到王爷也在围观人群里,并朝他微微颔首。白晋文并不意外,他
是新加入黯影的御师,王爷没有放弃荃荃是因为他喜欢她,但把荃荃推给他,却
是想给白晋文一个挑战,一个在黯影证明自己的机会。

  白晋文手指轻轻一按,皮带扣解开。他缓缓从腰里抽出皮带,两只手扯了扯,
把皮带的扣端缠在拳头上,在手上绕了一圈,手腕一甩,皮带的另一端轻轻落在
荃荃的背上。没想到叹了口气,不像是舒服满意,倒像是不耐烦。

  白晋文因虐打而亢奋的头脑立刻一冷,抓住她的头发,动作温柔,但声音却
越发严厉,「操,你刚才是在叹息吗?」

  荃荃吓了一跳,身上的肌肉立刻绷紧,连呼吸都噎在喉咙里。白晋文暗暗高
兴,他喜欢建宁听话顺从、表现出害怕。很好,她应该害怕。

  「对不起,先生,」

  「你很抱歉。」白晋文的声音尖刻而失望,仿佛荃荃犯了最低级的毛病。

  荃荃舔舔嘴唇,再次说道:「对不起,白爷。」

  白晋文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瓶水,举到她嘴边,「喝吧。」他故意倒得
很快,洒在她的下巴和脖子上。

  「你很不耐烦,等不及让我快点儿开始了吗?」

  荃荃犹豫不决,白晋文一眼看出她的内心在挣扎,告诉他真相是否明智。
「想清楚啊,说谎也要受到惩罚!」

  「是的,先生。」荃荃的声音气喘吁吁。

  白晋文松了手上的劲儿,在荃荃的腿上滑动。她的皮肤紧绷、肌肉发达,像
是定期健身的结果。荃荃耐抗,不是没有本钱。

  「荃荃,我明白你的疑虑。这是我们第一次表演,你不确定我能给你你想要
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宝贝儿,我会全权负责,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希望你也
不要让我失望。」

  「是的,先生,」荃荃立刻接话,等不及他快点儿行动。

  白晋文不得不忍住笑,可怜的女孩还没明白怎么会事儿,「今晚我要给你上
一堂顺从的课。」

  荃荃的脸颊贴在一侧手臂上,又长又粗的睫毛扇动两下,胸部起起伏伏。她
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显露,只是静静接受了这句话。

  白晋文走到他的包跟前将水瓶放下,又翻找片刻,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跳蛋。
为了避免荃荃有不必要的担心,他解释道:「放心,这个已经消过毒。」

  看到荃荃没有反对,白晋文的手指放在小小的丁字裤裤裆下。他一眼不眨盯
着她的脸,把跳蛋开关打开,然后慢慢塞进去。

  荃荃黑色的眸子向后翻转,两颊因欲望而泛出红晕。

  「亲爱的,这个应该可以教你听话。」白晋文盯着荃荃,冷笑道:「既然你
想吃点苦头,那我就成全你。」

  不待荃荃反应,他手里的皮带就朝着荃荃抽出去,发出破空的声音,接着啪
一声,划过她紧绷的屁股。荃荃没有退缩,臀部绷得更紧,继而发出一种很有魅
力的哭吟声。明明很痛苦,她的神情却妩媚而快乐。

  下一次他会因为这样的态度给她更多的教训,但今晚不行。他想看看这个漂
亮且不耐烦的建宁究竟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挥手间便在荃荃身上甩出十几鞭。他
又快又猛地抽打,小心瞄准,鞭痕只落在她的下半截臀部和大腿后部。

  荃荃的身体随着鞭打抽搐,刺痛,跳动,丰满坚挺的双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不
停抖动。疼痛加剧,她尽可能拉长身体,努力让高跟鞋的前掌接触到地面,这样
双腿才能稳住自己。没一会儿,荃荃高潮了。就在吊链上,全身颤抖,头向后仰,
眼睛打转。灯光下,布满细密汗珠而笼罩着一层光泽的丰腴胴体,向周围泛出无
比性感的气息,光看就叫人口干舌燥。

  白晋文停下来,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把她的头发从眼睛前推开。长长的
睫毛动了两下,然后张开。

  白晋文摇摇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你很糟糕!」

  荃荃茫然的神色很快褪去,眉头间掠过一丝忧虑。

  「我说过你可以高潮么?」

  「不,先生。对不起。」荃荃脸色煞白,惊慌失措,身子跟着一阵阵的瑟缩。

  白晋文把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说过别让我失望,
你也答应得很快,可你今晚有没有听话?」

  「没有,先生。对不起。」荃荃哽咽着,目光里充满渴望和需要。

  白晋文耐心等待,任凭沉默延续,跳蛋还在她体内嗡嗡作响,折磨着她,直
到她又迎来一拨高潮。荃荃整个人软了下来,眼神迷离,脑袋低垂,四肢无力,
已然有些虚脱。

  多年来一直玩四虐游戏,白晋文从没见过这么漂亮迷人、反应灵敏的建宁。
他想要这个女孩儿,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当然,荃荃不知道这些,他也没打算
交底。白晋文按耐住心中喜悦,又摇了摇头,「看来你现在要用手杖了。」

  白晋文放下皮带,拿起最细的的一根竹杖,站在她身旁,瞄准她的屁股拍了
一下。

  荃荃喘着气哽咽,然后紧闭双唇,似乎决心不哭出来。

  「真是差劲透顶,黯影怎么能教出你这个笨蛋!」白晋文又把竹杖从空中划
过,留下了第二道口子,就在第一道口子下面。

  「未经允许,你不能性高潮。这点儿最简单的常识,你都能忘记吗!」

  「对不起,白爷!」

  「你应该抱歉。」白晋文一次又一次地抽打,红色杖痕整齐地划在腿上。

  整整十根后,白晋文终于将可怜的荃荃从吊链上放下来。她浑身冒着虚汗、
抖着身体,白晋文不确定她是否能再挨下去,或者他是否应该结束这场戏,但他
还是决定再往前试一试。他一把推开荃荃,让她跪在脚边,解开牛仔裤的扣子,
掏出青筋盘踞的肉棒。这会儿肉棒挺立,殷红的冠顶上,露出因为动情而翕动的
铃口。

  荃荃像个贪婪的婴儿,手嘴并用,急切地向他的肉棒扑去,振动的跳蛋仍然
在她体内嗡嗡作响。她小嘴尽量张开含入龟头,红艳的唇瓣夹紧龟头冠下沿,舌
尖儿灵巧地围着马眼绕圈,酥麻的感觉从龟头顶部传来。她使劲吸吮,脑袋在他
腿间晃来晃去,肉棒一会儿被吃得很深,龟头直抵她的喉头,一会又被释放,棒
身粘着唾津全部撤离,很快就被她的口水打湿,顺着肉棒滑向连接的囊袋,连根
部的黑毛都有种湿湿凉凉的感觉。

  荃荃时不时抬起眼睛看白晋文的脸色。她想高潮,再来一次高潮,但她不敢
开口问。一副不堪忍受、要死要活的模样,着实让白晋文喜欢。终于,荃荃再也
忍不住了,吐出肉棒哀求道:「拜托,白爷?我可以——」看到他严厉的眼神,她
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又开始疯狂吮吸,越塞越满、发声都费劲。

  「先把我伺候好了,」白晋文的手指缠在她的头发上,逼着她的头加快速度。
「我再说就让你高潮。」

  荃荃呜呜嗯着答应下来,小嘴包裹住肉棒,左手撸套露在外面的部分,右手
还不时按摩囊袋。白晋文整个人瘫躺在座椅上,细细体会滑嫩舌尖的殷勤服务。
他有些分心,浓密的头发,黑色的光泽,纤细的肩膀曲线,长长的脖子。荃荃本
就骚媚入骨,这幅卖力吸允的样子,肉棒胀得几近断裂,分分钟催他放弃抵抗。

  电光火石间,欲望的闸门被拉开。当他的肉棒在她喉咙里爆发的那一刻,他
伸手攥住一个乳房,指头深深嵌入乳肉中挤压搓动。另一只手按住荃荃的脑袋,
接受他一拨又一拨有力连续的爆发,白晋文的内心发出一声畅快满足的呻吟。

  荃荃乖巧地吞下所有精液,又仔仔细细舔舐干净。白晋文递给她一个保险套,
荃荃快速打开,熟练地为肉棒穿上雨衣。

  白晋文把她拉到脚边让她转身,腿心柔软的馒头穴光洁白嫩,因为跳蛋的震
动而显得更加饱满。穴缝向内凹陷,柔软肥腻、如膏似脂,这会儿已是湿淋淋泥
泞不堪。他将跳蛋从她身体拿出来,手掌包住肉棒,撸了两下后臀胯前移顶到蜜
穴上,龟头在阴唇上滑动了下,然后对准穴口用力一挺,挤开一团嫩滑软肉,直
接顶进穴底花心处,舒爽感瞬间席卷全身。

  「嗯!」安荃身子一挺,喉咙里发出一声绵软无力的娇吟,诱人至极。

  白晋文长叹口气,肉棒在软腻的花房美穴里一跳一跳,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的
挤压感,将肉棒紧紧包裹其中,隔着雨衣都能清晰感受到肉壁的褶皱与温润。肉
棒每后撤一分,穴壁嫩肉就痉挛似的蠕动一阵,舒服之余,刺激的周身毛孔洞开。

  白晋文盯着荃荃身上的鞭痕,挺动腰身疾风骤雨般砸入她体内的娇嫩软肉。
荃荃纤细的下颚高高仰抬,双目紧闭,咬着红唇,发出诱人的长吟。他不再犹豫,
扶住荃荃的细腰全力抽插起来,没一会儿凄楚哭泣般的长吟突然破喉而出,紧接
着娇躯激烈猛颤,蜜穴骤然收紧。包裹肉棒的幽处绞得他浑身痛痒,花道内痉挛
抽搐,酥麻的快感在层层媚肉推挤下绽放,一股热浪从小穴中喷到他肉棒的顶端。

  白晋文加剧动作,终于一股股喷射出来。

  白晋文抓住荃荃的手腕,捂到她的阴蒂上,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鼻息
里充满一股水果肥皂的味道,夹杂着吊链上的皮革味,还有他自己的味道。白晋
文咬着她的脖子,捏了捏的起伏的阴蒂。直到荃荃的颤抖停止,他才从她身体里
退出来,用毯子把她裹起来,快速整理好裤子,然后把她抱到旁边沙发上。

  白晋文回到小舞台,清理刚刚用过的吊链,确保舞台、坐凳以及所有用过的
设备干净归位。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荃荃身边。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但精神已
经恢复。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腻人,肌理透着嫩滑。被秀发遮挡半边的面庞一片
通红,如滴血般发艳。白晋文暗暗思忖,荃荃天生就是个吸精尤物,身娇体软又
耐操。经过他的一手调教,床第间简直可以让他欲罢不能。

  「我们下个星期继续。」白晋文往她手里塞了一瓶水。

  荃荃的面颊渴望地点点头,喝了几口水,又再次跪到他面前,等白晋文做最
后的吩咐。

  「钱义把你揍个半死的那天,和华御师虐你是同一天吧!」白晋文拿起荃荃
喝剩的水瓶,自己灌了一口。

  白晋文刚说出口,就感觉荃荃愣了一下,慌乱的表情破坏了她重拾的从容。
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但却很少凭着直觉走。通常下结论之前,他更喜欢收集和
发掘讯息,虽然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他一向认为直觉和瞎猜没两样,既
不优雅也不聪明,而且违背了他的本性。关于荃荃的过往,他相信她仍隐瞒很多
事实,这并不妨碍他用已知的碎片拼出些许端倪。

  荃荃犹豫片刻,最终说道:「是的,白爷。」

  「钱义并不是第一个虐打你的人,他之前你就被调教过,对么?」荃荃有些
四虐的底子,他才不相信会是钱义教出来的。

  「或多或少学过一些吧!」荃荃快速答道。

  白晋文见她神情躲闪,心中更加笃定。他不想听这些含糊其辞的回答,实话
说,自己长得不差,做着来钱快的行业,选择口味也越来越挑剔,而且骨子里又
很受用被人欣赏、膜拜。这些年他吃过的快餐自己都数不过来,哪个女人不是始
于对他一见钟情,倒追着贴上来。荃荃是个例外,她机敏、警惕,对任何事物都
先是防范再接近。他想要她的真名,想要她的地址,她的电话号码,但事情不是
这样操作的。

  白晋文点点头,建宁都需要安全感,如果荃荃在他面前还放不开,他会尊重
她。

  暂时。

[ 本帖最后由 偷拍 于 2023-1-8 22:55(GMT+8)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無譅 金币 +206 感谢分享,论坛有您更精彩! 2023-1-10 23:36
  • 無譅 威望 +2 感谢分享,论坛有您更精彩! 2023-1-10 23:36

TOP

1
  六.打赌

  安荃把门推开走出来,昂首挺胸,六英寸长的细高跟鞋哒哒哒敲打在地面上。
她径直走到白晋文跟前,神情不像建宁,倒像个御师。

  她跪在他的脚边,清晰喊道:「先生。」

  白晋文看着她,目光炽热、黑暗、苛求,就像要在她身上烧个洞。安荃的掌
心泛起一层薄薄细汗,必须努力克制住自己,才能阻止双手在衣服上擦拭。

  不要表现出害怕。

  安荃不害怕,黯影没有御师是她应付不了的。四虐是游戏,不是刑场。她闭
上眼睛胡思乱想着,给自己打气。在黯影这两年,安荃有过许多被虐打的经历,
无形中使她渐渐养成敢于面对痛苦、战胜痛苦、挑战自我极限的习惯。然而,潜
在的焦虑让她还是非常不舒服。也许是上个星期白晋文对她的审视和探查,也许
是今天他让她穿的这身衣服。安荃对角色扮演从来都不感兴趣,更不用说商量脚
本再表演了。

  今天一来到黯影,小曾就告诉她去服装室。

  负责服装的周姐姐早已等候多时,先是利落地将她长发编成麻花辫,再将她
脱下来的衣服收管好。她的学生服很简单,然而白色衬衫的胸部收了两寸,高耸
的乳房几乎把扣子撑掉。处理过的下摆,只要稍稍抬抬胳臂,白皙的腰部就会被
显露出来。所谓的校服裙根本没有号码,只是一块格子布用松紧扎在一边,像个
围裙一样挡在前面遮住胯部,可后面却空空如也,臀部被看得清清楚楚。

  安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万分讨厌,她就是她,不需要借助其他人、方式、场
景享受痛苦。然而白晋文根本不给她机会反驳,只是淡淡提醒她不喜欢时,可以
随时叫停。安荃恨得咬牙切齿,他明明知道她不能叫停。不光是黯影的去留问题,
关键是骄傲让安荃不会服输,而白晋文吃定了这一点。

  「我不出来,」听到敲门声,安荃从没在黯影打扮成这样。

  「别废话,」白晋文根本不听她的抗议。

  「我看起来太傻了,会被笑死的。」安荃讨厌这副模样。

  白晋文明白过来,「荃荃,宝贝儿,我不会嘲笑你的。」

  安荃重重叹口气,「我不想出来。」

  「这太荒谬了,」白晋文最后命令:「你出来,否则我就进来。」

  好吧,也许今天的节目里还有一项羞辱,白晋文就是成心让她不好过。安荃
跪在地上,一点儿没有隐藏心中的不满。

  白晋文让她站起来,在面前转了两圈,这才满意地将手指搭在安荃细细的手
腕上,摩挲几下正在飞快跳动的脉搏。他稍稍弯腰,将一双唇瓣贴到她耳边,脸
上挂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缱绻,「你看起来很漂亮,今天我要当你爸爸。」

  漂亮这词儿太轻描淡写,然而安荃脑袋歪到一边,看起来像个脾气暴躁的孩
子,「我没的选择。」

  白晋文用食指轻轻碰碰她的鼻子,「坦白说,我也不好这口,可我认为你需
要点儿长辈的关怀。」他边说边搂住她的背,将柔软的身体靠到他身上,「我知
道你讨厌这套儿,可你从没这么玩过,很可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认
为你应该尽可能地利用起来。」

  「可不是么,一定会非常愉快。」安荃忍不住一脸嫌弃。

  白晋文脸色一沉,虎口卡住她的喉咙并施加压力,没一会儿荃荃就喘不过气。
他警告道:「小心点啊,荃荃,注意你该怎么称呼我。」

  安荃被迫迎上他的眼睛,直面那双让人无法辨认情绪的黑眸。不安从胃部一
直扩展到胸口,她试图忽视。这毕竟是游戏,任何情况下她都是安全的。安荃镇
定下来,保持住原先自信平静的姿态,「是,爸爸。」

  白晋文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拇指抚摸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晃来
晃去,继续用危险的语气问道:「你会是爸爸的好姑娘吗?」

  在锐利的目光下,安荃无处躲藏。从白晋文身上散发的力量要求服从,安荃
垂下眼睛,身体在他的手下变得柔软。她别扭地答道:「是的,爸爸。」

  白晋文冷笑一声,好像看穿她的把戏。他的手从背部一路向下,力量越来越
轻,安荃几乎感觉不到,但此时的皮肤变得如此敏感,以至于在他抚摸之前,她
已经从他的手指上感觉到热量的传递。安荃靠向他的手指,不经意地磨蹭。白晋
文的手却没有逗留,伸进裙子里,一个手指碰到内裤的裤裆里。

  湿的。

  白晋文箍住安荃的腰身贴到他的胯部,她立刻感受到顶在牛仔裤拉链上坚硬
的勃起。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穴口来回滑动,再挑开软软的唇瓣,跟着向上一推,
钻进泥泞嫩滑的蜜穴中。安荃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踮起脚尖,胳膊箍住他
的脖子,由着白晋文的手指在小穴里进进出出,时而扣挑,时而轻颤。

  安荃喵呜嘤咛,胸腔中的心脏仿佛要蹦出来,一丝红晕从脖子延伸到脸上。
她的呼吸加快,一团火开始在她的腹部燃烧。

  白晋文却在这时抽出手指,反手给她的屁股一巴掌,「想让爸爸操你,是吗?」

  安荃喉咙抽动,眼中绽放期盼,表情转为恳求和需要,「是的,爸爸。」

  「你想在台上表演吗?」

  安荃有些踌躇,虽然不喜欢角色扮演,但她对挑战从来没有退缩过。最终,
她耸耸肩,低下头回答:「爸爸想要什么都行。」

  「嗯。」白晋文的手再次搭到她的身体,对她的屈服表示认可,「当个好姑
娘,爸爸会喜欢!」

  话音刚落,白晋文的一根手指就来到安荃股缝间,找到最私密的地方,在上
面搓了一圈,然后停在肛门上颤动。他的另一只手拨开安荃耳畔的碎发,用一种
诱哄的神色望着她,问道:「想要么?你想让爸爸操你这里吗?」

  手指周围的肌肉绷得更紧,安荃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的神情,「不……?」

  白晋文猛地一推,安荃没有站稳,身子向前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他的二头肌。

  「别骗我,小姑娘,你不会喜欢爸爸生气的样子!」

  安荃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但她还是点点头道:「是的,先生……我是说,
爸爸。」

  「再叫一遍!」

  「是的,爸爸!」安荃的阴部又在他的手指周围抽搐,脸上的红晕加深。

  这太可恶了。

  安荃一直以为她能应付黯影的御师,拳头、鞭子、针刺,血拼,窒息,什么
都行。叫一个御师爸爸……听上去明明很简单,简单的不屑,但却让她不舒服?
非常陌生的不舒服,她的胸口一阵绞痛。

  比上次抽她皮带时还痛!

  「爸爸会先揍你的小屁股,让你一瘸一拐、筋疲力尽,一个星期都坐不到凳
子上,然后再操你的小屁股,看看你有多喜欢。你准备好了么?」白晋文的手抽
离她的身体,退后一步,给她一个好戏开演的微笑。

  安荃面色微微抽动,不过还是迅速点点头,有些敷衍了事。

  白晋文双手叉在胸前,挑起眉头道:「你不相信爸爸能让你屈服,是吗?」

  安荃摇头,「不,爸爸。」父女情深这种角色扮演不是她的菜,白晋文从一
开始就知道她不喜欢。

  「你觉得我不能让你像个小姑娘似的嚎啕大哭吗?」

  安荃从来没有哭过,就算被打得下跪、颤抖也没有。

  白晋文掂量片刻,说道:「我打赌我能做到。」

  安荃没办法藏住她脸上的不屑,「赌什么?」

  白晋文哼了声,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说道:「今天结束之后,和我回家。
黯影之外,你和我。」

  富有挑战性的微笑消失,安荃的眼神变得疏离,「在外面我和谁都不约。」

  白晋文嘲弄道:「宝贝儿,你是不喜欢,还是担心会输啊?」

  经过上次的虐打,安荃绝对相信白晋文当御师的实力。他有起伏的肌肉,快
速的反应和身体的力量,知道如何用恰当的方法伤害她。当他的鞭子抽到臀部时,
左右两边的疼痛总是保持着平衡。他一点点加重力量和强度,一点点推向她忍受
疼痛的临界点,知道什么时候该无情地鞭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让她喘口气。但
是,这和让她哭两回事儿,她从来不会因为被打疼而掉眼泪的。

  安荃坚决摇头。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好,我跟你赌。如果我赢了,你和王爷说留下我。」

  「太棒了。」白晋文从大厅抓起一把椅子,把袋子搭在肩上,推着安荃向舞
台中间走去。他走得太快,她几乎跟不上他。

  「真可惜你今天又犯了错,宝贝儿!我说过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可是你呢,
看看现在几点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如果白晋文不是那么性感,安荃会笑的。

  因为这次他们用的是大厅的主舞台,立刻引起人群的注意,三三两两朝舞台
靠近,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七八个人,或坐或站,等着节目开始。

  「不过晚了十分钟,你太小题大做了!」安荃皱着眉头赌气道。

  「够了!」白晋文猛地挥手,从旁边桌子边抓起一把椅子,重重坐下来,把
袋子放在右手边。「我原本只是想惩罚你按时不归,宝贝儿,但显然我太纵容你
了,先惩罚你对爸爸的粗鲁无礼。」

  安荃翻个白眼儿,嘟囔着不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爸爸。」

  「站在我面前,两腿伸开,背对着观众,把裙摆撩起来。」他拉开提包拉链,
拿出一片生姜,用随身携带的小猎刀迅速剥去姜皮,在顶端稍稍修饰,销出一个
圆圆的脑袋。

  安荃扬起眉毛,但还是服从了。她将裙摆卷起来,卡在腰部的裙带上,露出
下身以及一条黑色丁字内裤。上次白晋文下手非常重,但也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御
师,不过一个星期,再用些药酒,安荃的臀部又恢复得浑圆白皙。

  白晋文把她的内裤拉扯下来,一直拖到脚踝,「爸爸要你光着屁股。」

  白晋文在故意触怒她,虽然安荃努力克制,还是忍不住咬着下唇。幸亏此刻
背对着观众,没人看到她的表情。她不会屈服,不,安荃会接受任何御师对她所
做的事儿。

  白晋文拍了拍膝盖。

  安荃又翻了个白眼,然后迅速低头,趴到他的腿上。

  白晋文把两条辫子缠在手上,迫使她的头后仰。「别以为我没看到,荃荃。」

  安荃呵呵笑起来,白晋文也轻笑,说道:「笑吧,宝贝。看你一会儿还笑得
出来不!」

  「是,爸爸,」她语言轻佻,显然没有进入状态。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惩罚你。」白晋文的声音降低,尽管周围嘈杂声震
天,安荃还是能清楚听到他粗重的声音。

  游戏是两个人玩起来的,安荃羞怯地低下头,却又故意高声回答:「我犯了
错,爸爸。我放学后没写作业,相反,我花了一天时间在外面游荡、玩耍,忘了
按时回家。」

  白晋文的眼睛发热,嘴唇翘起来。

  「你的老师很宽容,只是让你补齐作业,但今天已经是你第三次'忘了'按时
回家,不是吗?我为此惩罚过你两次,但我的惩罚似乎还不够严厉。」

  「对不起,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安荃嗲声嗲气答道。

  「身体向后、掰开屁股。我喜欢插塞和肛交,知道为什么?」白晋文问了个
问题,但并没有指望安荃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是御师告诉建宁谁在
控制的最佳方式之一。对你来说似乎不太合适,你需要的是痛苦、很多痛苦,而
不是羞辱。然而,我保证你今晚将收获满满。」

  白晋文把姜指放在嘴里,用唾液涂满浸湿姜指。他显然不打算用润滑油破坏
效果,接着握着姜指末端碰到她的肛门,轻轻推了推。

  「放松。」

  安荃反而向中间挤压。

  白晋文一边在紧绷的肌肉圈上保持平稳、温和的压力,一边给出指令:「深
呼吸,荃荃。」

  当安荃呼气时,肌肉跟着放松。白晋文立刻把姜根插进去,不停旋转抽动,
确保姜指碰到周围每个地方。

  「荃荃,因为你刚才在我面前翻白眼,我可得狠狠揍你一顿。规矩是你要把
这个姜指放在小洞里,在我揍你屁股时一直夹着,直到我把它拿出来,明白吗?」

  白晋文虽然在命令,但安荃也听得出言语中的期许。这位御师显然很兴奋,
就像她一样。

  安荃的盆骨抬高,挤压阴部,说道:「是的,爸爸。」

  她叫爸爸仍然不自然,然而白晋文似乎不在乎,估计他喜欢的就是安荃忍受
痛苦的样子。白晋文举起手,然后重重落下。他很体贴,给安荃一个心里准备。
尽管他该知道即使直奔主题安荃也不会抱怨,毕竟,惩戒她的木刷就在凳子边儿
放着。

  「热身可以疏通经脉、防止瘀伤,丫头。」仿佛知道她内心的焦躁,白晋文
温言安慰道:「耐心,不然你为自己的惩罚又增加一个理由。」

  安荃一直以为白晋文是那种强硬冷漠的人,然而今晚,她从他那里听到的温
言细语远远多过冷冰严厉的命令。安荃并不喜欢,这也是她讨厌角色扮演的原因
之一,她不想得到御师的爱护。她在黯影不是为了娱乐、不是为了交友,更不是
被人照顾。

  白晋文的手稳稳当当拍打在她的屁股上,开始并不疼痛,只是觉得羞耻。渐
渐的白晋文手上力量加大,皮肤炽热起来,右臀,左臀,右臀,左臀。安荃跟着
白晋文的节奏,一呼一吸,肌肉也随着绷紧放松,尽量缓解拍打带来的疼痛。

  白晋文的左臂缠在她的腰上,紧紧按着她,尽管她从来没有挣扎或踢打。她
不是那种喜欢假装讨厌殴打的人,倒不是对大喊大叫有偏见,她只是不需要被捆
绑、被铐上或绑在长凳上打屁股。如果非常坦诚的话,她会说自己很得意能如此
顺从地听命御师的各种指示。

  尽管如此,安荃还是觉得很别扭。白晋文的膝盖和手臂上发出的热量几乎像
是拥抱,即使伴随着严厉的拍打,感觉还是非常奇怪、非常陌生,更不用说屁股
里夹的玩意儿了。这会儿生姜的效果还没产生,她以前从来没有试过,但她研究
过生姜。事实上,她研究过所有和四虐有关的知识。姜指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预
热,然后在她的肛门中产生强烈的灼热感。

  没问题。

  她能忍受痛苦,即使周围有一大堆观众,即使她处在这种羞辱的姿势。去他
的大头鬼,这算什么难事儿,她有最好的启蒙师傅。皮肤击打的声音在她耳边隆
隆做响,周围的一切渐渐退后消失,安荃的世界只有御师和御师的声音,以及一
阵阵集中在臀部的疼痛。

  「你有大麻烦了,知道为什么吗?」白晋文忽然问道。

  安荃停顿一下,将精神上的力量转移到白晋文的问话,哦,天哪。她讨厌交
谈,她希望御师给她上嘴塞,绑嘴也行,这样就能保持沉默、专心享受。

  「不,爸爸。」安荃敷衍地回答。

  白晋文手上加大力量,而她抬起身体应付。屁股上传来的痛楚越来越厚重,
身子好像着了火,直到一股电流在她的乳房和阴蒂之间流动。安荃猛地打个激灵,
立刻振作精神,默默为自己打气。她熟悉她的身体,熟悉这种前兆,只要再坚持
一会儿,内啡肽就会渐渐溢出,之后灌满全身。那感觉会像干枯的野草迎来甘霖
的滋润,足以抵消产生的一切剧痛。安荃暗暗好笑,开始时竟然对白晋文产生怀
疑,要知道她一直以为御师只用手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状态。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实情,荃荃。」白晋文继续道。

  安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在乎他说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谎,但她没有
精力和白晋文质疑和争论,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只想努力应付每次拍
打,每一次都较上一次畅快些许,痛楚似乎也随之减轻,她忍受着,默默等待着
愉悦状态的来临。

  白晋文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把姜根在她菊门上来回抽插几下,每一次摩
擦都有一点微热,这无疑是燃烧的前奏。

  「你出现在这里,接受惩罚,享受痛楚,然后离开。一周又一周,直到彻底
放弃。」白晋文像个法官在判罪。

  安荃咬紧牙关,她有什么不好,他到底想怎么样!

  她知道自己在黯影干什么,接受痛苦、找到解脱,她没有欲望渴望他人的赞
赏,或者御师的认可。是的,即使将华御师陷入危险、给王爷带来麻烦,她除了
抱歉哀求,并不想取悦黯影里任何一个人。然而这个白晋文,这个可恶的白晋文,
竟然成功地挑起那股盲目地渴望,就像冬天里穿在身上的毛衣,暖和但却扎得人
又痒又难受。

  顾不得白晋文声音里隐隐的怒气,安荃稍稍抬起身体,气喘吁吁说道:「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听起来很不尊重,安荃对自己一反常态也感到震惊。她是建宁啊,顺从是
天性,哀求是第二语言。

  白晋文用姜根戏弄了两下后,拿起旁边的木制发刷,抡起光滑平坦的一面,
狠狠地向她翘起的臀部打去。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当木刷背击在皮肤上的一刹那,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夹杂
着巨大的震动冲击她的身体。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发出尖叫,但整个身体还是
不由自主弹跳起来,随着拍打向后弓起。安荃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半秒钟后,被
击中的地方传来阵阵火烧般的疼痛。她吸了口气,眼睛因疼痛而有些水气。

  「我倒认为你清清楚楚,虽然你看上去满不在乎,其实你总是不停责怪自己。」

  白晋文的手劲越来越大,小小的木刷竟然比皮鞭还让人难以忍受。安荃疼得
五脏六腑像是被拉扯捏碎了般,绷直的脚尖下意识地磨蹭着地面。

  「我没有!」安荃握紧拳头,憎恨他带来的痛,渴望他带来的痛。

  「你没有么?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自己做错了决定,做错了事情?」

  这他妈的算什么,谁他妈的没有怀疑过自己,谁他妈的没有做错过事情!

  安荃没有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她不想说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
中在硬刷的节奏和力道上。疼痛加剧,她的屁股变成一团炽热的烈火,神经末梢
猛烈跳动,尖叫着抗议毛刷背持续紧促的拍打。内啡肽如期而至,安荃的体内好
像被注入一管兴奋剂,内脏开始融化,暖流从她体内涌出来。她的下身因需要而
变得沉重,肿胀的阴蒂随着每一次拍打而悸动。

  一声呻吟从她喉咙里溢出,白晋文没有错过,他从来不会错过。

  「还在想着玩,真不听话!」白晋文的声音透着失望和指责。

  安荃越来越反感,没有御师这么说过她!

  建宁的痛苦通常可以为御师带来快乐,尤其是痛苦伴随着高潮,御师都是这
样享受他们的折磨。白晋文却不一样,打从开始就对她万分不满。好吧,她的态
度确实不好,但仍然让安荃不舒服,和揍她时带来的痛苦完全不同。既然看不顺
眼她,为什么不干脆赶走她让她离开!

  不行,安荃立刻纠正自己,她忍受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留在黯影么!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糟糕,她的声音怎么有呜咽声?我勒个去,她今天是怎么了,她不是那种向
御师哀求的建宁,至少不是哀求四虐中显而易见的事情:命令、指示、疼痛、虐
打、高潮,不,不是这些。她哀求是因为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讨好他,而她
想讨好白晋文,不管他会说出什么要求。

  白晋文更用力地把发刷拍到她的屁股上,声音尖锐残忍,「我要知道真相,
所有真相。」

  「不要!」安荃想都不想叫出声,偏偏这个时候,白晋文反手将毛刷甩在大
腿中间,柔软密集的毛针刺入刮擦到阴部,安荃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阴蒂处更
加滚烫湿润。她不得不闭上喉咙,以防再次发出可怕的呜咽声。

  白晋文冷笑一声,「不要?你确定?」

  可恶,拒绝白晋文的要求容易,但她又渴望他给她的感觉。为什么他不能让
事情简单些?安荃整张小脸皱到一起,咬着牙道:「要!」

  「荃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把自己交给我了吗?你让我看到完全
的服从吗?」

  「没有。」安荃的眼睛有些灼热,她暗骂一句,紧闭喉咙、屏住呼吸。

  「为什么,荃荃?你害怕什么?什么人?什么事儿?」

  白晋文干嘛问这些讨厌的问题?他就不能专注在虐待上么!

  安荃在他的膝上挪动,虽然曾经发誓不会拒绝御师的要求,但是她希望结束
这场该死的节目。她一开始就知道年龄游戏不适合她,一点儿也不。更糟糕的是,
肛门里的生姜开始发烫,灼热越来越强烈,蛰得让她发痒发烫。她想站起来走开,
逃离这个讨厌的表演。

  白晋文毫不留情扣住她,更加用力抽打,声音刺耳而愤怒,「我问了你问题!」

  「谁他妈的都不是!」安荃攒足力气,抬起身体回头愤怒地喊道。她的脸颊
开始发烫、眼睛和鼻子后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安荃赶紧转过脸,恢复趴好的姿势。
刚才还万分抗拒,但这会儿却庆幸可以把脸颊藏在两条胳膊里。

  「现在道歉,荃荃,然后再试一次。」

  天啊,白晋文没完没了了么,她讨厌再试一次!最讨厌了!不安的情绪越发
强烈,她知道已经在悬崖边上。绝不能恐慌,她对自己承诺着。现在已经没有其
他选择,只能忍受这一切。

  「对不起……爸爸。」她的声音哽咽,但还是设法在最后两个字上加了点奚
落。

  「我没听见。」还说白晋文不是在找麻烦。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爸爸!」荃荃提高声音,又快速来了两遍。好
了,满意了吧!

  「你真的在抱歉么?」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忽然从内心深处冒出来,非常
微小,然而当白晋文继续拍打时,这种感觉开始滋长。安荃害怕起来,努力抗拒
这种感觉,但是越抗拒那股情绪的滋长速度越快速。她的额头渗出大滴汗水,眼
看就要失去控制。安荃紧闭双唇,重重咬住舌间。

  「你就只会这一句?抱歉什么,对谁抱歉,我要听你说出来!」白晋文的力
道放缓,但没有打破节奏。

  在一连串的拍打下,剧烈的痛苦和莫名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冲撞着她的中枢
神经,灵魂仿佛要被撕裂。她浑身颤抖,胸膛内气血翻滚,惨白的面庞上汗珠大
滴大滴淌落在地板上。安荃一阵头晕目眩,意识变得混乱交错。那股莫名的情绪
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晃晃悠悠越
变越大,直至填满视野。

  那身影开始说话,时而严厉训斥、时而温柔体贴。安荃欢喜的照单全收,被
训斥时苦苦哀求、被照顾时小心迎合。她又回到从前,那个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
的小女孩儿,探索着内心神秘的力量,忍受痛苦的同时彻底宣泄心中压抑至深的
渴望,直到一个娇弱的身影冲到她跟前,挥舞双臂愤怒的大声哭喊。

  恐慌将她完全击倒,安荃彻底乱了阵脚,她原本以为已经忘记,没想到真正
回想起来,竟然也能一点一滴又拼凑回来。她抱住白晋文的一条腿,狂乱地拍打
那些想捉住她的手。安荃又踢又扭,双膝本能地猛拉,激烈地和钳制住她的束缚
挣扎,摆脱把她拖到深渊的力量。尖叫声从唇中逸出,盖住白晋文的拍打声。

  「萌萌,住手,住手啊!对不起,萌萌……对不起,爸爸!」

  她在说什么胡话?安荃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真的不想玩了!

  「是吗?」白晋文的声音像毛刷一样啪啪作响,虽然非常遥远,但仿佛有着
某种魔力,在阵阵回响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捣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是,爸爸。」荃荃仍然被束缚着,甚至被钉得更紧,根本无法动弹。

  一滴眼泪掉在舞台地板上,他妈的,操操操,这不是她,她没有哭。白晋文
看见了么?也许有、也许没有,即使有,他也没有说出来。

  「你知道爸爸很爱你,萌萌也很爱你,对么?」

  闭嘴,闭嘴,她需要他闭嘴!愚蠢的问题,愚蠢的御师!

  白晋文仿佛知道他踩到红线,前一分钟他的声音还是冷酷僵硬的,然而现在
却变得柔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毛刷拍打的速度和力量竟然一点儿没变,没
有缓和,没有停止。

  「是你父亲和萌萌吗?荃荃。」

  荃荃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个问题。他在问她的童年吗?一股强烈的刺痛涌
上喉咙,把她呛住了。她使劲儿咳嗽,却没想从喉咙迸出来的是啜泣。见鬼,这
不行!她试图阻止,但身上却没有力气,而神经也随之崩溃。泪水从她的眼睛里
涌出,簌簌掉出来,在黑色的舞台地板上滴成一团。

  天啊,她真是一团糟。

  木刷的拍打终于结束,安荃拼命挣扎,可挣扎也没用,人还是轻盈地被抬起
来。白晋文一只手伸过来,拨开她因为细汗粘在脸颊和额头的散乱发丝,眼里充
满关心的怜爱,「还好?」

  周围的一切消失,包括现场的灯光、音乐、人群,以及已经被她封尘已久、
抛掷脑后的回忆。她的心里突然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明亮刺眼的光芒伴随着温
暖的泉水从那条缝隙里争先恐后涌入。安荃没有想到,属于她的光和暖,竟会隐
藏在她心里最黑暗、最寒冷的地方。

  她猛然蒙住面庞,汹涌而出的泪水濡湿视线。

  七.坦白

  白晋文不确定能做到,他一股脑甩给荃荃的问题,几乎都是最笼统、最一般
性的问题,属于套在谁头上都合适的帽子。当然,荃荃和他的交谈从头到尾都在
避重就轻,但却不是无迹可寻,承认她早早被调教过是个开端。常识也知道四虐
可不是学音乐、画画、游泳,登篇广告找个老师或参加学习班就能搞定。那时候
荃荃年纪轻轻,估计二十岁都不到,她能跟谁一起学、谁又有胆子教,逃不过她
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从告之荃荃角色扮演开始,他就在仔细观察。带着兴奋的神经,敏锐的警觉,
渐渐走进一个故事,一个让荃荃艰难地捂了很多年、发酵到随时可以轰然爆炸的
故事。他很高兴撞毁那堵心墙、那副伪装,让真正的荃荃以一种最美丽、最凌乱
的方式展露出来。他并不喜欢年龄游戏,但用多少代价他都不会交换此时此刻。
发现荃荃,发现她隐藏的秘密,帮助她释放心里的恶魔,对他来说比个人喜好要
重要得多。

  虽然安抚混乱的情绪不是他擅长的事,但白晋文却很喜欢这一时刻,亲密拥
抱他的建宁,给她需要的温暖和照顾,让她将闷在心里的情绪彻底释放。直到荃
荃的抽泣渐渐平息,他才把刷子放在椅子旁边的地板上,又轻轻把姜指从肛门里
拔出来,扔进他带来的袋子里。白晋文快速将荃荃的衣服裙子整理好,扶起她从
椅子上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观众爆发出掌声。

  荃荃朝他挥出拳头。

  操!

  白晋文下意识偏头躲开,观众的拍手声突然停止,变成一片紧绷的寂静,不
时传来几声喘息和低语。

  「哇,过分了,不喜欢的话,她可以用安全词啊!」一个女人生气地喊道:
「荃荃还是不会用安全词!」

  白晋文的心脏卡在喉咙,他做得太过分,或者还远远不够。不管怎样,他的
建宁对他很生气,如果他不尽快解决,他可能会失去她。

  绝对不行。

  白晋文举起手阻止人群的指责,但目光却一秒没有离开荃荃,汗水、泪水湿
透了她的全身,她的头上冒着热气,鼻尖缀着亮晶晶的泪水,眉毛愤怒上挑,面
颊、鼻头泛着红晕,睫毛膏弄花了眼睛,两只手攥成拳头,胸口因呼吸急促而起
伏。尽管这一切伤痛都是白晋文造成的,但他还是死死握住她的双手。

  御师就是这样,既有强烈的伤害欲望,也有同等程度的保护欲。

  「没关系,我明白我伤害了你。你想揍我吗?」白晋文举起她的手,「来吧,
再来一次,我保证这次不会退缩。」

  荃荃二话不说,指节猛击他的下巴。虽然没有足够的力量使他失去平衡,但
白晋文肯定第二天会显露瘀伤。

  人群又咕哝起来,白晋文揉揉下巴,「这是个漂亮的右勾拳,宝贝。现在——」

  还没等他说完,荃荃收了拳头就推开他,径直向大厅进出口走去。没走几步,
似乎想起此时的衣着打扮还是学生模样,于是急忙右转,直奔女更衣室。看来荃
荃还没气得失去理智,也谢天谢地她此时的穿着不适合走在街上。如果白晋文没
有抓住她,他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该做的事情不能忽略,白晋文看向王子烨,王子烨好像就在等这一时刻,
立刻给他一个手势让他尽管去追人。一个侍应生上来开始清理,白晋文暗暗记下
他的名字,回头处理完荃荃的事儿,他会给这个侍应生一笔额外小费。白晋文把
他的袋子挎在身上,朝荃荃的方向慢跑过去。王子烨也在这时上台介绍下一对表
演搭档,成功把围观群众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开。

  白晋文加快速度,在荃荃进入女更衣室前抓住她。荃荃想推开他,但他冲到
她前面挡住她的路。远远站在大厅一边的江淳毅皱着眉头走到他们跟前,他负责
今天的场地监控。

  「也许荃荃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江淳毅拉住荃荃的手肘,站到他们两人之
间,然后瞪着白晋文,强调道:「单独。」

  白晋文知道江淳毅只是在工作,可还是生气他的介入。他压着心头火,脸色
轻松的对江淳毅道:「再给我们点时间,荃荃很生气,但她没说安全词,你没必
要参与。」

  江淳毅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他在等荃荃的回应。荃荃紧紧抿着
嘴,泪痕斑斑的脸上,方才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失,只剩怒不可遏。让白晋文松了
一口气的是,荃荃没有反驳他。

  江淳毅也点点头,嘱咐道:「不要离开黯影,我会远远盯着。没有荃荃同意,
你不能跟她一起离开黯影。」

  白晋文等江淳毅退开,直到肯定没有人能够听见他们两人的交谈,这才捧住
荃荃的面庞,与她直视。这次荃荃打定主意不再合作,瞪着他的肩膀的某一点,
坚决地回避。

  「听我说——」『宝贝儿』听起来不对,「荃荃。」

  当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眼睛睁得更大,表情也更加暴躁。

  「我们刚才那场节目很糟糕,你很难过,可我不会让你没有安抚就离开这里。」
这恐怕也是头一次白晋文在表演中没能给建宁想要的释放。虽然他对荃荃一顿痛
揍,但谁都没有从虐和被虐中达到性高潮。

  荃荃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又恢复冷漠僵硬的神色。

  「你可以不理我,不跟我说一句话,但我要确保你得到照顾。」严格意义上
说,节目之后的安抚不属于节目的一部分,但却是御师和建宁互动的重要环节。
御师在表演中的责任重大,绝不是过完虐瘾拍拍衣服就能转身离去,将建宁像破
布娃娃或用过的纸巾似的弃在一边不管不顾。这种行为,不光是错误,而且和四
虐的意义完全背离。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荃荃嘴唇仍然颤抖,挫败感仍然笼罩在她的周
身。

  「宝贝儿。」白晋文低声叫道,心中充满遗憾。他想和她争辩,告诉她那不
是真的,但看到她坚定的神情,只能放弃,而用另一种方式道:「我需要。」

  闻言荃荃更加生气,眼睛闪着怒火,骂道:「我他妈才不管你需要什么。」

  「好。」白晋文立刻应声附和,「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建议,至少让我找个人
给你,但你不能在没有安抚之前就离开黯影。」他其实并不愿意把荃荃的脆弱托
付给别人,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荃荃,而不是他自己的需
要。

  荃荃撇开目光,眼眶再次溢满泪水。

  白晋文见状立刻搂住她的腰,低声鼓励道:「来吧,公主,如果你希望,一
会儿我还能再抽你一顿鞭子。」

  只有在这个喜恶颠倒的世界,如此提议才像是奖赏而非惩罚。荃荃的肩膀微
微放松,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白晋文趁胜追击,立刻道:「我甚至可以让你再打我一拳。」

  荃荃哼了一声,但没有阻止白晋文带她离开更衣室门口。他把行李袋在肩上
又提了提,护着她走进休息厅。这里有宽敞舒服的皮沙发和柔和的灯光,人们可
以冷静下来,尤其适合开场前和结束后,舒缓建宁和御师情绪。幸运的是,原本
在这里交谈的两个人,看到他们的情形,都悄悄退开,白晋文给他们一个感激的
微笑。

  「现在只有你和我,刚好。」白晋文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把她裹在里面,
然后手臂勾住她的膝盖,抱她入怀,「你我通常都不会这样做,但今晚很不寻常。」

  荃荃没有说话,也拒绝有任何反应。白晋文试了试,下巴靠到她的前额,荃
荃没有拒绝,而这个亲密的姿势让白晋文心都要化了。他不愿意看到荃荃如此脆
弱,但这一刻的安慰以及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比任何成就和奖赏都更加珍贵。

  「宝贝儿,我知道今晚犯了你的忌讳。」白晋文从她的头发上扯下发带,解
开辫子,头发一缕一缕垂下来掉落在肩头。他用手指梳理着她丝滑的黑发,又在
她的头皮轻轻按摩,「我不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我是故意的。然
而,我不是想羞辱你,至少不是为了羞辱而羞辱。」

  白晋文一手环着她的肩,把她往胸口按了按。荃荃抬起眼睛,里面空荡荡的,
像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是的,他知道。柔情不是他的风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
不知道怎么做。和荃荃在一起,这感觉很好。

  「和打赌也无关。」白晋文跟着补充。

  荃荃不同意跟白晋文回家,而她又肯定自己会赢,这才应承下来和他打赌。
其实打赌只是白晋文的一个策略,预防她在表演中再次出现神游的消极状态。有
一个赌约记在心里,可以让她绷住神经,提醒她保持警觉。至于自己是输是赢,
白晋文一点儿不担心。荃荃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会有多坚定,而且一旦有了别
哭的念头植入心思,就像泛滥的河水一样,越堵积聚得就会越多,决堤是必然。

  白晋文相当确定她的崩溃痛哭,和他回家只是附加的奖赏。他屏住呼吸,祈
祷荃荃不会告诉他那个赌作废。以荃荃现在的状态,随时都会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荃荃没有说话。

  「你是个天生的建宁,但不能再用拼命惩罚自己的方式取悦御师。当然,这
实在不是御师该说的话,御师也从来不会这么说。」白晋文将声音故意放得轻松
诙谐。

  荃荃还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肌肉终于有些松动。白晋文将额前的头发往后
梳了梳,支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中,「你很完美。」

  白晋文的眼神变得幽深,视线再浓烈一分,似乎就要渗进她的体内。荃荃脸
上翻出一丝红晕,不大肯定地点点头。他放开她的下巴,但仍环着她的肩。有好
一会儿,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白晋文静静地给予荃荃温暖和抚慰,她
的呼吸稳定多了,世界也仿佛恢复正常。

  「谢谢你,先生。我现在没事了。」荃荃试着从他身边移开。

  白晋文却另有打算,「没事儿了就好,你可以跟我聊聊了?」

  荃荃摇头,希望他不要继续,断然说道:「不,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很
多人都警告过我,不能将游戏和现实混淆!」

  白晋文笑了,「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找到很多默契,超越黯影的东西。没错,
我们需要将黯影和生活分开、游戏和现实分开,但事实上,我们谁都知道,这中
间的界限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泾渭分明,谁都不可能真正整齐、干净、利落地
分开黑暗和明亮、秩序和混乱,而我想成为你混乱的一部分。」

  荃荃惊恐地睁大眼睛,猛地抬起身体。白晋文紧紧搂着她,低吼道:「不,
等等,别他妈的从我身边跑开。」

  白晋文知道自己听起来很危险,甚至可以说致命,和爸爸的样子比千差万别。
他通常不会这个样子,即使当御师时,也最多只能用严肃、冷静这样的字眼来形
容,更多的时候他认为这是他在工作中需要的技能之一。然而,有些女人喜欢,
荃荃是其中之一。

  就像他预料的,严厉的命令显然触动荃荃建宁的一面。她的瞳孔扩大,一副
想争辩但又不愿惹恼他的样子。最终,她的身体再次回到的他怀中。

  「我不想聊。」荃荃的声音带着哀求和无奈。

  毫不考虑的拒绝让白晋文有些恼怒,胸部像是被一个铁砧砸到,荃荃的反抗
比他预料的要强烈得多,但他已经接近成功,在这之前不会退缩或停止。荃荃是
他的,该死!当她走到他跟前要五分钟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了。然而有些事情让
荃荃畏缩不前,白晋文需要弄清楚是什么,就算用上这些年工作中积攒的所有谈
判技巧,他也要让荃荃明白这一点。

  白晋文没有变得严厉,相反摸摸她的鼻子,「太糟糕了,你得告诉爸爸。」

  「那不是愉快的记忆,爸爸。」荃荃终于再次开口,倔将的语气中难掩疲惫。

  白晋文的嘴角禁不住翘起来,听她这么叫时,她的样子真他妈可爱,特别是
这和她通常的风格完全不同,他喜欢之间传达的一种亲密。

  「我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白晋文起个简单的话头,希望先让荃荃
放松下来。

  荃荃艰难地吞咽一下,好像喉咙里有块儿紧紧卡住的石块。他弯腰从包里拿
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荃荃咕嘟咕嘟灌了好多口,舔舔嘴唇才说:「又瘦
又小又难看,而且叛逆、捣蛋、倔强,学习一塌糊涂,典型的问题少年。」

  白晋文挑起眉毛,很难想象荃荃描述的样子,「嗯……挨骂挨打家常便饭?」

  「那样倒好了,」荃荃微微松弛,苦笑着摇头,「我妈去世的早,亲戚朋友
邻居老师对我这个问题孩子充满同情,只会加倍的弥补、关心、爱护。也可能是
因为我妈在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后,托付很多人照顾她的孩子吧。总之,我乱发脾
气没关系、读书不好没关系、闯祸做错事没关系,所有人对我基本就是放纵宽容。
真摊上出格的事儿,教训起来也都温言细语。」

  「没人意识到你根本不吃这一套。」白晋文明白过来。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翘课跑到旱冰场玩儿,那段时间疯狂迷上轮滑,得这
机会就去遛一圈。」荃荃眼睛盯着瓶子,心思却飘回到那荒唐可笑、却又意义深
远的一天。就在那天,她第一次领略到痛对她致命的吸引力。

  「当时我滑得起劲儿,冲得快了点儿,结果没收住脚上力气,撞上一个也在
场上的女孩儿。她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句,我哪会吃亏,跟她回骂。没想到她原来
是个混子的女友,虽然吵赢了,却被一群流氓盯上,从旱冰场出来就被那群人拦
住,踩在地上拳打脚踢。我根本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从此不仅没有躲得远
远的,反而和他们混在一起,像沙袋似的让他们打、被他们欺负。终于有一天身
上的伤遮不住了,爸爸才意识到我的......我的.....。」

  「天性?」

  荃荃说着说着,硬生生从心口按下去的难过又从眼睛里冒出来,眼泪滚落面
颊,声音也跟着哽咽,「他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安慰我、保护我,只是.....。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调教?」

  荃荃点点头,「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御师,我开始并不知道这是调教,只
是喜欢他对我的严格,也越来越喜欢体罚。我害怕过、担心过,怀疑自己是个变
态,精神不正常,但爸爸一直告诉我我不是,只是与众不同。」

  「看得出来他教得很好。」

  「那一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父亲带我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让我重新认识
自己。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性格开朗起来,身体也跟着发生变化,越来越漂
亮、越来越圆润,和爸爸的关系更加亲密。当然,那时候也已经懂事,知道爸爸
对我做的事如果泄露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这成为我们父女之间的秘密。」

  荃荃停下来喝了两口水,白晋文抓住她的手,光滑细腻的手掌凉彻骨髓。荃
荃还没出声,他已经感到一股心肝俱碎的痛苦正折磨着荃荃,接下来的回忆一定
非常艰难。

  好在紧张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荃荃继续说道:「然而无论捂得多严实,
有一个人是瞒不住的。萌萌,我们不光是同胞姐妹,还是同胞双生姐妹。和我比
起来,她是另外一个极端,乖巧、优秀、懂事,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她迅速长
大,接替了母亲的角色。做饭、洗衣、采购,清洁,家里大事小事她全权掌控。
我们姐妹俩,萌萌绝对是父亲的最爱,他可以和萌萌聊天下大事、时政历史,也
可以聊洗衣机哪个牌子性价比高、高端塑胶地板的优缺点。他们两个无论做什么,
都可以轻轻松松度过一天的时间。」

  「我敢肯定你父亲也非常爱你,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荃荃摇头,「我不嫉妒萌萌,从来没有。虽然她只比早出生五分钟,却总是
充当保护我的角色。我最犯浑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听,除了萌萌。没有她,我也
许早早就离家出走、违法犯罪、彻底堕落了。我们姐妹的感情非常好,她对我非
常好。」

  「我不再惹麻烦,不再无缘无故发脾气,不再和社会上的小流氓混日子,她
打心眼儿里替我高兴,无时不刻帮我、关心我。那个时候,爸爸和我都专注在如
何调教、被调教,根本没意识到萌萌的担忧。我表现得越好,她疑心越大,更没
有想到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回想起来,我们以为瞒得严严实实,其实她才是那个
瞒得严严实实的人。父亲和我,只把她每一次的询问和交谈当成她的日常习惯。」

  「那天……那天……」荃荃泣不成声,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但白晋文还是
听得明白。

  荃荃的父亲在郊外别墅的地下室调教荃荃时,两人不知道萌萌早早躲在工具
架子背后看到全部。萌萌不明就里,只当是父亲在虐待荃荃,疯了一样跑出来制
止,手里还挥舞着一个巨大扳手。荃荃想上前阻拦,可父亲需要保护她、又要稳
定萌萌的情绪,场面乱成一团。萌萌在厮打中绊倒,脑袋碰到桌角。救护车赶来
时,萌萌已经救不回来。父亲伤得很重,发现萌萌没了性命,也失去活下去的力
量。

  「这不怪你。」白晋文虽在宽慰,也知道这话有多苍白无力。

  荃荃泪眼汪汪,双手蒙住脸庞,带着哭音道:「不怪么?我只知道对我最好,
和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因为保护我而没了性命。」

  白晋文看着悲伤的荃荃,又在脑子里仔细过了遍前因后果,问道:「那天是
十月二号,你千里迢迢去找钱义是那个日子,华御师把你打个半死的那天也是。」

  荃荃苦笑,「我只是想做些什么,思忖着要么是一种快乐,要么是一种解脱,
总之没有任何损失。」

  「你当然可以!只不过你这个傻瓜,竟然以为必须藏着掖着这个的秘密。虽
然你给自己、黯影、王爷带来那么多麻烦,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说出来。」白
晋文如释重负。

  「那是因为你有王爷在背后撑腰。」荃荃翻个白眼,白晋文却很高兴看到她
的幽默感回归。

  白晋文的前额靠上前,「关于离开黯影后?」

  「我不……想……」荃荃喃喃道,声音很小,但白晋文还是从她的声音中听
到渴望。

  「我确实赢了。来吧,就一次约会。」他用调侃的声音轻松说道,希望这样
不会惹恼荃荃,看她不搭腔,又问:「还是想反悔?」

  荃荃在他膝盖上扭转身体,盯着他的面庞。白晋文不禁屏住呼吸,寻思她在
找寻什么。好在她咬咬下唇,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然后点点头。

  白晋文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弯腰使劲儿吻了下她的嘴唇,「很好,你不会后
悔的。」

  他拥着她,问道:「你准备好下一轮了吗?」

  荃荃迟疑了下,好像在适应再上场表演的想法,然后道:「准备好了。」

  白晋文满心膨胀,荃荃开始真正信任他了。

  八.将来

  安荃其实并不需要再来一轮鞭打。尽管她非常愤怒,但坦白说她还是从白晋
文的巴掌以及毛刷板中得到同样的内啡肽。现在情绪恢复,照以前,她已经达到
来黯影的目的,是时候梳洗卸妆,离开这里了。

  好吧,再来一两次高潮可能不错,但即使这样也没必要。她心里有种从未有
过的淡淡平静,或者只是精疲力尽?不,是平静。和白晋文在一起,她觉得更放
松,但似乎也更脆弱,好像随时有人会从她身上夺走。如果她没有打赌,她永远
不会同意约会。白晋文好像对此充满期待,但她除了擅长挨痛之外,他对她又有
多少了解?

  现实生活中,她不可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当白晋文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会
变得刻薄么?安荃无法忍受这个念头,她需要白晋文,需要他当她的御师,带给
她痛苦和愉悦,帮助她释放压力、保持清醒。

  「我们走吧,宝贝儿。」白晋文站起来,把她扛到肩上,她的屁股飞到空中,
小小的裙子滑落,露出赤裸的屁股。

  安荃拍了下他的背,「嗨,角色扮演的节目已经结束,你不是我爸爸。」

  白晋文反手给她屁股一个巴掌,含笑保证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蛮不在乎的语气让安荃有些讨厌,她不想和白晋文玩得这么开心,感觉太
过接近,太过……亲密。

  白晋文穿过大厅扫了一眼,场子里只有跪凳是空的。他把她放在跟前,「给
爸爸跪下,荃荃。」

  这套还要再来一遍啊!

  有趣的是,这次不像以前那么困扰安荃。她可以变成那个奇怪的问题女孩,
流眼泪、发脾气,接受爸爸的体罚。一切都会安然无恙,没有人责怪她,世界也
没有因为她的怪癖而坍塌。也许白晋文阻止她离开是件好事,因为如果他没有拦
住她,她可能会永远恨他,并且再也不会回到黯影,再也不要在这里露面。此时
此刻,愤怒已被温暖所取代。黯影的气氛好像也跟着改变,音乐变得柔和,环境
也更加亲切宜人。

  安荃跪在凳子底部的皮革软垫上,身体弯曲趴到凳床。白晋文帮她调整了下
凳床的长短,使她的胸部敞露出来不受挤压。她伸出前臂,让他将手腕固定在凳
子前端的支架上。白晋文做这一切时,手上动作纯熟老道,还没开始就让建宁有
一种舒适的安全感,她喜欢有经验的御师。

  白晋文温柔而又坚定地在臀部抚摸,然后掰开股沟探入菊门,「所以……一
顿鞭打,然后再操你的小屁股。」

  「爸爸说脏话!」安荃捏着嗓子用假音叫起来,然后咯咯笑起来。

  白晋文的手掌狠狠抽了下她的屁股。先前的虐打远没恢复,肌肤此时更是比
平时敏感数倍,指尖在皮肤上滑动都会产生很强的反应,更不用说用劲儿抽打,
安荃顿时痛得喘不过气。

  白晋文揉弄着抽搐的屁股,纠正道:「我的意思是……爸爸要用皮带给他的
女儿一次漫长又痛苦的教训,然后用他的鸡巴再惩罚这个淘气的小屁股。」

  这番说辞顿时触动安荃的心弦,她的阴部收紧、盆骨抬起。白晋文停止抚摸,
从他的行李袋里拿出一条厚厚的皮鞭。安荃打了个颤,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特别
是考虑到她的屁股已经很疼了。

  「你有大麻烦了,荃荃。」白晋文将皮鞭一头缠在手掌中,「你知道为什么
吗?」

  天哪,还有更多的问题和回答?这一次她并不介意,反而用活泼的声音表现
青春的叛逆,就像当年在她父亲手下一样,她爽朗干脆地回应:「不,爸爸。」

  白晋文轻笑,之后是两秒钟的安静,然后一道刺痛在她屁股上爆炸。

  安荃猛地一哆嗦,身体全部移了位,脚踝和手腕的手铐咬进她的肌肉,带来
更多疼痛。她低声诅咒,赶紧恢复姿势,又慢慢吐纳,告诫自己不要移动。在鞭
打过程中稳住自己是安荃做为建宁最擅长的一项本事。这次只是太过意外,才让
她失了方寸。

  白晋文又来了一鞭,这次她做好准备,敞开心扉、接受痛苦。这就是诀窍,
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就能享受终极的快乐。她喜欢把每一次痛楚当成积累,为即
将到来的高潮所做的积累。尽管很痛,但在她的脑海中已经事先把这种疼痛当作
快乐。

  「荃荃,再也不准从我身边跑开,再也不准!」白晋文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听起来像是父亲教训孩子、上级教训下属。当他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时,安荃很
是喜欢和受用。她也知道白晋文这句话是关于刚刚发生的插曲,和角色扮演里的
脚本无关,所以他不是在说对她的奖赏,而是真正的惩罚。

  白晋文又是一鞭抽下来,安荃的分心再次使她抬起身体。该死,今晚表现真
差。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鞭子的节奏上,长呼长吸,很快发现她的眼眶又积满泪水。
到底怎么回事儿?今天的泪腺跟连着水坝似的,这么快就流出来?她仰起脑袋、
紧闭双眼、屏住呼吸,仿佛这样眼泪就掉不出来。

  「如果你生气,你应该告诉我。」白晋文抽了一鞭子,「即使你犹豫不决、
即使你认为你做不到,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如实相告。我们可以一件件解决麻烦,
包括你恶劣的态度,但你永远不能逃跑。」

  妈的,白晋文下了狠劲地在抽她,他真的生气了。安荃咬住下唇,身后细密
的鞭打有如蹿蹿火苗,烧至肺腑。

  「回答我。」白晋文这一鞭正好抽到她的大腿后部。

  冷冰冰的命令把她从痛苦中拉到现在。他问过问题吗?没有啊。

  「是的,先生。」安荃盲目地回答。

  白晋文又抽打在相同地方,「道歉。」

  安荃的心跳加速,她真做错了事?真要被惩罚?她讨厌道歉、讨厌他,然而
白晋文还是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或者也不是,她也许有点儿喜欢,但肯定恨
他。

  「对不起,我跑走了。」安荃暂时屈服。疼痛太过强烈,她得缓缓,即使是
她不喜欢的方式。

  白晋文一定听到了,他停下抽打,身体突然出现在她旁边,评估审视。面色
谈不上温柔,只像例行公事。他蹲在她身边,大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手指钻进
她的头发,按摩她的头皮。

  「宝贝儿,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容易,」白晋文很温柔,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
见,「但你也要知道和我在一起总是安全的,即使当你崩溃的时候。」

  该死,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安荃把脸开,不想看他这副体贴入微的样子。或者更准确的说,不想白晋文
看见她在听到这番体贴入微的碎碎念时的样子。然而,他残忍地抓着她的头发,
将她的脑袋抬起。泪水又一次溢出眼眶,模糊她的视线。

  安荃颤抖地道:「不要。」

  「不。」白晋文否定得干脆,并且决心十足。他用拇指抹掉安荃脸上的泪水,
「你以为屈服后会发生什么?丢弃你么?不可能,宝贝儿。」

  「闭嘴,」她不想听。爸妈不在了,萌萌不在了,只剩她一个人。

  白晋文更加靠近她的面庞,前额几乎靠在她的太阳穴上,「我不是你父亲,
离那距离差远了。但我知道怎么照顾你,无论是痛的,还是不痛的。我会的,我
向你保证。」

  安荃想再次离开现场,她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最可怕的是内心无比恐惧。
白晋文为什么这么说?

  再一次,白晋文感觉到她的退缩。他放开她,站起来时将鞭子从左手转到右
手。安荃还来不及思考他是对她失望还是气愤,粗大的鞭子重重甩在她身上,空
气中充满一连串的响亮鞭打声,撕破她的皮肤,嵌入她的肌肉。

  安荃痛得几乎灵魂出窍,她气急败坏,尖叫道:「住手!」

  『住手』不是安全词,大多数御师这时候都会要求建宁用正确的词,或者直
接命令建宁闭嘴。然而,白晋文却停下来,再次蹲在她旁边。

  「是吗?」

  泪水在她脸上划过,滴进安荃的嘴里,她抽泣着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白晋文抹掉眼泪,大手包住她的脑袋,缓缓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隐瞒,
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行,」安荃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简直细如蚊鸣,几不可闻。

  她原本期待更多的愤怒、更多的鞭打,但白晋文的表情没有改变,也没有移
动,「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有时候,对未知的恐惧是不是也能等同于悸动和刺激?安荃越来越害怕,她
闭上眼睛,更多的泪水流淌过面颊。

  「你,一切,我就是做不到。」安荃讨厌自己表现出的软弱,可又不得不哀
求,真正的哀求,「白爷,求你了,别再提这件事。」

  白晋文摇摇头,「不。你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喊出安全词,我会很失望,但
也会马上放了你。另一个是面对和解决。荃荃,当事情变得艰难时,你真的要放
弃吗?」

  一语击中她的要害,安荃变得沉默。

  白晋文咧嘴笑了,「我也这么想的。」

  他站起来,宣布道:「我要结束这场鞭打,然后我会操你的屁股。等我做完,
你最好跟爸爸谈谈怎么回事儿。」

  安荃扭头转向他,谈什么,她把一切都已经向他坦白了啊!可她还没来得及
问,白晋文就甩手扔出鞭子,接着用中间一截儿挑起她的下巴,道:「因为拒绝
和爸爸坦白,再多十鞭。一路给我大声数出来。」

  要求建宁在受虐时数数是一种残酷的要求,要知道建宁在这个时候更希望专
注身体的反应,以及随之而来的高潮冲击。数数只会让她们分心,效果更是适得
其反。白晋文经验丰富,没理由会在提要求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安荃困惑的神情一定让白晋文全盘看在眼里,他解释道:「荃荃,这次鞭打
只和惩罚有关。而且,你很特别,对于你我不能冒险,我必须保证你全程意识清
醒。」

  噢,安荃明白过来。原来白晋文是担心她再次失去意识,沉沦而不能自拔。

  「一!」她喊出第一个数字,那声音听上去陌生而遥远,好像不是她发出来
的。

  又一鞭落下,疼痛如期而至,安荃吸了口气,喊道:「两个。」

  白晋文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安荃闭住眼睛,有些吃不消。「三!」

  第四鞭落在腰部下缘,锐利的鞭梢划过皮肤。安荃没有准备好,'啊'大叫一
声,「痛死了!」

  白晋文反手就是一鞭,落在相同的地方,「你该说什么!」

  嗯?安荃一个哆嗦,原来她只能数数,「四!」

  白晋文又是一鞭,这次带来的痛楚直接钻到腹下,炙热的感觉迅速在身体蔓
延。

  「五!」安荃短促的尖叫,身上越来越痛,为什么白晋文认定她不会说安全
词,这不公平!

  再一鞭落下,这次鞭稍落在臀部和大腿根部相连的地方,那里的皮肤最是柔
软,安荃受不了了,安全词就在舌间,发出的声音却是求饶,「慢一些啊!」

  然而安荃的乞求只带来更多猛烈鞭打,安荃痛得已经灵魂出窍。她知道自己
就要窒息,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仍然能呼吸,空气一如往昔地流入她
的肺中。

  白晋文停下手中的鞭子,严厉地喊道:「再来!」

  啪,皮鞭击打肉体的清脆响声响起,落在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六!」这次安荃没有犹豫,虽然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完全走音。

  「这才是好姑娘!还有四下,给我注意力集中了,我可没有一整天跟你耗着!」

  七……八……九……

  安荃的嘴唇一开一合,确保只有数鞭子的声音吐出喉咙。她不再抱有任何幻
想,白晋文一门心思要从她身上得到顺从,除非她喊安全词,不然鞭子会永远抽
下去。

  「十,爸爸!」安荃浑身发抖。早已分不清身体内的燎烧是疼痛还是欲望,
只晓得一波一波的浪尖抵在心口无处宣泄,肆无忌惮在五脏六腑里窜游。安荃就
像岸上的一尾鱼,大口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水汽。

  白晋文放下皮鞭,手掌扶住她背脊抚慰着她,「好姑娘,惩罚结束,爸爸原
谅你了。」

  安荃垂下身子,思想还没完全连贯。估摸着自己看起来一定很狼狈,虽然其
他人会觉得美丽诱人。脚腕和手腕被扣住,背上的汗珠在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泽,
轻薄的裙子谈不上任何遮挡,光滑的屁股和阴唇裸露在外,一览无余呈现给周围
观众。那里已经吃了很多苦头,除了毛刷打出的红肿,现在又加上好几条皮鞭的
鞭痕。

  她明天准保疼得坐不到椅子上。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很好么?那就给她些奖励吧!

  白晋文来到她身后,手掌强势插进她的腿心,手指掠过阴蒂,再慢慢插进蜜
穴中,逗弄四周的肉壁,才进入半个手指,她的脚趾就卷起来。当白晋文用另一
个手指按摩菊门时,安荃的呜咽变成嘤咛。

  白晋文松开手,在她的菊门涂上大量润滑油,然后解开黑色牛仔裤纽扣,将
自己释放出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荃荃,手上却没闲着,熟练地卷起一个避
孕套。

  显然,那奖赏还有他的!

  「好吧,漂亮的姑娘。」白晋文松开她手腕上的束缚,把她的臀部向后拉了
几个厘米离开长凳。「你就定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明白吗?」

  「是的,爸爸。」

  只要他下命令,安荃就会听从。白晋文把手放在她臀部上,轻轻抚摸她的阴
蒂,然后将龟头抵住她的后门推了推,「深吸一口气,姑娘。」

  她顺从地照做。

  「现在,慢慢呼出来。」

  当她呼气的时候,他轻轻一顶,挑开紧致玉嫩的后门,将整颗龟头挤进去。
荃荃发出一声呢喃,身子扭了扭。

  「棒极了,荃荃,」白晋文称赞道,突破紧绷的肌肉,慢慢向前推进,给她
充足的时间让她在被侵入的冲击中放松和呼吸。

  「你知道为什么爸爸要操你的屁股吗,荃荃?」

  安荃摇摇头,「因为我喜欢?」

  闻言白晋文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别自作聪明,小家伙。不然我们这一轮
还没完,爸爸就得再惩罚你一次。」

  「抱歉,爸爸。」

  「爸爸操你屁股是因为那是他的。」白晋文停顿一下,等待安荃的否认,但
她没有。

  「当你淘气的时候,会被操屁股;当你乖乖听话时,会被操屁股;当你需要
被提醒谁是老大时,也会被操屁股。而大多数情况,你被操屁股只是因为爸爸想
这么做。」

  白晋文用空着的手前伸,抓住她的头发,抬起她的头,「对吧,宝贝儿?」

  「是的,爸爸,」安荃喘着气说。

  「好姑娘。」他紧握着她的腰,深深地往前推,快进快出,触感流畅而直接。

  安荃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呜咽声。

  「我的宝贝想高潮吗?」渐渐的,安荃的菊道似乎适应肉棒的存在,短促的
喘息、痛苦的呢喃重新变回绵长、轻细的嘤咛。

  「是的,白爷。」安荃喘着气说:「我是说,爸爸……哦,老天,求你了!」

  「妈的!」白晋文吼了一声,大腿因需要而发抖,睾丸绷紧,胯部更加激烈
的撞击,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你……像个……爸爸的……乖孩子……」
他每吐一个词儿就撞击一次,安荃的身子几乎要飞出去。她只能将膝盖紧紧卡在
跪凳底部,双手扒在凳子的把手上保持平衡。过了好一会儿,白晋文终于在深深
埋在她的身体后,迅速地扇了她的阴蒂一巴掌。

  「来吧,宝贝!」

  安荃尖叫起来,浑身发抖。他将两根手指插进她的阴部,感受她在高潮中全
身肌肉的挤压。

  「棒极了!真是个好姑娘。」白晋文喃喃地说,在她肿胀光滑的穴口和阴蒂
上下揉弄。

  安荃抽泣一声,身体坍塌在凳子上,四肢开始松弛,不时伴随着微微的颤抖。
她的小脸埋在凌乱的头发里,雪白的脖颈因为高潮而变成酒红色。

  白晋文屏住呼吸,清空自己的强度让他很难回到思考状态。好一会儿,他从
她身上撤出来,扔掉避孕套,然后在安荃身上盖上一条毯子。他解开她的脚踝,
扶她站起来,又拿条毯子将她紧紧裹住。

  「闭上眼睛,站在这里数到三十。我要把跪凳收拾干净,然后我们去休息区。」
白晋文喃喃嘱咐。

  安荃想说好,可喉咙就像塞了块棉花。她想点头,可稍微一动浑身便是刀绞
般疼痛。她只能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答应,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白晋文拍拍她的屁股,粗哑的声音中带着关心,「好姑娘。」

  安荃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她的身体没有骨头,像是泥巴捏的,她甚至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地上而不会摔倒。白晋文命令她闭上眼睛是天赐良机,因
为她这会儿不想动一寸肌肉,不想吸引周围任何观众的注意,不想……除了他什
么都不想。

  她的阴部仍然伴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高潮而颤动,肛门更是火烧火燎得痛,
甚至心跳都能使她浑身抽搐。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状态下,舒爽仍然从她内心倾泻
而出,在她的胸口和腹部盘旋。她可能真的在离地板一米高的地方漂浮。

  白晋文还是想谈谈。他怎么说的?等我们演完,你最好准备跟爸爸谈谈。

  安荃仍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什么都不想谈,只需要他们之间保持不变。
需要在黯影时看到白晋文,需要他做她的御师,没有更多,没有更少。

  刚数到二十五,白晋文一只胳膊有力的搂着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低头封
住她的小口。舌头轻易撬开她的牙齿,缠住软软滑滑的舌头吸允起来。安荃清楚
地意识到他近在眼前的温暖和力量,她不喜欢接吻,不喜欢被拥抱,然而此时此
刻此景,他让这件事看起来很容易。

  荃荃放松下来,倚偎着他。

  「好多了,」白晋文的声音中带着懒洋洋的、欲望乍现的痕迹。「别再钻进
牛角尖了,让我好好抱你一会儿。」

  安荃稍稍撤退,抬起眼帘看向他,白晋文若有所思回望。两人的视线刚一碰
触,白晋文的表情流露出轻松和喜悦,「宝贝儿,今天的节目结束。我想知道对
于出了黯影,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安荃这才明白过来,白晋文想谈的是这个。他提到两人的节目结束,意味着
她不再是他的建宁,而白晋文也不再是她的御师。两人现在都只是黯影的会员,
而出了黯影,在双方没有达成共识前,任何一方都不能和另一方有任何形式的联
系。

  安荃仍然对跟他出去感到极其紧张,摇头道:「我没做过这种事儿,早就习
惯一个人。」

  「也许那就是你的问题之一,」白晋文侧身面对她,两个手掌滑到她的喉咙,
拇指停在她的下巴上,小心地捧着她的脑袋,手指在她的脑后轻轻移动,微微按
摩。

  安荃在他眼中看到点燃的热火,一股陌生的紧张情绪在她体内筑起,她不确
定现在想和这股情绪打交道。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你也习惯一个人。」安荃温和地指出显而易见的一点。

  「所以,也许我们两个有相同的问题。」白晋文低下头,两唇轻刷,好像只
是在试探水温。「嘿,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们之间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
了,为什么跟我在外面认识会令你那么害怕?」

  「我几乎不认识你。」安荃丧气地说道。这听上去太傻气,可她也不知道为
何说出来。

  白晋文听到后却好像明白了,不用继续解释让安荃松了口气。

  「说起来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我一直想问呢。」白晋文握着她
的手摩挲两下,然后捏着她的手腕贴到他的腰腹。那是一种很陌生的触感。他看
上去颇为消瘦,没想到骨骼上包裹的肌肉却很平坦,而且硬邦邦的。在她掌心蜷
缩着贴上去时,还故意的卷了卷腹。

  安荃想发脾气,憋了半天却发出闷笑,「安荃……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瞧,这不是什么难事儿,我想这取决于时间,我们会一起解决的,不是吗?」
白晋文也笑了,仍把她的脸庞压靠在他温暖的胸前,另一手捧起她的手,吻吻她
的手腕内侧。他的嘴唇对一个硬汉来说有种难以置信的柔软。

  「你的意思真的是'我们'一起解决吗?不是你解决、我听话?」

  白晋文哈哈大笑,搂着安荃从台子上来下。不远处的双层玻璃照出他们一高
一矮的影子,白晋文身影颀长,安荃在旁边矮了一头。虽然她的服装暴露古怪,
而他穿得中规中矩,但蹬着一双七寸的高跟鞋,到是也和他的不羁十分登对。

  白晋文轻松说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带你回家,我的地方还是你的?」

  说完,白晋文胳膊一使劲儿把她贴到胸前,俯身亲吻她的头顶。安荃有些惊
讶,「我从没想过你会是那种亲额头的人。」

  「失望吗?」

  安荃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不……只是出乎意料。」

  白晋文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你会发现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出乎意料,而且不
要以为我没注意你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今儿一定要给我个准信,我发誓!」

             第二部:丛容的缄默

  一.假货

  浓重的烟味把江淳毅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得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一个女人的哈哈大笑声随即响起。

  江淳毅按按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女人身上。高挑的个子,长长的黑发,
一副被操爽的心满意足的样子。前一晚的记忆闪过脑海,江淳毅暗暗叫苦,他一
定是在护送她回家之前睡着了。

  「吴雪,把该死的烟给我灭了,」江淳毅抱怨着,伸手去抓挂在椅子上的短
裤。

  「抱歉,可我打不开窗户,」吴雪边说边从他身边走过,将烟掐灭扔进洗手
间的马桶里。

  江淳毅打开窗户,当她回来时,他生气地看向她,说道:「我告诉过你不要
在我跟前吸烟。」

  江淳毅坐回床上,揉着太阳穴。他讨厌烟味,一闻就头痛。当然也可能是因
为吴雪的存在,他得赶紧把这个女人送走。

  「我知道,对不起啦!」吴雪走上前,一副做坏事后胆怯的模样,可怜兮兮
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你想再打我一顿吗?」说着,她把江淳毅按在胸前。

  如果吴雪认为高耸柔软的乳房能让江淳毅改变心情,她将会很失望。他轻轻
推开她站起身,「我想那对你不管用,吴雪。」

  吴雪不是真正的建宁,因为她想要他,所以可以和他玩点儿轻虐游戏,而朝
她屁股上、乳房上扇几个巴掌是她能提供的所有内容。

  「当然可以,而且非常有趣。」吴雪轻笑道,眼里充满期待。

  一开始江淳毅被她的纯真所吸引,但相处之后,他知道这女人没有真的地方,
从她的长发到丙烯酸脚指甲。江淳毅不否认吴雪是聚会应酬的良伴,她美丽迷人、
风趣活泼、聪明识趣。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微笑的时候微笑,可挡不住她是
假的,和其他人一样是假的。

  江淳毅不想要假货。

  「吴雪,」江淳毅叹口气,搓着后颈。和某人说再见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幸运的是,大多数不符合他要求的女人都能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当她们意识到
他对发展任何关系不感冒时,一半的女人都会识趣地远离。还有一半的女人,也
只用稍稍暗示,就会在愤怒之余狠狠甩掉他。然而,这是吴雪和他第一次在家过
夜,江淳毅还没真正表现出自己,所以吴雪不知道他暴敛的一面,更不知道他到
底喜欢多变态的游戏。

  「阿毅,真的,我喜欢。」她坐到他旁边,咧嘴微笑。

  吴雪醒了多久?这么快就给脸上上了妆。

  「昨儿晚上我可不是在打你,宝贝儿,你不会喜欢我玩真的,至少不是我给
的。」江淳毅摇摇头,寻找他的牛仔裤。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受不了吗?」吴雪撅起嘴,嗲嗲的声音使他浑身起鸡
皮疙瘩。

  江淳毅对天真无邪没有抵抗力,但吴雪的哼哼唧唧却更像牢骚,他对此毫无
兴趣。江淳毅理想中的女人,必须得能独立站稳,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架在肩膀上。
当他命令时,她会毫不犹豫折下膝盖跪到他面前。吴雪,好吧,如果他命令她跪
下,她会听话,只不过哭得一塌糊涂。如果他用皮带绑住她,让一群人看她吃鞭
子,吴雪可能会当场中风。

  江淳毅找到牛仔裤,穿好站起来,拉上拉链,手指在头发上划了两下,「不
是……嗯……吴雪,昨儿玩得很开心,但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除了喜欢操和
被操,他心里加了一句,就这点两人意见一致。

  吴雪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双手放在臀部,示意他继续。江淳毅却闭上嘴,
等她反应。他们之间陷入沉默,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尴尬。

  最终,吴雪耸耸肩,说道:「那么,我们就是随便玩玩了。」

  「你是说炮友?」江淳毅指指自己,尽管这个想法很吸引人,他还是摇摇头。
吴雪在耍花样玩小心思,她就是这样的人,但江淳毅不想费这个事儿。

  「为什么不?」面对江淳毅的拒绝,吴雪不满地皱起眉头,她八成在想怎么
会有男人拒绝这种好事儿。

  「因为那些让我兴奋的事,那些我想做的事,对你没有吸引力。」江淳毅的
暗示已经很明显。吴雪这会儿应该明白,他也希望她能接受,换个方向继续前进。
两人开心地在一起玩了几天,现在该说结束了。

  闻言吴雪露出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唇红齿白、效果极好,可江淳毅却在
想她花了多少钱在洁牙和唇线上。

  她撅起嘴唇,仍然没有死心,继续问道:「比如什么?肛交么?我可以玩肛
交啊!」

  江淳毅正在穿袜子,听她这么一说停下来抬头看过去。他没想过和吴雪肛交,
也没想过她看起来不是那种类型,但他不想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你有几个炮友?」江淳毅问道,听上去很粗鲁。他没有任何权利这么问,
而他自己也远远谈不上禁欲。

  果然,吴雪眯起眼睛,双手放在臀部,「去你的,江淳毅!」

  「看吧,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是说如果在一起,我就要惩罚你用这样的态度
说这样的话。」江淳毅穿好衣服走到她跟前。受惩这种事儿,要么使一个女孩兴
奋,要么使她们厌恶。

  吴雪很厌恶。

  江淳毅走到她跟前,轻轻抓住她的胳膊,和颜悦色道:「我告诉过你,我喜
欢的东西不是你喜欢的,那些事情远远超过肛门。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这就是
我要说的。」

  「很好!」吴雪气鼓鼓推开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江淳毅并不是个混蛋,而这会儿却感觉自己像个百分之百的混蛋。他跟着她,
打算送她下楼。

  吴雪蹬上高跟鞋,厉声道:「你知道,江淳毅。如果你不想和一个女人在一
起,也许你不应该那么认真卖力地操她、讨好她!」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让你误会,我很抱歉——」

  「不!」吴雪摆摆手,「我不想听你道歉。忘了这些天的事儿吧,把我的电
话号码从你的手机上删除,明天晚上就不用来我家吃饭了。」

  他们有计划一起吃晚饭吗?江淳毅晚上有个电话会议,为什么要和她共进晚
餐?

  「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吗?」他忍不住问道。

  吴雪怒气冲冲,刚想开口骂人继而又紧闭嘴唇。明显意识到她吼错人了,吴
雪果然不是在说他。看着她的小脸忽然涨得通红,江淳毅忍住笑,但嘴角却不禁
向上翘起。

  他打开公寓门,说道:「很好,我相信他更适合你。」

  吴雪没有回应,江淳毅跟着她走出家门又走进电梯,吴雪保持着沉默,眼睛
盯着天花板,避免看他。门一打开,她立刻推开他走到她的车子跟前,甩上车门,
消失在晨曦中。

  二.脚凳

  丛容努力保持着她的背部平直,她上面的魏先生在座位挪了挪身体,鞋跟抵
到她的一段脊椎,非常不舒服。魏先生和另一个人热烈地交谈,而丛容在他脚底
已经当了快一个小时的脚凳。可能还不止一个小时。她的膝盖痛、手腕痛、脖子
也痛,但无论身上有多痛,都无法打破内心的宁静和祥和。

  世界太混乱、工作太漫长、生活太单调,每一天除了责任还是责任,一顿淋
漓畅快的虐打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当内啡肽产生并充满全身时,那感觉太过诱惑
迷人,可以让她忘却一切、享受其间。只有这会儿,丛容能够得到片刻的解脱。
人们的谈话在她耳边模糊成一片白色噪音,她却可以不用理会,只有一件事要考
虑——

  「挺直腰板、不准说话、保持静止。」魏先生把她推到他面前跪下,命令道。

  这是她走到魏先生面前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一切烦恼瞬间消失,她的世界变
得简单直接,既容易实现又容易维系。丛容一次又一次来到这家叫地狱的虐爱会
所,再也不愿离开。

  一个女人的声音加入身体上方的谈话中,接着是魏先生低沉的笑声。丛容从
她的发丝中看过去,先是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然后是修长光滑的小腿,再向上
是一条红色的裙子,服帖地裹住女人的大腿。丛容深吸一口气,脑袋在往地板上
沉了沉,黑色的头发遮住她的脸。丛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家具也听不懂谈话,
这是她喜欢地狱的另外一个原因,她的任务很简单,别人告诉她怎么做,她照着
做就好。

  「起来吧!」魏先生命令道,他把脚从她背上抬起来,再用鞋尖推她到一边。
丛容摇摇晃晃,努力稳住自己直起身体。

  「是的,先生,」丛容低声说道。

  她重新在他脚下跪好,等到下一步指示。魏先生捧住她的脑袋,抓住一把头
发抬起她的头。丛容最先看到他身边女士的红裙,非常漂亮精致,丛容可以肯定
这女士一定和裙子一样漂亮精致。然而,她迫使她的眼神低垂、不再漂移,而是
集中在魏先生衣服上的一颗扣子。

  「你喜欢当我的脚凳,不是吗?」魏先生嘲笑道。

  「是的,先生。」魏先生把她的头发攥在拳头里,她很难点头,可还是忍着
头皮的刺痛动了动。魏先生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酒杯下缘压到她的下巴上倾斜。
丛容别无选择,只能分开嘴唇接住倒入嘴中的烈酒。然而,即使她张开嘴,尽可
能多的吞咽,仍然有一些从她的嘴唇边溢出。

  「该死,看你弄得一团糟,」魏先生松开手,生气地指责。

  好些酒进到丛容的气管里,她却不敢咳嗽。魏先生打了个响指,指着他的鞋
子道:「瞧瞧,你把香槟洒在我的鞋上了,舔干净吧。」

  「对不起,先生。」丛容内心一阵扭曲的满足,她的膝盖向后退开一步,身
体前倾弯下腰。魏先生的黑色乐途仕闪闪发光,皮革鞋面亮得几乎能当一面镜子。
他身上其实一滴酒都没沾,鞋上更是一尘不染,但她还是给了他他想要的表演。
坐在魏先生旁边一直和他交谈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呻吟。

  丛容暗暗笑起来,非常开心。舔了几分钟,直到她的唾液覆盖整个鞋面,她
才坐回到脚跟,发现红裙女士在和魏先生激烈地热吻。

  女人打断两人的吻,漂亮的大眼睛正和丛容对上。丛容赶紧低下头,目光回
到地板上,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盯着这位女士。

  「她很漂亮啊!」红裙女士咕哝了声,魏先生大笑起来。

  「一点儿没错,她又漂亮又下贱,不是吗?」魏先生俯下身,挑起丛容的下
巴,用拇指按住她潮湿的嘴唇。

  「是的,魏先生。」

  魏先生笑容加深,更用力地抓着她的下巴,「你觉得有机会舔我的鞋怎么样?」

  「谢谢您,先生。」

  「很好,你这个贱人。」魏先生的嘲弄越来越轻佻。

  丛容浑身刺痛,几乎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嗡嗡声在体内作响,「是的,先生。」

  「今晚到此为此,去给自己点杯喝的吧,告诉酒保记在我的账上。」魏先生
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谢谢,魏先生。」丛容终于抬起眼睛,他对她微微一笑。魏先生四十出头,
其貌不扬但精明干练,命令清晰明了,对她的要求直来直去,是她最喜欢的一类
搭档。

  「再见,」当丛容慢慢站起来时,红裙女士挥了挥手。等她站直身体,两人
已经向出口走去。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先生朝着她的方向举杯以示夸奖,然后注意
力又移到另外不远处的节目。

  这感觉就像做了个美梦,走了一遭天堂。

  丛容绕过各种设施和人群,让让停停走向吧台。她一边转动手腕缓解疲劳,
一边打量着整个大厅。一个姑娘趴在长椅上被打屁股,两个男人在另一边和一个
姑娘玩双飞。目前看,这是今晚唯一有趣的场景,但她不确定自己是想留下来还
是回家睡觉。

  「嘿,你想点儿什么?」小雯微笑着看着她走近。

  丛容靠过来,调整了下袖口的位置,「一杯白葡萄酒,如果你有雷司令?」

  「当然,既然魏爷跟我说记在他的账单上,我就把最好的货色给你!」小雯
咯咯笑着,走到狭长的酒架边拿瓶倒酒。她穿着一条性感的粉色短裙,上面是件
白色紧身胸衣,背后是粉色丝带,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丫头……

  丛容摇摇头,压抑住排斥的情绪。虽然她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扮成小
女孩儿,但公平说,很多人也不理解她对羞辱虐待的渴望。丛容的脑海里再次重
复她对自己说了千万遍的座右铭:各有所爱,风轻云淡。好记好懂也是对她最好
的提醒,世界那么多人,每个人都可能有个兴趣、有个爱好。比打扮成小女孩儿
更奇怪的癖好比比皆是,更何况她也试过其中的一些。

  「给你,美女,你还好吧?」小雯靠在台前,露出深深的乳沟。

  「我很好,谢谢。」丛容拿起酒杯轻声说。

  小雯点点头转身清理刚收集回的酒杯。这个女人从不打扰她,也从不试图跟
她交谈。丛容非常谢谢小雯的体贴,也是她为什么愿意拿着酒还不离开的原因。
丛容轻嘬第一口酒,忍不住低声呻吟,再次暗暗感激魏先生。这杯酒的味道正常
多了,刚才魏先生迫使她喝的烈性酒太过辛辣,他的皮鞋尝上去都比那酒感觉好。

  「容儿。」一个粗重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丛容转过身,看到负责安保的曾越
朝她走来。曾越看上去非常适合这个工作,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好像能一口吃
下整头牛。此时此刻正盯着他,脸上显露极度不满。

  意识到曾越在等她做出某种反应,丛容清了清嗓子,「嗯,怎么了?」

  曾越皱眉道:「刚才怎么回事儿?我看到魏阳和你在一起几个小时,然后一
个女人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们就一起离开了。他是不是没守规矩?」

  「没有啊,那是我们的节目。」丛容解释,但她天生不太会说话,因为曾越
看上去似乎更加恼火。

  曾越伸出一只手指着出口道:「可那个混蛋不该就是玩玩,然后看到更有趣
的,就把你踢到一边。结束后照顾你是他最起码应该做的!我回头要好好和他谈
谈!」

  「等等!」丛容赶紧放下酒杯,抓住曾越的胳膊,阻止他转身走开。这无疑
像拖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丛容被拉着跨出一大步。幸亏曾越停下来,然后低头
看着她。身高一米六通常有很多好处,譬如轻松就能把自己藏在人堆儿里谁都找
不着。但这会儿却是她最讨厌的时候,因为曾越很容易就高她一个头,更不用说
体重大约是她的一百万倍。

  「我不等,他竟然就这么和其他女人离开,他不该这么对你,容儿,你值得——
「曾越掰开她的手,继续向前。

  「那是他的女票!」丛容急促地说道,生怕曾越甩开她真去找魏先生麻烦。
好在曾越听到后及时刹住脚,转过身面对她。

  丛容稍稍后退一步,这样脖子不用抬得太高就能比较容易看到他。「她,我
是说那个红裙子女士,是他的女朋友。冰火、冰焰,或者类似的名字。」

  「什么意思!」曾越继续问,显然并不满意。

  「他们喜欢这样,我以前和魏先生表演过,对他有一些了解。」

  「喜欢?」

  她面前的这个大个子男人看上去很怀疑,丛容只能继续解释,「他没做错什
么,他的女票喜欢假装两人不认识对方。她对他一见钟情,不管不顾诱惑魏先生,
然后魏先生选择她而不是其他女人。」丛容说得轻描淡写,当曾越低头盯着她时,
不仅感到一丝羞耻,他的脸上仍有恼怒。「我估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我们讨论过。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也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忽视照顾的借口,」曾越抱怨道。

  丛容耸耸肩,「被忽视是节目的其中一部分。」

  「你的脚本?」曾越问道,神色终于放松。

  「嗯……我喜欢,」丛容低声承认。

  「好吧,我只是——」曾越抓了抓他剃成板寸的头发,「我很担心你,但很
高兴一切都安排好了。」

  丛容朝他微微一笑,试图向他表明她感觉很好,因为她确实感觉很好。实际
上,刚才当脚凳是她内心最平静的时候,但这一切都无法解释,「谢谢你的关心。」

  「当然。」曾越似乎觉得很尴尬。场面有些滑稽,毕竟曾越的身形体量几乎
是她的两倍,可不知所措的竟然是他而不是丛容,曾越拘束地说道:「我在这里
经常见到你,你知道。」

  当丛容在地狱时,她不需要评估自己的人生选择,也绝不想和任何人讨论这
些选择。曾越现在知道她和魏先生是按脚本表演节目,他和女票的转身离开也是
安排之内的事情,他其实已经可以放心离开,不用再把注意力放到丛容身上。但
是因为什么原因,曾越并没有让她一个人呆着,而是决定找个话题和她交谈。丛
容暗暗叫苦,她不喜欢聊天,一点儿也不喜欢。然而曾越对她如此关心,即使再
不喜欢,她也不能拂袖而去。

  最关键的是曾越负责安保,但从不上台表演。他选择主动和她聊天,让丛容
着实有些惊讶,「真的吗?我十天半个月才来一两次。」

  「我很少看到你和同一个人表演。」

  从此感觉到自己脸颊火烫,试图说道:「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

  「嘿,不是你以为的意思,你能来这里玩很好。我就是觉得,如果能看到其
中一个人守在你身边,至少守到你出门为止就更好了。」曾越听上去像是在给她
上虐爱扫盲课,事实上地狱确实有类似的课程。虽然有些新手可能需要了解一些
基本的游戏规则以及游戏技巧,但她不需要。

  「我很好,我保证。」真的,这次他连我的衣服都没脱,丛容心里加了句。

  「好吧……」曾越左右看了看,显然还有话要说。

  曾越对这份工作非常认真,她打心底感激。工作人员越认真她们这些会员就
越安全,可如果他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就好了。丛容讨厌交谈,尤其是礼
貌的寒暄、社交应酬。如果她是一个健谈的人,她应该跟曾越解释今天晚上她过
得非常好。她不是新手,从大学起她就开始玩虐爱,只是没有一次长久。她太忙,
他们太忙,两人的关系通常在没有太多戏剧性的情况下就结束了。地狱非常适合
她,因为一切都可以变得很简单。有计划、有条理,没有来自任何其他方面的复
杂纠纷。

  丛容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中度过,阅读、理解、翻译,除了她的第二
份工作,她在说话前必须倾听、观察、重复,但那很容易,就像是读一个预先写
好的剧本。像这样随心随性的讨论?真正的对话?她通常会手忙脚乱,搞得一团
糟。

  为什么她不能再做半个小时的脚凳呢?

  「小曾?」丛容到底先开口,希望尽快结束这场聊天,「听着,我真的很好。
我必须——你知道,放松。真正的头脑和身心放松,所以,我很好,我向你保证
魏先生没有做错什么。请一定不要责难他!」丛容没有说的是在地狱,愿意和她
表演的先生已经越来越少了,她可不想名单里再少一个名字。

  「我明白,我不会跟他说的。」曾越点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二头肌跟
着鼓起。他压低声音,却没有掩饰话语中的兴奋,说道:「你知道,我其实心里
有个主意。除了地狱,我每周还在另外一个会所工作,那家会所比这里严格,也
安全很多,他们正在寻找更多的会员。我想,如果有你的加入,将会非常有趣。」

  丛容几乎笑出声,「有趣?」

  她吗?

  「当然。你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建宁,你偏爱被羞辱,对吧?我记得去年年底
你被拴狗链挨鞭子,端午节时被五花大绑吊起来当粽子。」曾越说这话很随意,
但丛容却没法不感到羞愧,她不喜欢人们谈论她的怪癖。

  丛容打小就被夸漂亮,而且属于一种平淡的、清纯的美。不宣扬、不耀眼,
加上学习好、性格温顺,班里的同学都喜欢和她打交道做朋友。丛容对此却并不
欣喜,有时甚至会上升到恼怒的程度。譬如上学总有好朋友要绕到她家门口和她
一起走,放学邀请她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有了心事、烦恼和她诉说、抱怨,她
知道这些都是喜欢她、信任她的原因,可她很多时候宁愿独来独往、自己呆着,
对于互相诉说心事更是抵触。她没有暗恋班里哪个男生,也不感兴趣同学之间的
羡慕嫉妒恨。

  这情形直到她青春期发育才有了改变,一是她的胸部像个小气球般隆起,越
来越大,顶着原本合身的衣服,和同龄人比起来形成鲜明对比。另外一个是她开
始长痘痘,越长越多,甚至多到难以看见原本的肌肤。她变丑了,男生不喜欢她,
她胸大,女生也不喜欢她。丛容穿上宽大的衣服隐藏身体,留起长发遮住脸庞。
刻意的低着头走路,很少和其他人讲话。她的世界安静下来,没有了朋友,生活
越来越封闭。周围人对她的变化唏嘘不已,她却暗暗高兴、自得其乐。

  丛容发现疼痛能够使她内心平静的同时激发性欲纯属偶然。

  上大学时,系里组织迎新生郊游活动。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环境,无
论她表现得多孤僻,这会儿脸上的小痘痘已经渐渐消去,难以避免再次吸引注意。
坐大巴返校时,一位帅哥坐到她旁边。丛容暗叫糟糕,立刻装着玩了一天非常疲
倦的样子,合上眼睛假寐。没一会儿这位帅哥也摇摇晃晃脑袋搭到她的肩头睡着
了。

  一想到他醒来后将会有没完没了的交谈,丛容就头痛不已。为了不吵醒他,
她只能努力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没一会儿身上开始疲惫,关节、肌肉尖叫着让她
挪动身体,但她的脑子却拒绝执行,不仅如此,反而对此带来的疼痛异乎寻常的
欢迎、甚至她的内裤都湿了。返校用了一个小时,帅哥醒来后万分抱歉,又不好
意思地承认拿她当枕头很舒服,丛容心里一点儿不介意,再三强调没关系。

  帅哥只当她客气,最后用无奈和调侃的语气问道:「你别是受虐狂吧!」

  说者无心,丛容却有种豁然开朗的通明,很多以前只能用古怪解释的事情现
在看起来更加合理,她也终于明白她是谁!

  「是,我是。」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够大声承认自己的癖好,虽然和曾
越聊这些时还是让她有些头晕,但她无论如何不会在地狱有任何羞耻感,「但是,
真的,我几乎没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这里,我——」

  曾越打断她,「我说的那个俱乐部更私密,会员需要符合的条件也更苛刻,
而且会员费非常昂贵。我在那家俱乐部工作了好长时间,可以当你的推荐人。」

  「为什么?」丛容有些惊讶,直觉告诉她曾越不是跟地狱挖墙脚,她是唯一
一个被曾越找上的人选。

  曾越笑起来,带动他的肩膀,胸肌跟着跳起舞,腹部的巧克力也起起伏伏。

  「因为你很真实,很多人面具戴了太久,都忘记真实的人是什么样。老板让
我看看我能在这里找到谁,我觉得你最好!」他把头歪向她,问道:「有兴趣吗?」

  「也许吧,」丛容承认,试试新的俱乐部、新的面孔也许不错。尤其是地狱
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她,而且给她个『丢手绢』的绰号,这名声含着用之即甩的
意思,所以好久没人约她表演节目,这实在让人沮丧。

  「好的,这个会所叫黯影,给我你的邮件地址,我会发给你细节,以及申请
网页。」

  「等等,申请?」

  「是的,他们对安全很重视。」曾越微笑着,挥挥手吸引小雯过来,从她那
里拿了一支笔递给她,让丛容将邮件地址写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俯下身子,以便
更容易与她的眼睛对视。「一定要申请啊,就算帮我个忙!好吗?」

  「帮个忙?如果这个黯影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应该是你在帮我啊!」

  「我一直在关心你。」曾越耸耸肩,好像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保证你
会喜欢的,我想你以后会感谢我。」

  说完,曾越就离开了。丛容的目光先追随着他站到一个十字架旁边,然后越
过今天出席的各个会员,将他们分门别类:已经配对并且参合不进去的,已经配
对并且只带伴侣一起玩的,没有配对但不找人玩的,也许有几个人她没有立即认
出,但这确实是个问题,她在地狱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试试第二家会所也许不是坏主意,如果曾越认为她很合适的话——她可能是。
见鬼,丛容自认普普通通,无聊又无趣,然而曾越竟然找上她,这看上去像是殊
荣!

  丛容屏住呼吸,又思索了一会儿申请这主意。她会申请,哪怕就是单单承曾
越的情,她也会这么做的。

TOP

1
  三.随机

  江淳毅穿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超市来到后院,他把外套紧紧往身上拽了拽,跟
在一对夫妇后面慢慢挪步。这对夫妇穿着得体正式,显然是王子烨邀请来的客人。
他不想离得太近,以免自己被拉进他们的谈话中。

  他喜欢黯影,喜欢黯影发生的事儿,但当江淳毅听到这对夫妇聊着他们今晚
可能看到的节目时,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即将踏上舞台的演员,而不是一个和建
宁一样享受虐打的御师。他喜欢自己的癖好,但不需要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尤
其是他在这儿玩的时候。

  他又刻意放慢了脚步。不幸的是,这对夫妇走到大门时,帮他开着门。江淳
毅不得不加快脚步,以免表现的粗鲁无礼。

  「嘿,你好啊!」那人说,边走边朝他点头。

  「晚上好,」江淳毅回答道,为了避开更多交谈,他一进屋就转过身,好像
看见某个熟人似的。

  见某人?哈,那是个笑话,好像江淳毅真能找到个能应付他的人。

  江淳毅脱下外套,掏出钱包,等着前面几个人进入黯影。小杨是今天的前台
保安,人们一一走到他跟前,经过他的扫描和检查。

  大部分都是会员,拿着光滑的白色塑料卡,表面上没有一个字,但在黑光照
射下,就会显现隐藏的会员号码和黯影标志。这是一个聪明的方法,因为他的名
字不在卡上,黯影也没有在任何网站上有记录,他从来不用担心会不会有哪个白
痴偷了他的钱包。

  队伍前面有一个人没有拿卡,只是显露前臂内侧的纹身,小杨看了一下随即
放他进去。有趣,江淳毅很想看看这个终生俱乐部会员是谁,但他离得太远了些,
没能做到。

  「晚上好,小杨。」

  「晚上好……」小杨等到扫描器读到他的名字,才对他微笑道:「江先生,
如果你今天打算表演节目,我必须提醒你最多只能喝两杯酒。」

  「没问题。」江淳毅把卡片拿回来放好。

  「很好,今晚你的储物柜是十二号,所有电子设备都必须放在柜子里,没有
例外。」

  「我知道规矩!」江淳毅对着保安轻松说道。小杨脸上有些困惑,显然不记
得他。他是新来的雇员,不意外,但由于江淳毅帮王子烨审查黯影的安全协议、
会员背景,而且他也是为黯影起草保密协议的人,所以对黯影所有的雇员、安全
措施了然于心。

  江淳毅将手机塞进储物柜紧紧锁上,然后走到滑动玻璃窗边,把大衣挂在里
面。另一边站着一个迷人的女孩儿,双唇穿孔配上一副浓妆和迷你短裙。他看了
她几眼,对方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江淳毅西服裤后的肉棒立刻饥饿地抽搐起来。
他有种感觉这姑娘能应付得住他——但她在玻璃柜后服务,意味着今天上不了场。

  今晚他的运气会不会好点儿呢?

  连续三个星期,江淳毅都只是坐在吧台前看别人玩,因为其他会员大多是情
侣,虽然还有几个撩单的建宁,但她们太脆弱,江淳毅知道他不会尽性也不愿意
冒险。黯影不是没有好的建宁,但这些建宁就像珍宝似的,御师跟鲨鱼一样围着
这些建宁转,利用一切场合抓住她们,尽情操纵着他们的占有欲和施虐欲。

  他,江淳毅,永远不会去求一个单身建宁上场。

  这点儿固执的直接结果就是江淳毅已经好久找不到趁手的建宁,好久没能尽
性玩上一次了。过去几个星期他揍过几个、也操过几个,但没有一个真正释放出
内心的恶魔。他需要一个喜欢尖叫、喜欢哭泣、喜欢疼痛的建宁,而不是半吊子
货。

  江淳毅从金属检测大门通过,一跨入黯影大厅,他就精神一阵,连呼吸都彷
佛自由很多,这里是他生活中少数几个不必小心措辞的地方。江淳毅喜欢他的职
业,成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一直是他人生目标,但也意味着谨言慎行、约束自
律。当然,也不是每一个方面,毕竟在一个案子里占主导地位从来都是他的强项。

  一个穿着超短裙的漂亮女子端着一盘香槟向他走来,「先生,您要喝一杯吗?」

  「不,谢谢。」夜还早,江淳毅并不着急这么快就把酒喝掉。他边走边扫视
人群,今天多了些新面孔,一些比较陌生,还有些则不用介绍,他从新闻、报纸、
网上就认出对方。大厅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竟然有些小
小的激动。这些建宁里,今晚其中一个将是他江淳毅的。他要折磨、他要享乐、
他要拥有她的一切。

  王子烨也在人群中,正和一对年轻人聊着天,看到他时笑起来,挥挥手让他
靠近,江淳毅调侃着打了招呼:「王爷安好啊!」

  「淳毅,我还以为今天看不着你呢!」

  王子烨的招呼中带着疑问,然而江淳毅不希望在陌生人面前聊工作,所以只
是耸耸肩,说道:「我在办公室有工作要做。你知道,我还有其他客户。」

  王子烨瞅着江淳毅一身装束,笑道:「我想这就是你穿得这么正式排场的原
因吧?」

  江淳毅咧嘴笑了,「我什么时候穿得不好过,王爷?」

  「傲慢的混蛋,」王爷摇摇头,然后转身给他介绍,「不知道你见过陈俊伟
陈警官么?这是他的女友沈馨。」

  江淳毅转过脸看着对面的警察,微微一笑点点头。他每天和各行各业的人打
交道,警察尤其不陌生。陈俊伟看上去年纪轻轻,应该是哪个分局或部门的后起
之秀。沈馨非常漂亮,江淳毅不得不承认,她也是他喜欢的类型,长长的头发、
天真无邪的眼睛、微微泛红的脸颊,引起各种各样的联想。这两个人站到一起非
常般配,然而很遗憾,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淳毅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陌路,
而陈俊伟到时候会需要一个律师。

  「很高兴见到你们,希望你们今晚玩得高兴。」他和陈俊伟、沈馨一一握手。

  沈馨朝他微笑,「王先生是你的客户之一?」

  「事实上,是他的律师事务所,他们三个合伙人都有黯影的会员资格,和这
些混蛋做生意就是交钱,会员费是酬劳的一部分。不过,只有江淳毅真正来玩。」
王子烨替他回答。

  「没错,我的搭档不好这口。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这事儿上
对我的印象会加分还是减分。」江淳毅轻松说道。

  「而你却想把他们的会员资格全用到你身上,一个季度还不够吗?」王子烨
假装抱怨。

  江淳毅笑了,对王子烨调侃道:「我是来挑战和消遣的,如果这点儿会费对
你的钱包有那么大损失,你可以留着这笔钱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子烨转了转眼睛,立刻应承下来。

  「嗯……上个星期我们在电话里讨论的安全细节,我会给你寄账单的,我相
信应该够支付这笔会员费了。」

  「混蛋。」一圈人呵呵笑起来。

  「可不是。」江淳毅大方承认,内心的紧张气氛有点缓和,赞道:「老实说,
王爷,在这座城市我找不着比黯影更好的地方,毕竟,我知道黯影和其他俱乐部
相比有多安全。」

  通常情况下,来黯影玩的人比看的人多,而且彼此也很熟悉。今晚不太一样。
每两个月黯影会有一次观赏展示,其中脚本表演最受大家欢迎,只要御师和建宁
有兴趣都可以报名。他们会仔细商量内容和效果,有些玩得认真的,甚至用两三
个月的时间准备,呈现出来的表演越来越精彩。江淳毅听说,这次参加脚本表演
的御师甚至请了个知名编剧帮他们设计方案。

  相比而言,即兴表演就是另一片天地。王爷将所以审查合格的新会员邀请至
大厅,计算机随机抽取一名新会员,如果新会员是御师,将由他随机挑选一名黯
影的建宁。如果新会员是建宁,则和黯影当月的轮值御师搭档。无论哪一种,都
由建宁随机抽选场景。换句话说,不光对手陌生,而且场景也不确定,想要达到
两人都满意的程度难度非常大。已经连续三次建宁在中途喊停放弃,而愿意把自
己名字放入即兴表演的预选名单的建宁和御师也越来越少。

  江淳毅在黯影可以算资深会员,看到失败的案子越来越多,多少有点儿刺激
他想一较高下的好强心里。今天他确实是为了挑战而来,一个陌生的建宁,一个
陌生的场景——这正是吸引他答应这个月试试的原因。

  江淳毅回头看了一眼舞台,跃跃欲试的同时仍然有点担心。一个服务员端着
一盘香槟酒又走过来,他很想来一杯。喝一杯肯定会让他感觉好些,但他今晚要
来场即兴表演,这意味着需要头脑清醒,不能有差错。

  江淳毅的目光又扫过大厅人群,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位姑娘优雅伫立着,黑色
长发松散自然的披在肩头,发尾微微卷起。侧面看过去,她有饱满的额头、挺拔
的鼻梁以及俊俏的下巴。站在一堆隆重华丽、争奇斗艳的女人堆里,她太过朴素
简单,不过是一身黑裙子黑皮鞋。然而,她是美丽的,不需要一点修饰的干净美
丽。

  这时一个穿着场监服装的男人走到她跟前,江淳毅眯起眼睛认出是曾越。那
女人转过脸朝曾越微微一笑,静静聆听。律师的直觉立刻开始大肆运转,江淳毅
却发现他无法解读她的笑。理性告诉他那只是礼貌性的微笑,就像漂亮的女人遇
见一个正在打量她的男人,而男人的视线并不讨厌时的那种微笑。可江淳毅又觉
得她的笑又带着会心的成分,像是遇见认识的人。曾越和这女人什么关系?

  王子烨凑到他跟前,稍微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查了新来的一批建
宁,里面只有一个洛丽塔。」

  「不奇怪,」江淳毅咕哝着,注意力回到和王子烨的交谈中。虽然洛丽塔是
江淳毅偏爱的建宁,但不妨碍他享受其他各种各样的虐爱游戏。他喜欢折磨她们,
看她们挣扎、哭喊、哀求,虐到她们妥协、屈服、崩溃,在他手中碎成一片一片。
结束时,再一片一片还给她们。

  「这应该不会是问题。」江淳毅又加了一句,今晚他抽到哪个建宁都可以,
即使不是洛丽塔。

  「我相信不会。」王子烨微笑着朝着舞台瞥一眼,一个服务生已经在向他招
手,示意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走吧,差不多该开始了!」

  「祝你好运,江淳毅!」一边的陈俊伟也给他打气,「我可是慕名来向你学
习的呢!」

  王子烨走上舞台,大厅里安静下来。他拿着话筒开始讲话,欢迎大家的加入,
这次清一色都是建宁,没有新的御师加入。换句话说,将由江淳毅抽选一起即兴
表演的建宁。她们哪一个会被选上?

  当江淳毅被召唤到舞台中间时,注意到新来的建宁聚集在另一边。她们争奇
斗艳,穿着各种各样的昂贵服装和闪亮珠宝,既有创意暴露的内衣,也有豪华艳
丽的礼服,而早前他注意到的那个清纯姑娘也在其列。江淳毅的肉棒在裤子抽搐,
眼神随着她的曲线游走,脑子里构想着各种场景,他可以做到的:屈服、哭泣、
高潮!

  江淳毅跨前一步,按住按钮,所有人都盯着后方的大屏幕,上面快速闪现着
建宁的名字,只等江淳毅放手的那一瞬。

  他会抽到哪一个?

  四.丫头

  「容儿,请上台!」王子烨对着麦克风喊出她的名字。

  丛容有一瞬间僵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在对她进行面试时,提到第
一天来黯影会有这么个节目。开始她还觉得很新鲜,毕竟在地狱时,她从来都是
走脚本,每一幕都是商量和安排好的,能看看即兴表演也算涨些见识。当她听说
有八个建宁在选择名单里,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丛容自认芸芸众生,机率小于百
分之五十的事儿,很少会发生在她身上,更不用说这次被挑中的几率只有百分之
十二点五,没想到大屏幕上竟然能够显示出她的名字!

  丛容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舞台上的那个男人,身上一套量身定做的西装,发
型干净利落,细长的黑眸,削薄的嘴唇,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嘴角
挂着笑容,邪气十足。他叫什么来着?刚才王爷介绍时,好像提到他姓江,是黯
影资深御师之一。丛容不敢相信这位御师怎么会答应玩这样的游戏。像他这样的
人,不该是女人在他家门口排队下跪啊!

  此刻他眯起眼睛像她们一排建宁扫过来,丛容知道自己得迈步移动。然而,
走上舞台的短短几步远不足以让她做好准备,尤其是当她抬起头,发现江御师伸
出手,微笑道:「晚上好,容儿。」

  「嗨!」丛容声音有些尖挑。

  她随着江御师走到大屏幕前。这时大屏幕已经切换到长长的节目场景清单,
丛容的心在胸口怦怦直跳,挣脱了他的手,拿住遥控器准备选择。一想到背后上
百个观众在观看,再加上聚光灯照在身上的热度,还没开始她就觉得有点头晕,
腿肚子也在微微发抖。

  她到底为什么让曾越说服她加入黯影?

  老实说,当丛容走进会所大厅时,感觉还是很好的。整个大厅的装修颇有点
儿像欧洲后现代艺术家的展室,柱子和墙上挂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铁链、皮
鞭。整个大厅被分成几个活动区舞台,鞭刑柱、吊链、十字架。不过这儿可不是
展室,也不是某个电视、电影的拍摄现场,这个大厅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她扫过
散落在大厅的各种虐爱设施,只觉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深深吸引住她。丛容知道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黯影将会成为她的第二个家,就
像她的乌托邦、避难所,逃离重重压力、繁忙的公关、讨厌的顾客,这里将是一
个安全的地方。

  怎么转眼就像一场噩梦?

  屏幕开始闪烁,她只反应了三四秒,不假思索按下暂停键。出奇的用劲儿,
彷佛以为这样能把遥控器砸坏似的。

  「出水芙蓉!」王子烨喊了出来。

  丛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那他妈的是什么?她抬头看了眼江淳毅的反应,
只见他眉眼间充满意味深长的笑意,足以证明他对结果很满意。

  「来吧,小丫头!」江淳毅在她头顶说道。

  附近的一片鼓掌吆喝让丛容脸颊烫得通红,不由自主退后两步。可丛容不知
道去哪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听话地让他领着来到舞台一边。王
子烨在舞台上继续介绍今天脚本表演的御师和建宁。

  「我是江淳毅。」他再次微笑,伸出手自我介绍。丛容猜测刚才舞台上的介
绍不算数,他们俩还要再来一遍。丛容伸手握住他的手,然而他立即调整手型,
以便可以俯身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容儿。」虽然江淳毅报名字时连名带姓,她也相信他用的是真名,但王爷
解释过黯影的规矩,用什么名字完全是会员自由。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江淳毅叫
她小丫头,她希望这位御师能够得到暗示。

  江淳毅笑着又靠近了些,丛容立刻有种压迫感。虽然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
但江淳毅还是高出他半个头。

  「这名字真好听,尤其适合像你一样可爱的小丫头。」江淳毅盯着她,恭维
的话自然而然从嘴里流出。

  然而,丛容听到他再次使用'小丫头'这个词时,身体明显僵硬了下。江淳毅
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黑眸仿佛要把她看穿,「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叫你
小丫头?」

  「这……太傻了。」丛容忍不住抱怨。

  「嗯?」江淳毅挑眉,语气有点刺耳,丛容意识到她说错话了。

  「我只是,哦——」丛容的声音渐渐地消失。

  「你是建宁,对吧?」

  江淳毅抓着她下巴的手劲儿加大,丛容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点点头。王爷
向她介绍黯影时,提过黯影对施虐者和受虐者有固定称呼,御师和建宁。

  江淳毅的眼神在她嘴唇逗留片刻,然后才回到她的眼睛,「那我可以随便叫
你什么。」

  「是的,先生,」丛容小声说。江淳毅身上有一股力量,一股掠夺她的力量,
让她融化、更让她警觉。

  「这才是我的小丫头。」江淳毅满意地松开她的下巴,又问:「有男友了么?」

  「什么?」丛容一时没明白江淳毅的意图。

  「男友、老公、丈夫……随你怎么叫,有么?」江淳毅一边解释,一边把她
的左手举起来,端详手指上是否有戒指,或戒指的痕迹。

  这个男人越来越讨厌,丛容将手抽出来,「不关你的事儿。」

  江淳毅也不介意,想当然解读道:「啊,所以你来黯影纯为游戏,不喜欢牵
扯生活。」

  「这有什么错么?」虽然江淳毅的话可能是真的,但丛容不喜欢他大声说出
来,问出来的语气也不由自主有点过于防御,

  江淳毅眼神中带着幽默,拽住她的小耳朵,像面对一个淘气的孩子,警告道:
「小丫头,说话留神点儿啊。」

  丛容懒得再理,假装顺从低下脑袋,转身看向舞台。一个御师和两个建宁站
在台上,王爷热情地介绍他们的节目名字——

  宠柳娇花。

  有一瞬间,丛容非常嫉妒那个参加脚本节目的建宁,真希望自己能交换。她
熟悉宠柳娇花,因为宠物游戏无非栓链、爬行、舔舐、服从,都是不需要思考的
事情,对她来说很容易。可出水芙蓉呢?她脑子里没有一点儿概念。当她望着大
厅另一边,眼睛落在一个超大的充气水池时,皮肤上一阵冷颤,紧张的神经让她
脊椎发痒。

  天啊,不可能。

  王子烨示意节目正式开始,但丛容没办法正常思考。她的眼睛在蓝色水池和
站在她旁边的江御师之间跳动,不知道一会儿究竟会遭遇到什么。

  「给我点时间,我要找人帮我们把设备准备好。」江淳毅说话时带着一种自
信,这种自信本该让她平静,但丛容不确定此时此刻的感受。她的眼睛追随着江
御师,他停在一个监视器前,那里站着一个工作人员。丛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但他们都在用一种极其侵略性的目光回望她。

  糟糕!

  江淳毅勾勾手指头让她靠近,她还没想脚就开始迈步。两个人一直盯着她,
监控人员道:「嗨,我是方焕然,今天的场监。你们的节目由我协助照看,包括
确保你的安全。你有什么身体情况我们应该知道吗?」

  方焕然棱角分明的轮廓,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干练,高高的
鼻梁下是一张微厚的嘴唇。他一定也是这里的御师,丛容据实回答:「不,先生。」

  「你怕水么?有没有任何呼吸道疾病?高血压?心脏病?」

  方焕然的问话轻松随意,但仍然让丛容感到紧张,她把重心在两脚间转移,
再次抬头看着水箱,知道那将会是她要去的地方。她在他们交谈之前就明白过来,
出水芙蓉是窒息游戏的一种。即使只是想象沉入水中,都能让她耳鸣嗡嗡、肠胃
翻搅,更别说真被按水里了。

  「容儿?」江淳毅提醒道:「丫头,方御师问你问题时,你需要集中注意力。」

  「不,我身体没有问题,先生。」她故意把目光锁定在方焕然身上,不理睬
江淳毅用尽各种机会叫那讨厌的称呼。

  方焕然点点头,对江淳毅说道:「好吧,让我带你看一下设置,了解一下如
何使用,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江淳毅示意他稍等,然后对丛容道:「脱光所有衣裤,包括袜子、鞋子。放
在墙边后,跪到水池的梯子下面等我。明白吗,小丫头?」

  丛容抬起眼睛,非常想让江淳毅停止这么叫她。然而,当她看到江淳毅眼里
的笑意,丛容知道这个御师就在等她争辩然后给她好看。丛容硬生生压下喉间的
抗议,说道:「是,先生。」

  「很好。」江淳毅和方焕然朝水池控制台走去。

  丛容异常烦操,想跺脚、想发脾气。江淳毅为什么坚持叫她小丫头?她在申
请表格以及面试时清楚地描述过她的经历和偏爱,一切都清清楚楚,他是黯影的
资深会员啊,应该非常清楚啊!丛容暗暗叫苦,江淳毅明明知道她讨厌却仍然坚
持丫头长丫头短,那只表明一件事儿,这是个喜欢玩小女孩儿游戏的御师。

  照正常程序,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和这样的御师上台。可现在没的选择,丛容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她当然可以喊安全词,结束这一切。丛容摇摇头,她
在地狱那么长时间从没喊过安全词,怎么也不可能来黯影第一天就被打败。

  丛容来到墙边,不敢放慢手脚。脚上的高跟鞋是她拥有的最漂亮的一双,去
年为公司聚餐买的黑色连衣裙也是,但这些今天显然派不上用场。她拉开裙子背
后拉链,抖了抖肩膀,裙子随着重力滑落脚下,接着是内衣内裤和丝袜。她从衣
服堆里跨出来,收拾整齐后走过水池以及一张按摩台,将衣服放在墙边的储物格
里。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江淳毅和场监方焕然,他们在低声交谈,但两个人的眼
睛都瞟向丛容。如果江淳毅以为脱光衣服会让丛容难堪,那他可要失望了,她一
点儿不担心在人群中赤身裸体。只是脱掉鞋子时,让她心里暗骂一句。

  更矮了,真是棒极了!

  丛容无声地叹口气,走上平台在梯子边用最标准的跪姿摆好身体,同时仔细
打量这个充气水池。一根金属竿立在水池边,上面固定着一把椅子。水池很大,
她躺到里面,就是四肢伸展也不一定能够到边沿。

  「注意显示器上的时间,你就会没事。」方焕然的声音靠近,丛容这才发现
两个人在朝她走来,她赶紧把眼睛落在铺着瓷砖的地板上。

  江淳毅慢慢走上台阶,绕着她踱步两圈,赞道:「你真漂亮,小丫头。」

  丛容紧着后牙槽保持沉默,江淳毅却还觉得不过瘾。手指滑进她的头发,捧
住后脑勺,然后紧紧握住头发,让她抬头看着他。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每一件事。」江淳毅笑了笑,那笑容一定曾经迷死
很多建宁。

  「先生,你想让我说什么?」丛容需要他的问题更具体,她不想猜、不想思
考,但江淳毅似乎决心让她自由发挥找答案。

  「我想认识你,小丫头,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讨厌别人叫我小丫头,先生。」丛容毫不犹豫说道。

  江淳毅呵呵笑起来,手指掐入她的头皮,直到掐得她刺痛。「我已经知道,
而我却很喜欢,丫头。」

  江淳毅边说边扶她起来,推她爬上梯子,「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什么,先生?」丛容有些着急,一时间又想大骂这个即兴节目,看是
一回事儿,自己上场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更不用说这个江淳毅是个绣花枕头,怎
么都不明白他需要让问题更具体。

  江淳毅摁她坐到椅子上,然后开始寻找。丛容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发现他
把椅子的高度调整的刚刚好,因为她可以稳稳把脚放在地板上。

  江淳毅俯下身子,把她的头发推到一边,双唇拂过肩膀,在耳侧停下来,含
住她的耳垂说道:「什么都告诉我,我想了解你。」

  暧昧亲密的接触让丛容哑口无言。这是干什么?还没开始就迫不及待玩诱惑,
江淳毅真以为她是青春懵懂的小姑娘?黯影的资深御师就这水平吗?

  「说吧!」江淳毅不耐烦地低吼一声。

  丛容的嘴唇在他的命令下张开,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那些无
聊的生活,他有什么想知道的?

  这和面试时王爷跟她介绍的黯影完全不一样啊!原本她充满期待,黯影有很
多成文、不成文的规矩,御师也有个人偏爱的规矩,这一切她都不懂,但也不需
要懂,只需要照办就好。丛容在外面的世界需要负责许多事——政府的、企业的、
学校的。有那么多讲话、交谈、文字惹人注意、引人兴趣,偏偏就是有一方不懂
却又特别想懂。

  在黯影,她只是御师手里的一个工具,叫跪就跪,让站就站。御师操心所有
地事情,她至多不过费点力气。力气她有的是,心她却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这
里,她不用费劲聆听、记忆、阅读,即使外边的世界发生天塌地陷的灾难、惊心
动魄的新闻,她也浑然不知。在这里,她可以藏头掐尾、没有因缘、不问结果、
没心没肺,愚昧无知、简单省心,以及隐隐的快乐。

  可江御师,为什么有这么多恼人的问题?

  「你很安静,是吧?」江淳毅反问一句,松开她的头发绕着她走到身侧。他
抓住一个脚踝,抬起来固定到椅子一边的脚铐上。

  「只有一个麻烦……」江淳毅又来到另一边,重复刚才的动作。她的腿被折
叠起来,大腿张开,看起来像是半跪在椅子上。

  「先生?」丛容终于开口,想问他究竟要说什么。

  江淳毅在她身后笑了,「我喜欢听我的建宁说话。」他抓住她的两个手腕,
拉到椅子后面,直到丛容的背部贴着椅背,这才牢牢铐住。

  江淳毅满意地看着丛容赤身裸体、双腿大张的模样,说道:「今天晚上,你
是我的。换句话说,你必须学会说话,小丫头,即使我必须让你先学会尖叫!」

  闻言丛容不由自主兴奋起来,被支配的欲望被挑起,小腹也跟着紧绷。她在
座位上动了动,测试手脚上的束缚。每个皮铐都衬着绒绸,即使用力挣扎也不会
疼痛。然而,当江淳毅按下控制面板上一个按钮,椅子随即转向,临空悬在水面。
丛容的肺好像知道即将到来的遭遇,一时惊吓地忘了呼吸。

  操!

  「你玩四虐很久了?」江淳毅问道,抓起她的一把头发,用手指梳理两下,
扎成一个简单马尾巴。

  「是的,先生。」

  江淳毅顺手把刚系好的马尾辫一扯,另一只手还不忘在她的乳头蹭来蹭去,
「多久,小丫头?」

  丛容恨得咬牙切齿,在脑子里默默地数了遍,「五年十个月,先生。」

  「那么你该知道规则,当御师问你一个问题,你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江淳
毅靠在她的耳朵边,警告道:「小姑娘,下次你再不回答我,就要承担后果。明
白吗?」

  尽管丛容不情愿,但她的身体还是产生反应,张开的大腿根部顿时热乎乎的。
「是的,先生。」

  「这才是我的好丫头,」江淳毅咕哝着,又把一条又厚又宽的带子绕在她的
胸口下,把带子扣好,紧紧裹在椅背上。这样无论丛容如何挣扎,都不会从椅子
上掉出来伤到自己。

  操,丛容肯定要下水了,她慢慢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暗暗数数看
她能坚持多久。

  「方御师,」江淳毅叫了一声。她转过脸,看到江淳毅和方焕然窃窃私语一
会儿,然后方焕然笑着走下楼梯,消失在人群里,她把使劲儿憋在肺里的气吐出
来。

  她只数到二十一。

  此时丛容已经明白,不管江淳毅怎么称呼她,从严厉的命令口吻、攥头发的
优雅动作、还有紧咬她耳垂的占有方式,都可以看出江淳毅做为一个御师,成熟
老道有经验。在一般情况下,她一定会被这样的御师吸引。如果江淳毅不给她起
这么个讨厌的名字,她可能很容易融入一个角色。譬如对于四肢被折叠栓在椅子
上,身子上又裹着根带子,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极其不舒服,但她却一点儿不介意。
是的,她甚至可以说享受。安静的一动不动,非常符合她平时的玩法。

  身后的江淳毅再次打破沉默,大声问道:「看你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告诉我,
你通常能跪多久?」

  好奇怪的问题,跪姿对于建宁,不该是最普通的一件事儿么。至于多久,通
常都是御师决定,她照做就行,丛容从来没真正数过,但没有一次让御师失望、
她失望过。丛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道:「很久,先生。」

  江淳毅叹口气,「就说上一次吧。」

  「脚凳,四十?五十分钟?或更长,我没数过,先生。」丛容的回答带着恼
怒。

  「你平时在哪儿玩?有固定御师吗?」

  「地狱、没有,先生。」地狱的设施也许没有黯影来的富丽堂皇,但在四虐
的圈子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江淳毅走到水池边,在那里她可以看见他,「小丫头,你今晚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丛容转动身体,测试着脚踝和手腕的动作,发现她被固定得扎扎实
实,唯一能自由移动的就是脑袋。她可以尽情挣扎,不会有丝毫后果,无论是好
的、糟的。

  「我申请了,先生?」

  「显然。」江淳毅抿住嘴唇,显然对她简洁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不过还是赞
道:「你的声音真好听,我想听你说话。跟我说说你自己吧!」

  「先生,你想知道什么?」丛容了解她的声音,不然也不可能当传声筒。

  丛容已经问过很多遍,而这个问题似乎使江淳毅有一丝沮丧。他忽然想起什
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索引卡,瞥了一眼扔进池子里。丛容看过去,是她在
申请加入黯影时列出的所有禁忌节目。

  「让我们从我对你的了解开始,你不喜欢拳打脚踢、抠心泣血、针锋相对。」

  「是的,先生。」丛容晕血,所以别说尝试,就是看都有问题。

  「我也不喜欢用拳头、见血、针刺这些玩意儿,而且我还不玩火儿,告诉我,
你对引火烧身有兴趣吗?」

  「没,先生,」她回答,盯着他额头上方一点的头发,避免和他对视。

  「水会吓到你吗?」江淳毅走近了一点,继续问。

  害怕的?这个词有意思,她当然害怕,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觉得肠胃翻搅,但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以前也做过很多吓人的事情,也有过这种感觉。这意味着
她可以应付,对吧?

  「不会,先生。」丛容低头看着水面答道。

  忽然,嵌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一组聚光灯从朝她的方向打过来。这下成为大
厅里的一个焦点,丛容打心底排斥,她不喜欢惹人注意,这比站在该死的舞台上
更糟糕!

  「啊,太好了。」江淳毅忽然叫道。

  丛容看到方焕然也爬上台阶,注意到方焕然递给江淳毅一个明亮的,丝质的
淡蓝色蝴蝶结。江淳毅抬手将蝴蝶结搭在她的头发上,「我要的就是这个样子,
小丫头配蝴蝶结,太完美了!」

  丛容咬着舌头,感觉江淳毅把蝴蝶结夹在马尾辫的正上方。发卡的咔嗒声使
她愤怒,她喜欢羞辱受虐,喜欢被御师呼来喝去、被踩在脚下、被当只猫狗牵着
抱着,但现在这算什么呢?江淳毅显然想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小丫头,打扮得傻不啦叽,指不定江淳毅还希望她吐舌头、挤眼睛,咯
咯傻笑给他看!

  丛容绝不会咯咯傻笑。

  在她当建宁的岁月里,丛容第一次想和御师争辩,想暴跳如雷,而这一切不
过是为了个蝴蝶结!就在她要开口说话时,她的椅子向下滑动,直到两只脚被浸
入水中才锁定停下。水温不热不凉,但远谈不上舒服。说她不害怕是假的,但丛
容没有向他承认。

  「看样子一切进展顺利!」江淳毅歪着头从旁边看着她,边说边脱下西装外
套,「丫头,说说看,你靠什么生活?」

  丛容镇定下来,相信江淳毅这么做只是为了激怒她。她不去理会蝴蝶发卡刮
擦着她的头皮,不去理会眼前闪闪发光的水面,咕哝道:「我有两份工作。」

  江淳毅走到台阶边把外套挂搭栏杆上,解开袖钉,一点点卷起袖子,说道:
「大声点,丫头,我要听清楚你的声音。」

  「我有两份工作,先生,」丛容提高声音。

  「你的工作是什么?」江淳毅随和客气,那口气就好像两人正参加晚宴,和
她交际应酬。丛容每次见了都躲的事情。

  「口译,就是说——」

  「我知道什么是口译,我是律师,一半儿的案子都和外贸合同打交道。」江
淳毅打断她,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又问:「交传、同传还是陪同翻?」

  「都有,同传更多些。」讨厌,丛容最讨厌聊工作,她在地狱玩了五年都没
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工作,第一天竟然就摊上个当律师的江淳毅。

  「同传可是难度最高的,你很厉害啊!」

  我用得着你告诉我么?丛容心里狠狠回道。江淳毅虽然讨厌,但夸赞起来也
一点儿不吝啬。然而丛容和这个职业的人打过交道,最是难缠。无论是褒是贬,
十有八九都是他们达到目的的一种策略。丛容心里哀嚎,真希望快点儿结束这个
话题。

  「还有一份工作是什么?」

  「我的主职口译,兼职笔译政府或企业文件。」对江淳毅丛容已不抱希望,
她不会再来黯影,更不要再见到这个讨厌的人。

  「你会翻译几门语言?」

  「除了英语,还有德语、意大利语、日语。」

  「全是法西斯语言啊!」江淳毅轻笑,挑眉看了她一眼,「这意味着你很善
于倾听,对吧?」

  「是的,先生,」丛容咬着牙厉声回答,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从一开始
就在激怒她,明明每次表演,她都可以舒适的享受啊!

  「太好了,那么对你来说,我的规矩应该很容易记住。」江淳毅一字一句清
晰说道:「每次你拒绝回答时,我就把你沉到水池里。」

  江淳毅举起一个金属遥控器,上面有两个简单的按钮。他又伸出手,方焕然
走近,递过来一个按摩棒,「当然,我希望你有足够的动力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如果你回答我,我会用这个做为奖励。我越满意,你享受的时间就会越长。记住,
未经我的允许,不能高潮。明白吗?」

  丛容惊得说不出话,脑子里反复想着江淳毅得规矩,这算什么玩法儿,他当
她是什么!然后她看到他叹口气,按下手里的按钮。让丛容意外得是,当椅子失
去直撑,并不是一点点向下滑动,而是呈自由落地,直接摔入水中。她在沉入前
还没来得及吸气就被池水淹没。

  妈的,妈的,妈的。

  好在丛容还没来得及惊慌失措,椅子就抬起来。冰冷的池水冲刷过身体,她
大口大口喘着气,裸露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江淳毅仍然站在原地,对她莞尔一笑,「容儿,我再问一次,你明白这个游
戏规则吗?」

  「是的,先生,」丛容嘶嘶地说,不知什么原因,她感到内心有一股屈服的
冲动,尽管她还是想对他大喊大叫。

  「很好。现在,小丫头,告诉我你为什么有两份工作。」

  「因为……」丛容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淳毅等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按下按钮。这次丛容有了准备,再次落水
前,她往肺里吸满空气,一到水面就猛地紧贴椅子,静止不动。

  狗娘养的,这个狗娘养的。

  丛容暗骂,她确信这次比第一次沉的时间要长。当椅子把她从水里抬出来时,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叫道:「先生!」

  「是的,丫头?我在等。」江淳毅对她扬起眉毛,玩弄手中的控制装置,表
情平静。

  丛容喘息着琢磨江淳毅想听什么。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没错,可这问题没
有脚本、没有讨论,没有简单的答案。她必须自己想出个理由,这就是问题所在,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需要钱?」丛容试着说道,随即退缩,等待椅子再次沉下去。然而,江
淳毅却靠近,把她脸上散落的几缕头发拂去。

  「很好,小丫头。」江淳毅把手里的东西换了一下,按摩振动器的嗡嗡声让
丛容睁开眼睛。江淳毅拿着按摩棒在她两腿间滑过,放到她的阴唇上,直到它和
阴蒂齐平。一阵麻痒从她的阴唇穿入身体,丛容震得一个哆嗦,然后变得僵硬。

  「感觉好吗,小丫头?」江淳毅咕噜着。

  「是的,先生。」丛容点点头。她对按摩振动器发出的逗人嗡嗡声太熟悉了,
在家也经常用,但解放出双手由另外一个人控制的感觉非常不一样。她的手腕在
手铐里扭搅,希望麻痒就可以继续下去,但江淳毅那该死的声音又把她的注意力
拉回来。

  「工作是因为需要钱,这我不意外,但告诉我做兼职最重要的那个原因。」

  丛容轻轻地呻吟,她喜欢按摩棒摩擦阴唇的感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不想
谈论生活的细节。一个晚上、一位御师、一场游戏,对她来说已经完美。

  为什么这个混蛋还要问她的工作?

  按摩棒发出的悦耳嗡嗡声突然消失,江淳毅一退后,椅子就向下坠去。丛容
再一次被沉入冰冷的池水里。

  五.较量

  江淳毅看着容儿在水中挣扎,同时默默数着手表上一格一格跳动的秒针。这
很危险,他从来没有试过类似的节目,但黯影有紧急救护措施,应该相对安全。
当指针跳过十秒后,他按下 '升起'按钮,容儿从水中被抬了出来。

  她的头发贴在皮肤上,淡蓝色的蝴蝶结已经完全湿透,歪歪斜斜竖在头顶。
容儿的身体光洁诱惑,正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皮肤紧致而充满弹性,在灯光反
射下亮得晶莹剔透。从江淳毅的方向正好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像羽扇一样随着急
促的呼吸翕动扑闪,细长的脖颈与诱人的锁骨在肩头形成一洼池水。

  容儿的双乳不大不小,圆润挺翘如蜜桃般可爱。两粒殷红小巧的乳尖硬挺着,
池水从上面滑下,聚集在她的大腿间。他早先就注意到容儿把体毛刮得非常干净,
两片阴唇微微张阖着,泛着淡粉色,纯纯的视觉享受。江淳毅希望大厅的摄像头
捕捉住这副出水芙蓉的画面,诱惑、美丽、精彩。无声地勾引着他,肉棒早在裤
子里竖起,身体也随着对她的渴望嗡嗡作响。

  江淳毅想操她,想看她高潮,可他更想做的是让她记住他。容儿聪明、有头
脑,经历了许多男人,却依然保持单纯和真实。遗憾的是她将自己紧紧封闭,拒
绝谈论哪怕是最微小的事情。过去那些御师也许可以让她轻易逃脱,今天在他面
前,不得不改变。他有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第一步先把她撕成碎片,第二步
再缝起来,而且是用他喜欢的方式重新缝。

  他高兴,容儿也高兴。

  「想告诉我为什么你需要第二份工作吗?」江淳毅沉声问。

  容儿转向他,安静的小丫头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头,不愿意袒露任何她真正想
说的话。那张沾满池水的脸蛋紧绷着,黑色的眼眸中,怒火透过长长的睫毛朝江
淳毅喷射过来。太好了!这就是他要戳引出来的东西,江淳毅在心里欢呼雀跃,
他要的就是这样愤怒。丛容不知道,她的反抗对御师来说是最好的兴奋剂。

  江淳毅举起遥控器,威胁道:「小丫头!」

  容儿立刻有了反应,她睁大眼睛,粉色的嘴唇张开,舌头舔了下滴在嘴角的
池水,「我——」她克制住自己的恼怒,终于说道:「口译花不了我太多时间,先
生。」

  「所以你找了第二份翻译的工作,占用更多的时间?」江淳毅走到她跟前,
打开按摩振动棒,把嗡嗡作响的按摩棒放在她面前,引诱她,等待她回应。

  来吧,美女,从你的壳里跨出来。

  「是的,先生。」丛容点点头,眼睛盯着朝她靠近的按摩棒。

  江淳毅想命令丛容说话时看着他,但肢体交流显然对容儿没有挑战。他早早
就发现,容儿受不了时,会皱眉闭眼、双手交缠。这个动作是建宁的典型动作,
以自我束缚的方式避免在难以忍受时做出自卫或抗拒动作,同时又加强被虐的心
理力量。这意味着容儿正期待着他的反应,也绝对不会反抗!而当他捏下巴、拽
头发、推她移动时,整个人非常自然,更不用说当她听到'宠柳娇花'时,眼睛里
闪现的渴望光芒。

  江淳毅一点儿不意外她能给人当一个小时的脚凳而不抱怨,那是她擅长的、
偏爱的。很明显,真正虐她的方式是打破她的缄默让她说话,这意味着他找到关
键。

  「解释!」江淳毅要求道。

  容儿在椅子上挪了挪,挺翘诱人的臀部扭来扭去。

  「先生,你想让我解释什么?」容儿听起来越来越紧张、恼火,但这只意味
着她不是快崩溃,就是正走在崩溃的路上。

  「我要你给我答案,不用像挤牙膏似的问你二十个问题。」江淳毅答得直截
了当了。他在案子里撬开当事人、被告人的嘴巴靠的就是这种办法,只要不断变
换措辞,把内容基本相同的问题翻来覆去紧盯着问就是了。

  容儿下巴紧绷,瞪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很固执。

  「最后的机会,小丫头。你想要奖赏还是惩罚?」

  「惩罚!」

  这个词从她牙缝里蹦出来时,江淳毅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声。他关掉按摩棒,
退后一步。

  「那好吧。」江淳毅按住向下的按钮,椅子再次像被撒了手的小球直直摔下,
容儿和椅子完全浸没水中。他举起手表,秒针一格一格移动,同时用余光观察容
儿。入水时她还能保持静止,然后开始挣扎。江淳毅数到方焕然给他的最长时间,
将她抬出来。

  容儿咳嗽、喘息、哀嚎,挣扎着摆脱绑在椅子上的手铐,江淳毅万分感激丛
容能在那么多的场景中按下'出水芙蓉'。看着一个湿透了的小丫头在他手下变得
如此沮丧、无奈、歇斯底里,江淳毅来说无疑是天赐的礼物。

  王子烨竟然对即兴表演产生质疑!

  自从江淳毅叫她小丫头起,容儿第一次抬起那双黑色的亮眼睛,充满愤怒地
对他大吼:「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认识你,又从来没得罪你,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对我呢?」

  「我在好好对你啊,小丫头!」江淳毅将小丫头几个字说得尤其清晰悠长。

  容儿更加沮丧,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江淳毅笑了,一切进展顺利。

  「准备好回答问题了么?」

  「你想知道什么?」容儿对他提高嗓门,江淳毅注意到她把'先生'从对话里
去除了。

  真是个淘气的小丫头。

  「你忘了什么?」江淳毅问道。

  「我不知道!」

  江淳毅按下按钮,丛容她沉入水池中,但这次更多的是为了警醒而不是惩罚,
所以他立刻让椅子升起。容儿气喘吁吁地咒骂起来,娇小而安静的小女孩不见了,
惊慌失措被请到台上的小女孩儿不见了,现在的容儿激动、焦躁、愤怒。

  这才是江淳毅可以找点乐子的小姑娘!

  「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时必须称我为先生或江御师,当然,看在你漂亮机灵的
份儿上,我也可以让你叫我老公。否则么,我可以整晚欣赏你出水芙蓉的样子。」

  「先生!」丛容怒视着他,又喘了几下才道:「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坐堂审
案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江淳毅看着瑟瑟发抖的容儿,倔强挑衅的表情让他浮想联翩,她哭起来一定
非常好看。他的胯下兴奋躁动,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还差一点就可以逼到容儿
崩溃,那时候她整个人就是他的了。江淳毅摆出律师的架势逼得她无路可退,沉
声道:「告诉我为什么你需要做两份翻译工作。」

  「因为这个城市消费昂贵,因为其他选择更糟糕,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幸成
为律师!」容儿狠狠盯着他连珠炮似的回答,表情难看至极。江淳毅毫不怀疑如
果这会儿她能自由行动,一定会愤而离去。如果手里有把枪就更好了,可以先崩
了他再愤然离去。

  江淳毅将椅子滑到平台上,靠近她,容儿不由自主向后靠到椅背上,尽力让
他保持在视线范围内。即使漂亮的脸庞毫不掩饰厌恶的神色,他还是很高兴容儿
能一眼不眨盯着他。江淳毅把振动器放到她的阴唇间,拨开两片厚厚的花唇,露
出下面的细缝,轻轻抚弄了几下。容儿颤了颤,他又坏心地刮了一下,刺激得她
又一阵瑟缩,下面吐出一泡花液。他打开按摩棒,开始上下滑动。

  反应是瞬间的。

  容儿扭动臀部,紧闭着眼睛,当他把棒首顶到她的阴蒂,将速度调到最高时,
她紧紧抿住嘴唇,死死抑制住呻吟。这个建宁非常出色,身上有许多难能可贵的
特质:克制、忍耐、坚强、同时又能自然而然臣服于御师的命令。他要做的,就
是强迫她放弃一切。

  在他手下!在他面前!

  江淳毅倒没问自己为什么对一个勉强只能算是初识的人会这样放不开,答案
是为人好胜要强吧。他可决不要输在这个小姑娘的手下,长得再漂亮都不行——无
论她要跟他较量什么,他都不能输在她的手下。

  江淳毅伸手抓住她湿漉漉的马尾辫,把脖子向后搭在椅背,让她的喉咙完全
暴露在视线里。当容儿在座位上扭动时,他的嘴唇划过她的肌肤,亲吻、舔舐、
撕咬。容儿早早停止挣扎,片刻后甚至骑在按摩棒上,整个身体压上去,寻找她
内心渴望的释放,江淳毅真心希望那是他的肉棒。

  容儿湿漉漉的皮肤浸透他的衬衫,但他不在乎,反而靠得更近,在她耳边低
语:「说实话,小丫头,你喜欢这两份工作吗?」

  「不,先生!」容儿挪动身体,发出绵软的嘤咛,享受着按摩棒在她阴唇的
跳动和摩擦。没一会儿就弓起背离开椅子,身体向上拉伸,丰满的胸部更加突出
耸立。

  江淳毅没办法忽视这样的诱惑,他低头一口含住一颗乳头,舔咬拉扯,没一
会儿乳头就被咬得充血立起。容儿吃了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后退,他跟着她,把
她逼到不能动弹,逼到高潮的边缘。

  就在容儿的臀部有节奏地跳动时,江淳毅抽回按摩棒后退一步,想要看到她
欲求不满、歇斯底里的样子。他一点儿没有失望,容儿的大腿扯得更开,背部高
高拱起,脑袋抵在椅背上,将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漂亮!

  「容儿小丫头,」江淳毅喊道:「你想高潮吗?」

  「是的,先生,」她呜咽着,一边点头一边把臀部向前移动,渴望江淳毅手
中的按摩棒。

  「那就告诉我你的事儿,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御师?」江淳毅演示不住他的
兴奋。

  容儿两颊通红,湿漉漉的头发变成一团乱麻。她回过神儿,用最快的速度向
后退回椅子里,瞪着他。

  「你为什么没有建宁呢?先——」容儿询问的口气很礼貌,但却生生压住那个
他要求的尊称'先生'。

  「想再试一次吗,小丫头?」江淳毅给她一个机会,但容儿看都不看池子,
尖锐地瞪着她。

  「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容儿嘲弄道,彻底被激怒。

  江淳毅听了她的挑衅一点都没有动容。他拿起遥控器,一言不发把她沉进水
里,从她在水中的狂野动作可以清楚看出她已经无法忍受。然而,他只是一边看
表,一边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当秒针再次走过两格后,江淳毅按下向上的按钮。容儿惊声尖叫,充满沮丧
和愤怒。他却只是把遥控器放到一边,「现在,准备好回答我了吗?」

  容儿压根儿就不看他,咬紧牙关不再说一个字。她自始至终在黯影自带的一
派逆来顺受的神气消失殆尽,这会儿看去简直像个火药桶,绝对不是容儿希望展
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江淳毅并不陌生,他在玩四虐时有个执念,建宁不走出自
己舒适区,怎么虐都不是虐。导致的结果就是他非常善于激怒建宁,事实上在他
手下喊安全词的建宁远比黯影任何御师都多。

  看到容儿这副模样他有些于心不忍,可到底还是硬起心肠。她如果受不了他,
尽管可以喊安全词。今天不行,总有一天江淳毅会让容儿屈服、交出她的控制。
想到这儿,江淳毅对她微微笑着,手上将衬衫扣子一个个解开。

  他又给了几秒钟让她平静放松,刚想说话,然而这次容儿先他一步,死死盯
着他的眼睛,喊道:「你个操货,去你妈的!」

  容儿的惊声尖叫和咒骂非常响亮,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水池周围,以便他们
能看到发生了什么。江淳毅舔舔嘴唇向她靠近,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
边低语:「我会操你的,这是我计划,把你操到尖叫求饶,把你操到无所适从,
就像你现在的样子。不过,你得加把劲儿,想要奖赏就得努力争取啊!」

  「你个王八蛋!」容儿嘶嘶吸气,她的声音很小,周围观众听不见。

  这一刻,江安毅觉着容儿无比美丽,强烈的冲动让他想要吻她。他料得没错,
容儿的真面目终于显露。好吧,其实并不算完全显露,至少也有些端倪。这个女
孩儿的内心比她外表表现的要更加丰富精彩,在她安静、平和的外表下是一场怒
吼狂烈的暴风雪。

  容儿瞒着这个世界多久了?

  有没有人见过这一面的她,或者他是第一个?

  江淳毅退后一步,脱下湿漉漉的衬衫扔到地上。容儿的眼睛从他宽大的肩膀
滑到厚实的胸口,再来到纹路分明的腹肌。他的腰很细,上半身形成一个标准的
倒三角。江淳毅倒不是自恋,然而他知道这副身板对女人的吸引力。他带着些许
满足感,含笑道:「你是个淘气的小丫头,容儿,深吸一口气。」

  当他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时,容儿顾不得对他的愤怒,赶紧深吸一口气。池
水被溅起高高的水花,她再次被沉入水中。这次她不再忍耐,一开始就在椅子上
是剧烈的蠕动挣扎,表示她的抗议。一秒一秒过去,江淳毅等足时间,才再次把
她带回来。容儿低着头咳嗽,同时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咒骂,整个人以最令
人分心的方式摇晃起伏。

  周围的观众叫好和呻吟此起彼伏,出水芙蓉太他妈贴切了!

  江淳毅看看表,他其实非常清楚现在几点,这副模样只是纯为节目效果作势。
「如果你想继续,我有的是时间,准备好说话了吗,小丫头?」

  容儿颤抖着,猛地抬起头,唇齿间蹦出几个字:「不,先生。」

  六.挣扎

  丛容又被压到水下,然而,即使是寒冷的池水也不足以平息她体内的愤怒。
她一生中从未有过这种失控,脑子里充满各种疯狂的念头,以及一连串对江淳毅
尖叫的诅咒。事实上,她已经说出其中一些!

  所有这些,不过是让她动动舌头。

  丛容花了很多年压抑自己,花了更长时间保持沉默。她不要说出心里的想法、
不要思考脑子里的问题。她一点点把自己推到世界的角落,吐丝筑巢,搭建起一
个完美的避难所。但他妈的这个江淳毅,横冲直闯走进来不说,还要强迫她扯开
厚茧。她只是一个来黯影找寻释放的建宁,不是被告席上的罪犯,他却一而再再
而三非要把她逼到悬崖底下。

  当她从水中冒出来时,丛容大口大口喘着气,同时制止住在嗓子里的一连串
诅咒。刚才她没忍住发了脾气,不光让江淳毅得意,周围更是有很多观众叫好。
这会儿水池四周的观众越来越多,他们的酒杯在灯柱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亮。她如
果有足够的精力,会因为现在狼狈的模样而脸红。不过从脸庞感受到的灼热,她
估计自己已经通红,不是因为羞耻,而是怒火中烧。

  椅子猛地靠在平台上,江淳毅再次靠近,健硕、强壮的身体充满她的视线。
这一次,他的手夹在她的大腿间,在她阴唇上下滑动,那里早已丝滑潮湿,而原
因和池水无关。

  「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御师,容儿。」

  「我不需要,先生,」丛容吼道。

  江淳毅的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臀部向前一推,两个手指伸进她的蜜穴。他灵巧
地探寻抚摸,直到发现那个隐秘的地方。江淳毅的手指沉稳灵活,她的身体涌现
一波又一波快乐浪潮。丛容头晕目眩,手腕在铐子里扭搅,试图找到一个着力点
控制江淳毅的指尖位置。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努力去想除了他的手指的任何事情,
然而嘤咛和呻吟声还是不由自主从嗓子里逃出来。

  「上一个御师怎么了?」江淳毅站在她面前,挡住人们的视野,嘴唇亲吻着
她的锁骨。

  丛容呜咽着向快感投降,此刻只希望江淳毅的手指多摩擦一点,这样她就可
以摔入云端,掉进刺激的幸福漩涡中。在那里,讨厌的御师、恼人的问题、冰冷
的池水,所有这些通通可以接受、可以忽略。江淳毅咬住她肩膀上的肉,痛的她
顿时喘不过气来。

  「告诉我,」江淳毅命令道。

  他的声音严厉,丛容不禁打个激灵。虽然不愿意说话,然而顺从的天性还是
让她开了口:「他很忙,我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他发现更喜欢的人。」

  江淳毅调整他的指节位置,丛容一声长吟。当他将第三根手指插入时,痛苦
和欢乐交织在一起向身体各个方向延展,又在瞬间收缩集中到腹部一点,刺激得
她整个人几乎骑在他的三根手指上。

  「他不可能找到像你这样讨人喜欢的姑娘。」江淳毅毫不犹豫反驳。

  他在说什么啊,他不可能知道!然而这一点儿没改变江淳毅的话对丛容的冲
击力,包括敏感的泪腺,她的眼角酸痛发热。

  「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丛容想哭、想尖叫,想做任何可以避免回答问题的事情,但他只是在一味调
戏,将她扣在悬崖边缘,既不拉她上岸,也不放手让她摔落。丛容不想说话,只
想陷入就在眼前的快感中。也许只用再回答一次,只一次,江淳毅就会让她如愿。

  她喊道:「四年前!」

  「白痴!」江淳毅骂了一句,然后抓住她的下巴紧紧吻住她。他的舌头分开
她的嘴唇,毫不犹豫侵入,以便可以完全拥有。丛容的身体彷佛在这个吻下忽然
爆炸,有那么片刻她以为世界倾斜、自重消失。这就是她渴望的感觉,放手、顺
从、完全属于另外一个人。而她,不复存在。讨厌的是这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
江淳毅的手指从她身体滑出来。

  「不,还要,求你了!」丛容苦苦乞求。

  江淳毅却故意不理睬,抓起震动棒,打开,按在她的阴蒂上。

  丛容身体紧绷,身体悬在椅子外,脚踝和手腕的铐链承受着大部分的体重,
她知道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最终结果都是以她的疯狂告终,但不管是痛苦还是
快乐,她就是说不出来。

  「小丫头,你想高潮吗?」江淳毅问道。

  他的声音嘶哑粗鲁,丛容更加着急。他究竟还等什么,江淳毅其实和她一样
渴望她得到高潮。

  「是的,先生!」她不打算再保持安静,但他握着按摩棒,顶着她的阴部,
强迫她坐回到椅子上。她的四肢因骤然松弛而发抖,内心更加渴望只有他才能给
她的东西。

  「有多想?」江淳毅在调侃还是警告?丛容没办法正常思考,无法做出评价。

  「非常,先生!非常,求你了!」

  江淳毅站在她身边,又将按摩棒关掉抽离开。瘦削健壮的身躯再次来到她面
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出。丛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血管里可怕的嗡嗡声使她
几乎要哭出来。而江淳毅正享受着这一切,欢喜地等她失声痛哭。在他的微笑中,
丛容努力抑制住喉间的声音。

  「我会让你高潮,小丫头。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高潮,让你尖叫到嗓子嘶哑,
但你必须和我说话。」

  「我在说话啊!」丛容生气地说,甚至无法解释这对她有多困难。

  江淳毅只是摇头,「不,我想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求你了,老公,我想
要高潮。'说出来,然后我就让你高潮。」

  丛容绝望地拉动四肢的束缚,拼命想挣脱,但她连大腿都不能合拢。水池旁
此起彼伏的低沉笑声把她从混沌的渴望中拉回来,内心激烈的风暴平静下来。她
稳住呼吸,目光直直看向江淳毅,一个执念再次让她清醒——我不是小丫头!

  「我不会说的,先生。」

  「你确定?」江淳毅撇了撇嘴。

  丛容不再回答,而是深深吐出一口气,再慢慢吸回来,努力往肺里灌满足够
的空气,专心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然而,当冰冷的水花飞溅、她再次被淹没时,
那感觉仍然令她震惊。她的皮肤滚烫,刚才江淳毅的折磨让她身上渗出一层细汗,
忽然浇上一池冰水,几乎让她的肺部爆炸。

  正当她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休克时,椅子从水里抬出来。她咳嗽着,咆哮着,
不再管江淳毅的得意,观众的反应,一连串的咒骂脱口而出,丛容肯定她这辈子
从来没有如此骂过人。

  椅子一放好,江淳毅就站在她身后,拳头紧紧地裹在湿透的马尾辫里,用力
把她的头仰起靠在座位上,「你今晚属于谁,小丫头?」

  丛容喘着气怒视着他,想让江淳毅知道逼她说话会让她多生气。她不喜欢他
这样残忍地对待她,更希望聚集在四周的观众明白这个节目里的她不是她。

  「回答我!立刻!」江淳毅的声音更加危险,周身随之散发出一种力量,呼
唤着埋藏在内心的一股原始情绪,那股情绪给她平和、安宁、顺从。一只手落在
她的大腿上,力量之大第二天肯定会留下瘀伤,而她头发里的手在收紧之前轻轻
地摇晃。

  「今晚你属于谁?」

  「你!先生。」丛容艰难地答道,头皮被扯得生疼。

  有湿湿的东西从她面颊上流下来,停在她的嘴角。她用舌尖舔了舔,感觉是
带咸味的水珠。丛容吃了一惊,反应了一会儿她才明白她哭了。是的,正是一滴
泪珠。该死的,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居然让她流下眼泪。她竭力忍住眼泪,
但它们一点儿都不听话,一颗颗滑落,止都止不住。

  「没错,」江淳毅吼道:「你是个听话的小丫头吗?」

  「是,先生,」

  「那就说吧,老公,我想高潮!来啊!」

  丛容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不,先生。」她还是觉得这个字比
是说得更容易。

  江淳毅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又眯起来。他放开她,一秒钟后振动棒再
次碰到她的阴蒂。震动带给她的刺激是灾难性的,她发出的尖叫纯粹属于愤怒。
然而,他抓住她的臀,把她紧紧摁在椅子上。她别无选择,只能接受。电流敲击
在她的脊椎,当他把她拖到高潮边缘时,她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跟着绷紧。江淳
毅就这样来来回回,等她决定是受恩赐还是惩罚。

  混蛋。

  没有地方可以移动,没有办法避免快乐的冲击。丛容在那一刻终于意识到,
江淳毅下定决心要让她屈服。他转变策略的意图很明显,丛容可以控制新的威胁,
只是是那个该死的按摩棒让人很难思考和集中注意力。

  「你太强了,容儿!」江淳毅对着她的耳朵咕哝,「你总是那么坚强,对吗?」

  丛容使劲摇头,不,她不坚强、从不坚强。她软弱、温顺、听话,是个最好
的建宁。都到这一步了,她还没说安全词,不正表明她最逆来顺受么!

  江淳毅嘴角上翘,「容儿,你今天告诉我了许多事情。你听听,看我说的对
不对啊!」

  丛容继续摇头,「我不要听,我什么都没说!」

  江淳毅却不认为她的意见很重要,缓缓道:「你之所以选择翻译这一行,是
因为你可以轻易将自己封闭。世上还有哪一行,从头到尾只用操心别人的话,别
人的想法,别人的观点。」

  「我——」丛容说不下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之所以兼职,是因为你想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别人的世界里。丰富的报酬
更是解决经济这个大问题。生活是不是更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可以不必向任何
人求助。我想你一直都是这样,即使和别人在一起也总是封闭独立,因为你害怕
需要任何人。」

  「别说了,」丛容呜咽着说,不知道自己在乞求什么。让他停止解读她,或
者停止说出她无法完全否认的话。

  「你知道你的卡片上还写了什么吗,小丫头?」江淳毅只停顿一下,没给她
回答问题的时间,更不用说她想离开椅子。

  「上面说你偏爱羞辱、奴役,这很像你。你排斥交流、拒绝任何人与人之间
的亲密关系,甚至连老公这么一个最简单的词儿都叫不出口。可你又离不开这种
关系,所以你一次次来到虐爱会所,让男人利用你、欺辱你,你的建宁之路就是
这么开始的。当这些男人在你身上满足施虐欲望时,你得到的满足是某种人和人
的联系,安全的联系。」

  江淳毅稍稍向后,她将眼睛紧紧闭上,坚决不要看他。可他还在说:「你不
想让任何人进来,小姑娘,不想让任何人靠近你而伤害你,但你还是渴望这些人,
不是吗?」

  丛容发出一声无声的叫喊,她想求他别再继续。'红色'在她舌间打颤,自从
加入虐爱俱乐部,她第一次有冲动用安全词。

  「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想当猫当狗当家具,小丫头。他们对你可以随便处置,
因为只要你不是人,你就不用思考、不用说话、不用负责,不会被拒绝,更不会
有被伤害的风险。」

  江淳毅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从丛容肋骨间滑过,到达心脏不说,他还使劲儿扭
动刀把,痛得丛容噎住气息。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她就是个简单的受虐狂而
已!

  「不!」丛容尖叫着,「住口,住口。」

  她剧烈的摇头,猛拉手铐和脚铐。但江淳毅不会住手,将那小玩具卷到她肿
胀的阴蒂上。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带电的电线网,浑身紧绷无法控制。泪水顺着脸
颊滚落,高潮越来越近,一波一波的热潮使她忘记皮肤上的寒意。

  「容儿,你想成为什么都没问题,我可以给你,我可以对你像垃圾、像尘土、
像婊子,没问题。然而,事情是这样的——你应该得到照顾!在你求我停止时,
当一切结束时……你应该被当作一个人来对待,关心、鼓励、支持、爱护,我都
要给你!」

  江淳毅的声音嘎然而止,丛容睁开眼睛,正对上他等待的目光。接着,他说
出最要命的话,威胁着要压垮她的话,「我会抱住你,小丫头。我要提醒你,即
使被绑、被羞辱、被窒息,即使在一众人眼皮子底下,所有人都在享受你的尖叫、
你的歇斯底里,你仍然是一个人,你仍然很漂亮!」

  感觉像是谎言,很美丽的谎言,但仍然是谎言。

  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江淳毅太残忍了,折磨她的身体还不够,现在
又质疑她的信念、打碎她的直撑。

  「老公就是这么当的,小丫头。」江淳毅的一只手插在她的大腿间,在按摩
棒的震动间,两个手指深深推进她的身体,「我能感觉到你的小穴在挤压,我知
道你想高潮。承认这一切吧,说出来,就归你了。」

  「不要,」丛容呻吟着,努力阻止性高潮的到来。忍住,找到一个可以阻止
高潮的方法。这并不罕见,建宁只有在御师允许的情况下才能高潮。

  「那是胡扯,你我都知道,小丫头。」

  「不,先生。我不想成为你说的那样。」丛容的脑袋也许被江淳毅折磨地昏
昏沉沉,但她了解自己。无论成为什么都是她的选择,她喜欢当一个物件,不需
要思考、不需要感受,这是她来黯影的目的,没有一个御师能改变这一点。

  「你错了。但如果我必须强迫你去接受,用羞辱你的方式让你听我的,承认
你需要一个人和人的联系,我很高兴满足你。」

  江淳毅把振动器抽走,消失的压力让丛容松了口气,那接近高潮而又不能高
潮的刺激让她头昏眼花。与此同时,江淳毅变得更加严厉冷酷,带着明确的目的
在台子上移动。她羡慕他的自控和清醒,但他答应会满足她。

  江安毅按了一下椅子上的按钮,椅背开始旋转,咔嚓咔嚓地响了好几声,最
后锁定在一个位置。她平躺在椅背上,脑袋从头顶上垂下去,泪水沿着相反的路
径向额角滚动。

  「小丫头,你会意识到你需要一个老公。」

  丛容的肌肉颤抖,思想像被扔进搅拌机,情绪被飓风包裹。当她看到江淳毅
站在她身后,双手抓住皮带扣时,只能低声哀求:「别说了!」

  江淳毅蹲下身子,站在她的头边,「宝贝儿,事情不是这样进行的,想让我
停下来很简单,说出安全词,否则我就要操翻你的喉咙,直到让你听我的。」

  江淳毅攥住她的下巴,慢吞吞低吼道:「最后一次机会,」

  丛容没有说话,事实是,当江淳毅的手回到裤子上的纽扣和拉链时,她希望
他继续,不管他认为这会带来什么。江淳毅的话对她来说像一把剃刀,然而口爆
就是答案的话,她没有问题。不仅不必面对他的剖析,还能缓解小腹深处的紧绷。
江淳毅认为这个惩罚会有新的发现,但这只是帮丛容免于交谈。

  「说话,或者张嘴,小丫头。」江淳毅推开他的内裤,掏出肉棒握在手中。

  丛容仍然保持沉默,把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他手中的坚硬
肉棒上。她舔舔嘴唇,舌头在嘴唇上划过,然后渴望地张开嘴。江淳毅走进她的
嘴,当肉棒从她的嘴唇间穿过时,丛容嗯嗯呻吟。在这个位置上,肉棒和她的喉
咙呈一条直线,江淳毅充分利用这一点,一点点向她喉咙推进。他的动作非常小
心,充满试探,看她是否会惊慌失措,但丛容毫不犹豫随着他的节奏吞下肉棒。
他俯身向前,一只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用力滑进她喉咙的狭窄通道。

  江淳毅粗暴的方式几乎让丛容窒息,她的气管被忽然切断呼吸,就像刚才入
水一样,但是这次更炽热。他一动不动地抓着她的脖子,丛容遏制住让他赶紧动
起来的意愿。

  这比说话容易太多了。

  「你很喜欢我这样对你,是吗?」江淳毅一边问,一边从她喉咙里拔出来,
再次向前滑之前,让她用鼻子呼吸片刻,然后开始加快节奏,直到她气喘吁吁,
再次被推到头晕目眩的边缘。「容儿,你喜欢我把你的喉咙当成是我的工具吗?」

  丛容呻吟着肯定,他是她的御师,主宰一切。她的需要、心里的折磨、皮肤
上的寒意,所有一切都消失。只有他的肉棒,操弄着她的喉咙深处,在她舌头上
留下温暖的、雄性的味道。

  「这让你开心吗?当我操你的嘴?把你当成一个性玩具,当成一个洞?」

  这些问题普通多了,过去几年她在地狱时听过很多遍,她早已习惯。然而还
是有些事情发生变化,因为本该让她感到平静、让她顺从的问题,从江淳毅嘴里
说出来,竟然又把眼泪带了出来。每一次肉棒从她喉咙抽出时,她的换气竟变成
哽咽。

  像一个性玩具,就像她喜欢的那样,不是么?

  这问题让丛容吃了一惊,仿佛没有经过她的脑子,从一个似乎不属于她管辖
的地方,毫无预兆地奔涌出来,涌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多年来死死压在心上的
大石头,突然间挪动一下,有了一丝的缝隙。长久负重的地方,隐隐有了一点感
觉。过了一会儿,丛容才明白那种感觉是钝痛,一种让人死不了也活不好的钝痛。

  七.崩溃

  江淳毅必须集中精力,容儿的喉咙温暖、湿润、柔软,紧紧包裹着他的肉棒,
分分钟危胁着他缴械投降。容儿美丽的身躯展现在他面前,胳膊铐在身下,胸部
高高挺起,乳头因为寒冷而硬挺,大腿伸展敞开,粉红色的阴唇因兴奋而肿胀发
亮。江淳毅想吃了她,想听她呻吟,想感觉她的高潮。然而现在不是时候,他把
肉棒插进容儿的喉咙时,有比射精更重要的原因。他闭上眼睛,眼前的景色只让
射精的欲望更强烈。

  操啊,别光顾着爽,想想啊,江淳毅。

  江淳毅低吼一声把肉棒从她嘴里拽出来,一丝唾液把他们连在一起。他一直
在说什么来着?

  这很重要!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小丫头。」江淳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很清楚周围观
众正聚精会神盯着他的肉棒和容儿的嘴巴。

  「你,先生,」她哑着嗓子,刚才肉棒操她的小嘴时太过使劲儿。

  「那就老实说,性虐能给你什么?当一个御师羞辱你时,他能给你什么?」
江淳毅一定要把她逼到死角。

  容儿眼里闪现泪水,温暖明亮的眼眸带着巨大的痛苦。

  「我不能,」她呻吟着闭上眼睛,拒绝再看他。

  江淳毅大吼了一声,气愤地把肉棒塞回到内裤中,将裤子重新穿好。他将容
儿的座位再次板正,凑近她的面庞,用他咄咄逼人的声音,厉声道:「告诉我。」

  泪水顺着容儿的脸颊滚滚而下,巨大的悲痛和无声的哭泣让他差点儿心软。
然而,就差那么一步,他离碾碎她就差那么一步。

  「你认为这是你顺从的唯一方式吗?当一个玩具、一个物件,供御师使用?」
江淳毅大声质问。

  容儿撇开脑袋,不想再听下去。然而,江淳毅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不仅让容
儿直面他,而且眼神也不能躲藏。

  「我知道你喜欢被虐,只有在被虐才能带来兴奋、带来高潮。但是,然后呢?
当这些兴奋、高潮结束后,会发生什么,小丫头?那些御师离开后会发生什么?」

  「什么也没有!」容儿冲着江淳毅喊道,再次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但他却
牢牢攥住。江淳毅的手指滚烫、而容儿的皮肤冰凉,热量源源不断从一边传向另
一边。

  「没错!所以,你想让人当你是个玩具吗?当你一名不值?我能做到……很
多御师都能做到!」江淳毅画蛇添足最后又加了一句,试图把自己从中扯出来。
「但是,谁都不会认为你的顺从是理所当然,这是一份珍贵的礼物。所以当一切
结束时,应该有人拥抱你,告诉你你很了不起、你很难得!」

  「住口!」容儿费劲全力惊声尖叫,不光水池边的人抬头张望,江淳毅觉得
整个大厅的视线都朝他们望过来。方焕然更是走上平台,随时准备介入。

  容儿嚎啕大哭,江淳毅不得不咬住腮帮,使劲儿绷住自己的脸颊,掩藏住胜
利的微笑。

  他就在等这个!

  「怎么了,丫头?」江淳毅沉下身体,将她抱到怀里。容儿身上有点肉,捏
起来柔软滑腻,手感极佳。然而她身子一翻,坚决地从他怀里撤出来,挣脱他的
拥抱。这一次,江淳毅随着她的心思,毕竟容儿哪儿也去不了,只能缩回到椅子
里,偏头抽泣。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这个、不想要这种感觉!」容儿喊道。

  「我知道,这是你一直在逃避的。」江淳毅越来越放松,指尖顺着容儿的手
臂滑下,移到肋骨,再沿着腰部曲线继续,来到臀部的隆起,然后穿过她的大腿,
「搞清楚你真不想要吗?」

  「我不知道!」容儿喃喃说道。

  她脸上的痛苦令人震惊。不是皮带、鞭子、竹条抽在身上所能达到的痛苦,
皮肉上的痛楚远没有精神痛苦来的欢畅淋漓,这才是江淳毅最喜欢的虐待游戏。
当伤疤被解开,阴暗被曝光,所有的防御、遮掩,这些脆弱的玩意就像是挡在子
弹面前的一张纸,轻而易举就被毁成碎片。

  「那就告诉我,你想永远不停换御师玩游戏,还是想要更真实、长久的东西?
真实到离开黯影、长久到超过一个晚上?」江淳毅靠得更近,眼睛死死盯着她脸
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容儿皱着眉、抿着嘴,像在苦苦思考。他也是,他想起和
他在一起的最后那个女人,那个从头到脚都被加工处理的标致美人。无论走到哪
里都在寻求关注、焦点、赞扬,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容儿恰恰相反。

  她固执地只当自己,拒绝关心爱护,只接受刺耳的言语、羞辱的命令和屈辱
的要求。毫无疑问,江淳毅被她迷住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小姑娘。」

  「我想要一件真正的东西,」容儿呜咽着,向后靠在椅子上。他的手指在她
的大腿间滑动,抚摸到丝滑的阴部。

  太湿了。

  江淳毅已经很难集中精力,他的肉棒疼痛,只想埋入甜美的蜜穴。他必须得
加快速度,是不是御师没关系,是不是游戏也没关系,他是个男人,面前是个美
女,自控总是有个头。

  「大声说出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丫头。」

  「……」一阵沉默。

  「说吧!」江淳毅捏着丛容的大腿内侧用力。

  「唔……我要有人当我是个玩具,我要有人当我一名不值……我希望他们弃
我不顾,」吐出这些话似乎让丛容很痛苦,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痛苦深入骨髓,
「……然后回到我身边,再次被需要。」丛容的身体软下去,紧绷的肌肉不但松
弛下来,而且连神经也像断了弦。她用尽力气才喊出最后一句话,然后嚎啕痛哭。

  完美,她太完美了!

  「好姑娘,」江淳毅低声说,俯下身去吻她。容儿迅速张开双唇,舌头贪婪
地向他伸去。江淳毅呻吟一声,舌头和手指同时伸入她的体内。

  当两人的吻终于结束,他知道自己的呼吸和她一样困难。容儿的眼睛睁得很
大,深邃得几乎看不到尽头。操,他想肉棒进入她体内,但需要让她做好准备。
他得拉她回来!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江淳毅忽然问。

  「什么?」容儿声音里带着惊讶,但他只是笑。

  「容儿,你他妈太棒了,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事,小
丫头。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湖蓝,先生,」她回答,不确定江淳毅是不是疯了。

  也许他是,但江淳毅需要在她高潮前让两个人都恢复过来。丛容美丽沉静、
泰然自若、他要定这个无价之宝。当她脱掉所有的衣服跪在水池边时,江淳毅就
知道这是个完美搭档,并且毫无疑问今晚离开黯影时会把容儿带走。

  「最喜欢的食物?」江淳毅继续问,抬起身体站到水池边。虽然他心里更想
做的是把她从椅子上扯下来,折起她的身体。

  「嗯……」容儿犹豫起来,眉头皱得更紧。

  「嘀嗒嗒嗒!」江淳毅调笑道,又举起手里的遥控器

  容儿眯起眼睛,「你敢!」

  「我不认为那是一种食物的名字,是吗?」江淳毅咧嘴一笑,按下按钮。容
儿摔落水中,但这次他只数了三秒就把她拉出来。

  「王八蛋!」容儿叫喊着,池水从她身上流下来。

  江淳毅卡住她的脖子,使劲按在她的下颚,力道之大痛得容儿不得不再次集
中注意力,「小丫头,我跟你来个交易。连续回答三个问题,不要停顿,我会给
你高潮,直到你求我停止。」

  顺从的天性战胜容儿的恼怒,江淳毅一松手,她活动了下脸庞,问道:「如
果我搞砸了怎么办?」

  江淳毅想起她的嘴唇包裹肉棒的感觉,他笑起来,「我再把你淹下去,不是
很明显吗?」

  「你是个混蛋!」

  「叫先生!」他纠正道。

  容儿瞪着他,「你是个混蛋,先生。」

  「我还被骂过更糟的!」江淳毅耸耸肩,试图装得非常随意。然而,胯间竖
起的帐篷却表明这实在是个挑战。沉她下水时,他几乎扣不上裤子扣子。

  「最喜欢的食物?」江淳毅镇定下来,不再废话。

  容儿脸上闪过一阵惊慌,答道:「牛肉!」

  「我又多了一条喜欢你的理由,小丫头。」江淳毅微笑着。

  「最喜欢的运动?」

  「潜水。」容儿憋着气道。

  江淳毅笑意更浓,「别以为我没听懂,小丫头。你一离开椅子,我就要揍你
屁股。」

  「是的,先生。」

  「好吧,最喜欢的音乐?」他手指敲着栏杆,继续问。

  一声哀嚎从容儿嗓子里传出,她拉扯了下湿透的手铐。然而,当江淳毅举起
遥控器时,她立刻大喊道:「Non Ti Scordar Di Me,先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淳毅怀疑地看着她。

  「那是一个答案,必须算数,先生。」容儿叫道:「你听不懂意大利语不是
我的问题!」

  容儿在和他争论,真正的争论,这应该是他今天晚上最高兴的时刻……好吧,
在她痛哭前把肉棒插入她喉咙里也很高兴,几乎一样。

  「很好,小丫头。」

  八.高潮

  当江淳毅将椅子重新转回到平台上,丛容已经筋疲力尽,喘不过气,「我现
在可以起来了么?」

  「不可以,小丫头。」江淳毅笑着拿起按摩棒,「我答应过给你高潮,不是
吗?」

  「是的,先生。」

  「好吧,如果你不乱扭的话,事情就能容易很多。」

  江淳毅低沉的声音让丛容小腹扭搅,而当他把按摩棒放在椅子边,两只手指
滑入她的阴唇,在甬道周围揉捏玩弄,再将手指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又舔,
「操,你的味道真好吃。」

  丛容又一次哑口无言,江淳毅俯身吻住她,舌头贴在她的嘴唇,好让她尝到
自己的味道、他的味道。两种味道混合、交融,亲密得让人心痛。片刻,她听到
按摩棒启动蜂鸣声,当江淳毅把棒首按压在丛容的阴蒂时,她忍不住对着他的脸
呻吟。

  丛容经过一晚上的折磨,这会儿应付按摩棒已经有些吃力,不确定自己还有
力量再来一次嘎然而止的痛苦,她吻住他,「求你,先生,这次别停了。」

  江淳毅笑了笑,向后退开数寸,足以清晰看到对方脸庞,「你知道我想听什
么,小丫头。」

  「那太丢人了!」丛容抱怨。

  「我以为你喜欢羞辱,」江淳毅温言戏弄,「别担心,让我来照顾你。把你
交给我,你只需要说几句话。」

  丛容瞪着他,仔细考虑他说的每句话。他说过把她当个性玩具操她喉咙,他
步步紧逼迫使她回答没完没了的问题,他一次又一次残忍地把她摁进水中,用御
师的力量控制她、嘲弄她。然而,他还承诺了很多其他御师没去做的事:照顾,
让她再次感觉温暖和支持。她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照顾,当她在地狱看着御师离
她而去后,她只是缩回到自己的小茧子里,自我安慰、自我支持。

  江淳毅要把她当个物件来虐待,然后再把她当人来照顾。

  你的顺从不该是理所应当,而是一份礼物,丫头。

  这听起来太好了,不可能是真的,但丛容无法阻止暖流在胸口流淌,在心脏
爆炸。一个提议,也是一个承诺,虽然丛容很确定她不会因此叫每个人老公,她
知道她可以为他做。

  江淳毅赢了。

  丛容舔了舔嘴唇,抬起眼睛看着他,终于说出他想听的话,「老公,我想高
潮!我——」

  她还没说完,就听江淳毅吼了一声吻住她。力气之大,丛容的嘴唇第二天准
保青肿。按摩棒的蜂鸣声再次响起,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阴蒂上,不一会儿就发现
身体摇摇摆摆,真希望自己的双手能自由抓住他。

  「来吧,丫头!」江淳毅的话在她耳边嘶嘶作响。

  丛容终于从悬崖边摔落下去,又或者膨胀漂浮起来。她的身体失去重量,闪
耀的光亮沿着她的神经飞驰。她听到两人的喘息,听到她叫着他的名字,听到他
温柔的笑声。他的两个手指伸进她的身体,震动棒在阴蒂摩擦,刺激着向更深的
地方陷落,更高的地方飞翔,她的世界变成白色。

  高潮席卷而来,丛容尖叫着,浑身翻滚出一层又一层热浪,残留在皮肤的最
后一丝寒意被驱散殆尽。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痛苦而自由,崩溃疲惫的同时
又容光焕发,充满纯粹的满足感。

  这就是他的意思吗?

  丛容想休息、想后退,但江淳毅没有停下来,手指仍然在她甬道内按摩蠕动、
按摩棒摁黏在阴蒂、舌头和牙齿撕扯吸吮着她的乳头。丛容呜咽着,扭着手铐,
恳求道:「停下来,求你了,求你了……」

  「再来一下!」

  连丛容都知道江淳毅在撒谎,哪里可能只有一下,但她没有精力争辩,只能
听命接纳。一次又一次,直到每一次的折磨变得比满足更痛苦。

  太多了!

  「求你了,老公!」丛容绝望地乞求,江淳毅终于停了下来。

  啊,让江淳毅听话的解码钥匙在此。丛容几乎被性高潮弄得神志不清,她的
思想在某种程度上处于漩涡之中,这时才总算反应过来。

  江淳毅笑着松开嘴,停下按摩棒扔到一边,然后把手指抽出蜜穴放在她唇边,
「小丫头,你自己尝尝吧。」

  丛容张开嘴舔舐他的手指,舌头顺着手指指节上上下下,直到江淳毅嗓子里
吼了一声,挣脱她的嘴唇。他抬腕儿看看表,「还不到十点钟呢。」

  「不可能,」丛容抱怨道,她感觉自己在这凳子上坐了一个世纪。

  「完全有可能,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时间再玩一轮!」江淳毅调侃道。

  丛容笑了,声音有点疯狂,但江淳毅又吻住她,一切都很好。

  「你会要了我的命,老公……」丛容接受着江淳毅的亲吻,咕哝着。

TOP

0
  九.继续

  江淳毅不得不退后一步,这样他才不会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射到裤
子里。容儿已经发现他的软肋,并且毫不犹豫使用。然而江淳毅根本不在乎,这
是他的怪癖,建宁在高潮后甜腻的、满足的叫他老公,是江淳毅最享受的一个瞬
间。问题是这个怪癖太容易被联想,早年在女人身上玩过几次,结果还没下床,
对方就开始想两人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江淳毅头痛不已,因此没少被安上始乱终
弃、负心薄幸的渣男标签,所以现在很少再尝试,也是到了黯影才放松下来过个
瘾。

  容儿的脸颊粉红、嘴唇肿胀,湿漉漉的黑发粘在她的脸颊上。妈的,她真漂
亮!江淳毅心里发痒,时间尚早,他也还没尝够容儿的滋味,弯下腰问道:「我
们还能再玩一轮,愿意么?」

  容儿根本不知道她对江淳毅的冲击力,只是点点头抱怨道:「我只想离开这
把椅子。」

  江淳毅转过身,发现方焕然站在他们和另一对御师和建宁之间。和其他会员
一样,两边来来回回观看。不过,方焕然的任务是监视,但也不妨碍他的欣赏。
江淳毅稍稍等了等,方焕然的目光一瞟向他的方向,他就挥挥手,那人咧嘴朝他
们走来。

  今天晚上有人看得很开心。

  方焕然在梯子底部停下,靠在栏杆上看向容儿,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评估,
「怎么了?你们还好吧?」

  「挺好,不过容儿似乎觉得她再也不能在椅子上忍受性高潮了。」

  话音刚落,江淳毅就听到旁边容儿抓狂的呻吟,他咧嘴笑了。

  「你真是个混蛋,江淳毅!」方焕然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江淳毅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说道:「不管怎样,
我还不想这么早结束,但我们想挑个水池以外的东西。」

  「如果她说没事的话。」方焕然瞥了容儿一眼。

  江淳毅拧了一下容儿的大腿。

  「嗨!」容儿立刻抬起头,凶道。

  江淳毅举起两个手指,说道:「再这态度说话最少两个巴掌!」他又指了指
方焕然,「对方御师要有礼貌,丫头,他想知道你是否同意我们再来一轮。」

  「如果能让我从椅子上下来,他随心所欲想干嘛都行。」

  方焕然笑笑,对江淳毅道:「好吧,你可以去看看,黯影还会少得了好货色
了么!」

  「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容儿吗?」江淳毅问。

  「当然。」

  临离开前,江淳毅转过身使劲吻住容儿,「在这儿呆好,我马上回来,丫头。」

  「好像跟我真能去哪儿似的。」容儿埋怨道,好像忽然意识到她的态度可能
不太对,于是又赶紧加了一句,「是,老公。」

  虽然说出了口,但容儿并没有真正适应,最后两个字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颤抖
和生硬。饶是如此,江淳毅听到耳朵里,一点儿不妨碍让他脊背发抖,以至于不
得不在方焕然面前调整一下裤子。

  「老公?」方焕然无声的用口型对着江淳毅重复一遍,眼里充满戏谑。

  江淳毅满心窃喜,从他身边走过。

  十.疼痛

  「好吧,容儿,我得检查一下,你感觉如何?」方焕然走到她跟前,手指放
到她的手掌里。

  「我很好,先生。」丛容很自然地捏住,以证明她的胳膊没有失去血液循环。

  「嗯……」方焕然转过身去抓她的脚踝,「你的脚很冷,能转一下脚趾吗?」

  丛容听话地活动脚趾,回道:「我很冷,是因为池水很冷,而且如果你没注
意的话,我现在还光着身子。」

  方焕然站起来,向她挑起眉毛,「你真的认为我没注意?」

  「不,先生。」丛容咧嘴答道。

  「不过今天池水是很冷,我告诉过那些家伙,这个时节放水池出来是个糟糕
的选择。要我帮你解开么?你知道,你今天在我的监视下,只要你说一声,我就
可以帮你松开铐子。」

  「不,先生,我很好。不过,谢谢你,先生。」丛容给他一个确定的微笑。
虽说江淳毅让方焕然照顾她,而方焕然又是场监,她知道江淳毅不会喜欢场监插
手干涉,事实上大部分建宁没有特别的原因也不喜欢。

  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哭喊声,丛容想看,但她的角度什么也看不
见。

  方焕然回头看了一眼,但几乎没有兴趣,又开口道:「看来你和江淳毅相处
得很好,我之前很担心。你的尖叫声很可怕……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很生气。」

  「哇,那我可不想看到你生气,」方焕然笑道。

  「是啊,你当然会。」丛容咧嘴一笑,意识到她正在和方焕然进行一场完整
的谈话,没有焦虑、没有恐慌,更没有尴尬的沉默。

  「你的关节怎么样?你已经被铐在这个位置已经几乎一个小时。」方焕然又
开始检查手铐和脚铐下的皮肤。

  方焕然只是在做最例行公事的普通检查,但丛容内心忍不住泛起一种模模糊
糊的温暖。黯影的御师确实不同,场监对建宁要小心很多。

  「很痛,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挣扎,是我自己的错,回头洗个热水澡就没事儿
了。」这是经验之谈,所以丛容的回答很自信。她曾今被捆绑、被束缚过很多次,
时间有长有短,她可以应付,而且应付得很好。

  「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经验的建宁,和江淳毅真是针尖对上麦芒。」方焕然
赞赏道:「黯影有你加入,是我们的幸运。」

  丛容听到夸奖面颊感觉稍稍发热,同时也想起一件事儿,「嘿,你知道曾越
还在吗?稍早时我见过他,是他建议我申请来黯影的。」

  「开玩笑吧!」方焕然笑了,指着她对面的地方,「曾越整晚都在这里转悠,
我一直在提醒他回到自己的监视地盘去。」

  「他说他会一直照看着我的。」丛容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听到你刚才那声吓人的尖叫,我不得不死死拉住他。你真该看看他
那张脸,我以为他上去要痛揍一顿江淳毅。」方焕然停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道:
「你和曾越是什么关系?」

  方焕然话里隐含的意思让丛容突然呵呵笑起来,无法控制的笑,一定是高潮
后分泌太多的肾上腺素激素的后遗症。

  「嗯,没有啦!来黯影之前我一直在地狱玩,他刚好在地狱当场监,看我上
场很多次,于是说服我来黯影试试。曾越保证会关照我,虽然我不是新手,但毕
竟换了个新环境。」

  「嗨,我也在照看你。不会出问题的,好吧!」方焕然笑了,「不管怎么说,
你真是棒极了,没有哪个建宁能像你一样玩出水芙蓉!我一直在等你喊安全词,
第五或第六次吧,江淳毅沉你下去时,我真以为你要喊出来,但你还是硬生生撑
下来,真不容易!」

  「没那么糟,」丛容扯了个谎,试图忘记她在水下屏住呼吸时的恐慌。窒息
带给她难以忍受的痛苦,不过和憎恨江淳毅比起来,只能说小巫见大巫。她硬生
生抗,只是因为不愿意服输,尤其这是她在黯影的第一天、第一个节目,她就是
想证明她能应付得了,让江淳毅见鬼去。

  「当然,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方焕然抬头撇了眼丛容肩后,忽然开始大
笑,「哦,我的天的……」

  丛容扭过脑袋,只见江淳毅走了上来,嘴角含着危险的笑容。

  「祝你好运,容儿!」方焕然和江淳毅打了招呼,离开平台,

  「怎么了,先生?」她问。

  「我为你这个湿漉漉的小姑娘做了完美的选择。」江淳毅举起手中的电线,
以及和电线相连的盒子。

  「什么?」丛容的胃部一阵翻搅。

  「飞云掣电。」

  「你在开玩笑吧!」丛容猛地拉了拉手铐,「没门!」

  江淳毅蹲下身体,和她视线向平,「别担心,我还没说用汽车电池呢。」

  「汽车电池?!」丛容更是惊惧。

  江淳毅咧嘴笑了,「别担心,你今天不用知道那玩意儿怎么用,这次给你挑
的可是正儿八经止痛盒呢!」

  丛容立刻在脑子里搜寻这个词,回忆这是什么东西。Transcutaneous Elect
rical Nerve Stimulator是医用仪器,很多人直接叫TENS,就是用通了电的触棒
刺激皮肤,达到止痛的目的。黑色的小盒子不起眼,连出两根电线,电线的另一
头是触棒。这东西之所以能止痛,完全是玩乾坤挪移大法,把原本的疼痛转换到
另一个地方,用一种疼痛代替另一种疼痛而已。她的皮肤还是湿漉漉的,头发也
是。刚才高潮太过迅猛,阴部甚至还在滴水。这会儿玩飞云掣电,她怎么可能受
得了!

  丛容艰难地吞咽一口,「先生……老公,我——」

  「嗨,丫头,小心一些啊!叫我老公是尊重,可不是逃避,如果让我发现你
甜言蜜语是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非把你揍得体无完肤不可,明白吗?」

  「是的,先生。」丛容轻轻回答,靠在冰冷的椅子上。

  江淳毅还想让她崩溃多少次?她已经坦白关于自己的一切,嗜好、怪癖、生
活和工作。

  「你以前玩过止痛盒吗?」江淳毅问道,他打开黑匣子开关,手指小心靠近
触棒,立刻被电得抽搐一下。

  丛容瞪大眼睛,「不,老公。」这次回答很自然,也只在他面前如此。不过
话说回来,她现在太紧张了,没精力不满发牢骚。

  江淳毅眼神炽热,问道:「准备再玩一轮吗?」

  尖叫声和呻吟声包围着他们,身上的灯光让丛容感觉好像置身于某种梦幻的
国度。此时此刻,她在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充满危险的男人旁边,唯唯诺
诺却又充满期待。对于止痛盒,她的大脑说不,身体说好,而身体显然不受大脑
控制。

  丛容抬头,脸上流露出一种谨慎和兴奋的神情。她点点头,从椅子上抬起臀
部。江淳毅把黑色的触棒推到她身体里。不是很大,但她感觉到了,特别是另一
端还有一根电线延伸到黑匣子。

  「受不了就叫安全词。」江淳毅缓缓转动黑匣子上的转盘仪表,声音也透出
一丝紧张。丛容感到自己的阴部受到一下沉沉的撞击。并不痛,只是她太紧张了,
大气都不敢出。江淳毅仔细地观察她,然后又在盒子上调整了下,这一次电流的
冲击让甬道立刻收缩,当触棒在体内跳动时,丛容只觉得小腹扭搅,直到江淳毅
按下暂停。

  「天啊……」丛容喘着气,耳朵仍然嗡嗡作响,她的阴部刺痛,包裹着触棒
阵阵抽搐。丛容惊喜地发现,这感觉就像是在快乐和痛苦之间划过一条线。两者
之间交替徘徊,她通常只有在被虐的最后阶段才能享受到。丛容的嘴角浮现笑容,
「这真好玩,老公,还要。」

  「淘气!」江淳毅咧嘴一笑,又调整了一下盒子上的设置,埋在她甬道里的
触棒活动起来,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一会儿感觉被蛰、一会儿感觉被掐,但随
着它的继续,丛容又一次浮在高潮的边缘。

  如此接近,如此接近。

  「我不得不承认,你身体的反应简直漂亮极了!我得为我的私人收藏投资一
个。」江淳毅咧嘴而笑,把设备又调了一下,警告到:「这次抓紧点儿啊,小家
伙。」

  「啊!」丛容大叫一声,感觉从被蛰、被掐、被撞击变成尖锐的针刺。一下
又一下,同时制造出一股股脉冲,嗡嗡作响间迅速四散到全身将她完全淹没,她
没法把这东西退出身体,只能在眩晕和清醒间乞求:「再多一点,老公,再多一
点,好吗?」

  「容儿,你太完美了。」随着江淳毅的赞赏,蜂鸣声在她耳膜的冲击又上一
个台阶,混乱的痛苦和疯狂的快乐,冲击身体每个角落。酸胀的关节被打散,紧
张的肌肉被松放。温暖、甜蜜,她好像进入一片无人的世界,那种感觉超出了描
述的范围,但她紧紧抓住,毫无顾忌的叫喊呻吟。

  天堂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丛容像一根飘落的羽毛,起起伏伏缓缓滑到地面。江淳毅关掉电源,她立刻
瘫倒在椅子上,甚至不知道身上的手铐脚铐已经解开,绑在身体的带子也被打开。

  「小丫头?」江淳毅的声音有些奇怪,他托着她的脸,「嗨,容儿,宝贝儿?
你没事吧?」

  丛容从茫然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长长吸一口气,虚弱地说:「哇,是的,
先生。老公,我很好。」

  江淳毅的表情却充满忧虑,「我抱你下去,你得赶快暖和起来。」

  「先生,不!我很好!」丛容试图争辩,但四肢忽然没了铐链的束缚,血液
自由地在体内流动,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让她身体不由自主摇晃起来。

  「坚持一下,丫头。」身上的最后几根带子不见了,江淳毅一把举起她,小
心翼翼走下台阶,把她抱在胸前。

  「发生什么事了吗?」方焕然出现在身侧。

  「我很好,」丛容再一次回答。

  然而江淳毅有不同意见,「她刚才晕倒了,你有毯子吗?」

  「当然,」方焕然回答,然后冲了出去。

  江淳毅来到大厅一角的休息区,他坐到沙发上,将丛容抱在怀中。她推开他
的胸膛,试着放松紧紧握住她胳膊的手腕,用更加确信的语气道:「我很好,我
保证。」

  「你晕倒了,」江淳毅指责道。

  「我没有晕倒,只是高潮之后休息片刻。」丛容挣扎着坐起来,「这很正常!」

  江淳毅抓住她的脸颊,把她的脸转向他,一脸担心地说道:「你吓到我了!」

  丛容羞得满面通红,「真是的,高潮太强烈嘛!」

  「该死的……」江淳毅叹口气,把她紧紧抱在他身上。方焕然来到他们身边,
一条毯子裹在她的身上。

  「我想检查一下她的脉搏,看看她是不是惊吓过度。」方焕然关切地盯着她,
埋怨道:「刚才检查时,她的体温就很低。」

  「我很好啦!」丛容又喊了一声,直起身体坐起来,还把毯子从肩上扔下来。
一切如此自然,丛容忽然意识到,她居然能在人堆里大喊大叫。是谁接管了她的
身体?

  江淳毅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腿,把她抱在膝上。「你确定吗,丫头?你最好让
方御师检查一下,他是今天的场监,必须确信你没事儿,他才会感觉好一些。」

  方焕然嗓子里哼一声,白了眼江淳毅,补充道:「可不是,我是这里唯一一
个担心你的人。」

  话音刚落,曾越的低沉声音从沙发后传来,「容儿,你没事吧?」

  丛容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谁能听我说啊?我很好,刚才经历了一个高潮,
而且是在很多高潮之后。今天玩得太激烈,我只是累了。我没有失去知觉!」

  丛容一个一个直视,先对江淳毅道:「我刚才也许有片刻的眩晕,但现在已
经清醒。」

  然后看着方焕然,「感觉好极了。」

  再转过头看向曾越,「我没事儿,真的。谢谢!」

  三个男人交换了下目光,显然在对她进行某种男性化的、非言语的交流,但
他们似乎都听进去她的话,并且得出相同的结论——她很好。

  「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叫我,」方焕然说完,这才又回到他正在监视的另
一个节目现场。

  「我还在这里,如果你需要我,就找我。」曾越瞪了一眼江淳毅,也很快离
开。

  丛容坐在江淳毅的膝上,静静地等着他说话,「嗯?」

  「丫头,你高潮的时候好看得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啊!」江淳毅咧嘴一笑,
「老实说,我怀疑王爷可能为我操纵了电脑程序。」

  「什么?」丛容没有听懂。

  「不然我为什么挑中你?」

  「不是随机的么?」

  「通常是,但这次我却很怀疑,你对我来说太完美了。」

  江淳毅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亲密,打动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心弦。她抛之一边,
随意道:「别傻了!」

  没想到江淳毅瞬间翻脸,抓住丛容还湿漉漉着的马尾辫,把她压在沙发的扶
手上,脸色也不像刚才轻松自在,「你说什么,小丫头?再说一遍。」

  江淳毅这火发得莫名其妙,丛容吓了一跳。休息厅的灯光昏暗,远没有主厅
明亮,江淳毅在阴影中显得严肃而无情。她一时失神,想说话却发现哑了嗓子,
只能摇摇头表示回答。

  「你在和我说不?」江淳毅扬起眉头,语气也更像威胁。

  丛容一时手足无措,可还没等她反应,整个身体就被翻转过来。她趴在他的
大腿上,然后一连串响亮的'啪啪'声,手掌击打在她的屁股上,通得她立刻扭动
起来。通常情况下,她挨打的时候都会很安静,但这次江淳毅揍得太突然也太猛
烈,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丛容呜咽着抓住面前的皮垫子,「疼死了,不要!」

  「重复你说的话,」江淳毅命令道。

  丛容惹恼了江淳毅,不得不忍气吞声道:「我的意思哪有完美这回事儿,还
有——」

  一阵剧痛忽然传来,江淳毅的巴掌忽然拍在她的股沟上。丛容几乎从他的膝
盖上跳起来,灼热在身体里蔓延,双腿也跟着抽搐。

  「如果我不想你在这里,你真的认为我现在会把你放在我腿上吗?」江淳毅
的手掌在他拍过的地方来回划动,时而揉捏时而摁压。

  「先生……」丛容哀哀乞求。

  江淳毅不加理睬断,继续道:「如果我对你不感兴趣的话,你认为我会一个
接一个节目和你玩,给你高潮,把你从椅子上抱下来?」

  江淳毅的手指从她大腿间滑过摸到身下,小穴里已经流出了滑腻晶莹的液体,
一片濡湿。丛容万分羞愧,呻吟着为他伸开双腿。大开的阴户上泥泞不堪,娇嫩
的花瓣已经被蹂躏摩擦得充血,看上去艳丽淫糜。

  「回答我,小丫头。你认为我不在乎吗?」另一只手扯起她的马尾辫,把她
的脖子抬起来。

  「老公……」丛容呜咽着,趴在他的膝盖上,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于是不假
思索地叫出来。然而以江淳毅现在的心情,甜言蜜语或争论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丛容清楚感觉到江淳毅手臂的重量横搂着她的胸前,意思似乎是说,你逃不掉的。
她必须接受现实,她逃不开江御师。

  「好吧。」江淳毅听上去非常生气,松开她的头发,抽出手指,两只手左右
开弓,使劲儿拍打她的屁股和大腿,没有丝毫节奏、章法和规律。丛容根本没有
办法预测下一巴掌会什么时候落下、在哪儿落下、多大力气落下。她硬生生承受
着,没一会儿就感到整个背部都在发热、痉挛。

  丛容终于忍不住,难耐地分开大腿,抬起屁股在他身上蠕动,以便他的下一
个巴掌拍得更用劲儿,「老公,我要……」

  「你想要什么,丫头?」

  「操我?」丛容想都没想就说出口,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直率坦然,吓
坏了她。

  然而江淳毅似乎很高兴,拉起她的头发让她转过脸,吻到她的嘴唇。两个人
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丛容知道她会成为他的,尤其是江淳毅毫不掩饰将肉棒使劲
贴着她的身体。江淳毅抱起她放在沙发上,起身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保险
套。他一边拖下裤子,一边含笑说道:「你知道,你和早前那个磨磨蹭蹭上台的
建宁可是有点儿不一样呢!」

  「我……」丛容才吐出一个字,就见江淳毅用牙齿撕开铝箔包装,快速武装
好自己,直直顶到她的股间。丛容神魂颠倒、饥肠辘辘。自从江淳毅第一次吻她
后,她就渴望与他肌肤相亲的感觉。

  「我当然要操你,你浑身上下都对我的胃口。」江淳毅一边摆动他的臀部,
在她的阴唇摩擦戏弄,一边掐住她的脖子道:「我喜欢长发、喜欢娇小丰满,厚
唇高鼻、尤其喜欢你的眼睛,又亮又大,天真无邪。」

  「我才不天真无邪!」丛容争辩道。

  「嗯,肯定不再是了。」说完,江淳毅一只胳膊肘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肉
棒在穴口对准,倏地腰往下一沉,一鼓作气贯穿她,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的体内。

  江淳毅呻吟着靠在她的肩头,把他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开始移动。丛容死死地
扒住靠垫、顶住迎上去,清楚感受着江淳毅的肉棒在她的蜜穴捣弄。

  「啊……嗯……」快感一波波袭来,甜腻的呻吟对她来说有些陌生。丛容忍
不住咬住手指,迫使自己安静。

  「别忍,叫出来。」江淳毅惩罚性地重重咬了一下她的脖子。

  「先生……缓缓……求你……」丛容被插得眼泪直流,精神也有些涣散,但
是小屁股却是一直往鸡巴上凑,自觉地吞噬。

  「求我?你知道该怎么求我的。」江淳毅好心提醒,大手用力揉捏着她的乳
房。

  丛容反手攀住他的手臂,泪眼朦胧,红唇还有晶莹液体,娇娇软软地开口,
「老公,放过我啊……」

  江淳毅只觉得呼吸一滞,随后整个人像癫狂了一样,掐着她的腰向下狠压,
从上往下插得更深,丛容的身体完全不收控制地摇晃。

  「啊……」伴随着丛容失控的尖叫,她的嫩穴里喷出一股透明的液体。

  「真是太棒了,这才是你,我就要这样的你!」江淳毅哼哼了一声,肉棒更
是拼命往深了顶,直直戳到她的敏感点,还不停地碾磨。

  「还要,老公!」丛容咬着牙乞求。

  不管身体是不是筋疲力尽,也不管每一寸肌肉是不是因江淳毅的施为而酸痛。
然而,当他在她体内碾轧冲击时,她只感到快乐,就像又一次幸福的逃离,希望
在她股间徘徊。即使这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发现竟然离另一波高潮越来
越近。丛容嘘了一声,「哦,天哪!」

  江淳毅听着丛容的浪叫,腰部像装了马达。没有怜悯、没有控制,他的身体
紧紧挤压着她,在她上方喘息呻吟。手指伸进她的身下,灵巧的手指抚摸她的阴
蒂。江淳毅低吼道:「来吧,跟我一起高潮,小丫头!」

  蜂拥而至的高潮袭来,丛容身躯一凹,手指紧紧扣住沙发靠垫,闭上眼睛专
注于快乐。黯影的大厅消失,没有交谈声、没有观看者,只有她和江淳毅。不知
怎么的,这比她前几次爆炸性的高潮冲击要小一些,但同时,由于他的体重压在
她身上,皮肤的热度源源不断涌入她的体内,使她竟然在高潮后充满活力。

  「你真太完美了,太好了……」江淳毅在亲吻之间轻声说着,渐渐从高潮中
恢复平静。

  丛容的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的眼神不知道聚焦在哪里。失去力气
的身体软软倒在沙发上,脸上的薄汗黏住发丝。江淳毅从地板上抓起毯子,起身
坐好,然后扶起她,把温暖的薄毯披在俩人身上。他搂着她,那感觉让丛容觉得
自己可以做任何事,可以说任何话。

  过了几分钟,他们的呼吸平静下来,江淳毅换了个姿势,好让他对着她的耳
朵低语,「我好久没有玩过这么精彩的即兴节目!」

  江淳毅的细语轻言将丛容拉回现实,今天的节目已经结束。丛容有些许的遗
憾,不过想到以后还会来黯影,还会再见到江淳毅,心里还是很高兴。她点点头,
感激地说道:「我来黯影也是想尝试一些新东西,实际上今天尝试了不止一点儿
新东西,可是多亏了你!」

  「累不累?」江淳毅换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专注的眼神
也让丛容很不自在。他们之间一切恢复如常,没有御师、没有建宁,只是黯影的
两个会员。

  「还好,没有我不能应付的。」丛容试着挤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嗯哼,」江淳毅的声音中带着怀疑,「要不要我拿点水和吃的给咱们?

  「我没事,江御师,我什么都不需要。」但是丛容的抗议很薄弱,也知道绝
对需要补充能量。江淳毅说过会照顾她,而且照顾得很好。可到底习惯使然,在
虐爱会所玩了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尤其是表演结束后,拒人于三步之遥很难改
变。

  江淳毅果然不加理会,说道:「哪儿都别去,我马上回来。」

  江淳毅的语气和态度十分坚定,不容再拒绝。丛容稍感犹豫,看样子不答应
也不行,只能点头同意。当江淳毅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时,丛容站起身,绕过大
厅回到充气水池旁,拿起她的衣服和鞋子,匆匆走进女更衣室。当她走过巨大的
镜子时,忍不住停下脚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直直看过去。

  丛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想。江淳毅在她身上的印记仍然嗡嗡作响,
水中的窒息、电击的酥麻,还有他灵活强健的手、嘴、身体,痛楚和快乐并行。
想到和那个男人共度一晚能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她对御师的看法,真是太荒唐
可笑了。她很尴尬、也很羞愧。

  她更想哭。

  可她讨厌哭,哭比尴尬、羞愧的感觉更糟糕。她对这件事并不了解,也很少
经历。这和在舞台上掉眼泪不一样,那是表演、是游戏,一堆人在旁边看。可下
了台,一切结束了,再去哭鼻子就是另外一回事儿。听上去实在太傻了!可如果
她不赶快离开,泪眼刺痛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她无法抵抗眼睛背后的
那股力量,然后会在当场大哭起来。一定会引来一大堆人到跟前,问她怎么了,
那她就得解释。而如果真要她解释,还不如让她羞愧至死!

  丛容颤颤巍巍,尽可能麻利地淋浴冲洗、吹头发,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梳
理头发时,才发觉四肢仍然酸痛无力。今天消耗了她太多体能,而且可能有些脱
水,血糖估计也降到最低。好在车里有些饼干和巧克力,她只要在江淳毅发现她
之前从黯影离开就好。在节目中被虐待被逼迫回答问题,已经让人够难以忍受了。
在台下,她坚决不能给江淳毅机会,再问她她不知道是否能回答的问题。

  丛容将自己收拾停当,妆都没有补就走到门厅,从储物柜中拿出自己的皮包
和外套。她只希望快点儿离开,只要早点躲进车里,就没人看到她这副样子。这
会儿江淳毅肯定已经发现她不告而别,她一定要在他找到自己前离开黯影。过个
一两天、或一两个星期,等心里这股自己都理不清的别扭劲儿过去,那时候就能
更自然、更坦然的面对他,她应该能表现得更好些。

  然而,她刚合上储物柜,不远处的接待台就传来一个喊声。她转过脸,发现
是接待台的小哥和她挥了挥手,「嗨,容儿,你要离开了么?」

  他叫什么来着,丛容一直没有机会问,可对方显然记住了她。丛容有一丝尴
尬,点点头和对方笑笑,又低下头假装忙着打开皮包拿车钥匙。可是现在拿车钥
匙还早了些,丛容拿出来又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好又放回去,并且诚心祈祷这位
小哥不要太观察入微。她应该拿手机的,不过现在反应过来太晚了些。

  「今晚玩得还好?」这位小哥继续热心问道。

  丛容知道他只是在表示友好,也能想象这会儿的她看上去一定像是被彻底狠
虐的样子。她不自觉伸手拉拉头发,今晚经历了很多。她有些后悔,早知道黯影
的接待小哥如此热情,她应该在更衣室把自己收拾得更得体些。丛容穿上外套,
一边系扣子一边朝门口挪去,「挺好的,谢谢你,我们回头见。」

  「他把这个留给你。」小哥儿忽然伸出手,递给她一张折叠的纸条。

  丛容一愣,双手放在倒数第二个按钮上,盯着那张纸条,仿佛不确定是否应
该接过来,「他?」

  「江御师,」小哥解释道,继而又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这个很重要,如果
你拒绝接受,我必须把你摁在前台,念给你听——」

  丛容一把从他手里抢走那张纸,假装手指没有发抖。她颤巍巍打开纸条,工
整干净的笔迹映入眼帘,就像江淳毅的穿着打扮一样。他留言很简单,只有一句
话——

  你不必一个人,打电话给我。

  丛容手指划过一串电话号码,然后把纸条揉皱在手里。

  「你还好吧?」小哥关切地问道。

  丛容避开他的目光,今晚这里的人怎么了?一个接一个地安慰她。她试着给
他一个微笑,「是的,我很好。」

  丛容想把纸条扔掉,这张纸条意味着她的生活会变得太过复杂。但不知怎么
的,那团皱巴巴的纸条最终落在她的口袋里,像个火球似的,很快就在她的衣服、
腿上和心里烧了一个洞。

  打电话给我。

  容儿有些慌乱,以至于迈出步子时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小哥赶上前扶住她,
看上去很可疑,「要不要我送你出去?」

  丛容摇摇头,微笑很脆弱,「不,不,没关系。我总是笨手笨脚,不小心绊
了一跤。」

  「好吧。下次见。」小哥又盯着她看了两秒,虽然很勉强,但终于还是将大
门打开。

  丛容穿过隧道,走出后院,来到大街上。深秋的天气难以预料,前一天还干
燥暖和,后一天却是细雨绵绵和飕飕寒风,鼻子里充满潮湿的空气,下个几场雨
后就会越来越冷。她把衣领往上拉,快步走到停车场,来到她的车位。讨厌的是,
虽然此时停车场不再拥挤,她的车两边也已经有了空位,偏偏斜对角停了一辆摩
托车,不宽不窄挡在她出去的路上。

  丛容看了半天,还是决定将摩托车稍微向墙边靠一靠。摩托车的链子锁锁在
前轮和栏杆上,后轮稍微抬一抬就能挪动位置。她将皮包和大衣先一股脑儿放进
车里,然后使劲儿将摩托车一点点移开。丛容身上没多少力气,更加上这会儿已
经非常疲倦,只能挪一点儿歇一会儿,直到有足够的距离让她能够安全将车开出
车位。

  突然一道刺眼的黄光照到她身上,丛容抬手在眼睛上方挡了挡,希望能在车
灯的眩光下更好地看到对方。一辆黑色宝马停到她车对面的空地。司机的车窗慢
慢开,一个脑袋探出来。丛容的心跳不由自主乱了好几下,躲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赶紧退到一边,低头扮鸵鸟,假装抚平身上的衣服,避开可以电死人的目光。

  「别害怕,我可不是跟踪。」江淳毅喊道:「我就是确保你安全上车……需
要帮忙吗?」

  这可能是她今天遭遇的最尴尬的事情,丛容虽然没在看江淳毅的面庞,但从
声音可以感觉到他的轻松自在,没有半点御师的影子,也一点儿不介意她在黯影
不告而别。

  丛容强颜欢笑,摇头道:「不,我已经搞定。」

  「又胡扯八道了。」江淳毅明明是在责备,可口气却客客气气。

  「你在法庭上的律师风度就是这样的吗?」丛容在面对江淳毅的直接了当时
总是难以招架。

  「倒也不是,」他越发装的斯斯文文,回道:「可是这儿不是法庭,你不说
实话我也不能办你的罪啊。」

  丛容掩饰不住窘色,回道:「我就是挪一下摩托,不挡道就好。」

  江淳毅点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一点儿不惊讶。丛容给他一个手势让他先走,
江淳毅却挥挥手,执意要看着她先离开。丛容没有办法,只能挺直身板,一步一
步假装镇定地走到她的车前。

  丛容打开车门,正准备跨进车里,却意外地停下来看向江淳毅。他有些吃惊,
立刻把脑袋伸出车外。是啊,连她自己也很惊讶。

  「嘿,江淳毅?」

  「嗯?」

  「我在想……」丛容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很蠢,不想把话说完,或者等待
江淳毅打断她。

  然而,这会儿江淳毅倒一直保持沉默,只是静静看着她,她知道他在等。到
这个份上,丛容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完。她不求自己能把话说得行
云流水,自然顺畅,只盼望把意思讲清楚,又不让两个人太过尴尬就好。

  「你愿意……和我……喝杯茶……或者吃顿饭吗?……我是说等你有空的时
候。」说完丛容感觉比她心里准备好的还要难堪,连连后悔,真想立刻挖个坑把
自己埋了。

  和她的小模小样比起来,江淳毅却好像在自家后院和老朋友打招呼,朗朗说
道:「拐角处有家餐厅,二十四小时营业,现在怎么样?」

  他是怎么做到的?可以在平易近人与严肃危险之间游刃有余的切换?丛容根
本不敢看江淳毅,然而他的话像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体内又有一股熟悉的热量
涌出,恐惧而甜美,有点儿像那个止痛盒对她做的事儿。

  「是的,现在怎么样。」丛容关上自己的车门,巧不巧的也是一辆黑色宝马。

  丛容听到江淳毅在方向盘后的轻笑声,她还没来及恼怒,也开始微笑,向他
的车走去。

           ***  ***  ***

  【第二部·完结】

           ***  ***  ***

             第三部:黎珮的惩罚

  一.想念

  华广宁坐在黯影一个冷清的角落,娇小的女孩儿依偎在他的胸前。他非常享
受将这个建宁露在怀里的感觉,柔软、温暖、顺从。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建宁
双臂搂得更紧,渐渐从他手上遭受的痛苦中走出来。

  今天的虐打效果非常好,至少对于怀里的建宁而言。她不喜欢棍杖鞭绳,唯
独对拳打脚踢情有独钟,华广宁必须小心,确保他的着力既不会留下健康隐患,
又能让满身淤青保留三四天,最后两人以肛交结束。这个建宁应付得很好,在他
严格的指导下高潮两次。华广宁也射了一次,虽然这会儿他的肉棒又抬头了,但
他今晚没时间再来一次。明天一大早要和一个从新加坡飞来的客户会面,会所老
板王子烨还想在他离开黯影前谈谈。

  「小苹果,你感觉怎么样?」华广宁问道。

  「非常放松,华御师。」

  华广宁凝视着小苹果,抚摸着她的背,手指梳理着她的短发,陷入沉思。他
一向对高挑、宽脸、尖下巴的女人有偏好。当小苹果邀请他上场时,他很激动。
这可能不健康,总是在寻找某一类型的女孩儿,尤其是记忆无法摆脱的那一类。
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冒出小苹果的眼睛不够大、颧骨不太高的念头。真心
说小苹果的五官无疑更好看,可他还是有些失望。他曾经认为,操够高挑漂亮的
建宁将有助于消除他对某个女人的回忆,但他的行为却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

  很多回忆用不着留着,却总是在那里,中间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幕,等着
在他最想不到的时候浮现。黎珮,她现在在哪儿?即使到今天,与她有关的记忆
和感觉仍然对他能够深深浅浅产生影响。华广宁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到过去,回到
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他最后一次到学校,收拾行装办理需要的离校手续。毫不意外,黎珮找到机
会在走廊尽头堵住他,漆黑的大眼睛里充满泪水,可怜兮兮说道:「我只是想对
发生的事说抱歉。」

  「对不起?你他妈的很抱歉?哦,这可真新鲜啊!」华广宁看到这张脸就心
生厌恶。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昏了头脑,生气、伤心、羞恼,一门心思
都是你拒绝我,而你明明也喜欢的我啊!我不懂,直到现在也不懂。为什么?」

  黎珮的声音充满伤感和倔强,华广宁目瞪口呆,「所以你不是来道歉,而是
来质问!」

  他真想给黎珮一个巴掌,但华广宁握紧拳头提醒自己,老师、同学随时可能
经过这条走廊,他俩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个丑闻。

  黎珮抿住嘴唇,好像也在克制自己,但终究忍不住道:「你为什么总是把我
当坏人?」

  「黎珮,到这个份儿上,你还以为自己是好人么?老子现在被赶走,你这下
满意了吧!我他妈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也揍你一顿,让我满意一把?」华广宁的声
音充满嘲讽和气愤,看着黎珮还想争辩,他到底没忍住,一手提住黎珮的领子,
一手指着她的鼻尖,恶狠狠说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
次揍一顿。大家把你当个宝,在我眼里你一毛钱都不值!」

  黎珮的眼睛眨了眨,就在那一瞬间,华广宁听到她喉咙里喘不过气来,那声
音让他想把她拖到任何一个房间里,对她做更可耻的事情。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小苹果在他臂弯里动动,华广宁有些内疚,竟然在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着另外
一个女人。华广宁扶着小苹果站起来,拍拍她的屁股,建议她去吧台买点喝的,
账记在他的名下。小苹果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高高兴兴离开他的怀抱。华广宁
看了看挂在大厅的挂钟,离开前,他要和王子烨聊聊。他正和江淳毅在偏厅的一
张桌子聊天,注意到华广宁的目光,立刻做手势让他过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广宁,」王子烨起身和华广宁握了握手,「你会在城
里呆很长时间吗?我知道你在这里有一所房子,但你似乎总是忙东忙西去别的地
方。」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什么时候来黯影?」华广宁单刀直入。这么和王子烨
说话有些无礼,王子烨不仅比他年长、而且地位高、影响力大,又是黯影的老板。
然而他在进黯影之前和王子烨打过一次交道后,就知道这位是心里操控的高手,
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浑然不觉,所以单刀直入最简单直接。

  「很好,我直接说重点。」王子烨一点儿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然而正劲的表
情没有动摇,「两个星期后黯影会来一批建宁,到时候希望你能在场。」

  「要我即兴上场?」黯影有个传统,御师随机抽取一位新来的建宁,建宁再
随机抽取场景,两个陌生人来一场没有脚本的即兴表演。这个难度很大,已经连
续三次建宁在中途喊停放弃,而愿意把自己名字放入即兴表演的预选名单的建宁
和御师也越来越少。王子烨也对这主意越来越怀疑,甚至考虑替代方案。

  「不,江淳毅已经答应上场。」王子烨抬抬下巴指向坐在旁边的人。

  「承让,这次头筹我先拨。」坐在一边的江淳毅含笑道:「不知道挑个什么
角色,我最近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希望这次能遇个称心如意的。」

  华广宁一点儿不意外江淳毅找不着合适的建宁,别看他长着好皮囊,下手却
非常狠。虽说黯影的御师各个都在虐建宁,但江淳毅不同的是时不时挑战建宁的
底线。不止一次建宁抱怨江淳毅不守黯影的规矩,总是想强迫她们做反感的事儿,
而且越反感越来劲儿,好像一门心思逼着她们说安全词一样。华广宁暗暗思忖,
即兴表演彼此谁都不认识,也许正适合江淳毅。

  华广宁想不出来他在现场能做什么,缺场监么?王子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接话道:「我要确定其他新来的姑娘们在黯影的第一天有御师带领。」

  华广宁心念一动,黯影从来不缺御师。王子烨这一举,看来是想卖一个人情。

  黯影的游戏分主场和散场,很多有固定搭配的御师和建宁会定时定点下场子,
俗称主场。这些人玩得好了,会聚集一批粉丝,追随着他们的时间点来黯影观摩。
而对于那些时间、对手都不固定的会员,一般都是游离在主场和主场之间为自己
加戏,俗称散场表演。

  华广宁的工作要求他时不时出差到处跑,所以这么多年在黯影都是玩散场。
最近起了念头找个单身建宁上脖铐,虽然他的心思隐蔽,但还是让王子烨看出来。
私下暗示黯影的一个建宁荃荃将会是理想人选,华广宁也想着试试。

  没想到这个荃荃心结很深,和华广宁玩了一场,竟然存着自杀的念头,要不
是华广宁反应及时,黯影说不定就会出人命,为此华广宁对王子烨非常恼火。看
走眼的事儿,尽然在王子烨身上发生,不是说拉郎配的质量太低,而是他怎么能
收这样的危险人物来黯影,亏得王子烨一个个面试。

  王子烨内心过意不去,这次专门邀请他两个星期后来黯影,别是想让他先从
建宁里挑一个喜欢的调教。华广宁忍不住问道:「这批建宁都是新手还是有经验
的?」

  理想中的建宁应该没有经验,像空白乐谱一样,完全由他谱写音符的强弱、
节奏的缓急。然而,有过被调教经验的建宁也有好处,最重要的一点是节省时间。
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和耐心管教就能很快上手。两者相较,华广宁还没决定更偏向
哪一类。

  「都有,你这次可以放心,喜欢不喜欢,先看看再说。不过,我怀疑她们用
不了多久就会被戴脖铐。」王子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骄傲。

  华广宁又思量片刻,想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随即点头答应下来。三个人又
闲扯片刻,华广宁看看表,司机会在三分钟后在超市店门口到达。他和王子烨、
江淳毅告别,起身正要离开时,忽然注意到小苹果被另一个御师牵着狗绳在大厅
溜达。她光着身子,屁股高高抬起,上面还有他刚才虐打留下的片片红印。

  华广宁没有嫉妒,从来没有。

  但他想。

  他想拥有一个建宁,建立某种关系。一想到这个建宁为另一个御师服务,他
就会勃然大怒。也许他还没遇到合适的建宁,也或许他有过,这么多年玩过的建
宁不在少数,但他每次在做决定时,总是被一个女人、一个从未拥有过的女人分
散注意力。

  黎珮,她今晚在哪里?她此刻在做什么?她有没有想过他?

  该死,黯影今天非常热闹,他的目光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周围都是和他一样
沉迷于四虐游戏的人,然而一种奇怪的孤独感在华广宁胸中回荡。好吧,半个月
会有一批新的建宁加入黯影,潜在的可能稍稍消除他内心的孤独,说不定会有惊
喜呢?

  华广宁走到门厅,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和夹克,向门卫小曾道了晚安,然后
穿过隧道、后院和超市。他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拐角处,华广宁爬进后座,拿出
手机,抑制住在搜索栏输入'黎珮'的冲动。这些年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密切关注新
闻,尤其现在又忙于工作,他不禁怀疑自己究竟错过多少关于她的新闻报道。

  当司机把车停下来时,华广宁抬头,惊讶地发现他们这么快就到了住处。司
机还没来得及开门,他就下车走出去,到门口时看到一封寄给他的快递,里面是
张伯牙音乐会的门票,还附带音乐会的简章和音乐会节目单。华广宁对音乐会从
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然而曾经在音乐学院当过院长的爷爷非常热衷。因为身体
原因,今年年初爷爷和奶奶搬到天气暖和的南方居住。临走时嘱咐他,华家虽然
没人干音乐这行,但时不时在音乐会露个脸也是好的,哪怕就是慈善音乐会呢!

  华广宁知道爷爷对他中途放弃音乐一直非常遗憾,这次也是为了讨老人家欢
心,掏了两倍的价钱买张票。他翻了下音乐会简章,果然在一角的贵宾名单里发
现他的名字。华广宁想着爷爷看着了一定喜欢,随手又翻了下节目单,没想到其
中竟然看到黎珮的名字。

  华广宁立时脉搏加快,脖子后面的头发有些扎人。他有一种奇怪的、几乎是
通灵的感觉,不久会发生一些难忘的事情,而他发现,自己对再次能够看到黎珮
的期待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二.新人

  华广宁!

  我的天啊,黎珮拿着伯牙音乐会宣传单的手有些发抖。真他妈见鬼,黎珮暗
暗骂道,她这双手任何时候都不该抖!发抖是失控的标志,是一塌糊涂的前兆,
她日日夜夜刻苦训练,就是在学习控制自己,不光是身体的力量、灵活收放自如、
更重要的,在面对挑战和压力时,不慌不乱、镇定自如。

  她盯着一排重要嘉宾名单,肠胃翻搅,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坐在凳子上,她
一定会摇摇晃晃倒到地下。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但如果闭上眼睛,脑子里
会立即出现无数个关于过去的画面,每个画面中都有他。黎珮仍然能闻到他身上
的男性气味,还能感觉到他站在她身边时浑身散发的强大力量。

  黎珮的指尖碰着他的名字,华广宁这三个字,带着一阵刺痛从她心底划过。
虽然理智一遍遍告诉她将这个男人翻篇儿,然而有那么一部分的自己仍然难以忘
怀。这个骄傲的、自负的、目空一切的男人,曾经让她恨得咬牙切齿,不仅羞辱
她、拒绝她,而且把她的自尊践踏在脚底。偏偏这个混蛋也是她情窦初开的对象,
让她爱得朝思暮想,无时不刻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侵
入她的脑海、她的梦想。

  他应该知道她将在音乐会演奏,黎珮心跳加快,思忖华广宁买票参加的含义,
期待油然而生。伯牙音乐会的圈子并不大,又是慈善义演,这次只有关心偏远地
区教育的政界要人、商场精英以及音乐前辈才会成为潜在的被邀对象。当然,如
果跟主办方交三千块钱,一样可以拿到票。华广宁以前没在伯牙音乐会露过面,
这次不仅参加,还能将名字印到宣传单上。他是如何做到的?最关键的,再次见
面会是什么样子?

  黎珮的心怦怦直跳。他恨你,当然会嘲笑你、把你骂个体无完肤,天才。

  黎珮曾经试着和父母解释,告诉他们发生在华广宁和她之间的事她也有错。
然而伤害已经造成,即使她之后道歉,始终无法摆脱自己应该做更多事情的感觉。
黎珮应该和华广宁联系,一个电话、一封电子邮件、一个短信,但她没有。每当
关于华广宁的记忆掠过她的脑海,多年积累的遗憾总是随之而来。

  当华广宁在音乐会再次看到她时,他会怎么想?她会让他想起他失去的一切
吗?

  黎珮不想把她的名字和伤害联系在一起,但她还是不能置身事外。黎珮至少
得和他谈谈,凝视他深邃的黑眸,感受他的力量,至少最后一次,为过去有个了
结。或者想出一个理由辞演,慈善会演还有五六天,她有足够的时间避免两人的
碰面。可这也许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会使她的名誉在业界受损。还有一个可
能是也许他们根本见不着,更不用说交谈了,毕竟到时候在场的人会有好几百。

  黎珮将宣传单扔进书桌抽屉里,刻意将华广宁抛出脑后,今天还有更重要的
事情操心!

  黎珮走到镜子前,使劲拽了拽胸衣上的花边,吸了口气把系带拉紧,让乳沟
显得更加明显,再在上面打上一个镶着水钻的蝴蝶结。她把黑色的波浪长发又理
了理,发梢刚刚垂在肩上。红色皮装妥帖地包裹在身上,使得裸露在外的四肢更
显修长。当她在镜子前审视检查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起来性感极了。

  「十五分钟,」黎珮看着数字钟又跳了一个字,喃喃地说。黯影离家四十分
钟车程,她需要在整九点到达。开车不在考虑之列,这个城市的交通简直是噩梦。
地铁太过拥挤,虽然这个点儿已经过了交通高峰期,但黎珮不想冒险。今天是她
去黯影的第一天,她不想有任何差错。她打开手袋,确保钱包、证件、会员卡、
钥匙一样不落,然后拿起手机叫了辆滴滴到楼下。

  今天是她加入黯影第一天,王爷告诉她会有很多会员参加,无论是御师还是
建宁,最适合新手熟悉环境,而且她还有机会被电脑抽中,和暗影最有经验的御
师来一场即兴表演。她需要给御师一个好印象,不,不是需要,而是渴望,就像
鱼儿需要水、人类需要空气一样。

  黎珮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然后凑近再次检查脸妆。灰色的眼影、铜黑色眼线、
茶紫色的睫毛,颧骨处扫了一层淡淡的橙色胭脂。她的烟熏妆并不浓,只是将面
部的五官立体起来。不过她相信这副妆扮足够让自己在人群中跳脱出来。面妆是
其次,关键是她的个子高挑,再加上黑色绒面的周仰杰,鞋跟足有十厘米,轻而
易举就能让自己鹤立鸡群。母亲总是希望她穿平底鞋,因为黎珮太高,没有男人
想要比他们高的女人。黎珮对此嗤之以鼻,那些男人比她矮又不是她的错。

  黎珮从来都不属于娇小型,事实上,离娇小型差得远。打记事儿起,没有一
次的班级集体照能在第一排找到她。中学还没毕业她已经班里最高的女孩子,男
生也有一大半发现自己站在她旁边时相形见绌。最初她还对身高畏手畏脚,穿着
宽松的衣服,从不把脚滑进有跟的鞋子里。直到认识华广宁,她才摆脱强加在身
上的束缚。他对她说过,如果不能用'娇小'赢得男生的喜爱,那就用'高挑'赢得
竞争的优势,尤其是配上自信的表情,轻松的微笑,可以让无数的一流天才心虚
害怕。她亲眼见过可怜的同行低下头,将发抖的双手塞进口袋。

  平底鞋被扔掉,面粉袋被捐赠,一个新的大表姐刘雯诞生了。

  黎珮满意地点点头,穿上一条百褶连衣裙,将性感的皮装隐藏起来,整个人
又显得端庄文静。就像大家平常看到的一样。

  黎珮再次看表,还有七分钟。其实早离开七分钟不会有关系,然而从小到大
她都有严格的作息,不知不觉养成对时间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几乎是一种下
意识行为,她拿起大提琴用全弓拉了三分钟空弦,然后打指练习,C弦1指、C弦2
指……G弦2指……A弦4指……如此反复练习,直到分针走完七圈。

  黎珮出门坐上出租,又拿出指力器打拍子练习,路上的时间刚好可以走一遍
巴赫。从五岁开始学琴,指力器就陪伴左右,虽然现在她根本用不着在上面练习
指力,但却成为她打发零散时间的必备,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减压方式。

  黎珮很紧张,毋庸置疑,甚至到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教琴不是她最喜欢做的事儿,这两年更是因为排演而
越来越少,她只留下最抹不开人情的三四家。黎珮就是这么认识吴琼和她的儿子
晓文,她非常佩服这个女人,虽然是单身母亲,却有自己的服装公司。不仅操心
日常管理,还负责设计、制作、出售。其实女强人黎珮见过很多,吴琼的不同之
处在于她也是个超级棒的母亲,晓文是黎珮见过的最快乐、最懂事的孩子。吴琼
从不给晓文压力,无论什么兴趣爱好都会让晓文试一试,然后由他自己决定想继
续学习什么。

  黎珮不由自主受母子俩的感染,教起晓文来非常用心。虽然他拉琴天赋不高,
但却胜在认真,进步非常快。三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一个月前晓文过生日,吴
琼邀请黎珮来家里做客。黎珮平时都是在琴房教课,第一次到吴琼的豪华别墅也
是大开眼界。她的方向感特别差,属于闭着眼睛原地绕一圈就不知道东南西北那
种。不出意外的,她在上下楼梯时迷了路,误打误撞来到吴琼的地下室,在那里
竟然看到一堆绳索、皮鞭、口塞,更不用说墙上挂的女王照片。

  吴琼的秘密被发现也没有太过激动,反而落落大方向她展示自己的癖好。黎
珮这才知道虐与被虐的游戏。不,她其实早早就听说过,甚至种种迹象表明自己
也有受虐倾向,但这些都是些网络上的信息、小说里的情节,黎珮根本没想到和
现实挂钩,更没想到离她这么近。黎珮一听就着了迷,想都没想也要吴琼在自己
身上试试。吴琼哈哈大笑,婉言谢绝,但却好心介绍王子烨给她认识。

  对于黎珮,无疑是一棵救命稻草!

  黎珮下了出租,按照吴琼跟她描述的,穿过一家小超市来到后院。当她看见
第一个门卫时,心脏开始在胸腔里狂跳。她颤抖着双手,把会员卡递给门卫。他
只是用黑光灯检查了下,随即打开门让她进去。黎珮贴着密不透风的墙壁走下楼
梯、穿过一条隧道,再次打开第二个大门。视线豁然明亮,一股温暖的气流扑面
而来。站在柜台前的服务员早早看向她,微笑着伸出手,黎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
到他在要会员卡。

  「嗨,你好……」那服务员一边扫描会员卡一边看了下屏幕,说道:「小珮!」
同时一个储物柜突然在她右边打开,「欢迎来到黯影,请把所有的电子产品放在
储物柜里,包括电话。」

  虽然双腿突然像果冻,黎珮还是设法走到储物柜,把手袋、电话、钱包和夹
克衫放在里面。她喘了口气,鼓足勇气推开大门。随着厚重的木门在身后被关紧,
她的身体不禁轻微发抖,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黎珮在大厅中间停下来,慢慢转了一圈,目光四处游荡,心中充满敬畏感。
宽敞豪华的大厅被分割成许多小场,圆木做成的门形吊架、十字架,滑车上垂下
的铁链、绳索,柜子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各种皮鞭、绳索、镣铐、胶木棍、荆条,
角落还有一个巨大的塑料水池。每看到一样器具,她的脉搏就猛跳一下。

  今天来的人比黎珮以为的还要多,而且一个个显得很忙碌。她认出其中一位
是政界人物,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电台主持人,名字已经记不清
了。黎珮觉得还有几张脸也很眼熟,看来这里就像王子烨承诺的,的确不需要担
心安全。如果黯影有人认出她,他们会很有礼貌,不会公开盯着她看。

  在黎珮不远处,有个小场子已经被占用,四周聚集了许多观看的人。一个穿
着水手服的女人跪在茶几上,当她看到一个男人把肉棒塞进她的喉咙里,黎珮的
呼吸顿时在胸口哽住,而在这个女人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猛击她的阴部。

  黎珮的脸颊热得通红。

  她赶紧调转视线,谨慎地看向其他方向。一个穿着黑衣夹克的高个子男人吸
引她的注意力,他背对着她,正和别人交谈。因为无法解释的原因,这人给黎珮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不安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油,注意到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又来一次,黎珮皱眉暗骂,她好几年没有这副样子了,看来她比她意识到的
更紧张。

  跟上!跟上!慢了半拍!不,不,不,再试一次!如果你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别说进乐队,就是毕业都难,看在老头的份上,黎珮,你想上台去丢人吗?

  母亲尖厉的声音划破她的思绪,划破她的意识,一股反胃的感觉压倒她。在
学习拉琴的漫长日子里,她总是这样,一切都要表现完美的压力几乎把她压垮。
谢天谢地现在终于独立,随着知名度越来越高,收入越来越多,黎珮和父母的关
系也终于达到平衡。

  黎珮挺起胸膛,直视舞台前方的大屏幕暗暗做吐纳练习。过了一会儿,她终
于平静下来,胃部的结也松动下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一个性感的、赤裸上身的
男人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盘饮料。

  「香槟?还是饮料?」他主动提出。

  老天,太棒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渴过。

  她点点头,微笑着表示感谢,接受一杯香槟。那人刚要走开,但他注意到她
匆匆喝了几口时,停了下来等她把空杯子递过来。她不介意再喝一杯,但王爷承
诺会给她介绍御师,而且今天还有即兴表演活动,她猜今天也许会上场。换句话
说她不能喝超过两杯的酒精饮料。她得把第二杯留到以后喝,防止她发现自己急
需酒精鼓励。

  黎珮身体有些漂,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喝香槟太快的缘故。她
走走停停,礼貌地和周围人微笑打招呼,尽管有些人表情茫然或焦虑,大多数看
起来很激动。她装作随意地瞥了眼在场的男士,心里忍不住笑起来。这里有不少
高大的御师,大多数她都可以平视,有那么一两个她甚至可能高出一两个厘米。

  很多次,她的身高帮助她吓走许多竞争者。音乐是个压力大、竞争无比激烈
的圈子,稍稍露怯,对方很可能连骨头带肉就把人啃得一干二净。上周,她才和
愤怒的编曲以及口齿不清的鼓手针锋相对,黎珮不是指手画脚,但当一个人将分
内的事儿做得不够好时,就该接受批评立刻改正。其实有时候她也会故意小题大
做发脾气,就是想看看对方是否会制止她,把她摁回她该呆的地方,她该守的身
份。但是,这样的人很少,自从她脱离乐团单干后就更少了。

  黎珮深吸一口气,决定到吧台要杯饮料,哪怕一杯水也好。刚接近就看到王
爷站在吧台旁,肩膀宽厚、眉开眼阔,周身散发的王者姿态似乎占据整个大厅。
灯光照在他身上,更显巍峨严肃。黎珮之前只见过一次王爷,当时吴琼介绍他是
城里最好的御师,大家都亲切地叫他王爷。黎珮满心期待、精心准备,可最后不
过是王爷和蔼可亲地欢迎他加入黯影俱乐部。

  黎珮有些失望,原本希望王爷能邀请她去一个更私人的地方,譬如像吴琼别
墅里的地下室。王爷很明白她心中所想,语重心长向她保证俱乐部的私密和安全。
黯影可以任由黎珮无所顾忌地观察、自由开放地交谈,不仅能够对四虐有更多的
了解,而且还有机会认识其他优秀御师、建宁,之后她再决定是否踏足四虐这个
小众圈子。

  黎珮对王爷的建议毫无保留接受下来,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回想,越想
越佩服王爷、惧怕王爷。黎珮自认不是听话的人,更不用说对方几乎是陌生人。
然而跟王爷的聊天,从头到尾都很轻松随意,可实际上每个话题她都好像被王爷
牵着走。当时心里想着拉了一辈子的琴,也意味着跟专业人士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太清楚踏足新领域、聆听指导的重要性,根本没有感觉到王爷的循循善诱、操控
引导有任何不妥。

  如果话题只到王爷欢迎她加入黯影,黎珮这会儿一定已经打了退堂鼓。她原
本以为虐打就是被痛揍一顿而已,可实际上要复杂很多,尤其是将身心全部交出
去的想法太过危险,虽然只是游戏而非现实,她自问还是做不到。偏偏王爷又说
起黯影俱乐部御师和建宁的关系,黎珮头次听说这样的称呼,双方的虐和被虐关
系更是让她好奇心大起。

  「如果建宁要将自己全部交给御师,由御师彻底控制,那安全词又怎么说?
建宁仍然可以随时叫停啊!这样的话,御师和建宁之间,究竟是谁在控制谁?」
明明自相矛盾嘛!

  王爷只是含笑点头,「你很聪明,一问就问到关键,然而答案,得靠你自己
寻找。」

  就为这句话黎珮整整一个星期都在纠结,犹豫、退缩无数次,但最终还是按
时来了黯影。王爷在不远处和其他人讲话,黎珮自认不是没有见过世面或大人物,
但当她靠近王爷时,皮肤忽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环顾四周,不禁想也许黯影
的墙壁有点魔力。

  「小珮?感觉如何?」看到黎珮走上前来,王爷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王爷这个问题让黎珮纳闷,是普通的寒暄,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她
心里颤了下,告诉自己不要过分解读,只是微笑道:「挺好,只是有一种奇怪的
感觉。」

  「奇怪?」王爷扬起眉毛,其中一个御师更是从放松到警觉,左右扫视大厅。

  黎珮为自己的傻气忍不住笑起来,这里是黯影,玩的是四虐,不奇怪才奇怪
呢!她赶紧解释道:「奇怪是褒义词,更准确说是脊柱通电,好像有什么令人兴
奋的事情在等着我。」

  气氛轻松下来,王子烨点点头,「是个好开端啊,希望你玩得愉快!」

  「这也是我的计划,现在有王爷的保证,我可是更放心了呢!」黎珮的心跳
加快,她没有对王爷说谎,而且确实对今晚寄予厚望。一月两千的入会费对她可
不是小数字,她以后就是不来,也希望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

  三.重逢

  华广宁走进黯影扫视了一眼大厅。吧台前的桌子聚了些人,还有零散的几个
人在休息区聊天。时间还早,他走向酒吧。酒保沈正和另一个御师激烈地交谈,
他坐下来,耐心地等沈志说完。当沈志转过身,脸上贴着向所有顾客致意的笑容
——直到他意识到是华广宁,立刻换了个轻松的表情,「嘿,华广宁,今天会上场
么?」

  华广宁点点头,「希望。」

  「那你可只能喝两杯,还是活福?」华广宁又点点头,让小沈刷完卡,把卡
片塞进钱包。还有几个人也在附近,都穿着量身剪裁的衣服,只有他仍是便装打
扮,皮夹克、牛仔裤、厚靴子。沈志转身倒酒,他的目光瞟向门口,看着进进出
出的人群,思忖着今天会遇到哪些建宁。遗憾的是没看到特别顺眼的。不过夜还
太早,至少大厅里有不少女人穿着几乎什么都遮不住的衣服到处乱跑,所以他决
定前好好享受一下。

  活福出现在他视线一角,华广宁啜饮两口,驱走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过了
一会儿,沈志还在他身后没有离开,他瞥了一眼,「有话要说吗?」

  「你今天……心情不错。」小沈拐弯抹角的问题让华广宁嘴角直抽搐。

  「是的,」华广宁耸耸肩,又咽下一口活福,享受着液体滑过喉咙时,甜蜜
燃烧的感觉。

  沈志假装担心的模样,「打算吓跑我们新来的姑娘?」

  「你认为她们来这儿期待什么?烛光、玫瑰、巧克力?」华广宁嘲弄道。

  「可不么!」沈志轻拍吧台,笑道:「华广宁,帮帮忙,今晚可千万别当个
超级大混蛋。」

  华广宁抬起中指,沈志笑得更加大声。他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华广宁又高
又壮,建宁在接近他之前就带着畏惧和疑惑,即便是勇敢和他对视的建宁,也忍
不住会紧张。这并不奇怪,很早就有人说过他长了一脸凶相,最突出的就是竖眉,
额头和太阳穴处几条突出的青筋更是帮了大忙。华广宁对超级大……混蛋这个词
儿倒是无所谓,反而用这副模样吓退不少竞争对手,无论是同行还是上游下游供
应商。

  华广宁拿着酒杯选了个离大门入口和吧台不近不远的座位,以便看见进门的
每一个人,他们大部分都会到吧台点酒水饮料,然后扫会员卡付钱,除了一个撩
起上臂衣袖,用胳膊上的纹身扫码的人。华广宁忍不住多看两眼,哦,今天很运
气,竟然能看到黯影的永久会员。

  华广宁再次环顾四周,期待今晚黯影来的这批新会员能有些惊喜,遇见一个
趁手的建宁不容易。他早就发现建宁大多喜欢玩角色扮演,给主人当宠物,给爸
爸当女儿,或者老师学生、医生病人之类。他讨厌这些附加的限制,在华广宁眼
里,虐,就是御师说了算、建宁听的份儿,四虐本身的规矩已经够多了,哪里再
需要更多的限制束缚自己。

  「你还好吧?」方焕然走到他跟前,手里也拿着一杯酒。

  华广宁咕哝道:「是的,我很好。」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张长凳上,从设计上看,是专门用来揍建宁屁股的地
方,华广宁抬抬下巴道:「看起来很结实呢!」

  方焕然哼了声,「应该吧。往上趴着的人可是要欲死欲仙呢。不过,没什么
比得上你家里的东西,伙计。

  方焕然曾经去过华广宁家,看到他的游戏室时叹为观止。也因为知道他好这
口,才把黯影介绍给他。华广宁在类似的俱乐部玩过很几次,都不是特别对他脾
气。相比之下,黯影倒是有些与众不同。不说起来的,大家谁都不能带电子设备
进来这一条就让人放心很多。见过王子烨几次后,发现这个老板对御师、建宁真
心照顾,这才从此成了常客。

  会员陆陆续续从门里进来,方焕然拍拍华广宁的背,说道:「兄弟,今晚可
真热闹,挑一个人玩玩应该不会很难。」

  华广宁暗暗点头,方焕然说的没错,玩玩。黯影一直强调这里发生的只是游
戏,他也不是为了找一个和他分享未来的女人,更不希望扯上感情纠结。华广宁
只是需要一个愿意付出的建宁,一个有受虐倾向的女孩。他给她上脖铐,固定给
他虐、给他操、给他爽。这念头听上去挺混账,不过既然有女人愿意交钱到这儿
找虐,估计冲的就是这样的混账念头,华广宁当然欢迎之至。

  华广宁举起杯子又嘬了一口酒,扫了眼大厅的男男女女,想到今晚能看到许
多新面孔,他的肉棒就在牛仔裤后跃跃欲试,然后他看到她。

  黎!珮!

  操啊!操啊!操啊!操啊!操啊!

  华广宁心里骂了无数遍脏字,对这戏剧性的巧合感到匪夷所思,深切体会到
有人说过,真实人生远比舞台上演的更加曲折离奇。虽然很多年未见,他竟然还
是一眼认出黎珮!她出落得更加成熟,齐耳短发变成披肩长发,曾经又凹又瘦的
面颊变得圆润匀称。一身皮装勾勒出高耸的胸部、翘挺的臀部和纤细的蜂腰,脚
上八寸高跟的黑色细带皮鞋将双腿衬得修长完美。

  华广宁简直不敢相信,黎珮怎么会在这里?谁介绍她来的?转瞬间又血液沸
腾、怒火冲天,她一个玩音乐的,到黯影能他妈的干什么。华广宁无法想象一个
拉琴前必须花十分钟调音、熨烫牛仔裤的女人会愿意让人捆起来虐打,哪怕是游
戏,哪怕就一晚。

  不,不可能!他妈的……真是他妈的太棒了。

  华广宁毫不迟疑放下酒杯,双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朝她迈去。走出两步
才及时克制住,用所有的自制力控制着双腿向她移动。他转回吧台,沈志看到他
的脸色二话不说一杯酒就放到面前。华广宁仰头两大口喝光。沈志朝他眉头一扬,
示意他今天的酒精到此为止。华广宁摆手表示明白,然后把空杯子递给沈志。他
如果想上场,只能喝两杯酒,而这杯纯威士忌,足以把那些再次袭来的记忆推开。
推开了么?好像没有,他的记忆滑向黎珮,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人演奏着
        《完美世界》,悠扬美丽的音符从指尖流出。

  华广宁闭上眼睛,愿记忆停止。

  那天大家刚刚结束元旦演出的练习,收拾乐器准备回家,做清洁的周大姐出
现在门口。周大姐为人热情热心,性子随和幽默,在同学中人缘非常好。她自嘲
枯木逢春,竟然快到半百之年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周大姐刚
刚度蜜月回来,大家立刻鼓掌吹口哨逗趣,黎珮直接又把琴架在腿中,开始拉起
《完美世界》。所有人听到曲子都哈哈大笑,华广宁当时也还在钢琴前没有离开,
兴致勃勃跟着弹奏和音,两个人将这个婚礼上最常用的曲子送给周大姐。

  那是他们第一次合奏,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现在,黎珮在这里,又回到华广宁的生活。不,这不是他的生活,不是生死
攸关。他可以离开,不必留下来。还有其他会所俱乐部!

  王子烨走到台上,示意介绍正式开始。人群中传来一阵期待的嗡嗡声,纷纷
朝舞台四周聚集。他的左手边站着江淳毅,穿得一本正经,不像来玩玩,倒像是
才从国际会议演讲回来。华广宁绷着脸,目光从这只花孔雀滑倒王子烨右手边,
不远处站了八个新面孔,不,七个新面孔外加黎珮。八分之一,百分之十二点五,
黎珮被选中的机会非常小。可是如果江淳毅真选中黎珮怎么办?他能看着江淳毅
将黎珮虐得哀求、尖叫么?华广宁顿时觉得心脏都要跳处胸腔一样,操!

  「嗨,怎么了?」方焕然在他身边问道:「你看起来好像要咬别人的头。」

  「妈的,看着个熟人。」华广宁冲他低吼了句。

  「哦,黎珮?」

  华广宁一愣,没想到方焕然怎么能立刻猜到。方焕然道:「上次去你家看到
一架钢琴,才知道你他妈的竟然还会玩乐器。那一排新人我就认出黎珮,而她也
是玩音乐的,所以大胆联想一下。」

  华广宁还是不确定,「你怎么认识她?」音乐圈子那么小,据华广宁所知,
方焕然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如何知道黎珮的名字。

  「我怀疑这场子谁没认出她?黎珮在丝站是最受欢迎的大提琴手,现在估计
有五十万的订阅。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曾经给丝站做过云计算,所以知道她。」

  五十万的粉!操!华广宁暗骂一句,为什么这些年他活得浑浑噩噩,她却可
以这么风光?看看她啊,脸蛋儿还是那么白净,目光还是那么纯净,身材还是那
么苗条,褪去曾经的青涩,如今眼角眉梢还带着些知性沉静的风韵,娇羞的面容
柔美妩媚。操!操!操!她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他妈的,反观自己,每天声
色犬马、不醉不归,邋遢随意,他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她害的,都是黎珮这个骗子
害的。

  华广宁脸色越来越难看,方焕然也发觉不妙,说道:「伙计,你不必留下来。」

  华广宁摇摇头。甭管那些讨厌的回忆,如果计算机随机抽出的是其他人,那
么黎珮就会在落到他手里。也许这真是因果报应,她竟然就站在他面前,在黯影。
这个曾经为她演奏,听她演奏,和她一起演奏的女人,这个曾经俘获他感情的女
人,尽管未解决的宿怨迫使他对她恶语相加,但一股无法停止的欢喜还是涌上心
头。

  操!

  华广宁握住双手,隔着大厅望向黎珮,等待她意识到他也在黯影的那一刻。
当她认出华广宁时,他要用最恶劣粗鲁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从开始就要保持占上
风的机会。

  黎珮一直都在看舞台上的王子烨,然后目光移动,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
华广宁的目光跟着她,越过花孔雀江淳毅,越过肌肉发达的陶守亮,越过年长的
周云山,停在孙智哲的身上。孙智哲长得白净高瘦、带着个眼镜,一副斯文干练
的样子,是黎珮喜欢的男生类型,但她不知道孙智哲最喜欢狗绳和羞辱。

  出乎意料的愤怒涌上心头,那个狗娘养的不会碰黎珮!

  华广宁眨眨眼睛,喘了口气陷入沉思。或许过了几分钟,或许几秒钟,心底
的愤怒变成顿痛,唤回华广宁的神智。操,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他可不是一
个患相思病的小年青,他才不护这个骗人的婊子。

  不,妈的,绝不会!

  终于,黎珮的目光和华广宁相遇,她立刻认出他,意外、惊奇、尴尬,接着
是恐惧。面色从红润变得苍白、身体也摇摇晃晃,不由自主紧握住旁边女孩儿的
手臂。两人垂头低声交谈,不需要想象力就明白华广宁是她们谈话的对象。

  四.仇人

  天哪!

  黎珮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手脚跟着不听使唤,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身上的细胞一个个开始冻结。时间彷佛停止,周围也一片安静,只剩下不远处再
熟悉不过的那个身影。她一定是产生幻觉,黎珮闭上眼睛数到十,然后睁开,华
广宁仍然站在那里,仍然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要你好看的阴笑。

  该死!

  华广宁还像以前一样强壮结实,头发又炸又长,浓密的眉毛,锐利的眼睛,
固执的下巴。他死死瞪着她,就像黎珮踢了他的小狗或是从他兜儿里偷了钱包似
的。自从和华广宁再见,黎珮无数次想象过他们再次见面的情景,无论是风华正
茂、还是落魄潦倒,她确信可以应付记忆里的那个小伙子。

  然而,此时此刻此地,黎珮只觉的这种想法是对自己的嘲弄。小伙儿?老天
啊!华广宁不再是一个小伙子,年轻时那张圆圆的娃娃脸不见了、胖乎乎的身躯
也不见了,站在那儿的是一个男人。他这些年到底吃了什么?

  这时耳边吆喝声响起,江淳毅准备抽今晚的表演建宁。黎珮只能强压下剧烈
飙升的心跳,努力深吸一口气,暂时将华广宁抛开脑后。大屏幕飞快地翻动她们
的名字,最后终于定格在一个叫容儿的女孩儿身上。黎珮瞅瞅左右,很容易锁定
被抽中的女孩儿。因为她们这一排只有一个人谁都没看,怔怔地愣在当场,彷佛
不相信竟然被点了名字。直到旁边的女孩儿稍稍推了推她,容儿才缓缓挪动步子
走到舞台中间,黎珮心里不禁喝彩。

  容儿五官清秀、娇小苗条,一副恬静乖巧的模样,好像随时准备男人在她身
上为所欲为、予取予求,这是男人做梦都想要的女人。如果建宁是一个职业,容
儿会是最佳的形象代言。身边的江淳毅一身上市公司的总裁装扮,嘴角含着笑容,
显然非常满意这次随机选择。他伸手将容儿迎接到身边,两人站在一起,标准的
羊入狼口的画面。

  很快,容儿摁下场景选择的结果:出水芙蓉。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沾沾自喜、
一个手足无措。随后王爷宣布脚本表演的御师和建宁,以及节目名称'宠柳娇花'。
无论是出水芙蓉还是宠柳娇花,黎珮对这些名词一点儿概念也没有,然而周围观
众却是一脸期待,彷佛一场大戏即将开演。

  接下来王爷宣布每一位场监到位准备,其他会员无论是选择观看或是配搭档
表演,大家可以自行选择。他的话音刚落,黎珮的余光就看见着华广宁大步向她
走过来。黎珮不想让他靠得太近,华广宁总能看懂她,一眼就知道她的故事、她
的全部秘密。可这会儿她又不能后退,露怯不是她的本性。她装着漫不经心环顾
四周,试图不被他的靠近所困扰。可她根本没有准备好,甚至还没考虑究竟该怎
么看两人的相逢,而且还是在黯影这个古怪的场合相逢。

  冷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他妈的怎么会在这儿?」

  华广宁的声音一如既往,黎珮在温暖的大厅里顿觉手脚冰凉,似乎所有往事
都一样样回来,好的坏的如过电影般一件件浮现在脑海。她努力赶走回忆,抑制
住几乎崩溃的情绪,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如此近的距离,她发现他的眼角竟然
出现细微的鱼尾纹。黎珮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注意到如此没头没脑
的细枝末节。

  她心里有些苦涩,只能颤颤地回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广宁。你是黯影
的会员?」

  「是,不过少和我来这套,你是怎么进来的?谁邀请你来的?」华广宁目光
迥然瞪着她,又气势逼人向前走了一步。

  加入黯影必须有介绍人才能申请,这个吴琼早早就和她解释过。然而华广宁
的混账态度让黎珮真心不爽,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她还是恶语相加,成心不想她
好过。然而今晚对黎珮非常重要,是一个新的开始,不能被华广宁破坏,尤其不
能被华广宁破坏。事实上,她要好好享受,让华广宁知道她有多开心。

  黎珮立稳身形,自信地说道:「一个学生的家长是这里的会员,她建议我来
这里试试。」

  黎珮等着华广宁和他大发雷霆,怒吼或要求她离开黯影。不过,尽管他很生
气,但好在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黎珮看不出来华广宁听到她的回答心里究竟怎
么想,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除了背景音乐,唯一的声音就是会所大厅里低沉的嗡
嗡声、交谈声,以及爽朗的笑声。

  黎珮拼命避免和他目光接触,寻找一切时机从他身边逃开。没想到华广宁忽
然开口,问了个莫名其貌的问题,「你觉得来这里是个明智的选择?」

  嗯?这是在教训她么?她过去欠华广宁的没错,但并不表示他现在就能对她
指手画脚。黎珮抬起下巴,第一次和他双眸直视,「希望如此!王爷的个人魅力
和说服力都是一流的!所以,这和你无关,无论你心里怎么想!」王爷是黯影的
老板,他华广宁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王爷。

  华广宁一把抓住黎珮的胳膊肘拉向自己,嘶嘶说道:「宝贝儿,今晚你是我
的建宁,我建议你说话时注意你的语调。老实点儿,否则我们就好好利用一下大
厅的长凳。」

  黎珮的面色平静如常,只是对着他假装用中指拨开掉到额头的碎发。嘲讽?
哼,两个人都可以玩。华广宁真当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么,「我什么时候成你
的了?我还没决定呢!」

  华广宁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倒霉,也许玩火是个坏主意。

  黎珮清清嗓子,又赶紧换了个表情,「是的,先生。不管你说什么,我言听
计从。」和王爷和吴琼聊过一些黯影的规矩和细节。

  华广宁刚想说话,王爷及时走到跟前,旁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士。两个人
好奇地看着他们,还是王爷先问道:「你们认识?」

  「是的!」华广宁和她异口同声。

  真棒!现在他们俩的想法竟然一样了。黎珮已经八年没看到他、没有联系了!
没有,统统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王爷抬起眉头,迅速点头,「看来不需要为你们互相介绍。」

  黎珮只觉得面颊滚烫,可也顾不得羞愧。王爷可是老板,这个地方他才是最
重要的人。她立刻一副谦逊的样子,客客气气说道:「当然,广宁曾经是我们学
校成绩最优秀的钢琴手。坦白讲,在这里看见广宁真让人震惊!」

  「御师,」华广宁不动声色地纠正道:「晚上剩下的时间你就叫我御师,或
先生。」

  华广宁的目光在她眉梢眼角停留片刻,又玩味地笑了笑。那笑容既妖孽又人
畜无害,黎珮再熟悉不过。哼!跟她来这套,华广宁用的是竞技音乐最常用的伎
俩。说话轻描淡写,但肢体语言却可以给对方强烈的压迫感。不止一次,华广宁
用这副屈尊降贵地嘲讽语气和她说话时,她就会怒气升起,真心想甩他一巴掌。

  黎珮正要发作怼回去,可想到她今天来黯影的目的,不得不及时忍住。同时
心里也暗暗泄气,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她好像还是应付不了。要不算了吧,看华
广宁这副对自己的尊容,她在黯影是肯定呆不下去的。一会儿和王爷打个招呼就
离开,说不定他还能介绍个其他会所给她,或者私人御师什么的也行。

  没想到王爷挥了一下手,对黎珮道:「给你介绍琳子,非常优秀的建宁,而
且经验丰富,她来黯影已经一年。你要是有什么想了解,都可以从琳子这里得到
答案。」

  叫琳子的女士笑着和黎珮握手,「老实说,你一进大厅我就注意到了。我可
是你的忠粉,所以求到王爷跟前介绍我们认识。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带你到处逛
逛!」

  黎珮明白王爷想让琳子将自己从华广宁身边引开,如果有王爷介入,华广宁
肯定听王爷的,那她在黯影的日子是不是会舒服些。想到这里黎珮欣然接受,刻
意避开华广宁的眼神,跟着琳子向大厅另一边走去。虽然没回头,黎珮知道华广
宁还盯着她,发虚的脚步、肌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表示他还盯着她,牢牢的。

  琳子带她走到吧台角落,说道:「黯影可以用任何名字,不过既然我已经认
出你,没有理由不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成琳。」

  「谢谢……嗯……不光是告诉我名字,还有……嗯……给我解围。」黎珮的
脑袋朝王爷和华广宁歪了歪。

  「小意思,要不要给你弄点儿喝的?」成琳手肘撑在光滑的吧台上,示意酒
保。

  「柠檬汽水吧,一会儿说不定要把人交出去,我可不能让酒精失了控制。」

  成琳摇摇头,黑色的卷发垂在额头上,「说真的,你看上去需要一点东西壮
胆。」

  黎珮喝了一小口,把杯子放回台面上,说道:「我可不害怕。」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玻璃橱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尺寸形状的阳具
倒模、电动阳具、肛栓、口塞、电刑用具,钳子、镊子、蜡烛、乳夹等等,还有
一些不知名的刑具。虽然嘴上说不害怕,心里还是有些畏缩。

  成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道:「大部分都是展示,这里的御师基本都会带
自己趁手的工具,看到他们几乎每个人手边都有个袋子么?里面的东西一个比一
个高级!」

  「真令人期待。」黎珮翻翻眼睛,忍不住调笑。

  「所以,谁介绍你来的黯影?」成琳好奇地问道。

  「吴琼,我给她儿子教大提琴认识的。」黎珮转身面对她的新朋友。

  「吴太啊!你确定你是受虐的那一方?」成琳来了兴趣,压低声音道:「你
是丝站最受欢迎的大提琴独奏家,这可很能说明一些事情,黎珮。」

  「确定?」黎珮把一缕散落的头发塞进耳朵后面,让自嘲听上去带些自豪,
「我从四岁起,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到七点练琴,然后去上学,三点半放
学,回家先练琴一个半小时,六点到七点游泳,吃饭写作业,十一点半睡觉。吃
饭、睡觉、休息、路上的时间会少,练琴的时间不会少,这种日子一直过到大学
毕业,工作之后也不过是把上下学换成上下班而已,你说,除了一个受虐狂,谁
能受的了。」

  成琳开怀大笑,「听你这么说让我好受很多。要知道我以前也学过小提琴,
但我的手一定非常恨我,就是不能演奏出我想要的声音。」她双手在空中挥舞一
圈,「你什么时候有现场演出,和我说啊,我一定要去!」

  「哦,你不必那么做!真的,不是——」

  「别傻了,我的生活需要一些艺术,上次听音乐会都已经是前年去维也纳玩
了。现在机会就在家门口,刚好给我一个不必窝在公寓的借口。」成琳眨眨眼,
拽着银色上衣的边缘,抚平红色迷你裙。她看上去漂亮极了,像演员或是选美大
赛的冠军。成琳甚至不需要化妆,精致的五官、苗条的身材,华丽的自然卷发在
她头上嵌上一圈光环。相比之下,黎珮这身皮装可是有些普通了,她暗暗记下来,
学了一招来黯影的经验。

  成琳继续问道:「你对建宁了解多少?过去在哪儿玩呢?」

  「几乎一无所知。我每天胳膊在空中悬六个小时,就这还不算其他各种练习,
所以我这行只会利用所有的空闲时间睡大觉。」黎珮大大方方坦白。

  「什么!你一天拉六个小时琴?」

  黎珮耸耸肩,「是的,这是保持技能敏锐的唯一方法。其实,你看到的演奏,
已经被我们排练无数遍。多到再听一次、再拉一下就恶心得非吐不可的境地,早
没了享受可言。镜头前的表演,真的是表演。你相信么?」

  「我相信。当你一进入聚光灯下,人们会觉得他们只是因为能在舞台上看到
你,突然间你的工作就变得非常容易,好像这一切全是因为基因、天赋,而非一
部分,还是很小的一部分。」

  黎珮很久没有听到这么贴心的话,「需要基因么?照我这种练法儿,我还以
为就是猴儿也能拉琴了呢!」

  成琳又被逗乐了,爽朗的笑声极富感染力,吸引周围人的驻足和观望,尤其
是仍然在交谈的几个御师,也似乎惹恼了华广宁。黎珮脸颊稍稍发烫,然而她不
能忽视成琳充满活力的笑声,让人精神振奋、备受鼓励,「我是说……」

  成琳靠近了些,问道:「好吧,说说你!跟华御师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他对
你又爱又恨?」成琳的表情故意摆得夸张,声音中也充满好奇。

  黎珮刚想反驳,成琳摇头晃脑制止住她,「别否认啊!我们不熟你,却非常
熟华御师。他是黯影最扑克脸、下手最狠的一位御师,前段时间把我们一个建宁
差点儿打死。即使如此,我们也从来没见他失了镇静,镇定自若地指挥现场,救
了荃荃一条命。可看见你之后,他整个人就差火引子爆炸了!」

  黎珮顿时没了声音,他们之间可以用又爱又恨形容么?两人怎么开始的?那
首《完美世界》么?虽然是即兴之作,但她心里却颤颤的。尤其是结束后两人会
心一笑,黎珮就发现华广宁很吸引人,身上的狂劲儿似乎也很有魅力,两人的关
系从此非常亲密,但却谈不上相处融洽。

  音乐附中早上文化课,下午练琴,晚上继续练习。学习非常紧张,而且校外
活动也很多。无论是演出、还是游玩。有一次班里同学商量春游,大家都说往远
了走,但却对去哪儿各执一词,男生以华广宁为首建议去爬山,女生却都想去海
边。

  「凭什么听男生的?」黎珮气鼓鼓质问。

  「我们力气大!」华广宁说得理所应当。

  黎珮哼了声,当即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挑衅地道:「来吧,你说你力气大不
是?掰腕子掰得过我,就听你们的。」

  大家瞅着有热闹瞧,纷纷开始起哄。华广宁根本就没多想,一副老子陪你玩
玩的张狂,没多说就伸出胳膊应承下来。

  「等一下,让我先热个身。」说着,黎珮站起来挺胸收腹,张开双臂身体向
上伸展。衣摆下缘抬起,白皙的腰身显现出来,在场男生无一不眼热心跳。黎珮
还不知足,又跑跑跳跳、踢腿踢臀,最后干脆来个弯腰前倾,手指碰着脚尖,屁
股高高举起来。

  华广宁无耻笑道:「如果你认为露个腰、撅个屁股就能让我输,那我建议你
脱得再彻底些。」

  黎珮抬头给他抛个媚眼,又坚持了十来秒才走回到桌前,握住华广宁手掌。
两人握手瞬间,她只觉得掌心发热,脸上红霞一闪,笑容中显出一种特有的娇媚,
「你别让我特别多啊,一点点就行。」

  黎珮又摆出一副弱者正处在下风的可怜模样,对着一屋子同学要支持,「大
家喊三、二、一,我们就开始啊!」

  所有人扯着嗓子开始倒数,黎珮握紧华广宁的手,牟足劲儿蓄势待发的样子。
'一'的音才刚听个影儿,黎珮忽然站起身,脸庞贴到华广宁面前,双唇用力吻上
去。这一下太出乎大家意料,有几个人'一'字喊出来时甚至走了音。华广宁更是
措不及防,黎珮就用他吃惊发愣这短暂的一瞬,腕儿上猛得发力,啪一声,华广
宁的手被她按在桌子上。

  黎珮哈哈大笑松开手,从椅子上跳起来和一堆女生击掌相贺。众人笑作一团,
甚至连男生也被黎珮的恶作剧逗得嘘声连连。有那么一瞬,黎珮看到华广宁眼里
的一丝阴郁、一丝受伤。不过华广宁立刻恢复过来,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神色。

  当天晚上,黎珮就为自己的恶作剧付出代价。黎珮刚进琴房,华广宁就指了
指对面的座位。她听话地走过去坐好,华广宁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双腿分开,
上身下压,动作带着浓浓的压迫感。黎珮对上那双眼,神色终于起了波澜。

  她半跪到华广宁面前,轻车熟路伸出手拉开华广宁的裤链上下抚摸,然后又
在圆硕的龟头上亲了一下,讨好道:「我给你舔出来赔罪好不好?」

  「哼。」华广宁睨着跪在地上的黎珮,眼神晦暗不清,大掌扣住她的后脑,
腰往前微微顶了顶,迫使她的唇浅浅地含住龟头,「裹着吧。」

  黎珮手扶着华广宁的茎根,微微张开嘴巴,龟头势如破竹般捅进来,她赶紧
将龟头含住。她的口技是华广宁一步步教出来的,对于他的喜好已是了如指掌,
柔软灵活的舌在冠状沟上反复擦磨撩弄,惹得华广宁呼吸一乱。柔若凉凉的手掌
将一对囊袋托住,抚摸的瞬间嘴巴更加用力地往里吞,将龟头挤入窄小的喉咙口。

  华广宁的手指滑入黎珮的发间微微收紧,肉棒开始主动往她口中抽插撞击。
黎珮显然深谙其道,华广宁每每深深顶入的瞬间都在喉咙收缩。黎珮知道当她蠕
动喉头的软肉时,带给华广宁的快感不亚于真正的性交。

  「嗯……」这次华广宁心里有气,力气尤其大不说,速度也快很多。黎珮喉
咙被折腾的有些难受,大力的摩擦与按压让她呼吸困难,眼眶因为生理性泪水而
微微发红,可她还是忍着,脑袋被接连的抽插顶得连连靠后。黎珮只能扶住华广
宁的大腿保持平衡,苦力直撑让他先射出来。

  华广宁没有理睬她的不适,也没有停下动作,只是一味抱着她的脑袋前后不
停的耸动,直到一股股精液射到她的喉咙里。过了一会儿,华广宁沉重的喘息停
下来,身体还抖了抖,将肉棒从她嘴巴里退出去,塞进裤子里将拉链拉好。他什
么都没说,只是坐回到钢琴前,开始弹奏起来。黎珮不敢耽误,连嘴巴都不擦,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架好琴加入练习。

  黎珮不止一次总结华广宁和她的关系。都说感情这东西,谁先动谁就输。黎
珮何止是先动情的那个,她的动情已经深到马里亚纳海沟。可华广宁呢,在学校、
在同学中,不是当黎珮陌生人就是看不顺眼的仇人。他从来没有动过情,反而因
为黎珮的俯首帖耳控制她、玩弄她,所以黎珮从头到尾爱的懦弱、爱的悲哀。

  可是,她的感情在华广宁眼里也许卑贱,但破坏力惊人。虽然只是孩子气的、
愚蠢的爆发,然而对华广宁却造成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他对我,有足够的理由怀恨在心,并且把我归到坏人那一类吧!」黎珮叹
口气,朝着吧台靠了靠,寻找更多的支撑力量。

  没想到成琳竟然笑了,笑声使坐在附近的人看向她俩。黎珮防备地眯起眼睛,
成琳却仍然没有停下来,反而说:「你来黯影,希望找个厉害的御师狠狠揍你一
顿。而刚巧有一个也渴望这么做的御师,哦,这可是巧合加幸运的完美组合!」

  成琳的说法倒是不无道理,黎珮有些吃惊,也有些伤心。

TOP

0
  五.搭档

  「这是怎么回事儿?」王子烨一等琳子和黎珮走远,立刻皱着眉头不满地问
道。

  「黎珮怎么会是建宁?」华广宁没有理会王子烨的问题,眼睛紧紧盯着黎珮。

  在哪里都不容易错过黎珮,不仅因为她的身高,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这肯
定和成长有关,黎珮爸妈均是有名的音乐家,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宠爱的同时对
她要求非常严格。她有轻松开怀的笑容、热情的青春气息,愿意尝试任何挑战的
态度,所有这些都该使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女人。然而她太过强势,太过自我,华
广宁不记得有多少次看见一个个可怜的笨蛋明明要对黎珮提建议、下命令,最后
却莫名其妙地默许她的观点、接受她的意见。

  华广宁知道黎珮喜欢他,在一起念书的日子里,黎珮不止一次眨巴着长长的
睫毛,向他搭腔、示好、调情、甚至直接表达爱慕之心。然而她认为她喜欢他,
他就一定该接受的态度让华广宁极度厌烦。华广宁不是听话的人,从来不是。最
关键的,事关黎珮,华广宁有一种复杂的心态。黎珮有着很强的好胜心和功利心,
由不得他怀疑黎珮的爱慕之情有自私利己的动机。要知道大提琴手总是需要有人
伴奏,华广宁不仅擅长伴奏和音,而且有见谱就弹的本事。所以,黎珮对他表示
兴趣时,他根本想都不想就拒绝。

  但是,华广宁也不是瞎子。

  他的眼睛慢慢在黎珮的身体上下游荡,牛仔裤拉链的背后也跟着越来越紧绷
僵硬。黎珮很性感,胸脯紧贴塑身胸衣,稍微一碰彷佛就可以溢出来。从什么时
候起她有乳沟了?还有那两条长腿,让人忍不住想象站在其中的情景。最要命的
是那张厚薄匀称的樱桃小口,一开一合,等着男人将肉棒插入她的喉咙口爆。

  华广宁摇摇头,很难想象有谁……除了他,能让黎珮张嘴口爆。不,不太可
能。如果黎珮的嘴张开,十有八九是建议两人的姿势如何保持合适的宽度,舒服
的高度,优美的撩人姿势。华广宁毫不怀疑,除非给她上嘴塞,否则黎珮会一直
说下去,记得他有一次就威胁过她,要用袜子堵住她的嘴,结果她的回答是什么?
她建议他确保袜子是白色的,这样能和她新买的性感内裤颜色相配。

  操!所有这一切都让华广宁怀疑她那皮装下究竟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裤。他不
需要这个!黎珮绝对不可能是建宁!所有进入黯影的建宁王子烨都会预先查看,
黎珮怎么进来的?

  以王子烨的架子自然不会和他解释,只是说道:「黎珮虽然是新手,但她今
天既然来了,就表示愿意试一试。我看出来了,你们从前有过节,但我希望你不
要碰黎珮,我会给她找合适的御师调教和训练。」

  彷佛还不放心,王子烨扶了一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向前倾了倾,不紧不慢
道:「不久前我给你介绍了一桩生意。」

  上个月王子烨把华广宁介绍给一位政府官员,他们想在城郊开发一片廉价住
宅,这种项目通常赚不着钱,但华广宁看中的是政府项目背后带来的好处和长远
计划。华广宁知道王子烨不会做无本买卖,将来肯定要通过某种方式还他这个人
情,只是没想到王子烨会在这会儿提这茬儿。华广宁有些意外,王子烨倒是很看
重黎珮啊!

  他呵呵轻笑,收回目光看向王子烨,说道:「如果这是你让我同意的方式,
那你再开个价钱和条件,把黎珮给我吧!」

  华广宁不会把黎珮给任何一个御师,今天幸亏江淳毅选中的是容儿。不然他
一定会当众出丑,大屏幕跳动名字的那几秒钟,华广宁冲动得想跨上舞台将黎珮
绑架带走。去他的黯影,华广宁不会让黎珮在江淳毅手下受虐。

  王子烨摇摇头,「黎珮算游戏还是现实?广宁,你知道这很危险。」

  「放心,我拎得清。」华广宁心里还是有些气恼,好好一个夜晚被毁了。只
要和黎珮扯上关系,就从来都是!当然,他可以选择离开,但骄傲不让他成为第
一个离开的人。

  「好吧,只要黎珮同意,我不会反对。」王子烨说得小心谨慎,华广宁耐心
等待,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果然,王子烨停顿一下,继续道:「黎珮野心勃勃,
动力十足,是个完美主义者。她付出了很多,需要也远远超过一般人所能给予的。」

  王子烨的话中三分警告七分建议,华广宁点点头,像是领会,更像是承诺。
他朝黎珮的方向走去,还不忘瞥了眼她的左手。没有戒指,很好,他可不想和结
了婚的黎珮玩。

  「宝贝儿,」华广宁伸出手拉住她,黎珮却面无表情。他暗暗好笑,也用毫
无情绪的声音道:「来吧,今晚我们是搭档。」

  黎珮仍然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脑袋抬起、肩背挺直而狭窄。然而她忘了移
动,也许是琳子的目光跟着黎珮,她不想,也不能退后。这给了华广宁时间沉迷
在久违的回忆里,她的手掌又小又冷、指尖长满老茧。站到她身边,如此近的距
离,鼻尖充满她的味道,一点一点渗入他的呼吸。不是酒精味,也不是香水味,
只是单纯属于她的味道,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很干净且很淡,得仔细闻。

  「我们有点小麻烦,你跟我要谈谈,可这地方实在他妈的没隐私可言。」华
广宁边说边看着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大厅。

  成琳晶晶有味看着面前两个人的脸色忽明忽暗,听华广宁这么一说,立刻站
直身体,和黎珮暗暗打个招呼,转身跑不见影了。黎珮从眼角瞥了华广宁一眼,
当她发现他注意到时,立刻把头移开。

  「你很紧张啊,又不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华广宁逗弄。

  「我到这儿不是来拉琴的。」黎珮终于开了腔,不忘暗暗翻个白眼。

  「你知道黯影是个什么样的会所,来之前就该有所准备。」

  「我不会说谎,广宁。在这里见到你太意外了。」

  「御师,」华广宁严肃地说:「晚上剩下的时间你就叫我御师,或先生。」

  黎珮低下头,假装叹口气,「是的,先生。」

  尽管她听了话,但黎珮的眼睛闪现出些许蔑视。华广宁呼吸一停,肉棒也跟
着抬头。好吧,是不是建宁不重要,他会享受驯服黎珮的每一分钟。

  「你喜欢什么活动?」

  黎珮双唇紧闭,直视前方,拒绝回答,「我不知道,先生。」

  「建宁可都对痛上瘾,你知道的吧?不然你就站错边儿,应该给你找个建宁
才是。」

  一丝红晕爬上黎珮的面颊,她张开嘴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不情不愿答道:
「我知道。」

  华广宁嗤笑,猛地把黎珮拉到身上,嘴靠近她的耳垂,「小姐,你今晚要做
一个听话的建宁吗?」

  黎珮吓了一跳,可还是稳住自己,说道:「我会尽力,先生。一晚上而已,
我会挺过去。」

  华广宁捂住她的脸,拇指摁在她红润的脸颊。黎珮呼吸急促起来,胸部跟着
起伏,把他的目光吸引到诱人的乳沟上,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的虐打不会只让你觉得是一晚上的事儿,黎珮,我打算好好享受。」

  他退后一步,问道:「开始之前要不要来一杯壮胆?」

  「不用,刚来时已经喝过一杯。」

  「你可以喝两杯,」华广宁有些恼火,没想到他竟然是先用完两杯上限的那
个人。

  「我就是想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有一丁点儿的糊涂,我可不想失去控制。」

  黎珮忽然客气起来,可听在华广宁耳朵里只觉得满心地傲慢,「哇,好意外
啊!」

  黎珮闻言脸色一沉,转过身来面对他道:「华御师,接下来的一晚上都会这
样吗?冷嘲热讽、尖酸刻薄!要是这样那我走好了。」

  「你受不了可以叫安全词啊!」华广宁提醒她。

  「有你在就没受得了的时候!」

  她的话比华广宁想承认的更刺痛,华广宁忍不住说道:「这他妈的是谁的错?」

  这话显然扯了黎珮的旧伤,她半天说不出话。华广宁的视线落在黎珮低垂的
面庞,眼睁睁看着又密又长的眼睫毛有些湿润,可还是硬生生让黎珮使劲眨回去。
他不觉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都是陈年旧事,反倒显得他小家子气十足。

  华广宁清清嗓子道:「你不必这么做,黎珮。」

  黎珮抬起下巴,「如果你认为我应付不了,那你就错了,华御师,你并不了
解我!」

  嘴硬!华广宁暗暗嘲弄。好吧,黎珮想要这个!既然是自找的,华广宁很乐
意当那个帮她明白的人。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一个女人屁股后面安了一个毛
茸茸的尾巴,头上戴两只小猫耳朵,四肢着地爬过他们面前,她的主人用一条镶
有宝石的皮带牵着。在他们身后,一个男人拿着根绳子,绳子系在一个穿黑色皮
衣的女人身上。她眼睛通红,带着手铐,正朝斜十字架走去。

  大厅的另一边传来惊声尖叫,紧接着是一阵水花声。黎珮睁大眼睛看过去,
刚好看到容儿被摁进水池中淹没,她不由地紧张,跟着容儿一起屏住呼吸。直到
江淳毅将容儿抬出水面,黎珮才跟着喘出一口。华广宁看在眼里,不由嘴角向上
撇了撇。虽然容儿的那副出水芙蓉画面精彩绝伦,可看到黎珮一脸敬畏的样子,
还是让他有几分得意。她在他手下,只会更惨!

  「我不知道行不行。」黎珮咕哝道,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好像因为承认自
己有弱点而感到尴尬。

  华广宁耸耸肩,「黯影花样那么多,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很多节目我都不喜
欢,但也有很多我喜欢。」

  黎珮一眼不眨盯着远处的容儿,不置可否问道:「这就是你现在的爱好?」

  「四虐?肯定。这在黯影很正常,别说起来像在吐脏字似的。」

  黎珮的视线从远处回到他身上,「这只是个单纯的问题,你不必觉得我话里
有话,每句话都要过度解读。」

  「注意你的语气。」

  「不注意又怎么样」黎珮想都没想就怼回去。

  黎珮显然以为自己还在外面的世界,更谈不上融入黯影的角色中。华广宁暗
暗叹口气也不多说,只是指指不远处一条空荡荡的板凳,「我们可以试试那条板
凳,看样子挺结实的。」

  黎珮愣了下但没有发声,显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所以干脆把注意力集中在
那条板凳上。

  「是的,我在黯影花了很多时间,但这并不是我全部。」华广宁悠悠然又加
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因为黎珮对他产生兴趣,让他有解释的欲望。

  「你现在看上去可以参加奥运会了。」黎珮忽然笑起来。

  华广宁有些惊讶,黎珮好像也意识到笑得不合时宜,很快闭住嘴,躲开他的
眼神。华广宁嘴角上抽,「是的。我是健身房的好朋友,健身很好的减压方式。
不吃垃圾食品、定时定量增加蛋白质,一切都会改变。」

  「是啊,一切都变了,」黎珮唯一的反应。

  「你呢?」华广宁好奇问道,想知道她是否仍然按照父母的期望行动。

  「我父母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但我很少再见到他们。我搬出去的第二年,我
们……」黎珮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一些事情上有些分歧。事实是,自从我从乐
团出来单干后,他们一直都没有原谅我。」

  「你现在走独奏的路子。」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声明,华广宁知道她
是。

  「是的。」

  华广宁知道他是混蛋,可还是问出心中疑问,「你今晚来这里是为了拉赞助
吗?」

  「什么?不!」黎珮一脸不可置信。

  「别那么意外,这是一个合理的问题。」黯影尊重个人隐私,可说到底仍然
是一个因为共同兴趣走到一起的小团体,出去了互相帮忙是经常的事情,包括他
也是。

  「随便吧。」

  「我说过你要注意说话语气。」

  黎珮终于被惹急了,反驳道:「就象过去一样,你还是那么粗鲁傲慢!」

  华广宁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肘,「不一样,过去我手上可没鞭子,宝贝儿。
我们走吧。」

  黎珮瞪大眼睛,几乎从椅子上摔到地面,差点被一双高跟鞋绊倒。虽然很狼
狈,但她还是服从了。

  很好。

  华广宁得先让她热身试一试,他伸手抓住她的头发,缠在手上向后拉,厉声
道:「记住我的规矩:你说是,先生、是,御师。如果想我住手,就喊'黄色',
我会暂停。明白吗?」原则上黎珮喊了'红色',场监就有权利干涉并终止节目进
行。他可不想因为这个细节毁了调教黎珮的机会。

  黎珮嘴唇仍然张着,无论多想反抗还是都咽下去,乖乖道:「是的,先生。」

  「绝对不准顶嘴。你要么服从我,要么承担后果。」

  黎珮勉强点点头,头皮被扯得更紧。华广宁俯下身,嘴唇若有若无触到她的
耳垂,「你如果乖乖挨顿鞭子不叫安全词,我会让你觉得值得。」

  黎珮艰难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华广宁看在眼里,声音更加低沉诱惑,「虽
然好多年了,但我记得你喜欢什么,知道怎么让高潮,宝贝儿!」

  黎珮咬紧牙关没有反应,起伏的胸口却几乎让双乳从衣服里蹦出来。华广宁
下定决心,要把黎珮痛痛快快揍一顿。如果她不是建宁,趁早绝了黎珮来黯影的
心思。如果她接受,也会乐在其中。华广宁的肉棒为这念头一阵悸动,忍不住在
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黎珮猝不及防跳起来,牵动头发的撕扯,让她小脸一皱。估计很久没有人这
么对待她,黎珮撅着嘴不满道:「先生,你真的喜欢这玩意儿?」

  华广宁哼了声,嗤笑道:「喜欢让你求饶么吗?哦,没错!你应该很清楚我
怎么看你,所以你以为我会心软吗?」

  「你这混蛋!」

  「刚好,你也不是小白兔,鞭刑柱应该是个好去处。」

  闻言黎珮忽然目光闪动,华广宁敏锐地在她身上读到别的东西。

  黎珮不仅仅是生气,而且……性奋?这样就能让她性奋起来吗?操,这可真
是有的瞧呢!华广宁一阵激动,忍不住检验这个理论。

  他手上的劲儿又加重三分,森然道:「你先走,宝贝儿,今天如果不让你痛
得忘记自己叫什么,我跟你姓。」

  黎珮喘不过气来。

  哈哈!华广宁暗暗大笑,他一定会和黎珮玩得很开心。

  六.热身

  就一个晚上,黎珮暗下决心。她绝不会让华广宁得逞,不会让他赢下这场较
量,不会让他充满嘲讽地朝她笑。

  黎珮跟着华广宁朝大厅中间走去,左手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让她吓一跳。黎
珮步子没踩稳,竟然被自己的鞋绊了一下。她蹒跚向前,双手在面前晃来晃去,
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是那条太短的裙子会怎么飞起来,光光的屁股将会暴露在大庭
广众之下。好在华广宁反应快,就在她摔到地板前,伸手抓住她一把抱在怀里。

  黎珮的心脏怦怦直跳,这和刚才几次不一样,刚才是华广宁抓住她是为了威
胁加恐吓,但这次却是因为他救她免于出丑。

  尽管她仍然很生华广宁的气,还是高兴他这时伸出手,而且身体立刻起了反
应。华广宁的怀抱灼热烧人,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淹没了她对再次被他拥抱的
渴望。她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能让她感到被保护的方式。这一切,只需华广宁
简单而随意的一个小动作就能做到。两人互相凝视片刻,眼里冒出丝丝热气。然
而在黎珮说话前,华广宁的情绪再次被关闭,一把将她推开。

  「你一直都是个笨蛋!」华广宁不屑地说道。

  「你一直都是个混蛋。」黎珮反唇相讥。

  「欠揍!」华广宁提着她来到长凳上。

  「所以,这一晚上你打算嘲笑我、羞辱我,而我却要受到惩罚?」黎珮扭动
身子,但他却紧紧摁着她,她大声抗议道:「这他妈太不公平了,华广宁……啊!」

  啪!华广宁一个巴掌拍下来。

  「王八蛋!」黎珮不知道受伤的是屁股还是自尊。她虽然第一次来黯影,但
也知道在场的所有活动,都是因为御师知道建宁喜欢才会动手,而非因为御师对
手下的建宁厌恶憎恨,除了华广宁。想到这里,黎珮悲愤交加,安全词几乎已经
在她嘴边。她来时为了应付痛苦,但羞辱是另外一回事儿,而华广宁的羞辱更是
让她难以忍受。

  啪!华广宁的手掌重重落下,狠狠打在她的屁股两颊,刺痛程度远远超出黎
珮的预料。

  「华广宁,你…你…究竟干什么?」一层薄汗从额头渗出,黎珮恨得咬牙切
齿。

  「你同意听话,同意尊重我。」华广宁森然道。

  「所以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操,操,操,操你个王八蛋!」黎珮艰难得
吐出一连串咒骂。

  啪!啪!啪!华广宁不慌不忙,打得更狠。

  黎珮的倔劲儿上来,双掌按在地上,十指泛白,强咬牙关支撑着。不再说话、
更不哭泣,华广宁不会得逞。

  「再他妈以下犯上,我就把你裙子扒了揍!」

  他不会!

  第四掌拍到她的屁股上。

  「我在等你的回答。」

  回答?

  啪!五下!

  「是的,先生,不管你说什么都行,华御师!」黎珮憋着劲儿刺道。

  原本以为巴掌会来得更猛,没想到华广宁停下来,扶正黎珮,抚平她的裙子,
又轻轻拍拍她的屁股,然后扬起眉头,好像在等着她发作。

  黎珮注意到华广宁跨下的勃起紧贴他的裤子,显然虐待她的结果就是让华广
宁性奋,所以他一直处心积虑在等待机会、寻找借口。黎珮怒不可遏,因为这……
这……竟然也让她性奋。愚蠢的身体产生一阵渴望的悸动,蠢蠢抽搐的小腹就是
最佳证明。黎珮短暂地闭上眼睛,试图控制住自己。但没来得及睁眼,华广宁就
拉着她的胳膊,朝鞭刑柱走去。

  华广宁咕哝道:「别再犯蠢了!」

  「嗯。」该死的男人,她的内裤湿了。

  「不会再发生了,下次我二话不说就揍你一顿。」

  不知怎的,华广宁的严厉和冷酷让黎珮忍不住心念一动。后脑勺有个小小的
声音在问,如果那时他这样对你,你会告发他吗?

  但他确实是……可那时她受不了。黎珮太年轻、太不成熟,直到大学毕业她
才将自己和受虐这个词儿联系起来,并在之后的日子里和幻想搏斗,疼痛中探索。
接受自己是个受虐狂的同时,劝慰自己这并不表示软弱。

  「你本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对我想干嘛都行。」黎珮略微激动地陈述事实。

  「可惜我们年轻的时候没这机会,」华广宁看着黎珮,好像在审视她的反应,
「也许把你摁在我腿上揍个几次,就能解决一些问题。」

  「你当然有机会,我已经把自己双手奉送,可你呢!」黎珮狠狠反驳,那是
她最耻辱的一件事儿。

  华广宁扯住她的头发,一掌拍到黎珮的屁股上,「找死!」

  黎珮只觉得血液像通了电,窜流速度之快让她头晕目眩。她精神一振,想起
来今晚到黯影的目的,她为什么反抗?她来黯影可不是交朋友喝下午茶的。黎珮
告诉自己别纠结过去,注重当下才要紧,于是顺从地说道:「是的,先生!无论
你说什么,都随你,先生。」

  华广宁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愤怒,但黎珮注意到他的眼睛闪烁,「无论我说
什么?」

  黎珮点点头,嘴巴突然干燥无比。

  「所以如果我叫你为我口爆,你会吗?」华广宁的嘴唇在边缘处微微翘起,
一手搭在他的裤裆,上下抚摸他的勃起。

  黎珮的心怦怦直跳,该死的混蛋。他明明知道她喜欢!

  「是的,先生,」黎珮目光下垂,两腿间快速跳动的脉冲几乎让她跪到地上,
她甚至已经能尝到柔滑的龟头味道。她舔舔嘴唇,嗯,是的,她想要,想要胯间
那东西。这些年,她只有震动棒伴随左右。她太骄傲,没法给任何人暖床、更不
用说当炮友。

  「你喜欢吃肉棒,不是吗?」华广宁低声笑起来,黎珮知道他看穿了她的心
思。

  「只有你的,」黎珮强忍难堪,一字一顿回道,不忘心里再加个混蛋。

  「我没在说其他人,宝贝儿!」华广宁嘲笑道:「已经急不可耐了么?」

  黎珮气得头晕目眩,面颊再次燃烧起来.差一小步就要尖叫了。然而她答应
过华广宁尊重,哪怕只今晚,哪怕是假装。内心深处,黎珮知道华广宁是对的。
她从小并不是惹人喜爱的孩子,父母虽然对她严厉,但也一样溺宠。直到失去华
广宁,她才开始意识到她的性格有多糟糕,错误有多离谱。

  华广宁的眼睛又恢复成淡漠的神色,他提着袋子,说道:「一会儿就把你带
到鞭刑台去,宝贝儿。明天,以及以后的一个星期,只要坐在板凳上,屁股就会
提醒你受到的惩罚,并且记住是谁给你的。」

  黎珮当然会记得,她怎么能忘记?

  华广宁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肘,领她走到一把结实的木椅子前。他从袋子里拿
出一个手杖,指着椅子道:「弯下腰,双手平放在椅子的座位上!」

  黎珮有些喘不过气,缓缓走向椅子,俯身,双手放在凉爽的表面。

  「屁股抬起来。」华广宁脸上的笑容中俱是阴森之色。

  黎珮拱起背,感觉裙子被撩起。凉风拂过臀部时,她的胃猛地一抖。身下除
了一条丁字裤什么都没穿,根本谈不上保护。华广宁用手杖顶端把裙子挑得更高,
然后又伸到内裤边缘,向下拉扯。

  「先用手杖给你暖暖身子,等你屁股变红,就要用鞭子了。」华广宁用手杖
轻轻拍了拍她的臀部。

  「我不怕你,先生!」刚才那几个巴掌是白挨的么?黎珮的手在椅子上颤抖,
听到他说鞭刑柱时,又不得不承认内心既饥渴又害怕。

  「你确定吗?你从来没有受到过我的鞭打,宝贝儿……」

  「没问题,先生。」黎珮坚定地说道。华广宁叫她'宝贝儿'的方式让黎珮只
想打人,而黎珮讨厌华广宁让她变得性情暴躁。

  华广宁摇摇头,竟然用小调儿嘲弄般说唱起来,「也许很久以前就应该这么
做了。」

  在他开始之前,唯一的警告是放在背上的一只温暖大手,然后手杖击在臀部。
一阵刺痛传来,黎珮咽下痛苦的尖叫,专注于张开在座位表面的双手。

  忍着,一会儿鞭子会更痛。

  紧接着又是一次猛烈的打击。每拍一次,她的身体就好像破碎了一些。黎珮
这辈子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对她而言,这种滋味实在无法用语言描述,大庭广
众之下被一个男人轻薄、爱抚、搓揉、玩弄、施虐。

  「乖乖,你真是不怕死嗯?一次次挑衅我。」华广宁停住手杖,一手抓着她
柔嫩的臀肉不停揉捏,白皙的皮肤上本来就爬满无数伤痕,再被他拍打揉捏,更
是钻心刺骨的痛。

  黎珮忍不住呜咽,不确定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节目、一个表
演,她不会遇到麻烦。天啊,她这辈子一半儿的时间都在表演,哪里会有无所适
从一说。可为什么她会觉得既想哭又想笑呢?不,黎珮警告自己,她不能哭,绝
不在这个混蛋面前哭。黎珮咬着牙下定决心不退缩,硬生生接受每一次打击。

  「不错啊!」华广宁举起手杖下了狠手,没一会儿忽然来这么一句。有那么
一瞬黎珮有些糊涂,不知道说话的是那个中学时代的华广宁,还是现在的华御师,
她没有回应。

  又硬生生挨了三四下,华广宁结束热身,扶着黎珮站起来,按着她火红的屁
股,抚平发热的肌肤,「你应付的比我想象的要好,没想到你还真有建宁的潜质,
宝贝儿!」

  这一次,华广宁的'宝贝儿'听起来不像是嘲笑。

  然而友好和赞赏还没持续几秒,华广宁又恢复成原来阴冷的模样,带着一种
淋漓尽致的讽刺说道:「宝贝儿,热身完毕,是时候上鞭子了。这正是我需要的,
可以把你往死了抽呢!」

  黎珮怒目而视,「操!混蛋!」

  华广宁笑得更狂妄,「那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加油,看好你呢!」

  七.鞭打

  华广宁没想到黎珮挨揍会是这副模样,他狠狠打她的屁股,希望能听到她的
呜咽、求饶。这么多年他没办法将黎珮这一章翻篇,全是因为走不出那股爱恨交
加的情绪。如果说这会儿华广宁没在利用黎珮当建宁的机会撒气,那他就是撒谎。

  因为黎珮的谎言,华广宁心里念着,一杖打下去。

  因为黎珮的任性,再一杖。

  因为他的纠结,这是他下手最重的一杖。

  黎珮紧闭双眼,接受华广宁带给她的痛苦。很好,他甚至都没有热身。华广
宁了解黎珮,这么多年固执倔强不服输的性子没变,而黎珮很明显将这个游戏里
的安全词等同于投降,她就是再难以忍受也不会轻易放弃。太棒了,终于可以狠
狠发泄这么多年在心中盘旋的怨气!

  更加完美的是华广宁也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她的反应,她周身散发出性奋
的气味。华广宁会让让她知道什么是御师,他会好好照顾她,给她痛苦、给她尖
叫,给她高潮,给她难以忘怀的东西,让她记住他。即使此时此刻他的肉棒从来
没有这么僵硬过,挤在拉链背后,难受至极。

  华广宁扶着黎珮站起来,紧紧抓住她,确保她能够站稳。她绝对是,只是拒
绝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华广宁哪会让她如此轻易逃脱,他转过她的脸面对他。黎
珮的脸颊泛着潮红,红唇被自己咬出一排牙印、鲜艳欲滴。令华广宁惊讶的是,
黎珮一双灵动的双眼蒙着一层水雾,然而她迅速眨了眨眼睛,将泪水吞回去。因
为疼痛?因为顺从?还是打破她完美的控制?

  华广宁假装没看见那些泪水,只是严厉说道:「把你的内裤拉起来,站到鞭
刑柱旁。」

  黎珮不声不响照做,低着头走到舞台上。她的皮肤粉亮,背部弓起,不仅准
备好接受虐打,而且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渴望模样。尽管华广宁一直说要用鞭子,
但黎珮是新手,受不了皮鞭的厉害,循序渐进比一蹴而就要更稳妥些。他翻查了
下工具袋中的各种器具,决定用鞭刷取而代之。

  即使是鞭刷,不同类别差别也非常大,效果可以从轻微到剧烈不等。他最终
选择了一种柔软的鞭刷,会留下刺痛和灼伤,不过力量再大也最多停留在皮肉之
苦。华广宁举起鞭刷拍在掌心先感受了下,调整每一根长刷,测试甩腕儿时摆动
的力道大小。当一切准备就绪,他才发现黎珮一直在盯着他,睁大眼睛,张大嘴,
一副想逃未逃的模样。

  华广宁双眉一拧,指着柱子道:「宝贝儿,我得把你捆起来。」

  黎珮看看柱子,点点头。

  「脱掉你的衣服和裙子。」

  黎珮的身体僵硬,华广宁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小心,宝贝儿。再说什么不
敬的话,屁股就得开花。

  黎珮抿住嘴唇,手指灵活解开皮装纽扣,掉到地上。接着又伸到臀部后的拉
链慢慢下滑,彷佛在嘲弄看着她的一众眼神。光滑白皙的皮肤,挺翘匀称的身体,
华广宁记得手指划过的感觉,还有充斥在鼻息的味道。

  华广宁抿住嘴唇,黎珮在挑衅,她也记得!

  「动作快点儿!」华广宁厉声道。

  当裙子掉到地板上,她弯下腰,拿起衬衫和裙子,把它们仔细叠起来。黎珮
对整齐和条理的要求近乎偏执,又是一个曾经让华广宁非常恼怒的习惯。

  「扔给我,」华广宁命令道。

  黎珮吃了一惊,却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把衣服递给他,而是揉成一团朝他的
脑袋扔过来,华广宁手臂轻轻一挥就抓住了。

  「真聪明,」华广宁奚落道:「这就给虐你的人甩性子!」

  一丝害怕掠过黎珮的眼睛,但很快让她藏在虚张声势的表情背后。翘起的下
巴和纤细的嘴唇告诉华广宁,虽然这些年她可能有些地方改变,但骄傲仍然在那
里。

  华广宁不再说话,只是举起一根手指勾了下。

  「内衣呢,先生?」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华广宁摇头,「不,我喜欢这个样子,你看起来就像刚从我的床上刚下来。」

  黎珮眯起眼睛,华广宁将鞭刷插进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黎珮不确定地看着
那鞭刷,但还是向他走过来。华广宁把她拉近,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早该让我
这么做的。」

  黎珮闭上眼睛,深深吸气,胸口跟着涨起来,「别想太多,我来黯影是找乐
的,可不是重温过去的记忆。」

  恼怒涌上心头,华广宁拽住她的头发,黎珮吃痛叫起来。

  操,没错!

  「我他妈才没兴趣回忆!」说着,华广宁从口袋里掏出一段麻绳,把她的手
腕搭在一起绑住打结。王子烨是一个捆绑专家,华广宁刚进黯影时就和他学会如
何正确安全地打绳结。

  亲密的时刻结束,现在是表演时间。

  华广宁举着鞭刷指向柱子。黎珮先看看柱子,又看看他,再看看不远处的场
监。今天的场监是廖汉维,一副爱慕欣赏的眼神看着黎珮。不光仔细保护,说不
定这会儿已经爱上她了。华广宁一点儿不吃惊,廖汉维懂音乐,倒不是俩人聊过
音乐,事实上黯影没几个人会聊自己的兴趣爱好,除了四虐。华广宁知道只是因
为他见过廖汉维的手,左手手腹的厚茧,右手食指第一关节有些变形,都说明廖
汉维一直在拉小提琴。巧不巧刚好给黎珮当场监,指不定是王爷的手笔。

  华广宁看向黎珮,她昂首挺胸走道柱子边。没有衣服遮挡,黎珮的后背一览
无余,除了粉得泛红的臀部,最引人注意的就是腰间一排纹身,鲜花、小草、蜜
蜂、蝴蝶。华广宁看在眼里,心中的疑团似明似暗。他走上前,抓住她绑好的手
举过头顶,将她固定在最上面的一个钉子上。这个高度足够高到她会有点不舒服,
但不会伤害到她,尤其是关节和手指。黎珮是拉琴的,最是需要注意和小心保护。

  做完这一切,华广宁站在她身后,把她的腿分开,手指故意在她的大腿之间
徘徊。黎珮一动不动站着,华广宁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喉结一动,轻笑道:「这
会儿就已经湿了,在我结束的时候,你别是非尿出来不可。」

  黎珮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咕哝声,华广宁干脆从后面跨过她,把肉棒按
在她的屁股上,「真希望能操你的菊花!」

  黎珮呜咽一声,「你不能么?」

  华广宁笑了,「这是邀请吗?」

  黎珮摇头,虚张声势道:「不完全是,我要先看看你拿鞭子有多厉害。」

  华广宁哈哈大笑,退后几步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鞭子戳了戳她的屁股,
「老实讲,你以前去过四虐俱乐部吗?」

  华广宁的语气和动作极尽侮辱,黎珮生气极了,可也只能咬紧牙关道:「你
该专注行动,而非说话。」

  话音刚落,华广宁的手往后拉伸,挥动手腕,伴随着一声鞭刷划过肉体的清
脆响声,锐利的鞭梢击中娇嫩的皮肤。黎珮笔直的身体猛得向后弓起,扯动着悬
吊她的绳索发出一阵响。她痛得嘶嘶吸气,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华广宁第二
鞭的手劲儿更大,鞭刷带着啸声由上至下抽打在雪白光滑的脊背上,黎珮的身体
随着鞭子猛烈抽搐。

  「是吗?宝贝儿,我竟然忘了你有多喜欢行动……动起来啊……哦,对了。
这会儿你动不起来,被捆的是你,被虐的也是你!」

  '啪',背上又是一个红色的印记。华广宁一下下狠狠抽打,落在她裸露的大
腿和屁股上。他在心里默默数了十鞭,这才将鞭刷塞进腰里,走到黎珮跟前检查
成果。手指抚摸过斑纹的皮肤,感觉到滚烫的温度。黎珮的身体不自觉推进华广
宁的掌心,显然喜欢鞭打后被触摸的抚慰。

  华广宁靠过去,双手放在她的臀部,靠着她的耳朵吐气,在她耳边低语,
「第一回合,宝贝儿,我这边掌心刚有点儿感觉,你呢?如果受不了,可以喊安
全词。」

  黎珮闭上眼睛,昂着头、嘴唇变薄、身体仍然僵硬。第一轮鞭打没能让她屈
服,华广宁一点儿不奇怪。

  「我不会说的,我不在乎你伤害我。」她虽然声音有些破碎,但仍然保持坚
定,

  「我不会那样对你。」华广宁的眸色变得沉不见底。

  黎珮撇开视线,紧闭眼睛嘶嘶说道:「也许不是鞭子,但你的舌头一样可以
伤人,你这个混蛋。」

  华广宁不假思索地抓住她的乳房,罩在上面使劲扭了下。黎珮张嘴喊了一声,
身子不停向后退缩,可双手被绑在柱子上,根本躲不开。华广宁又撕开她的胸罩
拉扯到一边,手指玩弄起她的乳头。围在鞭刑柱四周观看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
目光只让他的肉棒抬得更高。

  「先是手再是屁股,可你还是这样和我说话?」华广宁扭动两个乳头,又贴
到她的背后,胯部紧紧抵她的屁股中间。

  黎珮吃痛尖叫,在他缓缓移动肉棒后又开始呻吟。然而,她很快意识到错误,
吼了一声'滚',想从他身边撤开。可华广宁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手腕又被捆在柱
子上,她没有地方借力抵抗,挣扎只让两人身体摩擦地更剧烈。

  「你不喜欢,他妈的尽管喊安全词!」华广宁更加用力地扭搓乳头,手掌摁
压乳房,利用她、虐待她,让她受苦、让她吃痛。

  「是的,先生。」黎珮不为所动。

  「不说安全词,第二轮鞭子开始!」他在她耳边咆哮。

  「很好,」黎珮哑着嗓子道:「我来这里是为了要痛苦,不是要拥抱。」

  华广宁移到侧面,确保黎珮看到他。他先卷起一只袖子,再卷起另一只袖子,
然后站在她身后,抽出腰后的鞭子,示威似的在空气中空挥两下,然后猛得击出
去。

  无反抗能力、被悬吊在柱子上的黎珮,反弓的身体又神经质的向前挺起。虽
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剧痛仍使她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鞭刷将她的皮肤撕
开一个口子,暴起一道红色的伤痕。当她的身体刚刚板正,华广宁又抡起鞭刷,
抽打在她丰翘的屁股和光洁的大腿上。黎珮不得不随着华广宁的节奏摆动腰肢,
没一会儿眼角就被逼出一行热泪。华广宁控制住节奏,既给黎珮喘息的机会,也
让他可以仔细观察。

  「唔……啊……」黎珮面庞通红,一缕缕发丝被汗水粘在两颊,牙齿紧紧咬
合,痛苦的喘息还是禁不住泄出来。她看上去下一秒好像就要被折磨得垮掉,可
奇怪的是小脸还混杂着一种情欲的柔媚,让人看着欲罢不能。华广宁明白,黎珮
不是疼成这个样子,而是爽到了。

  他身体后倾,将鞭子甩到她身上,笑得更加肆意狂妄,「记住你的安全词!」

  八.代价

  黎珮的身体随着华广宁的鞭打前后左右扭动,尽可能让最为敏感的地方躲过
酷刑的折磨,然而鞭刷还是无情地甩在她的身上,很疼。她可以对付疼痛。

  黎珮咬着牙直撑,庆幸始作俑者是华广宁而非任何其他人。因为她知道,其
他人这么对她不行,但华广宁可以。黎珮欢迎他的鞭打、欢迎他给她的痛苦和羞
辱,欢迎他惩罚她所做的一切。华广宁是个混蛋,可黎珮也不是好孩子,骄纵自
私、霸道无理,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华广宁下手一点儿不客气,她却想让他更狠、更重、更多痛苦。黎珮从来没
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的需求古怪而危险,所以从未付诸实现。只有在夜深
人静时,她才敢放下戒备,幻想有一天能够自由的探索内心深处的渴望。自从和
王爷见过面后,她每天晚上都想象着在一个挤满观众的房间里被虐待鞭打,再次
体验痛苦带来的那种自由平静的需要。

  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浸透,粘在她的额头和面颊。她的屁股很痛,乳房也因为
华广宁刚才的折磨而灼伤,可她仍然需要更多。

  天哪,华广宁是一个该死的专家。他从不连续鞭打同一个地方,先是在臀部,
然后上移来到她的腰部、背部,再向下来到大腿。鞭刷划过肌肤每处地方,除了
痛楚,浑身关节又是一阵酸胀难言,恨的她真想动手将这身骨头敲碎才能好受一
些,偏偏全身提不起丝毫力道。

  华广宁好像说了些什么,她没办法注意聆听。她不再沉浸过去,不再去纠结
她的羞耻和罪恶。在她的世界里,周围的交谈声、尖叫声、呻吟声都一点点消失
了。华广宁的鞭打,带给她的痛苦是唯一的焦点。灵魂深处隐藏起来的情欲和肉
欲被触动,如同溪流般流淌着,汇聚在一起。她渴望肉体被更加凶狠的施暴、渴
望强迫的侵犯,渴望在华广宁面前收起倨傲和矜持,向他低头。

  使劲儿!黎珮的内心乞求着。

  黎珮没有哭,但疼痛确实让眼泪溢满眼眶。她不确定这次该不该藏起来,面
无表情是不是应该代表勇敢?华广宁想看她流泪?看到她的害怕?还是喜欢看她
坚强?不过这会儿以她的状态,即使想问也说不出话来。黎珮紧紧拉着绳索,束
缚不仅限制她的移动,而且阻止她的身体下沉。她的耳边充满呻吟,过了好一会
儿,她才意识到那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又一鞭抽过来,黎珮意识到华广宁的鞭打转为一种节奏,竟然创造出一种欢
乐和痛苦并存的韵律。这不像她的幻想,痛楚、灼烧的感觉实实在在。但不知怎
的,她似乎超越痛苦,高潮的需要席卷而来,而这种需要只有鞭打才能满足。

  惩罚我!惩罚我!惩罚我!黎珮在内心乞求,头脑里充满痛苦、罪恶和快乐。
这时华广宁好像换了一个鞭刷,刷子上的毛刺软了一些,打到身上更痒,留下来
的刺痛也更清晰,几乎令她窒息。舞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围成半圆形,低
声交谈、赞许。赤条条被吊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群亢奋饥渴的陌生人观赏,这
本该让她无地自容,却没想她真正的感觉是一点儿不在乎。

  黎珮视觉模糊、听觉退化,只觉得思绪模糊,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却没有
一个焦点。她好像陷入泥沼,越陷越深,眼睛就要睁不开了。

  「黎珮?」

  华广宁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离她很远,但她明明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奇怪,
他什么时候停止抽打的?

  「小珮?」

  不是宝贝儿了?黎珮疲惫地想着,身子摔在鞭刑柱上。

  华广宁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屁股,「很好。这会让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记住谁
对你这么做的,也提醒这里的每个混蛋你是我的。」

  「今晚,」黎珮虚弱不堪,咕哝着说,感觉到两腿间有东西轻轻划了一下。

  华广宁没有回应,而是俯身亲吻她裸露的皮肤,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鞭痕。
他的舌头舔着瘀伤和伤口,手指浸在大腿间,抚摸着肿胀的阴蒂。黎珮颤抖地呻
吟着,脊背拱起,跟随着他的手指找寻高潮。

  「你挨了鞭子,求我惩罚,现在轮到奖励你了!」华广宁的眼神不再疏远,
愤怒也消失了。他小声道:「宝贝儿,这是你应得的,把腿伸开。」

  这一次称呼不再是种嘲弄,而增加了几分亲切。华广宁的手指熟练地移动,
坚定而温和的触感让黎珮的需要急剧上升。她已经忘记了被他触摸的感觉,但她
的身体还记得。

  老天啊,她的身体还记着!

  「华广宁,」黎珮禁不住哽咽,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像是一种耳语、一种请
求、一种宽恕。他加大力气和速度,黎珮不得不紧握绳索边缘,身体完全弓起来。

  「想高潮?来啊!」华广宁的声音因兴奋而沙哑。

  黎珮几乎崩溃,不停在身下两个手指上扭动。华广宁在用蜜穴打拍子么?他
的手下总是能演奏出完美的音乐,黎珮没想到不光是键盘,连她的身体都不例外。
每一次的抬起、每一次摁压,时间和力量都能恰到好处。在激烈的鞭打和击拍下,
痛苦伴随着喜悦一股脑儿涌入进来,她被彻底淹没,瘫倒在他胸膛中。

  华广宁把手伸出来,放在嘴边,咕哝道:「妈的,做梦都在尝你的味道,」

  黎珮双腿腿大大的张开,阴户上泥泞不堪,娇嫩的花瓣已经被蹂躏摩擦得充
血肿胀,「操我,华广宁!」

  华广宁伸手从裤子口袋取出一个避孕套,拉开拉链,掏出他的肉棒穿好雨衣。
他做这一切时目光从未离开她的视线,然后一把把她拉到胯下,抬起她的一条腿,
早已充血硬挺的肉棒顶进她的嫩穴!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身上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又觉得充实、激动、兴
奋,内心更是充满温暖和平静,黎珮沉浸在这久违的感觉中,尽情享受此时此刻、
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太久了,自从她离开乐团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虽然这种感
觉让她极度怀疑和害怕,但又实在太过诱惑迷人,她在第一次尝到甜头时就上了
瘾。

  「喜欢么?」华广宁命令,一巴掌拍到黎珮屁股上的伤口。她呜咽着,尖锐
的疼痛瞬间变成岩浆,注入她的血液中。

  「是、是的,先生,」黎珮喃喃乞求,声音又糯又甜。

  「叫的这么浪,操的你很爽对不对,说,喜不喜欢我的大鸡巴这么操你!」
华广宁又狠狠地拍了她屁股几巴掌,上身压到她背上,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上覆
在她的阴蒂上。

  黎珮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昏暗的浓雾中,什么都看不见,直到面前出现明亮的
光环。她呻吟着,在他身下蠕动扭搅,华广宁的牛仔裤刮擦着她的伤口,但她顾
不得疼痛,只想追上那闪烁的亮光。

  「求你,求你了……」黎珮着急地乞求,一声比一声低微。烧灼般的力量支
配着她,黎珮身体渐渐瘫软融化。

  「大声说出来!」华广宁腰上和手指更加用力。

  黎珮有些绝望,「是的,先生,拜托!」

  华广宁一手掐住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耳朵道:「高潮吧,小珮!」

  黎珮跟着华广宁走到世界边缘,华广宁拉着她,笑着将她推出去。昏暗的环
境忽然变成闪着光亮的灰尘,眼花缭乱的金色光晕雾笼罩住她,冲入每一根神经
末梢,传递着眼花缭乱的喜悦。一阵旋乾转坤、天翻地覆的冲击,黎珮贴靠到鞭
刑柱上,语无伦次的叫喊。

  华广宁一只胳膊托住她的身体,直到黎珮的呜咽声低下来,他才低下头在她
的脖子和肩膀上轻吻、啄咬。他仍然紧紧将黎珮箍在怀中,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
传给黎珮。

  「回来吧,不用担心。」华广宁声音很低,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温柔太不像黎珮印象中的华广宁,如果黎珮能够正常思考,她会
质问他。然而她的经历太过激烈,而现在又太过脆弱。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

  渐渐的,黎珮眼前的光晕中消失,随之察觉到手腕处的拉扯,当两个胳膊失
去束缚、重获自由,长久吊起打开的姿势让肩膀僵硬劳损,身子也随着垂下的手
臂往下坠。黎珮只能尽量靠到柱子上保持稳定。不过这次她的担心多余了,华广
宁立刻一手抱住她的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靠在我身上,宝贝儿,」华广宁对着黎珮的耳朵道。

  啊,我终究还是他的宝贝儿。黎珮暗暗松口气,顺从地照做,靠在他的身体
上。巨大的疼痛让黎珮全身蜷缩,五官几乎扭曲变形。她的头被抬起,接着下唇
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压住,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是水瓶瓶口。华广宁给她灌了
几口水,黎珮咳嗽着慢慢恢复知觉。

  周围一阵阵兴奋的叫喊、爽朗的笑声以及嗡嗡的捧杯交谈声包围着黎珮,她
肯定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有人喊'红色',虽然内心很好奇,但老实说她根本没有体
力一探究竟。这会儿窝在华广宁怀里,只隐约感觉到他把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跑
回舞台做清理。全部收拾妥当后,将黎珮从沙发上抬起来,衣服袖子从黎珮燃烧
的屁股和后背划过,黎珮痛得只想尖叫。

  华广宁快速移动,黎珮不知道两人去哪里。光线消失,黎珮睁开眼睛,发现
自己来到偏厅的休息区。华广宁抱着她,紧绷着下巴,专注的目光既严厉又温柔。

  九.拷问

  黎珮吸引了许多观众,华广宁在虐打时,聚集在周围的人更是越来越多。好
在节目结束,他给黎珮松铐子时,人群渐渐散去。华广宁很高兴,照顾黎珮比在
舞台上表演更加亲密和私人,他想和黎珮单独呆一会儿。

  黎珮还没完全缓过劲来,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左臂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沾满
细密的汗珠,贴在脖子上、脸上。漂亮的面容虽被鞭打所产生的疼痛折磨得扭曲,
却依然娇好迷人,紧闭的双眼和不断发出喘息的小嘴,有着一种动人味道。

  廖汉维走到他们跟前,看了一眼萎靡的黎珮,悄声问道:「她没事吧?」

  黎珮的身上均匀地布满道道的鞭痕,一些地方的皮肤已经被抽打破了,隆起
的伤痕显现出可怕的紫红色,鞭痕上渗出的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的
触目惊心。

  「很好,」华广宁回道,将黎珮往怀里带了带,问道:「你能帮我从小赵那
儿拿点橙汁来吗?带根吸管?」

  廖汉维咧嘴一笑,察觉这和他平时风格不符,赞道:「没问题,伙计。操啊,
刚才那一幕可真是精彩。」

  「是的,」华广宁同意道,调整了下黎珮的位置。

  黎珮脸上仍是呆滞而梦幻的表情。不知怎的,她竟然承受住一拨又一拨的虐
打和痛苦,要知道他原本肯定黎珮会喊安全词呢!可黎珮不仅没喊,而且从极度
的痛苦中找到极乐。只有真正的建宁才能体会并拥有这种扭曲的快乐,黎珮不过
是第一次尝试,但她却能让过程简单得像童话里的炼金术一样。

  黎珮总是带给华广宁惊奇和惊喜,总是!

  可他仍然需要一个解释!

  华广宁把她靠在胸前,一只手不经意地上下按摩她的胳膊,听着她每次轻轻
呼气时发出的轻柔声音。他的心怦怦直跳,肉棒跟着抬头。然而,在黎珮恢复之
前,他不会动一动。

  廖汉维很快回来,递给他一杯果汁,里面有根粉红色的环状吸管,而且旁边
还插了朵漂亮的鲜花。华广宁抬头看向酒吧,小赵端正地向他敬个礼,然后无声
大笑。华广宁白了小赵一眼,注意力回到黎珮身上。

  「你得把这个喝了。」他搬正黎珮的身体,让她坐直。

  黎珮不高兴地哼了声,脸埋在他的胸口,睁了睁眼,然后又闭上。华广宁笑
了,手滑到她的屁股上狠狠一捏。想是触到伤口,黎珮吸了口冷气,眼睛倏得睁
开,骂道:「我去——」

  「千万别说完啊,小姑娘。」华广宁把杯子举到她面前。

  黎珮好像这才想起来她有多渴,立刻张开嘴唇含住吸管。华广宁看着橙汁一
点点上升,绕着吸管一圈一圈向上流,直到碰到她的嘴唇。有那么一瞬间,他强
烈地希望把饮料拿开吻她。尝尝她的嘴唇,尝尝舌头上果汁的甜味,直到两个人
喘不过气。不过这会儿最重要的是先安抚黎珮。他要继续拥有她,继续用她满足
内心的黑暗。

  黎珮松开吸管,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态度变得拘谨,「我很好,先生……
事实上,好久都没这种感觉了,嗯……先生,谢谢!」

  当黎珮试图站起来时,他把她拉回来,拍拍她的后背。那里有鞭子留下的伤
口,毫不意外惹得黎珮小脸扭曲,痛苦地叫出声。

  华广宁道:「我确定你需要休息,所以坐在这儿乖乖给我喝完果汁,我他妈
的说你好才算数。」

  华广宁再次把杯子靠近黎珮的嘴唇,她瞪了他一眼,这才嘬住吸管大口大口
吞咽,样子太接近吹箫,刺激得华广宁几乎要泄在裤子里,他的肉棒今晚真是遭
受严重虐待。

  黎珮喝完饮料,眼睛变得清明。华广宁看得出,体内糖分的补充已经起到作
用,黎珮正在渐渐恢复。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心里的疑惑,「那么,上一
次是什么时候?」

  黎珮一脸难色,显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华广宁一巴掌就落在她屁股上,危
胁道:「我还有其他办法让你说,你想试试吗?」

  黎珮小脸儿扭曲,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很久以前。」

  「多久?」华广宁继续问。

  黎珮把玩着插在杯子里的鲜花,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大学毕业考前一天。」

  华广宁没有说话,不知道黎珮会把话引向何处。然而,她的头倏地抬起来,
「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事情。华御师,跟你无关。」

  「有没有关系我自会决定。」

  黎珮吞回本能的抗议,心里明白白他只会把它当作一个挑战。「悉听尊便。」

  「你害怕我知道?」华广宁故意问得不带嫉恨。

  据华广宁所知,黎珮很擅长竞技性演出。她有一种获胜者的风度,走上台时
样子充满信心、生气勃勃,而且可以很快进入音乐的境界。很多人都可以比她拉
得更准确、更出色,然而,她善于为评委塑造出一个引人注目的形象,相比较而
言,其他人就显得太过普通平常,即使演奏无懈可击,也没办法比黎珮更具感染
力,除非评委都是瞎子。

  几乎每个星期六的夜晚,他俩像最听话的学生,放弃已经少得可怜的休息时
间,沉溺在他们创造的音乐世界里,练着一支又一支乐曲。一起练习是他们最动
情的时刻,他们几乎合作过所有钢琴和大提琴曲。华广宁喜欢看她全神贯注的模
样,也喜欢看她因为弹不好艰难小节时烦躁地皱眉咬唇。他们很少说话,也用不
着说话。音乐是最佳的交流方式,深刻而亲密。

  华广宁喜欢音乐,也希望一辈子都想演奏下去,这毫无疑问。然而部分的他
却无法想像自己从事音乐这一行,靠音乐当职业。也许是母亲对他的影响,母亲
是华家娶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靠音乐吃饭的媳妇儿。虽然她弹的一手好琴,
却只是将音乐当成一种爱好兴趣。

  放弃走音乐生涯,华广宁没有犹豫和遗憾,时至今日,他对这样的生活非常
满意,可这并不表示黎珮的所作所为就能被饶恕。

  十.坦白

  黎珮稍稍撤离华广宁,扭过身子指指腰部的一处纹身。事到如今,向他坦言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期末考试临近,她的巴赫练到吐血,可就是练不像。郁
闷烦躁的她自暴自弃,连着两天什么都不干,就在大街上闲逛,从城南走到城北。
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走到一个胡同被俩小哥儿拦住,他们刚开了家
的纹身店,在大街上散传单拉客户。

  黎珮看着两人长得帅气阳光,驻足跟他们聊了聊。那俩人更加热心,盛情邀
请她尝试纹身。黎珮一辈子都忘不了小哥儿开启纹针时的感觉。嗡嗡嗡的声音在
房间回响,烦躁了两天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当针尖碰触她肌肤的那一瞬间,并
不重,但却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颤,赶紧调整姿势保持静止。

  起初小哥儿还时不时停下来问她受不受得住,需不需要休息。黎珮不停向他
保证,并告诉他不要停。随着针尖在她身上移动,她只觉得陷入汹涌澎湃的感情
漩涡:害怕,紧张,新奇,兴奋。刺青带来的疼痛很强烈,但和对她的心理冲击
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很难描述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血液仿佛要被挤出身体,然
后是五脏六腑,灵魂思想。

  奇怪的是,在如此剧烈的冲击下,她竟然能够享受其中。

  黎珮不出声、不反抗,只是极力的跟疼痛做着斗争。小哥儿完成他的刺青后,
黎珮咬着牙让他离开房间锁上门。她小心挪动,一只手扶上乳房,另外一只手伸
到夹紧的双腿间,先是摩梭再是按压,刺激越来越猛烈,快感越来越清晰,伴随
着自己沉重的喘息,积攒在腹部的下坠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随时在爆炸的边缘。
随着两只手的玩弄,即使极力克制,还是在一瞬间冲击出来,从下身一直到大脑。
抽搐、痉挛、眩晕、迷离、窒息,虽然极度不舒服,但也是一种从未享受过的极
端快感。

  黎珮在这一天,不仅感受到这辈子第一次自慰性高潮,而且在接下来的毕业
考时超常发挥,至今她的考试录像还被挂在学校网站上,向公众展示学校的高质
量教学。

  「所以,你迷上刺青,因为能让你拉好琴。」华广宁明白过来。

  是啊,那之后她疯狂搜索所有关于刺青的秘密,明白痛苦对她的影响,又是
如何激发她的潜能。然而,刺青显然只是一个开始,而非终结,她需要更多。

  「哪有那么容易,」黎珮扭着身子,指头圈住腰上的另一处新的刺青,苦笑
道:「什么都没发生。」

  华广宁嗯了一声,「这次是因为什么?」

  华广宁的表情让黎珮有点伤自尊。是的,她肤浅虚荣,喜欢鲜花、掌声、赞
扬。她还有超强功利心,想要掌握生活中的一切,房子、车子、工作,人际关系。
她需要保持理智、全力控制、精心策划、组织周全。即使来黯影、即使是游戏,
也要对她有好处才行,幻想、高潮只是附带的一部分。那又怎么样,她无所谓华
广宁怎么看她,在他心里,她早已名声狼藉。

  黎珮耸耸肩,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只能稳定在四十万左右,然而赞助商
需要一百万。」

  还在乐团拉琴时,她小打小闹做了些小视频并且上传到网上,没想到第一次
就获得六百多条回复和八万的推荐。之后连续半年,她坚持自己拍摄、剪辑、配
音、加字幕,每个视频的播放次数都能稳定在十万至二十万左右。她的心思跟着
膨胀,最后决定脱离乐团开始单干。第一期视频'三国'便获得三十万次的播放量,
之后粉丝总数爆发式增长并突破四十万。虽然收入逐渐增加,但她的频道特色再
无突破。然而成本却在节节升高,上个星期赞助商更是对流量提出新要求。

  华广宁点头,嗤笑道:「当然,增加百分之一百五,可是得卖够力气呢!我
打赌你把这段儿忘了告诉王爷吧。」

  闻言黎珮摆脱华广宁的双臂,呼的站起来,虽然发软的双腿让她摇摇晃晃,
但她还是拨开华广宁伸出的手,退后两步稳住自己,一字一句道:「我放弃了很
多,现在不过是想把拥有的留住。」

  说完,黎珮扭身朝更衣室走去,她强忍泪水,不想让华广宁看到这副样子。
华广宁却拉住她,「等等……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你就要走了?当我们是陌生
人么?」

  黎珮甩开他的手,「我们不是陌生人,但是你也说了很多年……」

  「还没久到我就不记得了,对你呢?」

  华广宁向来直截了当,但黎珮今天不想聊这些,她停下脚步,道:「相信我,
我记得。然而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这个话题。明天要录影,而我需要
回家休息。不久你也要参加伯牙音乐会么,那个时候我们总是会碰面。」

  话音未落,华广宁的面庞已经离黎珮只有几个厘米远。他抓住黎珮的上臂,
搬过黎珮的身体直面他。她别无选择,只能凝视着自见到他以来一直拼命想避开
的黑眸。

  「回答我!」沙哑的声音像子弹一样划过黎珮的耳边。

  两人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黎珮才低声答道:「是的。」

  不知哪儿里来的勇气,她猛地挣脱他的控制,厉声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要我抱歉么?因为我是,我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非常
抱歉。但我今晚不想聊这些,我来黯影是为了游戏,也是为了有机会体验一种新
的东西。抱歉,广宁,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只是走进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所以,
回答你的问题,我忘了你吗?不,我没忘,事实上,不仅没忘,我他妈的一直都
在想你,但我不能让时间逆转!现在可以吗?满意了吗?」

  华广宁向后退了一步,双臂交叉在胸前,锐利的眼睛打量黎珮,紧绷的下巴
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黎珮战战兢兢等待着他的咒骂,或是尖刻的羞辱。无
论他说什么,黎珮都要坚强、不能退缩。不表露真实想法,也不表露真实感情。
被华广宁拒绝的痛苦太过强烈,黎珮受不了,不想再来一次,至少不是今晚,今
晚不行!

  令黎珮惊讶的是,华广宁没有按她的预期行事。他一言不发把手掌放在黎珮
的腰部,带着她来到大厅出口。

  「希望你如愿以偿,频道蒸蒸日上,以后不要再来黯影了!」

  说完,华广宁转身离开。黎珮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她胡乱套上衣
服,忽略门卫的问询,匆匆走出黯影来到大街上。一辆车忽然停到她跟前,成琳
打开车门,和她摆摆手道:「嗨,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这个时候这个点儿,叫车
很不方便的。」

  黎珮还没来及擦干脸上的眼泪,只犹豫了一下,随即坐进成琳的车里。

  成琳递给她一盒纸巾,问道:「你可以让我把你放在任何地方,理论上我们
俩出了黯影,你可以假装不认识我,更不用说告诉我家庭住址了。」

  「你比我有名么?」黎珮抽出一张纸巾,摸摸眼睛,又使劲儿擤了下鼻子。

  成琳呵呵笑起来,「你是说五十万的粉?我在图书管给书籍报纸归档。这个
城市认识我的人连五十个人都不到,而几乎一半儿都来自黯影。」

  「四十万出头而已……不过,好吧,送我回家。」黎珮一边抹眼泪,一边将
地址报给成琳。

  直到家门口,黎珮的眼泪还没止住,断断续续说谢谢。成琳握住她的手,摇
头道:「别谢我,是华广宁让我等在门口,送你回家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
了什么,可华广宁是关心你。」

  黎珮听到华广宁的名字哭得更凶,「他是好人,我是坏人。」

  黎珮的父母都是一流音乐家,她的成长走音乐的路子就是最自然的事情。决
定学大提琴时个头还没琴高,从中学开始,基本上所有生活都围绕着练琴。大提
琴需要钢琴伴奏,平时跟着音响练习绰绰有余,但一和考核沾边,就需要找弹钢
琴的伴奏。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得好伴奏,错音漏音家常便饭,拉琴的时候措不
及防砸错一个和弦很容易出事。

  华广宁的钢琴却不一样。他出生在音乐世家,比黎珮父母在音乐界还要有影
响力,属于既有天赋又刻苦认真那一类。怎么说呢,在黎珮的印象里华广宁无所
不能,乐感、节奏感、乐曲组织能力、触键等等等都是一等一的水平,天塌下来
都不会犯错。和华广宁一起练琴,只要他的琴声一起,黎珮就觉得舞台是她的了。

  第一次华广宁给她考试当伴奏,记得那是福莱的《西西里人》。当她战战兢
兢从考场出来时,华广宁拍拍她的手臂表示没问题。他对自己要演奏的部分非常
熟悉,所以可以偷偷看评分的教授们几眼,知道她给他们的印象非常好。果然,
成绩出来后,黎珮不意外地拿了优不说,还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

  从此黎珮毫不掩饰对华广宁的仰慕之情,死心塌地跟着他练琴。然而,然而
她就像是几百年前欠了他的债,把琴一放下,华广宁就会想方设法和她争执怄气,
更不愿意接受黎珮的这份爱慕。她越费劲心思讨好,华广宁就越是不买账,让她
非常气恼。不光是自己没有力量俘获他,关键是对付她的那股轻松和满不在乎的
劲儿,更使她怒不可遏。因此每次在一起都是不欢而散,可事后,她却又渴望着
和他再度相聚。

  最折磨黎珮的是她知道华广宁喜欢她,不止一次瞥见华广宁充满喜爱和欲望
的目光。每每此时黎珮都会热情的回应,华广宁却偏偏立刻表现出她和对其他女
生没有分别。疏远她、排斥她,在疏远和冷淡中又带着调侃和讽刺,彷佛在说,
我可以得到你,但我就把你晾着。这打击了她的自尊,也刺伤了她的好胜心。

  期末考试,黎珮挑了皮亚佐拉的《大探戈》,钢琴伴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华
广宁,兴冲冲邀请他帮忙,没想到华广宁一听就拒绝了。

  「你说晚了,我已经答应给隔壁班的田子华伴奏。」华广宁似笑似嘲。

  「什么?你怎么能答应田子华呢?每次你都是帮我的啊!」黎珮一听就不乐
意,尤其是田子华是一个活泼机灵的南方姑娘,单簧管吹得非常好。而且她人也
漂亮,尤其发育得丰腴饱满,看上去让人谗涎欲滴。

  「这次不是,以后早些问我吧。学钢琴那么多人,你黎大小姐开口,再找人
不会难。」华广宁板着脸解释。

  「既然学钢琴的那么多,她干嘛找上你!你推掉她啊,我就想要你伴奏。」
黎珮撅嘴道。

  「不行。」华广宁锁紧眉头,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我希望考试的时候你做我的伴奏。」黎珮声音提高,坚决道。

  华广宁两道浓眉在中间打了一个结,「黎珮,你是不是故意和我找别扭?」

  黎珮更加悲愤,「找什么别扭?我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么?」

  「无理取闹。」说完,华广宁站起身就要离开琴房。

  从华广宁的眉尖眼底,黎珮可以看出他的固执倔强。她三两步追上去拦住他,
就势跪在地上两手抱住华广宁的大腿,脸庞紧紧贴在他的腿上,嘶声喊道:「不
许走!」

  见她这副无赖模样,华广宁收了离开的脚步。他抓住她的头发想扯开她,却
只是将头发更加零乱。华广宁蹙眉,沉着脸想要把人捞起来,但被刺伤的黎珮却
已经陷入狂怒中,不仅百般挣扎不让华广宁拉起自己,还对着他拳打脚踢。

  华广宁却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把她摁在墙上,低声哄到:「别闹了!」

  黎珮更加火大,拳头像雨点似的揣打在他的胸口,语无伦次大声喊道:「我
没闹,你才是坏人,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会欺负我!」

  华广宁看她撒泼太不像话,火也起来了。脚使劲儿一踹,黎珮整个人飞到墙
一边。他正将门打开准备离去,没想到校长到琴房大楼开会,刚巧路过。听到黎
珮的叫喊停下脚步,第一眼看到的是窝在墙边衣冠不整、乱发披肩的黎珮,半躬
着身子泪流满面,而面前的华广宁虽然衣衫整备,可又能掩饰多少。

  「怎么回事儿?」校长沉着脸问道。

  华广宁的那一脚让黎珮彻底绝望,她看清了华广宁,知道他不会妥协。华广
宁太强、太坚定,也——太危险。电光火石间,黎珮哭得更加厉害,「华广宁欺负
我……」说完她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窝住身子抵到墙角,哭得歇斯底里。

  校长原本就从走廊听到黎珮的叫喊,又亲眼所见她的衣衫不整,华广宁根本
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成功。校长是爱才之人,而且华广宁的家庭背景深厚,爷爷
更是当过音乐学院的院长。可黎珮的父母也不是普通人,吃了这么大亏自然不会
息事宁人。好在需要顾及黎珮的名声,华广宁只是被勒令退学。

  黎珮原本以为华广宁只是转学,或者被爸妈送到国外念书。然而奇怪的是他
并没有再继续学习音乐。最显而易见的事实是,音乐圈子不大,以华广宁的水平
和人脉,这会儿早该弹出名气。

  「如果没有我,他这会儿肯定开过专场音乐会了。」黎珮苦笑着结束。

  成琳静静听着,花了点儿时间反应黎珮对她讲的过往经历,惊叹道:「华广
宁明明一副强盗杀人犯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充满艺术才华。黯影这些御师,一个
个都不是简单角色啊!」

  黎珮的眼泪又快流出来,成琳赶紧道:「你们那时都太年轻、太冲动,注定
要犯错。不能单纯将责任完全归于任何一个人。」

  「我气急了,搞不懂他为什么拒绝我。事实上,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而且更
加糊涂。他对我的态度,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

  成琳摇头道:「你千万别以为这事儿简单,御师内心有强烈的黑暗力量,他
们喜欢鞭打、虐待、羞辱。最初意识到时,反应通常是恐怖、退却、逃避、掩埋
自己。只有少数的人,才能控制住这股力量而不被这股黑暗力量吞噬。这份控制
力不是与生俱来的,必须经过长年的学习和训练才能做到。」

  「你是说……」黎珮的声音忍不住带有一丝希望,华广宁的拒绝难道是因为
害怕伤害她?

  成琳点点头,「我不能替华广宁说话,但现在你们再次见面,又是黯影这样
的地方。这简直是敞开心扉、接受彼此的最佳时机。」

  十一.再聚

  当华广宁打开黯影主厅大门时,空气中弥漫的兴奋在大厅上空劈啪作响,好
像上膛的枪炮准备开火。可他立刻感觉气氛不太对,传入耳中的音乐声比平时柔
和,灯光比平时明亮,大厅里的会员也更多一些,而且几乎每个人都还衣冠整齐。
如果忽略大厅各个角落摆设的刑具、吊链以及十字架,他可能会认为在一个优雅
的庆祝酒会里。

  这并不是唯一的区别,而是他立时感觉到黎珮的存在。华广宁自认心理素质
不错,毕竟从小就在舞台上表演,面对观众、考官、评论家,早已谈不上怯场。
这些年在职场打拼,几乎天天和牛鬼蛇神打交道,更是将性子磨得冷静沉稳。然
而,黎珮的存在却能使他肠胃翻搅、神经紧绷。也许华广宁过于高估自己的承受
力,从碰到黎珮那刻起就没底线可言。饶是如此,他仍然武装好自己,不徐不急
找一个柱子靠稳,双臂交叉在胸前,沉住气息,慢慢扫视全场。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政府官员、模特、演员、生意人、法官,甚至还
有一个大使。穿着清凉的侍者们穿梭在人群中,分发香槟、饮料和小吃。华广宁
拦住其中一个侍者,从他盘子里拿走仅剩的两杯香槟,「都给我吧!」

  「晚上好,华御师,你已经达到两杯的上限,如果今天上场,你就不能再喝
酒精饮料了。」酒精可以刺激性欲、降低防范,但却会损伤神智和判断力。黯影
的会员不会在这点马虎,每个人都需要保持敏锐的头脑。

  华广宁仰头两大口就解决一个杯子,他把空杯放回托盘时,回道:「走来走
去的服务生这么多,你又如何确定没人再给我递杯子?」

  她咧嘴笑了笑:「您当然可以喝,不过我们会告诉场监,场监就不会让您上
场啊!」

  「华御师!」小苹果忽然出现在他们中间,双手搭到华广宁的胳膊上,「我
希望你今晚能上场,你在找建宁,对吧?」她嗲声嗲气问道,同时还甩了甩搭在
肩上的头发。

  服务生含笑看着女人在华广宁面前谄媚,稍稍点头,转身离开。

  「我会玩,但是从孙御师的眼神看,我不确定跟你上场是个好主意。」华广
宁说着,抬抬下巴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孙智哲。

  小苹果回头看了看,有几分气恼、却也有几分得意,遗憾地对华广宁道:
「好吧,希望下次可以和你搭档!祝你今天玩得开心。」她上前拥抱了他一下,
朝孙智哲走去。

  开心?他不太能确定。华广宁再次扫描大厅,眼睛终于钉在成琳身上。这个
女人性子甜美温顺,是个一等一的建宁,要不是黯影盛传她是王子烨的女人,估
计早被某个御师戴上脖铐。不过华广宁今天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旁边
的女人。从华广宁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她,然而他的直觉清晰地告诉他黎珮就在那
里。果然,成琳稍微动了动,站在她身后的人露出一片衣角和长发,再是整个身
体。在百花争艳的大厅里,一袭藏青色显得非常与众不同。不知她对头发做了什
么,卷发在肩膀上闪闪发光。就在那一瞬间,华广宁的心情降到谷底。

  她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个小婊子么?

  华广宁快步移动,推推搡搡地穿过人群,越接近黎珮人群越拥挤。她还没发
现他,正聚精会神盯着悬着身子的建宁在观众席前排给一个御师口爆,时不时和
成琳交头接耳几句话。华广宁来到黎珮身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出人群
来到大厅墙边。

  「嗨,干嘛!」黎珮还没看清对方,就对华广宁大喊大叫。

  「黎珮,你他妈又到这里干什么?」华广宁没有提高嗓门,也不需要提高嗓
门。他知道当他怒气冲冲瞪人时产生的威力,可这副模样好像在黎珮面前并没有
起到作用。

  「和你一样!」黎珮把胳膊从他手里拽出来。在她身后,成琳脸上挂着饶有
兴趣的微笑。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也许我没说清楚。」他走近一步。黎珮脖子边的小
静脉突突跳动,华广宁有冲动咬上一口。

  「不,你说的很清楚,认为我不适合黯影。而我,只是想自己判断、自己下
结论。」

  「你好像一心想找麻烦。」华广宁眯着眼睛,声音柔中带狠、狠中带柔。

  「我是成年人,华广宁,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我想玩的人一起玩。」黎
珮听起来像个淘气任性的孩子。

  一个侍应生端着盘子从他们身边走过,黎珮抬头看向华广宁:「请女士喝一
杯?」

  华广宁脸色更加阴沉。

  「不?」黎珮说:「好吧,我自己来。」

  「没有。」华广宁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会员卡刷了她的单子,「你不是
不喝酒呢,这次别是因为看到我改变了主意。」

  黎珮眯起眼睛,立刻反唇相讥,「你干嘛不喝酒,别是因为我改变了主意?」

  黎珮总是很擅长激怒他,华广宁抹了把脸,压不住的怒火冲上来,一拱一拱
地顶上太阳穴。他咬牙道:「很好,你玩吧,我陪你。」

  黎珮愣了下,刚举到嘴边的酒杯又杯她丢到一边。

  「为什么?」她咕哝了句,仿佛先在舌间尝试这个主意,看看是否喜欢其中
味道。

  「因为你背着我来黯影,因为我想再揍你一顿。」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挑衅地问道。

  如果华广宁说话的时候,黎珮的瞳孔不是在扩张,他可能真会相信她很生气。
华广宁刚要说话,成琳挑这个时候探着脑袋来到他们中间,插嘴道:「亲爱的小
珮,华御师一直想揍你可又不愿意碰你,他也许终于意识到根本没办法和你保持
距离。」

  华广宁拧住眉头,对着成琳冷言道:「你在这儿看得很开心么?」

  成琳缩缩脑袋,又拍拍黎珮的肩膀,一溜烟儿窜进人群不见影子。

  「她在胡说,」黎珮声音有些发抖,但眼神却分外谨慎,盯着华广宁的表情,
像是在寻找一丝真相。

  华丛扬起眉毛,嗤笑一声道:「你现在最不需要操心的就是我想什么,你该
操心的是自己。你根本不知道当建宁有多危险,她们只有在讨打才会满足舒服,
可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

  '讨打'两个字彷佛触动了黎珮的神经,胸前的两团嫩肉因不稳的气息而起起
伏伏。然而,黎珮只是平静说道:「你说得对,可黯影非常安全,我不觉得我的
选择有错误,尤其现在又有你邀请。」

  黎珮说得没错,但华广宁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恐惧,也毫无意外黎珮会摆出
一副勇敢无畏的模样,她总是这样。不过,这无关紧要,华广宁早早就学会读她
这本书,知道她的每一个习性、每一个假调子、每一个虚张声势,黎珮善于隐藏
恐惧。

  他们经常在公开场合互相取笑,私下里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大提琴带给黎珮
阳光、自信、骄傲、笑容,华广宁喜欢听她拉琴。两人总是在繁忙的课业和学习
后,一起在琴房练琴。有时合奏,更多时候聆听并给对方挑毛病。他不禁莞尔,
回忆起她在台下对他做傻脸。那个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停下来,惩罚她顽皮的举
动。不是性、不光是性,比性更糟糕,他想把她翻到膝盖上,露出她的屁股,在
上面抽几下响亮的巴掌。

  无疑,黎珮唤醒他内心的黑暗,激发兽性的暴虐!然而那个时候华广宁毫无
经验,为自己这样的心思吓坏了。他不想伤害黎珮,但又渴望伤害黎珮,他明明
喜欢她啊!

  华广宁靠到她耳边,深吸一口她头发上散发的香味,指尖痒得想再摸一下乌
黑的头发。「我邀请你,你自然可以拒绝,如果你今晚真的想和别人一起玩?」

  黎珮睁大眼睛,但到底闭上嘴挪开一步,双臂环抱住,默认华广宁的问题。
这动作将她的双乳托起,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能露点了。想到黎珮穿着这么一身走
在大街上,他皱眉问道:「你在哪儿打扮成这副贱人模样?家里还是更衣室?」

  黎珮的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含糊道:「我在这儿收拾的。」

  骗子!

  「别,再,说,谎!不然我打烂你的屁股!」华广宁吼了她一句。

  十二.勾引

  尽管心里已经准备好面对现在的华广宁,但那双眼睛却威胁着要融化黎珮。

  今天来黯影的大多数男人都穿西装,最起码也是马球衫和休闲裤,但华广宁
却穿着体恤、牛仔裤和大靴子。他一点也不在乎,她当然记得,念书那会儿,他
也永远是这副衣装搭配。至少他还是一袭黑色,和黯影的其他御师相同。

  黎珮忍不住仔细打量,华广宁胸膛厚实强健,像花岗岩一样硬朗,一双长腿
更是让她想把指甲掐入发达的肌肉中。华广宁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出支配性的优
越感,尤其是当他在她身体上下扫视时,黎珮准保呼吸困难。当那双眼睛终于和
她相会时,她几乎想知道自己是否通过检查。

  今晚黎珮穿得尤其小心,打定主意要让黯影全场会员看到她时露出欣赏渴望
的表情。她第一次注意过,大部分女人会选择穿红色、粉色或白色。她反其道而
行之,用藏青色展示身体曲线,鸡心领如果再低一点,丰满的胸部就会跳出来。
他们很可能会看见,但却不是立刻。这个时候,期待会是最好的催情剂。黎珮希
望她的御师,可能姓华也可能不姓华,能慢慢打开这份礼物,将裙子从大腿推到
腰部露出臀部,衣领从肩头掉下露出双乳。

  然而,华广宁却根本无动于衷,反而一脸嫌弃。黎珮就像被他打个耳光,这
绝对不是她期待的反应。

  今天伯牙音乐会的慈善义演,她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利用一切机会扫视全
场,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华广宁要么成功躲过她的视线,
要么干脆就没露面。黎珮有一丝恐惧,不知道这次华广宁会不会再次从此消失。
成琳倒是来了,虽然没说什么,却将黎珮的患得患失全程看在眼里,只是和她相
约晚上到黯影散散心。

  黎珮现在对成琳的话是言听计从,更忍不住展开联想。上次临分手时,华广
宁不让她再来黯影,那意思不就是黯影是他的地盘么。他不来伯牙音乐会见她,
并不表示黎珮也必须禁足黯影啊。她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但并不妨碍为他
打扮、盛装出席的心情。成琳看到她走进大厅时,更是赞不绝口,「珮珮!你看
起来棒极了,我喜欢你的头发!」

  黎珮甩甩头发,笑了,「效果很棒,不是吗?」

  「太漂亮了,你的头发就像有魔法……每一根好像都在发光,」成琳说着,
探身给她一个拥抱。

  「灯光效果啦!」她指着大厅高空中的一条条发光的紫色灯泡。她让发型师
将头发染上荧光黑,普通的灯光下只会显得有活力,在黯影的大厅灯光下,奇迹
发生了。黑色头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层次的金属银,闪闪发光,似乎在
跳舞。再加上卷曲的发角、藏青裙子,效果漂亮极了。黎珮一辈子都在舞台上表
演,她如果不利用这点儿优势,就不是黎珮了。

  成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你可在我身边跟紧啊!今天这副模样,还没
等主角登场,你就要被其他御师生吞活剥了。」

  看着成琳信心十足的样子,黎珮反而有些紧张,吃不准为什么这样能行。可
成琳显然非常有经验,华广宁还拜托她送自己回家,而且王爷也说过在黯影有不
懂的就问成琳。照黎珮平常的个性,这么短的时间去信任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但
华广宁就是她的业障,只要和他有关,她什么时候理智过。黎珮心里有些难过,
诚心问道:「我该怎么做?」

  成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当你自己就好。」

  「自己?你觉得他还不够讨厌我么?」黎珮苦笑道。

  成琳白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先操心他有没有甩了你吧!如
果晚上看到你时还只当你不存在,你再去想为他改变的事儿不迟。记住,建宁最
大的力量就是顺服。」

  黎珮想想也有道理,上次两个人从见面到分手都谈不上愉快,但是平心而论
华广宁将她照顾得非常好,虽然虐起她来也是下了狠手,可考虑到他们在黯影,
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这次如果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情形黎珮一点儿谱都没有,
虽然很高兴华广宁一来就把她从人堆儿里拎出来,但这副气势汹汹对她兴师问罪
的样子实在让黎珮没办法习惯。

  黎珮好像一下子就被带到从前,她总是坏蛋、还是可怜的坏蛋,任华广宁呼
之则来挥之则去。现在又来威胁这一套,搞笑的是他竟然用揍她屁股威胁,还当
是在音乐附中的琴房么?

  黎珮假意讨饶道:「噢,求你了,别这样,太害怕人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得意和讽刺,华广宁沉下脸,脸上掠过一片阴影,然后闪电
般伸出手,虎口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向怀里一拉再一送。黎珮的背部撞到对面的柱
子上,华广宁低吼道:「你他妈的老实点儿!」

  黎珮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一跳,先是惊愕惶恐地眨眨眼睛,然后很快恢复
过来,双目对上他的视线,不再动摇。华广宁如果想吓唬住她,要做的可不仅仅
是吼两声就行。

  华广宁加大手上的力量,黎珮被卡着脖子,断断续续道:「我……专门……
为了你……穿成这样。」她的声音在华广宁掌下变得软软糯糯,不由得让他呼吸
有一瞬间停滞,手也松了劲儿。

  「你不喜欢吗?」黎珮瞅准机会,边问边稍稍抬起膝盖,大腿贴到他的胯下,
调情似的缓缓摩擦。感觉到他在裤子里蠢蠢欲动,小手更是轻轻从他们中间穿过,
滑到牛仔裤的拉链。

  华广宁一把抓住黎珮的手腕扔出去,「今晚我是你的御师,那表示我全权掌
控、包括你,尤其包括你,最好给我记住!」

  华广宁的声音和袭击充满攻击和渴望,黎珮不由自主小腹抽搐。华广宁伸手
示意她跟他离开,黎珮想当然要握住。华广宁却躲开她的手,反而把手卡在她的
脖子后面,用力推着来到大厅另一边。黎珮的皮肤像通了电,一股麻痒的电流从
他的掌心和指头中流出。

  不疼,而且兴奋。

  华广宁转了下手腕,手指嵌入到她的脖劲让黎珮面对他。黎珮仍然在微笑,
抬起下巴,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嘲弄道:「哦,很生气么?广宁,是因为想吓着我,
还是我真惹着你?」

  华广宁怒气冲冲,眼睛先盯着她看了两秒钟,然后慢慢到脖子和胸口露出的
肌肤,再在突出挺翘的胸口上停留,「今晚叫我先生,或华御师,其他什么都不
说。明白吗?」

  华广宁掌下的电流随着低沉的命令更加强烈,脉动直指内心深处。黎珮忍不
住大腿努力挤在一起,试图阻止这股电流的入侵。

  「是的,先生,」黎珮老实回答,但仍然没有放下嘲弄的语气。

  「我想你应该跪一会儿!」华广宁松开手盖在她的头发上,强迫她跪下。她
刚要回话,华广宁俯身在嘴唇上揉了下,大拇指很可能弄花了她的唇膏,混蛋!

  华广宁一双眼睛闪着凶光,「不,不要再说话!」

  「如果——」黎珮刚张嘴吐出俩字,华广宁随即托住她的下巴,大拇指插进她
的嘴唇间,手指在舌头上按压。

  「没有如果,黎珮!今晚我要你的绝对服从,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可以让你
一遍又一遍享受高潮,直到你求我停下来。」华广宁森然笑道:「但是,你得先
扯破嗓子,尖叫到让我满意才行!」

  当华广宁松手放开黎珮时,他的动作、目光、命令让她微微摇晃。黎珮看出
来了,今晚的华广宁和过去无关,他只是御师,而她也只是黯影大厅里的一个建
宁。黎珮本该为此恼怒的,但事实是她觉得华广宁性感极了。黎珮看着华广宁,
想象着说服他脱掉衬衫,这样就可以看到他光着的样子。她的眼睛向下游移,然
后停在皮带扣前,还有后面越来越大的隆起,她也在想再见见藏在拉链后面的东
西。

  已经饥渴了?黎珮,冷静点!

  「起吧来。我知道要带你到哪里去。」华广宁的拳头又插进她的头发里,拉
直她的身体,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快速移动。她的头皮刺痛,挣扎着跟上他急
速的步伐。当他停在斜十字架的高台前,黎珮忍不住咕哝着暗暗骂了一句。

  「现在,上去!」华广宁从她的头发上松开拳头,黎珮走上台阶,每走一步
都要摆动臀部。当她转过身来时,发现他的目光在她屁股附近徘徊,直到他看到
她的眼睛。

  「我没听到'是,先生'。一!」

  「一?」

  「二!」

  黎珮忍不住笑起来,华广宁竟然能够让她紧张的同时兴奋起来。她忍不住进
一步引诱:「你已经准备鞭打我了啊,那你到底数什么,先生?」

  华广宁稍微歪了歪脑袋,「呆在那里,我得取些需要的东西。」他跨前一步,
然后停下来转过身,回头看向她,「三!」

  华广宁穿过大厅走向一面工具墙,从黎珮的角度看不到华广宁的选择。她交
叉双臂等待着,不远处还有一两对儿御师和建宁也在为他们的节目做准备,有些
人去了吧台、休息区,看架势打算在表演节目前好好交谈。黎珮暗暗欢喜,虽然
是新人,但她已经爱上这里。

  「有什么好笑的?」华广宁忽然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声音紧绷。

  「没什么,先生。」黎珮朝他咧嘴,看着他把包放在十字架旁边。

  「注意力集中,我希望你能多关心一点自己现在的处境。」

  黎珮的头向后仰,又长又厚的头发像水银一样流淌在后背。她把头发拂到耳
后,向他摆出挑战的姿势,咧嘴笑道:「如果我不担心呢?」

  华广宁的瞳孔扩大,不在意地说道:「好吧,我可以忽略你无知的生存本能,
但你又忘了叫我'先生',现在已经是四个了。」

  黎珮冲动地想问他在数什么,但她到底还是选择默默地瞪着他。

  「你在学习。现在,脱光衣服。」华广宁哼了声,命令道。

  黎珮轻而易举脱下藏青色裙子,然后扯着胸衣的边缘叹口气,「除非你想让
这件事拖到永远,否则你得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先生。」

  「很高兴。」华广宁走上台阶靠近,黎珮不得不再次抬头看向他,「转过身
来。」

  黎珮一言不发服从他的命令,抓住十字架支撑着,感觉到他的手指一点点松
开绳扣。一两分钟过去,她听到他咒骂,轻轻笑道:「有麻烦吗?」

  「五!你真的需要把这件衣服绑成双节吗?或者你认为御师会没了耐心,这
样你就不会赤身裸体了?」

  「先生,你不喜欢挑战吗?」

  「哼,」华广宁没有回答,黎珮很快发觉紧身胸衣开始松动,她不得不抓紧
十字架,以防华广宁的力量让自己东倒西歪。黎珮不得不承认有点失望,毕竟花
了这么多时间穿好,结果还没展示几秒就必须立即脱掉。

  希望华广宁能让这一切值得。

  「举起手。」华广宁又道,这样他就可以把紧身胸衣从头上撤下来。乳房在
衣服上刮过,然后暴露在大厅凉爽的空气中挺翘起来。黎珮扭头看向一边,发现
华广宁小心翼翼将衣服折叠,然后放在舞台一角。

  黎珮有些惊讶,说道:「谢谢,先生。」

  华广宁稍微停顿,看了她一会儿才回到她身边,「这件衣服不错,但就我个
人而言,我觉得没有衣服你看起来更好。」

  他伸出手在她腰间划过,又摇摇头,仿佛在打破一种恍惚,再脱掉她的黑色
蕾丝丁字裤。黎珮不得不咬住舌头才没发出抗议,无论他选择何种方式鞭打,都
没有必要脱下她的丁字裤,那不过是根绳子而已。

  不仅如此,华广宁随后蹲在她旁边,「抬脚,脱高跟鞋。」

  「啊,别了吧,我已经光着身子了。」黎珮忍不住抱怨。

  华广宁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另一只手握在五千块钱的鞋子上,只从嗓间吐
出一个字:「六!」

  黎珮嘟囔着,抬起脚让他脱掉鞋子。

  当华广宁再次站起来,她抬头看他的同时不得不身体向后倾斜。黎珮想骂他
是个王八蛋,不是说她在乎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而是他这种无缘无故当王八
蛋的姿态。好吧,她也许知道那么一点点原因,可那是私人恩怨,华广宁这样做
未免太不专业,尤其是还用一副专业的御师姿态掩盖他的恶毒用心。

  华广宁俯下身,胸部压到她的背上,让黎珮贴住斜十字架,低声道:「鞋跟
太高,你穿着鞋上台会有危险。」

  他的嘴唇贴到黎珮的耳朵上,一只手从她的臀部滑到腰部,「我们都知道你
那双高跟鞋是用来吓唬蠢货的,可对我不管用,你就是穿着鞋也比我矮!」

  华广宁在她的肩膀上又咬了一口才走开。黎珮顿时喘不过气来,几乎没有注
意到他说的话。两腿之间的热度飙升继而一片湿润。她绷住腿,不知道今晚这个
这个狗娘养的会怎么对她。

  「站好,」华广宁来到她的左边。黎珮把注意力集中在十字架上,胳膊靠在
斜十字架上部,华广宁调整着十字架的角度,直到分开的两条腿能和斜十字架下
部靠齐。讨厌的是她一张开双腿,好像就闻到自己的兴奋。

  黎珮的脸颊微微泛红,妈的,华广宁还没拿起鞭子她就湿透了!振作起来,
黎珮!

TOP

0
  十三.准备

  华广宁把黎珮的手腕和前臂绑好,专门绕着十字架的背面走到另一边,欣赏
两只饱满的乳房在双臂举起时更加挺翘的样子。这是他当御师最喜欢的部分,有
那么多选择可以让一个女人交出控制、接受他的蹂躏和虐待,而她们只能尖叫、
哀求、讨饶……尤其是面前这个女人。

  华广宁仔细检查了下黎珮手腕上的锁套,嗤笑道:「已经七个了!」

  「见鬼,你在说什么啊,哪儿来的七个?」黎珮转过脸,明亮的眼睛瞪着他,
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

  「当我给你一个命令时,你没有回应,又来跟我使性子、耍脾气,七变成八!」
华广宁的大掌盖到黎珮的脊柱,「相信我,黎珮……你不想再增加这个数字了。」

  黎珮怔了下,点点头道:「是的,先生。」

  她嘴上说着,又将臀部翘起,把屁股轻轻推到他身上。有那么一瞬,华广宁
很想知道他得把她虐到多狠,黎珮才会喊出红色结束虐打。他不想早早结束这个
乐趣,他想尽兴,想听她尖叫,想她身上带着鞭痕痛哭。诱人的嫣红唇膏黯然失
色,更不用说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膏将眼睛染得一圈漆黑。

  但规矩就是规矩,王爷在黯影早就三令五申。

  华广宁蹲下身体,把她的脚拉得更宽,直到能把脚踝铐上。全部做好后,他
的手指忍不住在光滑的皮肤上滑动。黎珮的身体在他面前已经完全打开,漆黑的
头发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美丽的皮肤就像一张空白画布。

  华广宁退后一步,无法否认内心的黑暗。他等不及要在这张画布上施为,不
是画笔和水墨油彩,而是手掌、皮鞭、棍棒以及伤痕累累。他跨下舞台台阶,跟
场监打个招呼,今天值班的是周云山,在黯影最喜欢玩梨花海棠,对建宁也很是
保护。华广宁低低说两句话,周云山点点头向道具室走去。

  华广宁将装着工具的袋子拿上舞台,确保袋子放到她看不见的角落。他挽起
袖子,问道:「你注意到周围的观众了吗?」

  黎珮背对着舞台,只能看到两边的人群。

  「他们在等着看我如何把你往死里虐,等着你的尖叫和求饶。」说着,他的
嘴唇掐了下黎珮的耳垂,「我在黯影的名声狠着呢,大家都很担心你,现在,你
怎么说?」

  「是的,先生。」这次黎珮一清二楚答了话,眼里却没有多少敬畏。

  周云山走上前,将一根发带递给华广宁,他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将黎珮的
头发全部束起来,在后脑勺扎成一个圈。其实头发并不会碍他的事儿,只不过他
希望鞭打的时候,她的肩膀和背脊完全裸露出来。

  「我们不应该让大家失望。像上次一样,如果你受不了,不用喊安全词,黄
色足矣,我会让你缓一缓。」华广宁拿起一条鞭子,沿着厚厚的皮带将上面细小
的毛刺捋顺。

  「不会有问题,先生,你不会吓到我。」黎珮说得坚定。

  华广宁调整了一下握着鞭子的姿势,把鞭子抖了抖,「只要记得喊黄色就行
了。」

  十四.鞭打

  黎珮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将站在舞台附近观看的人摒除在脑海之外,准备华
广宁的第一次鞭打。疼痛如期而至,沉重而僵硬,就在她的屁股上。黎珮只觉两
瓣屁股忽然冒火,紧接着胸口透不过气,呕吐的冲动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还没得
到舒缓,又一鞭子抽打在身上,她一下子撞到十字架的桩子上。

  华广宁没有到处乱抽,鞭子的降落地总是在上一鞭下面少许的位置,就像五
线谱上打拍子。黎珮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鞭子,当抽打移到她的大腿时,惨叫还
是从嗓子里涌出。她一个惊醒及时闭上嘴,不能出声,这才刚刚开始而已,黎珮
暗暗给自己打气。大厅其他地方传来女人的哭声,听上去有的痛苦、有的快乐,
但她不打算很快加入她们。华广宁要么加大力气,要么退却放弃。黎珮暗暗思忖,
这些年过后,她仍然想要满足自己、取悦广宁,但广宁对她的态度可会改变?

  她的皮肤还在灼烧,鞭子抽过的地方也更加刺痛。当鞭打移到她的右肩附近,
几乎把黎珮肺里的空气打爆。雨点般的鞭笞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再一次次向下,
直至回到臀部。终于,华广宁停了下来,她这才有机会大口大口急速的喘息,不
敢想这会儿皮肤已经变成什么样子?黎珮有些期待,上次回家,她对着镜子看了
好久背部。

  黎珮稍稍抬起手铐,转头去看他。华广宁背对着他,俯身从包里拿出一样东
西,她看不见是什么。

  「玩得开心吗?」华广宁面无表情地问道。

  黎珮试着挤出一个微笑,「是的,先生。」

  「太好了。」

  华广宁的话音刚落,黎珮就感觉屁股好像被火烧掉一层皮。这次,没来得及
压住声音,尖叫就从她嗓间爆发出来。接着又是猛烈的一记抽过屁股另一边,带
来的疼痛好像要嵌入肉里,可她到底咬住牙关,咽回第二声尖叫。华广宁没有停
顿,一下接一下鞭打她的屁股,然后渐渐下移,来到她大腿根部最柔嫩的地方。
神经在那一刻终于绷断,并且迅速蔓延。华广宁显然知道这一击对她的冲击,毫
不犹豫照着相同的部位又来了一次。

  黎珮再也受不了,张开嘴大声喊道:操啊!

  黎珮攥住拳头,指尖全力压在手掌中。这是她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冗长枯
燥的练琴岁月里养成的习惯。当自己无法忍受时,就会转移专注的目标,使劲儿
将浑身的疼痛向指尖推移,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落在身上的鞭打。华广宁的鞭打又
再次上移,落到背脊上的刺痛触动泪腺。黎珮低声咒骂,本能地抽动手铐,想抹
掉眼泪、逃离现场。

  她是黎珮,黎珮因为开心而笑、因为开心而哭,难过留给自己,揉眼也只是
因为沙子迷了眼。

  「你知道,」华广宁在黎珮的痛苦中,不紧不慢说道:「鞭子的使法儿很多,
有一些可以很温柔,有一些却可以很残忍的……告诉我,你以为我会对你温柔一
点吗,黎珮?」

  「不,先生,」黎珮咬着牙,用华广宁唯一认可的方式回答。她浑身刺痛,
每次吸气,肋骨都会通得扩张收缩。华广宁的狠不是在虚张声势,但他如果真以
为这样就能把黎珮逼到绝境,那就错了。

  「公主,你目前应付得很好。」华广宁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屁股挤了挤,火烧
火燎的疼闪电般划过她的神经,黎珮低声呻吟,任由刺痛渐渐蔓延而无能为力。
接着,华广宁的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抓住她的臀部挤压。黎珮听到一声尖叫,
离耳膜非常近,应该是她的。

  「我才刚开始,你知道的,对吧?」华广宁低头来到她的脑侧,嘬着耳垂含
糊说道。手掌滑过她的臀部,向前探入腹部,然后往南。当他的手指触上湿透的
阴唇时,黎珮忍不住一个颤抖。

  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她脑后,「好湿啊!」华广宁咕哝着,用缓慢而折磨人的
动作抚摸着她的阴蒂。兴奋紧紧缠绕住她的蜜穴,在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的情况下
紧紧箍在一起。她忍不住脑袋后仰,抵在他的肩头、喘息哀吟。

  「想我给你高潮么?」华广宁嘲弄道。

  这个虐待狂,很享受她的这副样子了,黎珮克制住已经在边缘徘徊的性高潮,
说道:「还没有,先生。」

  「哦,也许你还需要点什么?我可以介绍另一种鞭子招呼在你身上。」华广
宁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攥住她的细腰,把她夹在十字架木桩和身体之间,黎珮可
以感受到每一块坚硬的肌肉,包括他跨下挺立的勃起。她把臀部靠在上面磨蹭,
陶醉在耳鸣轰轰的疼痛和欲望中。

  「你觉得取笑我会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小珮?」华广宁忽然退离她的身体。

  「一点也不,先生。」黎珮忍着痛吃力回答,竟然有些留恋他贴靠住她时,
从身体传递的阵阵温暖,更不用说阴蒂在他灵巧的手指下颤颤作响。

  黎珮太沉迷于华广宁带给她的快乐,甚至没有留意一股刺疼再次从屁股上传
来。大脑还没来及处理,影响却已经造成,泪水决堤而下,从眼眶中汩汩奔流而
出。

  「操!」黎珮大声咒骂,不知道是因为懊恼掉眼泪,还是这么快就到了极限。

  「这个我们等会儿再说,你觉得呢?」华广宁冷漠地问道,然后又狠狠地一
击,根本不在乎她的眼泪。不仅如此,这个混蛋确实又换了鞭子,这一轮更疼了。

  「当然,你的意见并不重要。今晚你是我的,不是吗?」华广宁很享受折磨
她。

  接下来的鞭打迅速而坚硬,她的神经逐渐对疼痛麻木,然后变得模糊,再形
成一团热气。汗水从她额头渗出,一颗颗滴下。鞭子一次又一次划过皮肤,她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更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来集中注意力。她的视线前出现一条金
色的地平线,越来越接近,黎珮的意识欢迎着那条地平线的到来,她要去那里,
不再和痛苦抗争,不再和……华广宁抗争。

  放手。

  十五.顺从

  华广宁察觉到黎珮突然放松,大腿的颤抖消退,原本紧握的拳头也舒展张开,
失去力气的身体软软挂在十字架上。他立刻走到跟前仔细检查,黎珮的呼吸正常
且均匀,脸上的汗水黏住发丝,微微张开一双眼睛看着他,眼里蒙着浓浓的水雾。
华广宁看到招呼、也看到害怕,她意识仍然清醒。他暗暗松口气,故意用阴沉的
面色掩藏住心里的如释重负。

  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他此时的感觉相提并论,黎珮不仅满足他心里最黑
暗的欲望,而且她的精神依旧坚强没有被折垮。

  是的,黎珮的内心比外表看上去还要坚强,华广宁暗暗猜测这些年的经历究
竟如何将她打磨成现在这个样子,美丽成熟、果断自信。他原本以为只用三四下
金头鞭,穿着时髦、伶牙俐齿的黎珮就会扯着嗓子喊'黄色',但尽管她尖叫过,
却从来没有用安全词。金头鞭虽然鞭身柔软,但顶头的一个个金属小球却坚硬无
比,加上他腕儿上的力量和速度,砸在身上无疑像子弹。

  华广宁拿起一瓶水,攥着黎珮的下巴打开,不管三七二十一灌到她的嘴巴里。
黎珮虽然很需要补充水分,但她根本来不及吞咽。华广宁勾起嘴角,看着瓶子里
的水流过她粉嫩的唇,完美的胸脯,乳房顶端的红梅,平坦的小腹,在精致小巧
的肚脐汇聚,又溢往大腿根部。

  「今晚你属于谁?」华广宁问道,将水瓶扔到一边,同时又往她背上招呼了
一鞭。这次并没有使狠劲儿,但仍然抽得黎珮身体摇晃。

  「你,先生,」她轻轻呜咽。

  「谁决定你的痛?」

  「你,先生,」黎珮又答。

  当然,事实是两人都知道她可以用一个词儿就能阻止他。也正是因为如此,
黎珮仍然在他面前承认这一事实,让华广宁欢喜万分、得意万分。

  黎珮腰上的纹身在鞭痕下更加生动,一簇簇鲜花、小草,还有围着周围的蝴
蝶和蜜蜂仿佛映照出黎珮精彩蓬勃的生命。华广宁举起手朝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鲜红的伤痕中间出现一些瘀伤,正是他喜欢她的样子。他回到黎珮身后,在她身
后专门找还没有落鞭的地方,瞄准位置精确地鞭打。黎珮摇摇晃晃,但不再挣扎,
只是扭动身体,哀嚎也渐渐变成呻吟。

  黎珮真的能应付的了他吗?

  「你还记得你的数字吗?」华广宁一边问一边把金头鞭放回包里,再捡起一
根伞绳鞭。

  黎珮摇摇头,华广宁微笑道:「八个。我们再来八下,完成这个节目。你已
经被虐了三十分钟,你、我、观众差不多过足瘾了。」

  「啊?」黎珮抬起头,虚弱地嗯了声,华广宁没有因为这个困惑的问题责怪
她。

  「再加八个,如果你乖乖受着,就会得到奖励。」

  「是,先生。」

  华广宁举起散绳鞭照着屁股拍下去。时间有半秒的停滞,然后是黎珮拉扯着
手铐在十字架上不住颤抖,同时发出长长的尖叫。凄惨的呜咽在大厅回荡,绕进
华广宁的耳朵里,黏在他心间久久不散。

  华广宁知道如果拖延只会更糟,立刻在刚才拍过的正下方再来一击。黎珮的
尖叫更加痛苦,刺激得华广宁几乎要泄在裤子里。他们的观众越来越多,聚集在
舞台的侧面和背面,以便更加清楚地看到她皮肤上留下的一道道美丽伤痕。

  第三个下去黎珮已经哭成泪人;第四个刚好打在腰间纹身上,她歇斯底里地
猛拉手铐,想挣脱想逃离;华广宁知道这是她对付疼痛的一种方式,然而她必须
尽快放松并接受,紧绷的肌肉和神经只会让后面四下更痛苦。他像是大声说出心
里这些话,因为黎珮的胳膊耷拉下来,脑袋也不再用力摇晃,急促但均匀的喘息
以及柔和的低咒证实她仍然扛着住。

  散绳鞭的第五击打的她摇摇晃晃,但几乎没有吱声,于是他改变位置,第六、
第七下都落在她的大腿上。华广宁知道那里的神经要脆弱得多,钻心痛都不足矣
形容一二。果然,黎珮剧烈地挣扎,用最诱人的方式扭动臀部,

  最后一下。

  回到她屁股上的瘀伤处,华广宁瞄准第一个伤口甩手抽上去。黎珮拱起腰身,
仰头高声喊叫的同时胸脯前挺。华广宁发誓黎珮在用她的方式表现心中快乐,不
仅在他手下完成这个节目,而且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痛苦。这是一个真正的受虐狂、
一个意志坚强的建宁,华广宁曾经狠狠推开她,现在却再次落入他的掌心,他不
会再放手了。

  华广宁目光沉沉,光溜溜、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好像是
对他残暴行为的控诉。可他一点都不愧疚,这副画面反而生生刺激了他。华广宁
把伞绳鞭扔到脚下走近黎珮。

  黎珮满面桃红,像是在地狱和情欲的染缸里浸泡多时,将妖冶和艳丽沉淀入
骨。这副餍足、诱惑的表情刺激得华广宁更加疯狂,只想让她露出更加放荡的模
样。藏在裤子后面的肉棒变成榔头,这会儿更是又肿大了一圈,提醒着他还没被
满足,甚至是还没开始。华广宁伸手滑进她的大腿内测,那里不仅是湿的,而且
几乎在滴水,摸上去像丝绸一样光滑。

  华广宁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只是将胯部稍稍抬起,隐藏底部的花穴一览无余,
娇嫩嫩的花核沾着亮晶晶的透明液体轻颤,穴口随着呼吸的节奏一张一合,仿佛
在渴求着什么。华广宁将肉棒压到她的屁股上,巨大的压力自小腹传来,让华广
宁几乎就要发狂,释放的欲望强烈得让他不得不弯腰,恨不得直接在这里就把她
操死。然而,他努力忽略这股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黎珮身上。

  华广宁将手指伸进蜜穴中,黎珮没有反应,然而她身体放松,对于他的侵入
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叹,随着他的手指转动臀部。她的意识仍然飘忽在某个
地方,无论是哪儿,都肯定还没回到现实。现在他得让她放松,尤其是在她结束
飘忽、摔落下来时稳稳接住。无论黎珮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打算在这个时
候结束两人的游戏。

  「黎珮……小珮……你真是个好姑娘,喜欢我的手指在你的小逼里?」华广
宁对着她的耳朵低吼,然后又舔又吻,从耳朵到喉咙、再从喉咙到耳朵。

  黎珮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调整身体,和华广宁一起深入探究她的兴奋点。

  「回答我!」华广宁吼了一声。。

  十六.饶恕

  黎珮好似被鬼打了墙,意识迷糊,身上也没有一处不是软的。昏暗中她好像
听到脑门上有声音在和和她说话。黎珮艰难地抬起头,可是被从天花板扫射下来
的激光灯刺到。瞳孔放大,她立刻眯住眼睛,眼前虹膜上留下一片暗色阴影。

  耳边又是一阵嗡嗡声,华广宁在问问题。她听不懂,也不需要懂,只用说'是,
先生。'就好。此时此刻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这是她来黯影的目的,
由华广宁带给她更是锦上添花。黎珮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古怪的事情会落在她头上,
既然让受虐成为一种值得期待的盛宴。

  在排山倒海的疼痛中,平日堆积的郁闷浊气缓缓从胸口升起,经过身体经脉
来到太阳穴,随即疼痛的感觉更加强烈。这是到了最关键时候,一定不能放弃,
否则不仅疼痛难以摆脱,恐怕连最后可能得到内啡肽的机会也没有。黎珮只有继
续咬牙受着,身边的一切渐行渐远,不知什么时候,疼痛消失,从头到脚每一个
细胞都变得无比轻松畅快,好像根本没有遭过打、受过罪,这一刻简直像是在天
堂,平静、安宁、祥和。

  黎珮好像拥有最强大的能力,可以做好任何事。

  这时,她感到华广宁的手指粗鲁侵入,揉着阴蒂抚弄玩耍,一下一下,直到
指尖沾满爱液,戳刺进她的甬道。有些痛,但那点痛楚根本不算什么,分分钟被
灼热的手指融化。

  黎珮被扰得稍稍清醒,「华......先生,你干什么?」

  「你说呢?」华广宁轻嗤一声,看去来不甚在意。长指从一根变成两根,外
面的手指还缓缓揉捏摩擦着她的花核,双重的快感让黎珮绷紧了双腿,华广宁在
她内壁的凸起重重地一刮!

  「啊啊……唔……啊!」黎珮颤抖着,一大股透明的蜜液喷射在他的手中。

  「小珮……我是谁?」华广宁的声线已经沉得可以滴水,在欲望爆发的边缘
做最后的隐忍。

  「华……御师……先生……」黎珮扭动着身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华广宁一把拉起她猛地抵到柱子上,随后紧紧压上去。搬过她的脸,热烈疯
狂的吻落在黎珮的唇上,火热的舌头闯进她的小口重重地吸吮痴缠。黎珮几乎无
法呼吸,舌头和华广宁激烈碰撞,像是怕喘不过气,又像是往他嘴里送。

  「啊……呃……」华广宁低头在她身上落下一个个的吻。黎珮被动地承受着,
不是不想回应,而是华广宁太快太猛,她根本来不及。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下
身被华广宁一顶,接着他的肉棒抵住入口一点一点深入。一阵痛苦,又是一阵酸
麻,仿佛有根烙铁插入身体,黎珮感觉有些陌生,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华广宁冲
着她的后庭进去。

  黎珮已经非常湿润,而且华广宁好像也用了大量润滑油,粗大的肉棒塞满拼
命往深了顶,直直戳到她的敏感点不停碾磨。深深浅浅,又滑又暖,一阵阵快意
如电流般通过交合之处舒展传遍。每一次的填充让她爽到尖叫,但黎珮的喉咙好
像被人卡着似的,嗓子里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软成一滩水,只能双手死
死地扒在架子上,稍稍抵挡华广宁的猛烈顶撞。

  「太深了……华御师……求你……」身体被填满贯穿的刺激让黎珮控制不住
细细的尖叫,眼角瞬间飚出了泪。

  「求我?该怎么求我?」华广宁好心提醒她,大手用力揉捏着她的奶子,双
唇移到她的锁骨,一下一下啃咬舔弄,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我……」黎珮的感觉全回来了,她抽泣着说道:「对不起。」

  她早就该道歉,但一直绷着神经,从心里抗拒这个念头。然而此时此刻,这
三个字一说出口,心里那股抗拒的神经就绷断了,她吸吸鼻子,「天哪,对不起,
广宁,真对不起,为我所做的一切。原谅我。撒谎害你离开是我做过的最愚蠢的
事。从那以后,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华广宁没有回应,只是身下突然发力,先全部抽出,然后重重地带着失控的
疯狂再次捅入。在黎珮的身后横冲直撞。他也不变换花样,就这姿势重重插入、
重重抽出。幸亏有锁铐拴着黎珮,不然她就飞出舞台了。

  「嗯……」快感突然翻倍,黎珮脑子彻底变得空白,快感聚集到某个点的时
候瞬间爆炸,黎珮咬着唇小声地哼哼,只觉得眼前有烟花炸开,一阵痉挛后,全
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华广宁紧紧地抱着她,像要将她融化在怀里,滚烫的身体紧紧交缠,一起享
受高潮的余韵。

  黎珮是在华广宁给她清理身体的时候渐渐清醒。酣畅淋漓的性奋和高潮退却,
她的头脑忍不住蹦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
度过了一个刺激的夜晚,从此冰释前嫌,但过去并没有消失。回想起刚才激烈的
画面,她突然有些无措起来,不懂该怎么面对华广宁。

  华广宁仍然保持抱着她的姿势,倒是一派丛容,没头没脑忽然问道:「告诉
我为什么从黯影见面那刻起你就和我闹别扭?」

  泪水在黎珮的眼中打转,她在肩头蹭蹭脸颊,「内心深处不相信你吧,我太
骄傲,也仍然恨你,恨你你拒绝我选择别人。我现在明白那是多么愚蠢。」黎珮
撇头看向别处,突然觉得自己又小又弱,几乎失去勇气。

  「嘿。」华广宁的声音低沉而深沉,「不仅仅是我们中的一个犯了错误,宝
贝儿。当时我还年轻,对自己内心的黑暗并不了解、也不知如何驾驭,所以我退
缩了,选择了一条更安全的路。」

  黎珮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他把黎珮拉得更近,触动她的伤口,痛得她小
脸扭曲。华广宁道:「宝贝小珮,我也很抱歉。原谅我。」

  这就是她需要的,放手、释怀,从苦涩的内疚中解脱。

  她只能点头。

  「妈的,这太棒了,」华广宁咕哝着,将肉棒拔出黎珮的身体,再把装满精
液的保险套处理掉,整理好衣冠。

  华广宁把黎珮从十字架上解放出来,又用毯子包好抱到旁边的沙发里,俯下
身体对她说道:「我们得清理一下,呆在这儿,马上回来。」

  华广宁拿着一手拿消毒清洁剂喷洒在十字架和地板上,一手拿着白布利落地
将刑具的所有地方和舞台擦拭干净。等他再次回到她身边时,先是和场监周云山
说了两句话,然后手里拿了两块新毛巾,用一种黎珮不知道他能做到的温柔,把
她清理干净。

  「还是伤着了?」华广宁喃喃地说。

  「是的,不过别担心,我喜欢。」气氛轻松下来,黎珮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哦,我一点也不担心。」华广宁嘴角含着笑意,又向走进的周云山点头表
示谢意,从他手里接过一杯酒,「来一口白俄,你现在需要这个。」

  黎珮小心嘬了一口,她对酒一窍不通,可也不禁赞道:「这酒味道可真棒!」

  华广宁摇摇头,「过去这些年你在干什么?只工作不玩耍?」

  黎珮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工作容易控制!」

  薄唇吻在她湿凉淡香的额发上,低沉的声音带点不悦:「胡说什么?你一直
都做的非常好。」

  骄傲刺痛黎珮的胸口,直到华广宁说出口,黎珮才意识到华广宁的认可对她
有多重要。两人喝完酒,大厅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华广宁从椅子上站起来。

  「现在换衣服,然后离开这里回家。」华广宁带着她来到女更衣室前,看看
表道:「你正好有三分十五秒。」

  一阵紧张又在她胃里扑腾,黎珮不得不强迫自己快速动作,走出来发现他正
在给她计时,「三分十二秒,你从不放弃挑战,是吗,宝贝?」

  黎珮摇头,「跟你,从来没有。」

  他们走出黯影,华广宁在门边向吧台的工作人员点头,然后在走出前台时又
向另一个人示意再见。

  「他们是你的朋友。」黎珮忍不住问道。

  「是的,像我的兄弟。我猜,当你让别人知道你不为人知的一面时,你们之
间就形成一种纽带,你明白吗?」

  是啊!她知道,今天两人分享的经历,是不是会变成一些…更深…更有意义
的东西。

  华广宁带着她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黎珮说意外也不意外。上学那会儿
华广宁就特别注重生活舒适,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他在黯影又是喝酒又玩得嗨,
当然不会选择自己开车。两人握着手在后座默默坐着不说话,黎珮喜欢这样,虽
然屁股和后背还在痛,而且有可能会持续好几天。她希望持续下去,虽然不知道
这个黑夜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可只要仍然和华广宁在一起,就是一个胜利。

  华广宁忽然问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小珮?」

  显然他也在想相同的问题,黎珮老实答道:「我不知道。我想我们……就把
精力集中在今晚吧。」

  华广宁咧嘴一笑,「你是说今晚还没完?我在想,是时候给你洗个热水澡,
抹点乳香,然后让你上床睡觉了。」

  黎珮小腹一阵酸软,「别往污了想,那本来就是我的意思。」

  「当然!」

  黎珮拱起身体,两腿间一阵悸动,「乳香是什么?」

  「一种止痛药,有助于治疗瘀伤。」

  「你对这事很了解。」

  「是的。」

  「我不是你的第一个……」黎珮该叫自己什么?建宁?

  「不,」他平静地说。

  想到华广宁这么多年没有女人很可笑,但想到华广宁和她一起做的事……那
感觉太过亲密,太过特别。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带回家。」

  黎珮嗯了一声,「但还是带出去喝酒、吃饭、饮茶。」

  「嗯,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微微失神的样子,华广宁嘴角的笑意渐渐加
深,说道:「我几乎都要忘了逗你有容易。」

  黎珮一愣,很久没人说过逗她很容易。紧张、严肃、控制狂是更贴切的表达
方式。

  华广宁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大腿。「到家了,我们走吧。」

  华广宁和司机道别,黎珮也跟着说了谢谢再见。两人走出车子,他握住黎珮
的手,「感觉怎么样?疼吗?」

  「痛死了!」黎珮咕哝着说。

  华广宁呵呵笑起来,「很好。」

  「以你的本事为傲?」

  「从来如此,你说得太对了!」他打开家门,带黎珮走进去。

  客厅的吸顶灯打开,黎珮眼睛一亮。硕大宽敞的房间里,白色墙壁被灰漆松
木板条隔成一块块做工精巧的镶板,镶板之间都挂着画。一套橡木雕花沙发上罩
着金色条纹的蓝丝绒坐垫,看上去既气派又舒服。沙发前是一张樱桃木茶几,茶
几上铺着金丝边蜀绣台布。靠近阳台的角落里,摆着一架施坦威钢琴,旁边配着
一盏落地台灯。

  「哇,这屋子应该放在某个杂志的插页里。」黎珮由衷称赞道。

  「没错。」华广宁竟然点头附和。

  黎珮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又在开我玩笑吗?」

  华广宁哼了声,耸耸肩道:「不,非常严肃。一年前出现在《当代住宅》中,
说是什么后现代木制风格之类的胡扯调调。」

  「你……这太棒了!」黎珮由衷惊叹。

  「棒么?去看看啊!」华广宁指了指钢琴旁边的柜子。

  黎珮打开柜子,里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大提琴琴盒,琴盒里一架博洛尼亚展
现在眼前。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黎珮拿起琴找了把椅子舒服地坐好,试手感听
音调,没错,货真价实的博格尼亚。她看着靠在钢琴边的华广宁,轻松问道:
「你还玩音乐么?」

  「我什么都不玩。」华广宁的语气不容争辩,让黎珮不由自主收起调侃的语
气。

  华广宁刚刚打了她一顿,证据还在她身上。

  华广宁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手指挑着捡着一下下碰触键盘,继续说道:
「我每天都会先来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和两三个振奋精神的曲子,譬
如巴赫或者哪个巴赫的亲戚。」

  话音落下,巴赫的《降B调第对号序曲》就从华广宁的指尖流出。表面看来非
常容易的一只曲子,最适合热身。这么多年过去,华广宁的音乐仍然那么有感染
力。随着曲调的起起落落,他的存在渐渐变成音乐的一部分。华广宁浸沉其中,
好像已经忘记黎珮的存在。

  曲子结束后,华广宁好像还意犹未尽,手指继续在琴键上游走。舒缓悠长的
琴音让黎珮不禁莞尔,忽然华广宁调子一拐,熟悉的乐曲响起。嗯……其实并不
熟悉,因为自从上次演奏之后,黎珮就再也没有碰过。

  黎珮笑了,她真的擦不掉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拉弓摆好姿势,跟着华广宁指
下优美的曲调,开始缓慢拨奏,很快两人沉浸在《完美世界》的旋律里。

  相拥相亲。

  ===第三部完结===

             第四部:成琳的愿望

  一.窗户

  「成琳,」毕康宇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而对面的姑娘一看到是他,立刻垂
下目光,落在他肩膀后的某一点。走道的灯光洒在这个姑娘身上,看上去温婉可
人、面容娇俏,眉眼间透着春情,清纯中又带着魅惑。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材,成
琳对任何男人都是无比致命的诱惑,他也不例外。不过,他拦住成琳是受人之托,
并不是故意搭讪。

  毕康宇清清嗓子,「我知道你对院子里收垃圾的周大爷有些疑虑,周大爷让
我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一个保证。他负责小区垃圾站已经快十年,不要意外他动
你的垃圾筒,他只是为你的垃圾分类,并不是翻找隐私。」

  「对不起!毕警官。」成琳的脑袋埋得更低。

  对不起?毕康宇暗暗皱眉,对她奇怪的反应很不解。成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
个女人都要安静温顺,委婉说是柔弱,直接说就是怯懦。因为他是警察么?

  「我并不怀疑周大爷是坏人,只是不习惯有人住在垃圾站,将垃圾像摆摊儿
一样罗列在马路上……我以前从没见过。」成琳抬起眼睑,犹犹豫豫说道。

  轻柔的声音像纯羊毛贴在他的皮肤上,但毕康宇立刻发现,虽然成琳的声音
一如既往柔和,但眼神看上去一点也不胆怯。事实上,在她再次放低视线之前,
有着一丝力量闪过。

  这种女人对男人处处提防并不意外,毕康宇点点头,道:「你的迟疑可以理
解。」

  闻言成琳咬了咬下唇,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安静的空间和柔和的灯光,如两
把快刀削尖他的嗅觉,成琳的身体有一种迷人的香气,并不是高级香水的味道,
更像是从皮肤的毛细孔飘散而出,一种天然的催情剂,让人目眩神迷。毕康宇警
觉后退一步,尽管希望做的是向前靠近。

  「如果你对小区有什么疑虑,我就住在隔壁。」毕康宇只希望快点儿结束这
场谈话。

  其实成琳知道他们是邻居,早在她第一天来租房时他们就在门口碰过面。当
时文叔为了赶紧把他的房子租出去,立刻将成琳介绍给他。一个单身女孩儿背井
离乡在异地打拼事业是件艰难的事情。这个公寓虽然破旧、小区的住户也是鱼龙
混在,但隔壁住个警察,心里上能放心很多。文叔是看着毕康宇长大,将他在成
琳面前夸得像这个小区的资深大佬,好像有他罩着这个小区就没人敢招惹她。还
没等毕康宇接话,文叔就一副远亲不如近邻的热乎劲儿,整得毕康宇真觉得他得
负责帮忙照顾成琳一样。

  「谢谢你,毕警官。」成琳咬字小心翼翼,低声道谢。

  毕康宇道声再见转身离开,好吧,他不清楚成琳的娇弱是本性还是表演。无
论哪一个,她在这个小区都不会呆很久。光明小区建设于八九十年代,这个地方
那时还属于城乡结合的部分,周边有很多简易搭建的砖瓦房。自从城市大开发,
铺了几条马路才渐渐方便起来。小区内部经过这么多年发展算是配套齐全,但也
还是有数量无质量。房子破破烂烂不说,周变也没好的商店或学校,稍微有点儿
条件的房主都搬到更好的地方。这里渐渐因为交通便捷,低价消费成了外地打工
人士的租房首选。

  毕康宇不知道成琳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只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充满矛盾。不光
是眼神、性格,连衣着相貌都让他吃不准。他和她打过几次照面,成琳总是穿些
朴素平常的旧衣旧裤、杂牌鞋子。她的作息规律,不像是格子间九九六的小白领,
而洁白的牙齿、乌黑的头发、精致的容妆,都表明她十分讲究生活品质,日子不
仅过得衣食无忧,而且相当富裕讲究。

  「傻女人,我给她三个月的时间。」毕康宇咕哝着走到小区旁边的小饭馆,
要了一碗牛肉面、一瓶啤酒,吸里呼噜埋头吃起来。人行道上横七竖八停着汽车、
摩托车,马路时不时传出司机摁喇叭、叫骂的声音,眼前一切看上去杂乱无章、
粗鄙简陋,和他的新邻居格格不入。最多三个月,成琳就会搬离这里,文叔按季
度收房租,她连一个季度都熬不过,这个女人显然不属于这里。

  毕康宇不知道她的存在为什么会让他心烦,他只是知道她不该在这里。住在
这个小区的人没有不希望快点儿离开这鬼地方的,所有人都只当这里是临时落脚
的地方。只有毕康宇是例外,这里是他爷爷奶奶的家。父母醉心工作,所以他小
时候一大半儿时间都在这里度过。爷爷奶奶去世后把这套房子留给他,虽然只是
个五十平方米的小公寓,他却觉得比自己过去住的豪宅舒服自在。周围邻居知道
他是警察后,大事儿小事儿都会找他帮忙,这两年更是把他当这个小区的负责人,
也难怪文叔让他当成琳的保护伞。

  也许这就是他不喜欢成琳的原因,这女人如此脆弱,就像一朵娇生惯养的温
室小花,很快就会枯萎凋落。毕康宇轻蔑地摇摇头,打心底里抗拒这个女人成为
他的责任,尤其不喜欢那双摇曳生姿的丝袜美腿,以及浑圆高翘的丰满臀部,配
上一双柔顺的眼睛,这些组合不仅让胯间鼓起好大一团,更要命的是时刻会唤醒
他内心深处的黑暗阴影。当成琳离开这地方,他就能轻松呼吸了。现在,他需要
填饱肚子,还需要一杯酒。不,也许应该是两杯。

  直到十点毕康宇才慢慢悠悠回到家,工作劳累是一方面,关键是灌进肚子里
的酒也没帮什么忙。他走进屋里,没有费事开灯。虽然一片漆黑,但他在这所房
子里已经住了四年,对一切早已烂熟于心,没有东西会绊倒他。毕康宇疲倦地转
转脖颈儿,坐在床边先解开鞋带,将沉重的靴子甩出去,又脱下外套,整齐地叠
放在椅子上。

  毕康宇没有女人照顾鞋子鞋子这些家庭琐事,吴蕾三年前和他分手,跟着一
个盖房子的项目经理去了南方。现在任何需要熨烫的衣服他都得去洗衣店,任何
需要加工的食物他都得自己做,任何需要女人抚摸的地方……他还是得靠自己……
大部分时候。一想到这个,他的脑袋就直抽抽。当然,也许是今天太过疲倦。

  尽管毕康宇想直接躺在床上睡到天亮,但头发和脸上有一层土,又脏又不舒
服。他在淋浴间冲了澡,也没费劲擦身体,只是用条毛巾抹干头发,裸着身子回
到卧室。毕康宇将毛巾扔到床头准备上床,眼睛无意瞟了眼窗外,立刻愣住了。

  对面成琳家的窗户是亮的。

  成琳搬进来前隔壁已经空了两个多月,毕康宇已经习惯对面的黑暗。即使文
叔还住在这里时,也通常都是用窗帘遮挡着。他们早就发现这栋楼的户型设计太
过糟糕,互相看到对方卧室就是最大的败笔。毕康宇不自觉朝窗口的亮光靠近,
天花板的顶灯将对面的房间照射得明亮柔和,也让他将成琳的卧室一览无余。一
直让他烦躁不安的姑娘就在屋子里,赤着脚背对窗户,却正对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那景象瞬间夺走毕康宇的呼吸。

  成琳穿着一件精致的白色长袍,毕康宇还没来及欣赏袍子上绣着的如意祥云,
就见成琳将腰带的活结轻轻一拉,腰带堪堪垂下,袍子的前襟打开。她两手一撩
前襟,长袍顺着圆滑白腻的肩膀飘飘然滑下,落在双脚周围,露出款式、颜色相
同的贴身睡裙。睡裙只有两条细细的吊带挂在消瘦的肩头,松松垮垮包裹住身体。
这并不妨碍毕康宇清楚看到成琳曲和柔转的脖颈,雪白的臂膀,以及胸前一对耀
眼夺目的坟起。睡裙的下摆刚刚遮住大腿根部,两条裸腿白嫩笔直。毕康宇暗暗
吃惊,平日看成琳苗条娇弱,却没想她上身小巧,下身却是修长过人,胸部更是
比他以为还要大。

  这女人是一件精致的雕塑,只该放在博物馆里让人欣赏。

  成琳静立了一会儿,抬起胳膊,手指在她的头发上移动,拔出一个个发卡。
毕康宇顺着手臂的线条向下,她的贴身睡裙又是一件带刺绣花边的精致奢侈品。
不仅突出高耸的胸部,还将她的腰肢紧紧裹住,毕康宇觉得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
当她的头发突然落下时,他的心跳忽然漏跳两拍。瀑布般的头发笼罩在她的肩上
直达腰部,成琳是怎么把那么多头发盘成又小又紧的发髻?

  成琳回答不了毕康宇的问题,只是拿起一把梳子,开始梳头。

  毕康宇一下子就勃起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吃惊的事,毕康宇已经半年没和女人在一起。他正值
壮年,体内每天都会产生大量雄性荷尔蒙,跟爱慕无关,简单说就是雄性动物进
入发情期,更何况面前还是一位如此漂亮的年轻姑娘。

  毕康宇一眼不眨盯着成琳,她每次梳理都会把胸部推得比睡裙的领口要高些,
可以轻易看到半边乳房和诱人的乳沟。满头黑发包裹着她,像在抚摸她的皮肤,
又像在保护她,不让毕康宇看到后背。谢天谢地,成琳并没有花很长时间梳理头
发,很快她就把梳子放到一边,伸手去拽睡衣胸前的绸带结儿。

  毕康宇浑身颤了下,不由自主握住勃起。

  吴蕾曾经说他很残忍,掉着眼泪控诉做爱时他太粗暴、要求太高。毕康宇很
困惑,他明明一直对她温柔体贴,尽力隐藏自己的真实需求,确保每一次抑制住
那股强烈的性欲冲动。然而,吴蕾不知怎么的还是知晓他内心的黑暗,口口声称
被他眼里的恐怖神色吓得胆颤心惊。

  真的么?可吴蕾还没领教到他的十之一二呢!

  这也是为什么吴蕾离开时他没有极力挽留,他不适合吴蕾,他谁都不适合。
毕康宇想做的事情……幻想做的事情……连自己都觉得害怕。有时候那股需要如
此强烈,他不得不跑得远远的,跨两个省去购买这些服务,还是淡化稀释后的服
务。虽然效果马马虎虎,终究也算一种释放。如果连这点儿服务都没有,他不敢
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

  尽管如此,这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正确。

  毕康宇说服自己走开,可双脚就像生了根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瞪着成琳衣
襟上的绸缎带被松开,乳沟更加明显得显露出来。成琳拨开肩上的两条带子,双
手拽着睡衣两侧一点点向下拉扯,露出一对白花花的嫩乳。乳房虽不巨大,但形
状却如两只尖笋一般凸起,饱满丰润,晶莹剔透。乳尖泛着粉色,围着一圈深红
色的乳晕,如同新摘的小樱桃。

  睡衣继续向下,终于在滑过胯部后,全部掉到地上。

  毕康宇屏住呼吸,成琳的屁股紧实却不肥大。从镜子看正面,平坦光滑的腰
腹下,整齐短小的几根毛发延伸到腿间勾缝。毕康宇贪婪地看着这副柔媚香艳的
裸体,生怕眨一下眼睛她就会从窗前消失。却没想成琳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双
臂伸展背部,两手开始在身体各个部位游走揉弄,像在给自己做按摩,放松疲惫
了一天的皮肤和肌肉。

  更让他意外的是很快她的手指就停留在胯部使劲儿摁了摁,然后一路向上抚
摸每根肋骨,最后停留在丰满的乳房。

  「操!」毕康宇强迫自己吸口气,竟然猜错了。

  毕康宇狠狠盯着眼前美景,成琳满脸绯红,脑袋向后仰起,嘴唇微微张开,
手指捂着乳头使劲儿挤压。这种爱抚不是为了消除一天的疲劳,也许他是在想象,
但他好像真的听见成琳淫靡的呻吟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穿过两人的窗户飘入他的
房间,在耳边绵绵萦绕,又紧紧缠绕住悸动的肉棒。毕康宇的内心充满欲望,尽
管他生性倔强,却找不到反抗的意志。

  他粗重地喘息着,握住肉棒飞快地上下撸动。成琳的手也很忙,又挤又摸又
捏,乳房在她手中变换着形状,乳尖变得又挺又红。毕康宇的嘴里涌出一股股口
水,他想象着用力、迅速地抚摸她,把乳房吞到嘴里吸咬乳尖,直到她痛得惊声
尖叫。他看着成琳的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掐住红色的花蕾,使劲扭了一下。毕康宇
的肉棒爆炸了,一股股浓郁而浑浊的乳白色精液从马眼飞射到光滑的木地板上,
而他想象着它在她白色的乳房上飞溅。

  「操啊!」毕康宇气喘吁吁,羞耻感涌上心头,很快占据刚刚被欲望填满的
地方。他艰难地将目光从成琳裸露的身体上扯开,跌跌撞撞走向他的床,一屁股
坐下去。

  该死、可恶、混蛋。

  毕康宇伸出手掌捂住面庞,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龌龊的事。他突然意识
到吴蕾对他的看法也许是对的,他是个变态的野兽,她离开是对的。

  二. 表演

  成琳深吸一口气,屏住气息双臂发力,将面前的一口箱子使劲儿拉起来,走
上两节楼梯台阶再放下。她的肩膀酸痛,胳膊稍微抬一抬就忍不住抽搐,可她还
是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一箱子书很重,她原本就没指望自己能轻轻松松抬回家,
尤其是上楼梯,只能走两步歇一会儿。成琳不够强壮,也没人愿意主动帮忙。路
人走过她时,也许会驻足,但除了向她投来可疑的目光,并不会伸出手。有一个
人倒是说可以帮她抬,但不仅是要钱,而且还指望进家门做点儿其他事儿。

  是的,成琳孤身一人,凡事只能靠自己。但不知怎么的,却适合她。

  还有两层就到家,成琳放下箱子,活动肩膀放松。住在这个小区的人什么都
是自己做,下厨做饭、清扫房间、洗衣服、采购等等等,她现在住在这个小区,
所以她也可以,有目标的感觉真好。成琳转转脖子,弯下腰把箱子再次提起来。
忽然,一个男人挡住她的去路。他还没说话,身上就散发出一股强大、自控的气
息。意识到是谁时,成琳的血液在血管里一下子沸腾起来。

  「毕警官,」成琳挪挪身体,退后一步给毕康宇让道。她微微低头,眼睛落
在地上。毕康宇站在她旁边时,成琳总是这个姿势。

  毕康宇跨前一步,沉重的气息喷在她脑门,成琳立刻闻到他下颌刮胡水的气
味,「成琳,需要帮忙么?」

  深沉的声音触动成琳的神经,让她冲动得想变成一只猫,蜷缩在他脚边磨蹭
呜咽。成琳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毕康宇,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想象她昨晚的样子。然
而,毕康宇的眼睛冷峻平静,看不出一点儿表情。成琳打了个寒颤,手心翻起一
层细汗。

  她赶紧婉言谢绝:「不,谢谢。」

  毕康宇皱起眉头,被晒成古铜色的面庞更加阴沉,尽管毕康宇主动提供帮助,
但这个人不是绅士。

  「我来吧!」他伸手接过箱子,衣料窸窸窣窣地擦着她的身体,长满厚茧的
手指拂过她的手背。

  「谢谢,」成琳暗暗松口气,庆幸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感激而非发自内心
的欲望。

  毕康宇迅速走到她家门口,成琳不得不赶紧跟上,打开家门。

  「你要把箱子放在哪里?」两人走进屋里,毕康宇问道。

  就在这里,成琳很想说,但又怕毕康宇放下转身就走,所以指了指房子后面
的厨房。

  成琳希望多留毕康宇一会儿,昨天她守在屋里不睡觉,听到他晚上回家的开
门,听到他靴子掉到地板上,这才走进卧室,静静地等在镜子前。对面房间漆黑
一片,但毕康宇刚靠近窗户时成琳就感受到他的目光。她第一次见到毕康宇时就
被他吸引,注意到两家卧室的窗户相对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开始在脑中酝酿。
她要点亮屋内的吸顶灯,脱掉衣服、一丝不挂自慰让他观看。昨晚这个机会出现,
成琳没有抗拒。

  毕康宇也没有。

  一股暖流涌入成琳小腹,此时此刻毕康宇就在面前,高大强壮的身体填满她
的小厨房,与她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屋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会碰她吗?会
把她推到墙上还是料理台边?会用粗糙大掌包住她的肩膀?会吻她?抚摸?还是
直接惩罚?

  成琳屏住呼吸。

  没有!

  毕康宇对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把箱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然后向她点点头,
走过她的身边、走出厨房、再是短短的过道。他当然没有,毕康宇是光明小区备
受尊敬的警官,怎么可能会像流氓一样对她做这些粗鲁下流的事情。然而,当她
看着毕康宇走向大门时,成琳的心还是扭搅到一起。即使经过昨晚之后,这个男
人对她还没有兴趣吗?

  就在成琳放弃希望时,毕康宇忽然停下脚步,背脊在那件年代久远的皮夹克
下变得绷紧。

  成琳压抑着心中喜悦等待着,双膝因期待而颤抖。毕康宇想要做什么?他想
说什么吗?很可惜,她的判断又错了。一切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毕康宇只是
迟疑片刻就继续跨步往前,连一眼也没看向她的方向,扬长而去。

  惊喜淹没了她,成琳的心脏开始膨胀,不是失望,而是勇气。就凭这小小的
举动,她就可以确定自己到底还是影响了毕康宇,他并不冷漠!成琳比以往任何
时候都更加自信,毕康宇正是她渴望的那种男人!

  成琳的心情明亮起来,工作也是劲头十足、效率奇高。图书管管理员这份工
作听上去非常沉闷,虽然并不辛苦但是工资低而且占用的时间多,对于成琳来说
却得之不易。一个人乐呵呵担着三个人的工作量,因为知道她单身,平时同事临
时有事儿也会找她帮忙带班,她总是欣然接受。同事经常拿她单身打趣,打赌她
单身时间不会长,她只是笑笑从不多说什么。

  一缕阳光斜射进图书馆高大的窗户内,照在她的面颊。她没有动,享受片刻
的亲切和温暖。这个月订阅的进口图书、设备已经记录在案,上半年的图书工作
总结、请示、报告、批复、会议记录也归了档。另外,图书馆内部管理工作制度、
人员调整任免的总结也发给了上司。这份工作单调冗长,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和知
识。毫无疑问,新鲜感很快会消失。然而,此时此刻,成琳却为自己高兴,充满……
喜悦。

  是的,虽然渺小、微弱,却是属于她自己。

  成琳一辈子都是别人的,最好的情况是花瓶,最坏的情况是奖励。先是乖巧
的女儿,然后是温顺的情人,再是听话的继承人。但现在不一样,虽然她还是个
无名小卒,却比任何时候更有力量,因为她在为自己努力、为自己选择,即使是
谁会上她的床这种简单的选择。

  她的情人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情人,而是御师。沈寅夏比她父亲还要大两岁,
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一个她尊敬的男人,但不是她有欲望接吻的男人,更不用说
睡在同一间卧室。沈奶奶去世后次年,沈老问她愿意当他的情人么,这问题听上
去顺理成章,但她却很犹豫。沈老并不介意,只是含笑告诉她什么时候碰他、如
何碰他才能取悦他。

  成琳如释重负!她喜欢沈老,总是可以让她的世界轻松容易。最重要的一条
就是他的命令清晰明了,但不是没有挑战。当她做得对时,会受到表扬,当她粗
心或犯错时,则会受到责备。而如果他说她很好,那么她知道她一定很好,沈老
从不骗她。

  在成长过程中,她从来没能让父母感到骄傲。他们本就是利益结合,对方的
价值一利用完,第一件事就是分道扬镳。两人都是冷酷无情的人,对孩子的爱也
无动于衷。离婚后成琳被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落在父亲律师沈寅夏的手里。沈寅
夏和父亲是多年好友,又是一起创业的搭档。他们夫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看到
成琳两边没人管的状况,就和她的父亲商量希望能够收养。

  成琳很早就认识沈老夫妻,两人慈眉善目,对她也一直非常好。收养她时,
她已经十五岁。能够不被送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某个寄宿学校自生自灭,让成琳对
沈老夫妻充满感激,她每天总是笑容满面,争着做家务,陪二老聊天、看电视、
锻炼身体,三个人相处的非常融洽。有一天因为她没有按时做好晚饭而受到沈奶
奶的责怪,成琳非常沮丧。沈老知道后虽然没有怪她,但认为她受到惩罚后会感
觉好一些。

  那是第一次沈老命令她把裙子撩起来,跪在地上。回想起来,这本该是一件
极度羞耻的事情,可恰恰相反,成琳心里所有惊慌都消失了。她一下一下挨着沈
老的巴掌,屁股痛得好像着了火,但内疚和自责却慢慢消退。她受到惩罚、吃了
皮肉之苦,而惩罚又带给她从未经历过的安宁和平静。食髓知味,受罚在将来娥
日子里成为她获得这份安宁的唯一方式。

  成琳也害怕迷茫过,对沈老更是怀疑、戒备。然而沈老很快向她坦诚自己不
为人知的一面。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了虐爱与被虐。事实上,虐爱与被虐也
正是沈老、沈奶奶除了夫妻外,另外一层相处之道。沈老开始调教她,沈奶奶也
会时不时帮助她。很早的时候,沈奶奶就说过女人或多或少都有被虐倾向,这是
与生俱来的,被男人控制会使女人有一种安全感。

  这种离经背道、为众人所不齿的事情,轮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个无比艰难的过
程,无论是面对、挣扎、还是接受,每一阶段都漫长而危险。成琳却非常幸运,
能够早年遇到沈老夫妻,从懵懂无知到坦然面对可以平稳度过、安全着陆。不像
她的父母,沈家二老对她的照顾细心周到,成琳也刻苦用功,希望二老能为她感
到骄傲,至少当成琳跪在他脚边时都是这么对她说的。

  沈老去世前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她的名下,这让沈老的一些亲戚极度不满。
他们早早对他的财产虎视眈眈,得知到头来竹篮打水,对成琳满心的敌意和仇恨。
让事情更加复杂的是这笔财产还包括父亲公司的一部分原始股,她也这才明白为
什么当初父亲对沈老收养她的提议满口赞成。很快,她的生活就充满接二连三的
骚扰和争吵,甚至连日常生活都要担心人身安全。

  成琳非常感激沈老的慷慨,但最重要的是他带她认识王子烨。当王子烨得知
她的处境后伸出援手,成琳搬到一个新的城市、找工作、找住处,从此过起简单
的生活。

  和沈老不同的是,王子烨明白她内心渴望的那份自由,所以并没有将她收归
羽下,只是介绍她加入黯影,进入御师和建宁的世界。现在,她可以单纯为了享
乐而要求惩罚,感受其他御师的手掌、皮鞭、藤条带给她的疼痛,以及异乎寻常
的力量和激情。只是最近她明显感觉缺点儿什么,尤其在黯影上节目,虽然御师
和以前一样虐打,可成琳动不动精力就不太集中,好像高潮的质量也越来越不尽
满意。

  成琳想要毕康宇。

  她看看办公室的窗外,最后一丝阳光隐没在地平线下,暮色降临,带给她新
的期待。

  毕警官今天回家后,她将再一次把自己交给他。成琳确信没有看错毕警官,
在他们相互介绍的那一刻,她就敏锐察觉出他的不同与特殊。那具身体里每根神
经绷得紧促,轻轻哼着只有她能感觉到的呼喊。有好几次,当他和她说话时,毕
康宇都会因为内心的黑暗欲望而下巴抽搐、眉角皱起,而她本能地在这种力量面
前低下眼帘。不过,当他注意到她从睫毛下窥视他的眼神时,毕康宇立刻收起神
色,据她于千里之外。

  毕康宇会喜欢她的!

  然而他们之间有个最大的问题,成琳不会主动示好。她是建宁,在这场互动
中不可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侵略性。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明确表示,只要毕康
宇愿意接受,她就会给予,满足他的需要。

  成琳回到家中,吃饭、收拾房间、沐浴,将一切准备妥当后,静静坐在客厅
的沙发上,等待熟悉的脚步声从隔壁响起。她不知等了多久,但一定小睡了一会
儿。幸亏她睡得警觉,当熟悉的靴子声从走道传进来时,成琳立刻醒过来。她睁
开眼睛坐直身体,又等了片刻,毕康宇的家门被打开,然后啪一声再被关上。

  毕康宇回家了,不到九点。

  成琳三两步走进卧室,今天毕警官回来的比平时要早,虽然她已经准备好了,
可心里还是有一丝紧张。毕康宇仍然没有点灯,而她的卧室灯火通明。当成琳感
觉到他出现在对面卧室的窗框中时,兴奋和恐惧几乎使她窒息。想到毕康宇站在
对面默默看着她,成琳双手扭在一起。要是毕警官能告诉她该怎么做、怎么取悦
他就好了,可现在只能全凭感觉和想象。她的心怦怦直跳,使劲儿给自己鼓劲儿。

  现在、现在、现在!

  成琳昨天晚上已经表演过一次,但今晚再来一次的想法却让她更加害怕。上
午碰到毕警官时,他没有给她任何鼓励,也没有暗示他喜欢她的所作所为。如果
成琳今晚再来一次,毕警官就一定会知道,知道一切不可能是无从察觉的巧合,
知道这是她一步一步精心策划的放荡行为。她想得到他,可这么做也可能会将他
推得更远。

  他还会一直看下去么?成琳鼓起勇气脱下丝质长袍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到镜
子前。她像是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所有注意力都在对面,毕康宇的窗户仍
然保持着黑暗和安静,和昨天一样。

  现在!现在!现在!

  成琳在脑子里大声叫喊,那声音如此响亮,震得身体都跟着剧烈颤抖。她短
暂地闭上眼睛,抬手将头发上的别针一个个拔下,浓密的黑发在她手下展开。直
到她将固定在发髻里的簪子抽出,长发瞬间散下,直直落在她的背上。沈老曾经
说过,这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对男人会产生疯狂的影响。黑暗的屋子,沉重的喘
息,大汗淋漓的狂野,无一不充满浓浓的性暗示。

  成琳的乳头绷紧。

  这一刻,毕康宇在看着她,疑惑她是否知道有人在窥视。他也许会说服自己,
成琳对此一无所知,她可能只是在准备睡觉。可这样一问一答已经在他脑子过了
一遍,今天还会那么有说服力么?也许没有,这没关系。重要的是,这次毕警官
勃起了么?准备好她的表演了么?昨晚的表演究竟如何?毕警官喜欢么?满足了
么?成琳心里有无数的问题,然而她没办法得到答案,唯一的线索只有早上毕康
宇在家门口那一瞬间的驻足。

  看着镜子里的脸孔,成琳嘴角牵起一丝近乎放荡的微笑。她的手指轻轻触弹
锁骨,在睡衣边徘徊。毕警官希望她下一步做什么?抚摸胸部?还是别的什么?
她仔细考虑这个可能性,沈老说过她的胸部很可爱,成琳相信沈老,沈老从来没
有骗过她。究竟是否真能取悦毕康宇不得而知,但至少是个开始。

  成琳将睡衣的肩带拨到胳膊上,然后将前襟下拉,露出裸露的乳房。她想象
着毕警官看到这一幕时的样子,眼睛闪亮,从喉间发出不均匀的喘息咕哝声。成
琳满怀希望,对着镜子甜美的微笑。她不知道毕康宇理想中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
年龄、体型、面貌。她在网上找过,大部分的网文说男生喜欢既苗条又丰腴的女
人。她不胖不瘦,乳房接近水滴型,乳晕是玫瑰红色,乳头则比玫瑰色更深一些。
此刻已经挺立起来,大声要求她的注意。

  毕康宇注意到了吗?

  成琳兴奋起来,她长得朴素而平凡,这一点她知道。但现在,当她对着镜子
凝视时,成琳觉得自己漂亮极了。嘴唇红艳欲滴,眼睛里流露出内心强烈的需要。
成琳握住一颗乳房的手缓缓向上,来到胸口又滑过脖子,再到下唇。她停下来,
把一个指尖伸进嘴中。这一次,对面窗户上一块模糊的黑影明显动了动。

  对,毕康宇在看着她,他想要!

  受到鼓舞,成琳张开嘴吐出舌头,舌尖在手指上舔舐挑逗,直到手指探入口
腔。她闭上眼睛,想象着手指是毕康宇的肉棒,一点点吞进嘴中,使劲儿吸允。
他喜欢吗?他需要吗?一定!至少沈老很喜欢,沈奶奶身体还健康时,她不止一
次见过沈奶奶这么做。沈爷会抚摸她的头发,夸她是个好女孩。一想到毕康宇这
么对她就让她禁不住呻吟,把手指又往喉咙里深吸几分。成琳今晚会尝到高潮吗?
她不确定,高潮对她不是很容易,需要大量的痛苦做铺垫,很多时候她只是被一
种美妙的放松所取代。

  今晚她会如尝所愿。

  成琳把手指从嘴里拽出来,沿着皮肤画出潮湿的痕迹,延伸到一个乳房的顶
端,在上面磨蹭,将唾液涂抹在乳尖上。涂完后她又把手指放进嘴里舔湿,再慢
慢来一次,想象着手指是毕康宇的舌头,将她的乳头沾满口水,湿漉漉的在灯光
下闪闪发亮。做完这一切,成琳两只手覆在高耸滚圆的乳房上揉弄,不时轻拉慢
捻粉红的乳头。

  下一步,成琳将手探入睡衣内,下摆遮住关键的部分。成琳习惯将身下大部
分毛发都修剔干净,只留了一小撮儿稍稍遮掩。昨天给毕康宇看过之后,她今天
选择不脱睡衣,故意把阴部隐藏起来,她要等到毕康宇当面要求时再呈现给他。
成琳捂住淋淋的穴瓣,先是在外阴处打圈揉弄,然后拨开两片外阴,略略向里略
上方那颗凸起的小肉芽上搓揉,再将一根食指尝试着慢慢挖入。只几下,成琳就
忍耐不住呻吟,整个臀部绕着手指扭动,加大肉芽蹭手指的力道。

  「啊……不要啊!」成琳想象着毕康宇的手指在她身下揉捏插送,而她只能
无助的低声抗拒,转念一想,毕康宇也许不喜欢她对他说不。

  成琳举起另一只手,虎口紧紧卡住喉咙,防止自己再说出不合时宜的浑话。
她努力挤压着脖子上的嫩肉,身下的手速也加快。自慰通常给她带来的快乐很少,
即使有窒息的感觉帮忙,效果也不是非常满意。这也是她的问题,虽然知道疼痛
可以带给她快感,但她很难自己做到这一点。成琳曾经希望借助自残,但沈老坚
决否定这个念头,严肃告诉她那是他的任务。

  「求你了,求你了。」成琳低声乞求着,中指探入甬道进进出出,想象着这
是毕康宇的肉棒。这个表演只能到此为止,剩下的,她需要毕康宇为她完成。

  三. 警告

  毕康宇猛得惊醒,径直从床上坐起。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晨光照射在身上,
使他有片刻迷失。明明几分钟前才刚刚闭上眼睛,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毕康宇
双眉紧锁,瞥了眼窗外的蓝天白云。好吧,夜晚确实已经过去,而窗户让他想起
的也不仅仅是时间和睡眠。

  成琳昨晚的所作所为、他的所作所为再次浮现于脑海,血液奔流着涌到他的
面庞。毕康宇想象着双手开弓抽打她的身体,想象着他的手指紧紧缠绕她的脖子,
想象着肉棒冲入她的蜜穴疯狂抽插,想象着她在高潮中惊声尖叫、苦苦哀求。

  「操!」毕康宇大声咒骂,厌恶自己……还有她。

  成琳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像白痴一样愚蠢,要么不知道窗帘是用来做什
么的,要么完全知道在做什么。而在他认识成琳的三个星期里,这个女人给他的
印象和愚蠢不沾边。这意味着她恬不知耻地想让他看她。穿着暴露,吸允手指、
涂抹乳房,又把手指插到身下自慰。毕康宇的肉棒动了动,不受控制的肿大挺立,
连他的皮肤也灼热起来。

  男人无法拒绝来自女人的挑战,这说法一定是真的,而成琳从头到脚都是挑
战。她了解男人,而且懂得捉弄像他这样对她饥渴的男人。操啊,他是个警察啊!
看在老天的份上,如果成琳是个妓女,她应该换个人挑个远远的地方。这个女人
要么必须停止这些表演,要么就得卷铺盖走人。

  她的表演……操啊!毕康宇看过很多色情杂志、毛片儿,但他从没见过这样
的。当成琳把手指放进粉色的双唇里,他只希望那是他的肉棒。是的,他想象成
琳跪在他腿间,舔舐、吮吸,直到他在她的嘴里喷射。

  「操!」毕康宇再次咒骂,肉棒已经像铁锤一样坚硬。

  今天必须结束这一切,但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去找成琳。否则还没等毕康宇
开口说话,就已经把成琳摁在墙上操个天翻地覆。毕康宇做事总是很务实,所以
起身脱光衣服站到淋浴间,刻意调低水温,抓住肉棒开始上下搓动,脑子里不可
避免回想昨晚窗外的景色,回想成琳那诱人白皙的胴体,没五分钟一股股精液就
射到淋浴间的瓷砖上,问题解决!

  不到半个小时,毕康宇梳洗整齐、穿好制服、喂饱肚子,准备迎战这个不要
脸的婊子。当他敲门时,毕康宇琢磨着成琳如果能搬到邻省做生意会是个很好的
主意,他的生活将会变得轻松愉快。两人离得足够远,行动可以保持谨慎,但又
不太远,他每周都可以去做她的生意。

  门开了,露出一个平脸的小姑娘,毕康宇觉得脸熟,咕哝道:「成琳在么?」

  女孩点点头,给他打开房门。毕康宇摘下警帽,犹豫片刻才走进来。虽然他
二十四小时前才进来过,但房子突然显得很小,尤其当成琳从厨房走出来时,立
刻僵硬在原地。

  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慢慢地朝他眨巴几下,毕康宇感到脸庞像是被灼伤似的。
他在家练习时,这似乎是一次非常简单的谈话,可真站到跟前了,才发觉任务不
是一般的艰难。毕康宇朝站在旁边的女孩儿瞥了一眼,无论如何,他要说的话不
能有外人在场。

  「杨珍,」成琳开口道:「你现在可以离开,谢谢你为我清理厨房。希望下
个星期能再次看见你。」

  没错,杨珍。毕康宇想起这个女孩儿,她住在另一栋楼,父母都在工地打工,
她今年刚刚初中毕业,平时会在临街餐馆打扫卫生,帮着贴补家用。

  「好的。」杨珍高兴地答应下来,飞快离开。

  成琳等着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这才开口问道:「毕警官,有什么事吗?」
声音依旧温柔,但调子却变得不再确定。

  跪下,毕康宇的大脑喊道!念头一出就让他尴尬无比,脸颊更是烧得发烫。
他讨厌自己这副龌龊狼狈的模样,而这股厌恶立刻发酵成愤怒,从他的胸膛爆发
出来。

  「我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你,可又不得不提一个非常不舒服的问题,但你让我
别无选择。成琳……你……你知道从我家能看到你的卧室吗?」毕康宇并不是真
的想问这个问题,但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成琳否定,
那两人可以在平和的气氛中将这个事情解决。虽然短时间会觉得尴尬难堪,但至
少从今往后可以相安无事。

  成琳没有回答,但一抹红晕趴上她的脸颊。她的脑袋又低了下来,眼睛沉到
地板。很奇怪,昨晚她在镜子前自慰时,整个人就像一个性爱模特,而此刻,她
又恢复成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毕康宇对这种娇羞式的顺从越来越排斥,也许是
因为他心底里知道,自己必须花很大力量才能抗拒住呵斥和惩罚的冲动。

  「我可以从我们的窗户看到你的卧室。」毕康宇重复道,只是为了确保她能
理解。

  成琳点点头。是的,她知道。毕康宇的心跳加速,血液在他的身体奔流,看
来他不得不改变立场。因为现在连假装都没必要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

  毕康宇清清嗓子,继续道:「成琳,我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在眼皮子底下。
我不确定你过去的经历,现在又是干什么的,但我不能接受这种表演。」

  成琳的眼睫毛呼呼跳动几下,面颊的红晕更加浓重。她低声问道:「你看了
吗?毕警官。」

  他吃了一惊,又慢慢镇静下来,「什么?」

  「毕警官,你看到我了吗?」成琳的目光掠过他的手,好像在想象那时这双
手在做什么,「你不喜欢吗?因为我昨晚没听到你的抗议、或者前天晚上。」

  操操操,真他妈该死!一股浓浓的羞耻感在他胸前蔓延,毕康宇努力掩饰窘
迫,厉声道:「听着,如果你喜欢为陌生人脱光衣服自慰,欢迎你到别处表演,
但你不能在我的窗前卖淫,明白吗?你必须离开。」

  「什么?」成琳脸上闪过震惊和警惕,「但我……我不是妓女,毕警官……
我不是……除了你以外,我不想给其他人看。」

  毕康宇的脉搏加快,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该讨厌还是窃喜。不过那也是一闪
而过的念头,他摇摇头,不耐烦地说道:「省省这些说辞,成琳。我警告你,你
要么学会合上窗帘,要么就换地方呆!」

  成琳重重地坐在一张离她最近的椅子上,那双大眼睛里充满泪水,很快泪水
就从眼眶里流下来。

  「对不起,」她小声说,想了想好像觉得还不够,又加了句:「对不起,我
不会了。」

  成琳看上去非常沮丧难过,毕康宇不自觉地向前移动,可又不知道走上前又
该怎么办,只能钉在原地,语重心长道:「成琳,你也许对我有误解,或者对警
察有误解。无论哪一种,你都得收回心思。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演戏,我是个警
察,见不得龌龊肮脏的事儿。你年轻漂亮,但并不能让我破例。」

  「是的,毕警官。」她再次垂下目光,顺从地说道。

  成琳眨眼就恢复成她在他面前的老样子,毕康宇的手自然而然举起,漆黑柔
软的发丝近在咫尺。恋物癖真的存在,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也见过几次这样的人
和这样的事儿。可是有人恋头发么?没有?就从毕康宇开始吧。他手心发痒,到
底忍不住摸上去。

  「嗯……」成琳嗓子里发出一丝舒服的呻吟,一个寒颤立刻从毕康宇的脊椎
骨冒出来,尤其是成琳再次从睫毛上瞥向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毕康宇勃起了!

  「我会乖的,」成琳保证,一句话几乎要把毕康宇肺里的空气拧出来。

  还没等他说话,成琳继续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毕警官,
我发誓。我过去……过去只和沈老在一起,而你和他一样,所以我以为……」

  「你什么意思,我跟他一样?」毕康宇一把抓住她柔软的头发,向后拉扯。

  成琳没有提防,艰难的吞咽一下,说道:「他对我的期望非常严格。」

  毕康宇突然感到恐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成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时间越长越让毕康宇忐忑。这个温顺的女人
坐在他面前,竟然有足够的洞察力看穿他最深处的秘密。那目光明明透着哀求和
期望,却能一下子刺穿他内心的黑暗。

  「很抱歉让你生气,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毕警官。」成琳柔柔地建议。

  「怎么办?」毕康宇一时没明白成琳的意思。

  「取悦你。」说完成琳的俏脸绯红,呼吸也不那么均匀了。

  毕康宇目瞪口呆,但身体忠实地反应了他的态度。不是愤怒,不是羞愧,是
比以往来得更猛烈的欲望。一股可怕的滚烫力量贯穿身体,毕康宇闪电般握住成
琳的下巴,将她的脸往上一仰,恶狠狠说道:「你给我听清楚,成琳,我不知道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你不能胡说八道,一句话也不准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成琳的呼吸急促起来,高耸的胸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然而,她看上去一点
也不害怕,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声音回道:「是的,先生。」

  「如果我听到一点谣言,我会……」

  「什么?」成琳两个字竟有说不出的轻佻,眼睛里更是闪现几分期待,毕康
宇一定是忽然背了耳、花了眼。

  「我会……」毕康宇想不出该说什么,所有念头都集中在她暗示的取悦中。
然而,他还来不及想出一个不需要肢体接触的惩罚方式,成琳竟然稍稍偏转脑袋,
用湿润的嘴唇在他拇指上磨蹭。

  热浪一波一波蔓延到全身,混合着已经酝酿的愤怒。毕康宇还没想清楚,大
拇指就插入成琳的嘴唇间,紧紧扣住她的下巴,让她一动不动,「你会守规矩,
明白吗?」

  成琳想点头,但毕康宇紧紧固定着她的脑袋,拇指更是按在她的下牙,让她
根本没办法说话。成琳能做的,就是移动濡热的舌头轻轻舔舐他的指尖。

  「你要守规矩,否则你会后悔的。」毕康宇再次警告。

  成琳又试了一次想点头,但很快放弃。她合上嘴唇,裹住毕康宇的拇指。当
成琳开始吮吸时,毕康宇的膝盖几乎要撑不住身体。

  「停下来!」毕康宇浑身燥热,猛地把拇指拽出来,命令道:「你……离我
远点。」

  毕康宇转身朝门口走去,成琳看起来是只无害的小白兔,可不知怎的,他却
觉得背后有只危险的动物紧盯着他,分分钟准备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明明已经
走到阳光下,毕康宇的皮肤还是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成琳真能从他身上看到那个
秘密?看到吴蕾所惧恨的事?如果成琳能看到,大家会不会都知道?真有那么明
显吗?他一直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毕康宇是一个好人,一个负责任的人。他的父母是、爷爷奶奶也是。他们工
作努力、与人为善,关心身边每个人,可以说毕康宇是在一个充满关爱的环境中
长大。他在光明小区如此有人缘,不光因为警察这个职业,更是因为爷爷奶奶德
高望重,大家把这份尊重转移到他身上。毕康宇一直渴望能像他们一样,但内心
深处总有个不对劲的地方。不知怎么的,毕家祖祖辈辈血液里流淌的淳朴善良,
一点儿没在他身上留下。

  上中学时,当毕康宇发现有人掰手指邦邦响时,他就会变得烦躁不安。十五
岁那年他爱上住在楼下的小姑娘周艾。可爱的邻家女孩儿在幼儿时父母离异,爸
爸再娶,后妈对周艾并不好,周艾没少挨过打骂。有一次她出门倒垃圾,没注意
走道上放着一个包裹,不小心绊了一跤把垃圾撒得到处都是。后妈二话不说,拿
着笤帚使劲儿朝她身上揍。当时毕康宇在旁边,想劝不知该怎么劝,最可怕的是
那击打声和周艾的羞怯哭声混在一起,竟然让他亢奋无比,浑身充满力量。之后
几个月,他幻想着自己打周艾,打得她哭泣、打得她讨饶。毕康宇为此羞愧极了,
以后再也没有和那女孩说过话。

  毕康宇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感觉,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采取行动。甚至
当他跨了两个省找妓女解决需要生理需要时,仍然能够克制自己的伤害欲望。他
也许会在咆哮中说脏话,也许会死死按住她们往狠了操,但他从不要求对方服从,
也从不惩罚她们。

  那么,成琳怎么能看出他的想法?低垂的眼睛、柔和的声音、顺从的举止,
她说过她只在他面前如此。可成琳是怎么知道毕康宇喜欢她这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她怎么会知道他最大的幻想就是一个女人按照他的命令行动,无论他要求什么。

  她不能!那不是她想说的!

  就是和毕康宇曾经亲密无间的吴蕾也不知道。最严重的时候,她也只是说后
入姿势让毕康宇像个野兽。没错,她很厌恶,但她从没说过其他的话。没有人知
道他的秘密,没有人!

  「毕警官?」

  毕康宇猛地停下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已经到达警局。门卫小彭热情地
向他打招呼,可能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阴沉可怕,小彭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毕警官?」

  「我很好,就是在想事情。」正说着,三四个人从大厅冲出来,其中一个还
是他的搭档小田。小田看到毕康宇明显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他跟上。

  「毕哥,快走!」小田边跑边喊:「和平六道发生连环车祸,我们得赶快过
去!」

  毕康宇立刻后脚跟上,「发生什么事了,小飞?」

  「说是两个司机斗车,也可能是帮派开战,当场有死亡,不知道是同伙还是
群众。」

  「操啊!」毕康宇大骂一声,不仅因为注定漫长的一天,而且还有萦绕身上
的巨大心结。

  四.爆发

  毫不意外,毕康宇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关节酸痛、肌
肉疲劳,然而这些都比不上他愤怒的情绪。今天的车祸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在
急救,包括一个刚刚两岁的孩子。孩子的母亲,一个饭店的老板,撕心裂肺地痛
哭,直到昏死过去。毕康宇从警多年,仍然没有习惯面对生死的那份从容。他总
是小心地走在一根平行木上,不要太在乎,又不能不在乎。

  毕康宇没有办法帮助所有好人,但至少努力让坏人得到应得的惩罚。然而,
这次事故中,肇事者只有两个落网,还有一个脱逃。毕康宇不确定自己是想发火、
哭泣还是睡觉,他筋疲力尽却没办法让自己松懈,但也知道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才能保证投入明天的工作。毕康宇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泡了包面就着两根香肠
填饱肚子,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些,这才冲澡准备上床。

  毕康宇注意到地板上漫射的光线。

  毕康宇不敢相信在早上的闹剧后,他竟然完全忘了成琳这个女人。今晚没有
月亮,这光线只能从一个地方而来。此时此刻,他盯着发亮的地板,脑子里只有
一个念头,成琳公然违抗他的命令,仍然不用窗帘遮住窗户。

  毕康宇缓缓走向窗户,如果她不听他的话……

  成琳果然还在那儿,对着镜子给自己梳头,下巴挑衅地翘起。今天晚上,她
的穿着不像昨天那么暴露,但却换成性感的黑色内衣内裤,外面套件猩红的丝绸
长袍。这女人是天生尤物,可即使再美丽诱人,也并没能阻止愤怒从毕康宇的肺
里挤出空气。

  一整天积攒的挫折感涌上心头,卡在毕康宇的喉咙里,想喊想吼,可嗓子却
哑得像塞了一嘴沙子。毕康宇双手握成拳头,该死的女人!一个简单的要求,成
琳却没有服从。好像听到他内心的愤怒,对面的成琳只是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
的逆反模样。毕康宇转过身走出卧室、走出家门,径直来到成琳家门口。当他发
现大门没锁时,更是怒火冲天,连门也不敲,甚至没有停下来,直接摔门冲进她
的卧室。

  成琳还在梳头。

  「我不是叫你关上该死的窗帘吗?」毕康宇低吼。

  成琳吓得猛一转身,手一哆嗦,梳子掉到地板。毕康宇没管那么多,反而一
脚踢开梳子,从她身边走过,狠狠拉上窗帘。

  「我警告过你。」

  「对不起。」

  「对不起?」毕康宇怒气冲冲朝着她喊道:「你抱歉什么?抱歉你不能服从
一个简单的命令么?」

  「是,毕警官。」成琳点点头,但她好像忽然改变主意,又立刻摇头道:
「不,事实上。不,我不抱歉。」

  毕康宇愣住了,「你说什么?」

  成琳翘起下巴,神色忽然变得坚定,看他的目光也比任何时候更加直接和对
抗,「我不抱歉。梳头又不违法,你能做些什么?」

  毕康宇眯起眼睛,森然道:「我可以让这个小区所有男人知道你喜欢别人看
你脱光衣服自慰,咱们试试,看你多快就得卷铺盖另寻其他地方睡觉。」

  成琳有些畏缩,但翘起的下巴仍然一动不动,「我也可以让这个小区所有女
人知道,当你透过邻居家的窗户窥探时,多喜欢摸着自己的老二撸管射精。」

  「你个小婊子!」毕康宇气得七窍生烟。他向前跨一步,伸出双手抓住成琳
柔软的手臂,想要给她点儿真正的教训。然而成琳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却把他瞬
时定住,毕康宇忽然意识到成琳并不害怕,这个温顺的小白兔是在故意激怒他。

  毕康宇恨得牙齿痒痒,但双手并没有撤回去,反而抓得更紧,将她拉到跟前,
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成琳急促的呼吸把她的双乳几乎推出文胸的蕾丝花边,如此近的距离,他甚
至可以分辨出乳头周围那轻薄的面料下更暗的乳晕。

  「因为我想。」

  「你想什么?」

  「你,」成琳喘着气,嘴唇微微颤抖,「你和你的一切。」

  「操,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少女怀春的性幻想?」毕康宇说着,却
打心眼儿希望不是真的。

  「不!」成琳吓得瞪圆眼睛,「当然不是。」

  「你想来点儿不一样的口味?粗糙?狂野?强暴?」毕康宇快速问道:「想
知道被一个不温柔的男人摁在身下操逼是什么感觉?」

  毕康宇在吓唬她,希望成琳痛哭、挣扎、反抗、退缩。没想到得是面前这个
姑娘用力吞咽一下,竟然点点头。就在那一刻,毕康宇忽然想起她是如何卡住自
己的脖子获得快乐。

  「你是个变态!」毕康宇眯起眼睛,不知道是咒骂还是询问。

  成琳又点点头。

  她果然是个变态,甚至比他还变态。毕康宇至少还知道羞耻、知道隐藏,可
成琳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他们认识一个月都不到呢!是谁给她的胆量,不怕被
讥讽嘲笑、不怕被指指点点。毕康宇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和她相比,他究竟是
怯懦还是勇敢?毕康宇盯着成琳娇美的面庞,纯净的眼睛,明明温柔如水,却像
锐利的尖刀刺入内心。他们真有可能想要一样的东西吗?一个黑暗的希望在他心
中绽放,这渴望的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跪下,」毕康宇命令道。

  成琳一脸感激,立刻恢复成温柔顺从的模样。毕康宇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一
切,成琳真的在他面前慢慢跪到地板上,规规矩矩双手交叉在膝上,看着他,等
待下一步指示。

  僵硬的肉棒几乎让他直不起腰,「你叫什么名字?」

  成琳没有假装听不明白,答道:「琳子。」

  啊,当然,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琳子,」他试了试这名字在他舌尖的感觉,虽然喜欢却没有表露丝毫,反
而嗤笑道:「我看是婊子吧,摸我!」

  成琳眉头都没动一下,听话地照做。她把手伸到毕康宇的裤腰上,她的手指
修长,涂了闪亮透明的指甲油,轻轻在他胯下划了几下,然后加上劲道,边揉搓
边按压。这感觉真棒,但他面前的景色更棒。

  「现在,扣子。」毕康宇进一步指示。

  「是,毕警官,」成琳乖巧地回答。

  成琳打开纽扣,小手溜进去握住肉棒。她抬头瞥了眼毕康宇,当他点头时,
她把肉棒从裤子中解脱出来,纤细苍白的手箍着又粗又黑的肉棒,长长的眼睫毛
忽闪,一双眼睛耐心等待下一步指示。完美!

  最后一丝克制绷断,毕康宇把她的头发缠在手中,握成拳头,「你知道我想
要什么,琳子。」

  成琳点点头,头发被他扯得更紧。

  「那就来吧。」

  「是的,毕警官,」她喘着气,脸上泛起红晕。她的语气似乎很害怕,但眼
神和手指却沿着他的手腕来到手臂、肩头、胸口。

  毕康宇摁着她的脑袋,把她引得更近。成琳张开嘴唇,伸出舌尖碰碰蘑菇头,
然后在上面轻轻拍打。

  急切的小动作让毕康宇的拳头握得更紧,「继续。」

  成琳平展舌头,一点点将肉棒滑入口中。

  操!这感觉是天堂,毕康宇忍不住嘶嘶吸气。成琳好像受到鼓励,微张嘴唇
把肉棒推入喉咙深处。毕康宇两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头发,成琳从嗓子里发出猫叫
般的嘤咛,更加卖力地吸吮、摩擦,在他双手的压力下,有节奏地上下滑动。

  「操!」毕康宇喃喃地说:「操,真舒服!」

  成琳受到鼓励,面颊贴得更近,鼻尖不时撞到他的肉棒上端。

  「琳子,」毕康宇喘着气说,「宝贝儿,就这样,再多一点……没错。」

  成琳抬起双手抓住他的大腿,把肉棒深深按在喉咙里,收缩咽喉。毕康宇兴
奋得大叫,「你喜欢这个,不是吗?继续,还要,继续!」

  成琳调整角度,把嘴唇一直压到肉棒底部。毕康宇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紧
成琳的头发,知道一定扯痛了她。可他没有松劲儿,扳住成琳的脑袋把她压到床
上,然后伸腿跨坐在她的脖颈处,用膝盖将她的头发固定。毕康宇粗暴地捏住她
的脸颊,拉开下巴,将三个手指塞入她的嘴中。成琳被堵住咽喉,忍不住弯起腰
驼住肩膀,两手在他身上拍打。好一会儿,毕康宇才拿出手指,成琳立刻剧烈地
咳嗽,口水在嘴唇上闪闪发光。

  毕康宇又把手指放回到她嘴里,成琳立刻屏住呼吸。他满意地点点头,粗暴
地说道:「没错,就这样张开嘴,我要操死你这张漂亮的嘴。」

  成琳想说话,但因为他紧紧捏着她的面颊,发出的声音不过是呜呜呜的哽咽。
毕康宇直起腰身,松开手换上他的肉棒。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放在床头
板上,先是微微向后拉,再一个有力的动作将臀部前倾,肉棒深深插入成琳的喉
咙。成琳被呛得想要尖叫,但没有声音逃逸出来,只有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她的双腿在他身后又踢又蹬,十个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大腿。反抗得再剧烈,却没
有办法阻止毕康宇往后拉出再迅速刺入。肉棒在她的喉咙里越陷越深,毕康宇的
力道之猛甚至把她的鼻子也压在胯下。

  成琳的粉唇紧紧箍着黝黑的肉棒,将口腔塞得没有缝隙。每次退出,肉棒上
还带着大量晶莹的口水流到下巴和脖子上。也许是求生本能,成琳知道没有力气
反抗,只能快速学会如何在暴风骤雨的袭击下往肺里吸入空气。毕康宇只觉得肉
棒周身被喉咙里柔软温暖的媚肉死命缠绕,更不用说滑腻腻的舌头不停蠕动,那
蠕动与其说是阻挡不如说是摩擦。

  当他爆发的时候,毕康宇猛得停住,成琳也像是明白过来立刻做好准备。趁
着静止的片段,鼻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狼吞虎咽接受全部的喷射,贪婪地一口又
一口咽进肚子里。毕康宇放开她的头发,她还嘟着嘴,认真舔舐肉棒的口水,又
探出舌尖擦掉从嘴角溢出的白色精液。美艳精致的脸庞荡漾着春情,好像多年来
一直在渴望他的精液。毕康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即使反抗地再激烈,成琳竟然
想要这个,也许比他还想要。

  她喜欢他的粗鲁、严厉、暴虐!

  毕康宇的头脑恢复清醒,他惊恐地后退几步。他在干什么?竟然把他的秘密
暴露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个秘密甚至连自己都还没有承认和接受。毕康宇知
道他的所作所为粗鲁至极、不可原谅。如此残酷地利用一个女人是一回事,而让
她跪在地板、又骑在她头上则是另一回事。

  他又退后一步,窘得无地自容,故作镇定把肉棒塞进裤子里,转身离开她的
屋子,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她。

TOP

0
  五.面对

  「毕警官,」小区门卫石伯远远和他打了招呼,「遇到大案子了么?看你这
几天起早贪黑,好辛苦啊!」

  又能怎么样呢,毕康宇掩盖住心中苦涩。今天收获非常小,无论毕康宇还是
他的同事仍然没有发现和平六道交通事故的第三个肇事者。而根据落网的两个人
招供,第三个人才是头号案犯。毕康宇的心情糟糕透了,如果这两天抓不住人,
永远抓不着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

  「你今天回来这么晚,可要注意身体啊!」

  石伯和他一样是小区的常驻人口,和毕康宇也很熟。毕康宇简单地点头回应,
感谢石伯不是健谈的人。这个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进出非常容易遇到熟人。
他一直对很喜欢这份亲密,但有时也会让人感到烦躁,尤其对他来说。受小区居
民的欢迎是好事儿,可在某种程度上他也被这种欢迎所控制。没有人希望警察是
普通老百姓,他们需要他比普通人更勇敢、更坚强、更正派。

  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真相。

  操,毕康宇需要酒,可他太累了,今天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实在不想去
饭馆,他的柜子里应该还留了一瓶。

  其实不仅仅是工作让他沮丧,毕康宇还很担心,甚至可以说焦虑。这和他面
对罪犯、歹徒还不一样,人身安全受到危胁很可怕,但和成琳的嘴比起来根本不
算什么。要是她对任何人说一句关于他们俩的事儿,毕康宇会失去他的好名声、
会失去他的工作,他还很可能会离开小区,所以他也会失去他的家。

  当然事情也不见得那么严重,毕竟这个城市一半的男人都可能命令过妓女跪
在面前张开嘴给自己口爆。也许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会有些戏谑,但很难证明他是
个变态。成琳无足轻重,而且是在这里打工的外地人,任何从她开始的流言都会
被戴上一副有色眼镜……直到人们开始怀疑为什么毕康宇至今单身,甚至连个走
得近的女友都没有。

  当他接近家门口时,还没多想就下意识放轻脚步。毕康宇懊恼极了,没错,
他精虫上脑,不小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但也谈不上是场灾难。妈的,昨天的事
儿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他能继续躲着她,而她又闭上嘴,毕康宇就可以把
这次经历当作一个深刻的教训,生活还能像以前一样。

  他们到此结束,明天早上他会告诉成琳。

  毕康宇又吃了碗泡面,洗了个冷水澡。当他走进卧室,眼神尽量避开房间另
一头的窗户,不去想那里又会看见什么香艳景象。不管成琳是一丝不挂站在镜子
前,还是把胸、屁股对准他的方向。毕康宇打定主意,逼急了他去睡客厅,总之
这次成琳就算对着镜子掰开两条腿,他也不会看上一眼!

  毕康宇朝窗户望去,一片黑暗。

  嗯?毕康宇意外极了,忍不住蹑手蹑脚穿过房间看向窗外。成琳在家,他看
得见屋里有亮光,不是先前明亮的吸顶灯,这次也许只是床头灯。不管怎么样,
她把窗帘拉上了,只在窗帘边缘透出微弱的光芒。看来毕康宇明天早上不用把话
说清楚,成琳已经决定将他拒之门外。

  拒之门外!

  毕康宇有片刻的惊慌失措,当然,这种感觉毫无意义。毕康宇说过要把成琳
抛之脑后,如果成琳和他想的一样,那他只该如释重负。毕康宇也真的长长呼出
一口气,朝着那厚厚的窗帘又瞥了眼。还能怎么样?是他毕康宇操完了,爽完了,
用完了,连句客气的寒暄都没有就转身离开,把小姑娘独自留在那儿。天啊,成
琳当时连脸都没来及擦,更别说得到满足。她当然和他完了,她现在一定很恨他。

  「操!」毕康宇咕哝道:「恨就恨呗,这样反而更好。」

  恨他的人多的是,也不多她一个。毕康宇离开窗户准备上床睡觉,可他很快
发现自己又从床边踱步到窗户。成琳如此温柔,让他予取予求,他的表现糟糕透
了,简直是残忍。如果他离开之后成琳非常伤心呢?如果她现在正蜷缩在床上掉
眼泪呢?毕康宇内心的黑暗力量总是和他强烈的保护欲所平衡,或者说他希望如
此。一想到他可能深深伤害了成琳,毕康宇的心就扭搅在一起。

  尽管毕康宇有意避开成琳,并且一整天将她排除在脑海之外,他发现还是不
能就这么冷酷地分道扬镳,他别无选择只能去看她。这一次,当毕康宇走到成琳
的门口时,不忘敲了敲门,几乎希望她不会回答。很长的一分钟过去,毕康宇暗
自庆幸此时夜已深,楼里的人大部分都已入睡。如果有人看到他在这个时候走进
她家,以后的流言蜚语可就精彩了。

  毕康宇数到十,门打开时他正准备转身离开。

  「毕警官,」成琳惊讶的模样让毕康宇微微脸红,也可能是因为看到那件熟
悉的睡袍。

  「成琳,」毕康宇拘谨地打了个招呼。

  「你要进来吗?」成琳问道。

  「我最好……」当成琳低下头把门敞开时,他说到一半的话就消失了。

  毕康宇抬脚跨入门槛,成琳关上门。

  「你的头发,」毕康宇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话就从嘴唇中溜出来,「把头
发放下来。」

  成琳的头发还没散开,精致的发髻完美地盘在脑后,用别针扎得紧紧的。毕
康宇喜欢成琳的长发像瀑布般披散下来,而如果他开口要求,成琳会照他说的做。
果然,成琳立刻举起双臂,两只手在头发上摸索。毕康宇意识到她的服从意味着
什么,暗暗松口气。成琳可能仍然很生气,但她不认为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儿已经
结束,至少目前还没有。

  成琳拔出一枚别针,一缕头发掉到成琳额前,毕康宇喊道:「等等。」

  她的手冻住,等着他的指示。毕康宇有些尴尬,说道:「成琳,对不起。我
不是说……我只是想确定你没事。」

  「我很好,」成琳忽闪着眼睛和他相视半秒,然后又低垂下来,撇着嘴角缓
缓道:「比好还好。」

  毕康宇更是手足无措,没想到进屋后事情急转直下。自己明明是来看看成琳,
和她澄清过往,比好还好的背后含义应该和他无关。

  毕康宇清清嗓子,「但是你的窗帘……」

  「呢?窗帘?」

  「你今晚合上窗帘了。」

  成琳点点头,「毕警官让我合上窗帘啊,我不想惹毕警官生气,今晚不行。」

  毕康宇明白过来,成琳并没有因为昨天的告别方式和他生气,「我懂了,你……
让我很担心。」

  成琳咬咬下唇,红晕染上脸颊,「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原谅我
的轻率。」

  「没有关系——」

  「让我补偿你,毕警官,」成琳忽然打断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求你
了。」

  「我不需要。」毕康宇的话听起来很含糊,可能因为他的喉咙在拼命阻止。

  「求你了,我需要。」

  毕康宇想说不,真的想说不,但如果他拒绝,成琳一定会退缩的。突然间,
这个事实让他不能忍受。成琳等了片刻看毕康宇没有反对,于是伸手拔下所有的
发针,最后抽出发簪,长长的头发摔落下来,几乎将她的上半身完全包裹。毕康
宇伸出手,将一缕发丝缠在手上。

  成琳喃喃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不是故意的。」

  毕康宇的心跳加速,喉咙发干,「但你是。」

  「是的。」即使她的道歉充满诚挚,当她抬起头时,那双眼睛却毫不掩饰其
中期待。成琳想受他的惩罚,即使是因为一个想象中的过失。

  毕康宇的抵抗力化为乌有,成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如此坚强的同时又保
持顺从?心中所有的罪恶和变态的念头在她的魔力下暴露出来,在她面前毫无藏
身之处。

  「脱光,琳子。」毕康宇想要惩罚、想要她。

  成琳解开腰带,但她的手在袍子的花边开襟犹豫了下。毕康宇知道她需要什
么,立刻吼道:「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犹豫消失,成琳的手摊开长袍,从肩头滑落。

  毕康宇的喉咙绷紧,喘不过气来。老天,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少伤风败俗的性
感内衣!今天她里面穿着一种网格连体衣,超薄的黑色提花丝绸把身体裹住,胸
前低领设计让半个乳房袒露出来。里面没有乳罩,乳头在丝衣里若隐若现,在他
的注视下翘起变硬。胯部的开档设计让倒三角显得分外显眼,好像这样还不够撩
人,裆部中间牵着一条丝绸绳子勒进臀缝间,贴着花蕊禁地。

  成琳停了一会儿,发现毕康宇没有给她任何新的指示,这才将连体衣也脱下
来,一丝不挂站在他的面前。毕康宇说不出话来,成琳完美极了,皮肤在客厅的
吊灯下显得光滑闪亮,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如此白皙娇嫩,就像一场盛宴摆
在他面前。

  毕康宇转身走到客厅的一张沙发上,用了点时间找到自己的声音,继续发号
施令,「过来,琳子。」

  成琳很快就站在他面前,平静而从容。成琳是个坏女孩儿,她早就说得很清
楚。她也说过,她的……她的沈老对她有着严格的期望。成琳想表达的意思清晰
明了,他都已经做了这么久的梦,不能会弄错。。

  毕康宇在沙发上坐下来,向后靠到沙发靠垫上,又拿起一个扔在脚边,拍拍
大腿,「趴这儿。」

  这话说出来像沙子一样粗糙,但毕康宇说出来了,而成琳可以随心所欲接受
或拒绝。毕康宇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应。当成琳跪在他腿边的垫子上时,毕康宇
长松一口气。接着成琳趴上他的膝盖,毕康宇的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血液雷
鸣般涌过耳膜。成琳的臀部光滑而紧绷,好像尖叫着在乞求他的眷顾。毕康宇颤
抖着举起手,慢慢放在屁股上。成琳兴奋得发抖,而毕康宇更是紧张小心,除了
手掌下的温柔,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琳子,你真漂亮,」毕康宇小声道,手掌在她的屁股上摩挲,「而且很柔
软……」

  成琳的臀部在他手下绷紧,「……很精致。」

  毕康宇顺着臀扫到腰部,然后下压,她的屁股翘得更高。我不应该这样做,
毕康宇平静地想着,一边举起手,朝她的屁股挥去。

  第一声清脆的击打在毕康宇听来就好像爆破炸药被点燃,内心深处的洪堤水
坝瞬间崩溃,成琳压抑的呻吟和喘息排山倒海般冲刷过身体,兴奋和快乐从他的
血管里呼啸而过。这是毕康宇从未有过的感受,不仅仅是愉悦,还有炽热、潮湿、
热辣的精神享受。他揉揉成琳浑圆的臀瓣,然后狠狠地又打一巴掌。手掌下皮肤
渐渐泛红,成琳忍不住扭身蠕动。

  「我度过了漫长的一天,琳子,你不该让我这么担心。」毕康宇又打了她一
巴掌。

  「对不起,」成琳哼哼着回道:「对不起,毕警官。」

  他的手在另一个臀瓣上落下开花,「对不起?」

  「是的,我发誓。我会补偿你的,我会做得更好。」

  再一掌,成琳痛得在他膝盖上弹起又落下。毕康宇浑身燥热,恨不得立刻把
肉棒捅进她的身体,可他的手掌还没过完瘾,「做什么?」

  「任何事,毕警官,任何事,你想要什么都行。」

  对,这就是毕康宇需要听到的,他等了一辈子,幻想了一辈子。「任何事,
琳子?你确定?对你这样一位漂亮乖巧的女士来说,要求可太高了。」

  「我不乖!一点儿都不乖!」成琳摇晃着脑袋,轻轻嘬泣。

  毕康宇又给了她一巴掌,停下来让她稍稍喘口气。在成琳痛苦的嘤咛中,毕
康宇的手指插入她的大腿根部。成琳的阴部已经湿了,当他的指尖在阴唇上滑动
时,那里散发的诱人气息让他神魂颠倒。

  「哦,求你了,毕警官。」成琳喘着气说。

  「琳子,你喜欢被打屁股吗?」

  「不!」成琳故意否定。

  毕康宇松开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别骗我。你喜欢,不是吗?」

  「是的。」

  再一巴掌落下,「还喜欢什么?」

  「皮鞭、竹片、藤条、捆绑……很多。」

  毕康宇头皮发麻,手心更是泛痒,「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我喜欢疼痛,疼痛让我……」成琳说不下去,毕康宇又把手指插
进她的腿里,中指伸进紧绷的阴部。

  「让我湿透了,」成琳低声抽泣。

  「我看得出来。」毕康宇把手指伸得更深,然后轻轻抚摸,直到她再也忍不
住,抬起臀部迎接他的手,毕康宇立刻把手抽出来,啧啧道:「瞧瞧你,这么性
急,真不乖。」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成琳说着,扭动着臀部寻找他的手指。

  「这可不像正经女孩子,我不会这样对待正经的女孩儿,但你不是正经女孩
儿,对吧?」毕康宇再次把手指伸入穴内。

  「不!我不是,不是。」

  成琳的小穴又热又紧,毕康宇实在不愿忍耐了,他必须立刻在她体内,「站
起来,跪到沙发上,现在。」

  成琳艰难地站起来,毕康宇没有帮忙,而是看着她摇摇晃晃照着要求做好。
毕康宇解开裤腰皮带,「面向前方,身体倾倒,前额靠在沙发背上。」

  「是的,毕警官。」成琳的语气中透着渴望。

  这个姿势让成琳的腿部更伸展,促使臀部抬得更高。因为毕康宇的惩罚,成
琳两瓣屁股已经通红。一小撮儿黑幽幽的卷曲阴毛贴在小穴四周,两片肥厚的鲜
红肉唇有些外翻,肉缝间隙里迷人穴口半遮半掩,又滑又腻,一粒珍珠大小的花
蕾晶莹透亮,紧致迷人的菊蕾粉红可爱。

  毕康宇的肉棒跳得更加厉害,「准备好了吗?」

  「是的,毕警官。」成琳满心欢喜,眼睛闪着亮光。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琳子。」

  「我要你……占有我。」

  「怎么占有?」

  「我……我要你把肉棒放在我的小穴里。」

  毕康宇不得不深吸两口气,才能抑制住射精的冲动。他抚摸着她的臀部,
「你想要个粗鲁凶狠的男人,是吗?一个不把你当正经女人的男人?一个把你当
婊子利用的男人?」

  「是的。先生,是的。」

  很好,成琳自己承认想要粗暴,这是她自找的!

  毕康宇忽然气得要命,这个不自爱的婊子,非要吃点苦头才高兴,而她找谁
不好,竟然勾引他!毕康宇抓住她的两个手腕拉到背部,成琳的手腕纤细柔软,
很容易一个手就固定住。空出一只手,他扶着自己的肉棒磨蹭着她的蜜穴周围。
刚一接触,成琳便全身一抖,脚尖使劲儿蜷缩起来。

  「像这样,琳子?」毕康宇咕哝了一声,挤入她身体,龟头被一团柔软温润
吸住。

  成琳长哼一声。

  「像这样?」毕康宇一个挺腰操到蜜穴深处,没有给她一点时间适应他的尺
寸。

  「是的,是的,是的。」」成琳的声音变成软软的啜泣。

  成琳的前额靠在沙发靠背上,双臂被紧紧箍在身后,身上使不上劲儿。毕康
宇看着她握紧拳头,无助忍受的抽泣,更不用说蜜穴里的媚肉死死缠绕肉棒,毕
康宇享受极了,兴奋地想大吼。可也顾及邻居听见,只能一下一下狠狠操着成琳,
「这是你喜欢的吗?想做我的婊子?」

  「是的,我愿意。求你了,毕警官,让我做你的婊子。」说着,成琳撅高屁
股,鼓励毕康宇。

  湿淋淋的粉色菊蕾在毕康宇眼前绽放,滑腻的花穴湿得一塌糊涂,两片肿胀
的肉唇娇弱而顽强地吞吐着他的粗大肉棒。毕康宇无法思考,多年来埋在心中的
恶魔终于被他放出来。他一只手抓住蓬松的头发拉紧,一只手揉捏结实而柔软的
臀部,大拇指用力挤入菊蕾抠弄,奋力挺动一下下砸入她的体内。成琳的哭声从
尖锐变得急促,然后变成响亮的呻吟。娇嫩的花穴裹住他的肉棒开始痉挛抽搐,
成琳迎接来他带给她的第一波高潮。

  成琳喜欢疼痛,她真的喜欢。狂暴的欲望可以在她身上毫不保留地释放!

  意识到这点,毕康宇一阵狂喜,快感一波一波席卷而来,聚集在肉棒根部时
刻准备爆发。他松开成琳的头发,把她推出去。成琳瘫软在沙发上,红肿的肉唇
因为激烈的交欢绽放打开,蜜液从湿滑的穴口慢慢渗出。毕康宇粗暴地握住肉棒
上下摩擦,没一会儿股股精液飞射出来,落在成琳的脊背、胳膊、腰肢、臀部、
大腿,到处都是。

  「操!」毕康宇喘着气骂道。

  成琳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一动不动好长时间,呼吸才有点平静。毕康宇
重新穿好裤子,随手从咖啡桌上抽出纸巾擦干她身上的精液。毕康宇的大脑有点
迟钝,但能感觉懊悔很快就要来敲门,然后给他重重一击。成琳终于站起身,毕
康宇想道歉,他一定是疯了,不仅张口闭口叫她婊子,而且前前后后当婊子似的
又虐又操。没想到当成琳转过身时,眼中竟然是满足和欢喜,毕康宇的心怦怦直
跳。

  「谢谢,毕警官」她小声说。

  毕康宇勉强咳嗽两声,掩饰震惊,「我想我应该感谢你……不,我应该抱歉。」

  「你介意我把长袍拿回来吗?毕警官」

  毕康宇摇摇头,「当然不。」

  成琳走到门厅处,捡起衣服穿好,说是穿好,其实也就是拿根带子绑在腰上。
她走到厨房为两人倒了两杯酒,毕康宇接到手里,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成琳在说话前嘬了一口酒,「我希望和毕警官做个朋友。」

  毕康宇不确定这是否是让他买单的一种委婉说法。

  「自从失去沈爷……他一年前去世了,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成琳低下头
解释道:「我喜欢你,这很明显,但请不要把任何别有用心的动机归咎于我的爱
慕。」

  对于处于混乱状态的毕康宇来说,理解这句话需要太多脑细胞,而他现在没
有,「成琳,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成琳脸红了,眼睛只和他对视几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再来一次,没
有任何附加条件。」

  再一次?毕康宇几乎想不清楚因为所以然,「我需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你
喜欢?真的喜欢?」

  红晕爬上成琳的脖子,「是的,我希望…你也喜欢?」

  喜欢?天哪,他差点死于中风,「是的,我很喜欢。」

  成琳满脸笑容,「我真高兴。」

  毕康宇心里埋藏的恐惧渐渐消失,成琳确实看起来很高兴,一点儿也不像一
个想毁了他生活的女人。这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得不真实,「成琳,你怎么…
你怎么知道的?关于我?」

  成琳的脑袋歪到一边,「我不确定。当你看着我,我能在你的眼里看到沈爷。
不过,他一点也不像你,只是一个闪念。」

  「我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但沈爷说,当他第一次看见我时,就发现我身上有很多和沈
奶奶类似的地方。」

  「你觉得别人也能看到吗?」这是毕康宇最担心的问题。

  成琳皱眉沉思片刻,「我不这么认为。直觉吧,很难用语言表达。也许资深
御师会,建宁也会。」

  「御师?建宁?」

  「嗯,御师实际是调教师,俗气点儿说就是虐待狂,而建宁就是受虐狂了。
建宁是《鹿鼎记》里的那个公主,典型的受虐狂。」

  毕康宇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虐待?捆绑?鞭打?……」

  「是的,还有很多其他花样,如果你愿意,我们都可以尝试……我是你的。」

  是的,我的。听上去太过完美,然而毕康宇不能这样做,该死的,那会伤到
成琳。他反驳道:「我们不能,成琳,我不能伤害你。」

  「你不会真的伤害我,我受不了时,只要喊'红色'你就知道要停手了。」成
琳快速答道。

  「如果你怀孕——」

  「不会,我们可以做预防措施防止怀孕,至于什么措施,这些细节可以再商
量。」成琳轻快地说,表情越来越放松。

  「或者人们发现……」

  「我发誓,毕警官,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我们在街上经过,我可以装作
没看见你。拜托,我需要这个、需要你。」

  「你果然很有经验啊!」毕康宇看成琳对答如流,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恼怒。
他不习惯听一个小姑娘指导教育他该怎么做,可毫无疑问,那个沈爷将她教得很
好。

  「这是错的,」他坚持说。

  「有什么错呢,只要我们安静小心,谁会受伤?」

  除了你?毕康宇想,可成琳看起来一点儿没有受伤的样子,反而神采奕奕,
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想让我每晚都来这里?偷偷进入你家然后做这个?」

  「是的。」彷佛感到毕康宇的语气不善,成琳又反转语调,说道:「如果…
如果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毕警官,我听你的,保证!」

  毕康宇想要什么?他想要所有,他也什么都不想要。他想再给成琳痛苦和高
潮,也想回到过去相安无事的平静生活。毕康宇与成琳的目光相遇,像被卷入一
片宁静的湖泊、又好像是翻腾的烈焰。然而她只是耐心地看着他,表情高兴愉悦、
充满期盼,都是他带给她的。

  毕康宇点点头,「我希望你明天穿着睡裙,没有内裤躺在床上等我,灯火通
明。」

  如果他们再来一次……那么,打一个女人十次也不比打一次更可耻,对吧?

  成琳眼睛亮起来,嘴角弯成甜美的微笑,「是的,先生。」

  毕康宇不得不咬住脸颊,以免笑得太过傻气,但他还是点点头,「窗帘也关
好。」

  「是的,先生。」

  「好好睡吧,成琳,」毕康宇离开她时,内心还在焦虑和满足之间挣扎,但
这次,他知道他会回来。

  六.偷窥

  他没有来。

  成琳失望地叹口气,将精心做好的扒鸡闷在炉子上。事实上,毕康宇从昨天
早上去上班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他一定是被工作绊住了脚。即使知道毕康宇不
会如约来她的小窝,成琳还是照毕康宇的吩咐真空穿着睡裙躺在床上。今天晚上
回家前,她还绕了趟超市,买了很多食物,做好一桌丰富的晚餐。

  然而,晚餐等到宵夜,毕康宇还是没有回来。

  「无论如何,平安就好!」成琳喃喃自语。

  成琳并不是指望两人有将来,但她毫无疑问非常喜欢他。毕康宇的施虐欲是
他身上唯一残忍的地方,然而这并没有阻止他成为一个好人,光看毕康宇像对待
家人一样照顾小区的居民就可见一斑。第一次见到毕康宇时,房东曾经介绍毕康
宇在警局是治安队的大队长。这样的人本该一副严肃吓人的模样,可他仍然可以
和门卫、收垃圾的老人聊天拉家常,可以坐在街边吃碗面喝啤酒。这是她在以前
的生活里从未见过的一种待人处世的方式,这个男人一定很自信,才能如此随和,
并且尊重所有人。

  成琳瞥了眼厨房的窗户,天已经黑得看不见外面的景色。毕康宇还没回来,
她不知道怎么办。警察工作非常危险,无论是顺利还是灾难都可能让毕康宇到现
在都回不了家。成琳没有他的电话,也谁都不认识。她仍然只是外人、陌生人,
所以无从打听消息。成琳又叹一口气,试试蒸锅的温度,里面的扒鸡仍然热热的。
如果毕康宇今晚还会回来,她打算给他端上一份。但他可能不会回来,那她什么
也做不了。

  成琳擦擦手,拿起一本书蜷缩在沙发里,三心二意看着书。正当她看得昏昏
欲睡时,外面的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她一个激灵飞快站起身,盖在身上的毯子
掉落脚下。成琳跑到门边仔细聆听,是毕康宇没错。然而,他的脚步听上去很疲
倦,这么晚回来一定很累了。可是除了累,他一切都还好,对么?

  成琳想起毕康宇把长满老茧的双手放在她身上时,那感觉强壮有力,但他只
是普通人,身体挡刀挡子弹的能力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她听到毕康宇的开门声,
立刻冲到卧室,没一会儿他就该回到卧室,虽然他通常不会开卧室灯,但她感觉
得到他的存在。然而,成琳等了又等,对面卧室却好像永远寂静一片,什么都听
不到,又好像听到什么。成琳越发不安,在卧室不停地张望、踱步。

  这不关成琳的事,她没有理由敲毕警官的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里仍
然没个主意,如果成琳能知道怎么做就好了。

  她知道。

  成琳回到厨房,将做好的食物小心翼翼分装进一层层餐盒里,轻手轻脚关上
门来到毕康宇的门口。也许毕康宇不想让她来,毕竟成琳答应过他要谨言慎行。
如果撞见上下楼的邻居,毕康宇一定会非常生气。成琳紧张得四下观察,只要稍
微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时刻准备拔脚退回家中。

  就这样,成琳慢慢挪到毕康宇家门口。因为内门没有关,成琳可以从防盗铁
门的栅栏间看到屋里的样子。毕康宇在那儿!背对着她,一边听电话一边在桌前
翻看文件。成琳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平安无事。因为毕康宇此刻浑身一丝不挂,
虽然看不到正面,但他身上没有伤疤、没有绷带。毕康宇显然刚刚洗完澡,可能
因为电话紧急,别说套件衣服,他连擦拭都没顾得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肩
头、胳膊,到处都是。

  成琳从没见过毕康宇的裸体,他在她面前连扣子都没解开过,当然这不包括
裤子。成琳见识过他的勃起形状和尺寸,但她没有意识到其他部位看起来会有多
不一样。成琳忍不住钉在门口仔细观察,从有力的肩膀开始,来到宽阔的背脊,
狭窄高翘的臀部,每块儿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看上去非常强壮,但还是消瘦了些。
没有人给他做饭,没有人照顾他。成琳把抱在怀里的食盒抓得更紧,她也从来没
有照顾过任何人。可是不一样,毕康宇一直靠自己,而她却像个孩子似的受庇护。

  也许这是她渴望的另外一个部分,一个既能养活自己又能照顾别人的女人。
想到这儿,她悄悄退回去。在家里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听着毕康宇关上内门,这
才抱着食盒又来到他的家门口,抬手敲敲门。

  没一会儿,毕康宇的脚步声响起,并且越来越近,成琳的心脏不由自主因紧
张而怦怦直跳。

  「成琳?你在这里干什么?」门砰地一声打开,毕康宇看到是她时,明显非
常意外,但语气还是轻松很多。成琳注意到毕康宇花了些时间套上衣服和裤子,
而且越过她的肩头看看背后。

  「我有些担心,听见你回来了,所以给你带些宵夜。」

  毕康宇打开门让她进来,「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在床上睡觉。」

  他的语气不太友善,成琳小脸涨得通红,「嗯,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留下食
盒就走。」

  「不,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毕康宇等着成琳跨步进来,然后轻轻锁上
门,「今天的工作繁忙混乱,谢谢你的食物。这两天日子过得乱七八糟,都不知
道往胃里塞了些什么。」

  「我每样做的不多,你挑喜欢的吃。」成琳来到餐桌前,将食盒一个个拆开。

  毕康宇紧绷的眉头松弛下来,露出疲惫的微笑,又从厨房取出一双筷子狼吞
虎咽。看着毕康宇没反对,她坐到他对面,好奇地打量客厅。他们俩的房子大小
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方向不同。成琳注意到整个屋子家具都很老旧,和毕康宇的
风格一点儿都搭。

  「这房子以前是谁的?」她好奇地问。

  「爷爷奶奶,他们去世后把房子留给我,我就搬来了。」毕康宇随口道。

  成琳笑起来,「嗯……我怎么听着中间省略了好多内容。」

  毕康宇耸耸肩,也许是嫌一口一口夹菜太过麻烦,他把面前四个食盒里的菜
和肉一股脑全部倒在米饭碗中,唏哩咕噜埋头吃起来。成琳有些后悔她的轻率,
毕康宇期望她顺从,而不是要求。两人如果有关系,也只是肉体的,更不是平等
的。

  成琳正打算道歉,毕康宇忽然说道:「她因为这个离开我。」

  「这个?」

  毕康宇吞下一口饭,抬起头,「我们之间的一切。你在我身上看到的,不知
怎么的,吴蕾也看到了。尽管我以为隐藏得很好,可她还是说我太粗暴。老实说
我从没想过我是,至少和她在一起不是。」

  「那她怎么知道的?」成琳没有假装不知道他在说谁,像毕康宇这样的男人,
不可能生活中没有女人的身影。

  「我不确定。也许她生性敏感,总之我们在一起五年,她非常不喜欢那部分。」

  「这也许和你无关,毕警官,要知道有许多女人对性不感兴趣。」

  毕康宇扫光食盒里最后一颗米饭,说道:「那也似乎太巧了点儿。她说我太
粗暴,而我真正想对她做的要更——」他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管怎样,我不
该把一个女人绑在我身边,尤其不是我现在的样子。」

  「我明白。」成琳确实明白,毕康宇被自己的施虐欲吓坏了。联想到自己,
成琳自觉非常庆幸,因为有沈爷沈奶奶,至少成长过程中她没必要面对这样的难
题,而且完全不会为此困扰。成琳心思一暖,大胆地握住他的手。

  毕康宇反手和她十指相交,「非常好吃,成琳,谢谢你。对不起,我昨天没
能来找你。」

  成琳本意只是对毕康宇略表安慰,他这一天过得如此辛苦,早该离开让他好
好休息。然而一碰毕康宇,成琳就像摸了电门四肢酥麻,更不用说对面的他只穿
了件背心,露出的肌肤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毛发,就像一只强大危险的野兽。她的
身体一阵阵发软发热,两颗乳房酸胀。花穴也有些湿了。

  成琳喉咙干涩,有些说不出话,半响才艰难开口,「不,没关系,你平安就
好。只要你愿意,我随时等你——」

  「抱歉我全吃光了,你肚子饿么?」说着,毕康宇的大拇指在她指关节上蹭
来蹭去。

  「我不饿。」成琳身子一颤,感觉花穴微微收缩,下身涌出一股热流,渗透
了丝质内裤,她不由得夹紧双腿。

  「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不乖?」毕康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把乖字念得
很重。

  尽管成琳点头回答'是',她还是感到脸颊一阵灼热。

  「琳子?」毕康宇摇摇头,语气软中带硬,啧啧道:「我是警察,你以为你
说谎能瞒得了我?究竟做了什么坏事?」

  成琳低下头好像很惭愧,而实际上,她的脉搏随着紧张的喜悦而快速跳动。
毕康宇换了称呼,意味着他们不再是邻居之间客气的寒暄,而是进入新的角色中,
「是的。」

  毕康宇握住她的手加些劲儿,「坦白!」

  「今晚……我第一次过来时,透过防盗门看到了你。」成琳低声承认,双腿
夹紧又分开,呼吸变得急促。

  「看我做什么?」

  成琳抿着嘴,羞涩地承认,「你在打电话。」

  毕康宇愣了一下,「去我的卧室,脱光衣服等我。」

  「是的,毕警官。」成琳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卧室,几乎等不及接下来的惩
罚。她想再一次趴到他的膝盖上,想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毕康宇如此强大,带给
她无限痛苦和解脱,伴随着热辣的性爱与高潮。她太渴望疼痛交加带来的喜悦和
平静,没有其他感觉可以与之相比。

  今晚毕康宇会对她做什么?成琳急忙解开衣扣,脱下长袜。他说全部,那么
也包括为他精心准备的性感内衣和内裤。没有关系,总有机会穿给毕康宇看。成
琳忽然想起来他还喜欢她松开头发,立刻拔下别针和发簪,快速将头发打理成他
喜欢的样子。

  毕康宇走进屋子,成琳的小腹一紧,肠胃好像被打了个结。

  毕康宇举起手里的绳子,「过来,把你的手给我。」

  成琳哆嗦了下,缓缓走向他,膝盖开始颤抖,「是的,先生。」

  毕康宇把绳子紧紧绑在她的手腕上,粗绳划伤她的皮肤。成琳身子发软,他
要对他做什么?体内翻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渴望。

  「琳子,跪到床上。」

  毕康宇两下脱掉衣服裤子,赤裸地走近她,「这是你之前偷窥到的吗?」

  「是的。」成琳贪婪地凝视他的身体,厚实的胸膛,结实的大腿,小腹上明
显的六块腹肌整齐凸显,黑亮茂密的毛发中,是一根为她变得又粗又硬的巨物,
硕大紫亮的伞状龟头散发着男人独有的气息,紧致饱满的阴囊轻轻抖动。

  「你在想什么?」

  「你的……勃起。」

  「我的肉棒,琳子?」

  「是的,我想摸,特别想。」

  毕康宇走近她,两腿靠到床垫,「摸吧。」

  可是她的手腕被绑住了啊,成琳犹豫了下。

  「还等什么?」

  毕康宇可以强迫她做任何事!

  成琳点点头,双手合十将棒身裹在掌心。毕康宇的肉棒在手里显得又大又重、
又热又厚,绳子不可避免扎进她的皮肤。成琳上上下下套弄黝黑粗壮满是青筋的
肉棒,那肉棒在她掌中越来越大,顶端的蘑菇头缝隙渗出晶莹的液滴,她弯下大
拇指轻轻摩挲,没一会儿就被这香艳画面弄得气喘吁吁,麻酥的感觉让她不停扭
动身体,水汪汪的大眼睛逐渐迷离。成琳知道她的身下已经湿润,连带着口腔也
是。

  「就这样,」毕康宇的声音也越发粗噶,「把我弄射。」

  成琳的手指蜷缩起来将肉棒箍得更紧,上下揉弄但速度却缓下来。当毕康宇
的呼吸加快时,她抬头看看他,发现他一眨不眨注视着成琳的动作,眼睛炯炯有
神。

  「琳子,你总是跪着的时候才会听话么,我要你再快些。」毕康宇抓着她的
下巴,胯部猛地顶在着她的手掌。

  她点点头,「是的,毕警官。」

  「张开你的嘴,」毕康宇将粗大的拇指按在她的舌头上。

  成琳一个哆嗦,含住毕康宇的拇指,舔舐吸吮。

  「很好,你这个小婊子!」毕康宇嘶嘶地说。

  毕康宇的夸奖让成琳非常高兴,她早上刚得到上司的夸奖,是一个对工作认
真负责的图书管理员,现在呢,则在毕康宇面前当淫荡开放的小婊子。这就是她
心里的愿望啊,成琳把拇指完全含入口中,直至顶住喉咙,吸吮得更加卖力。

  「妈的,琳子,你真漂亮。」

  「嗯,」她呻吟道。

  「就像一只猫!」

  对,对,她立刻像猫似的从喉咙里发出嘤咛。

  毕康宇的肉棒在她手中猛地跳动,「停下来。」

  成琳双手颤抖,但立刻放开他。还没来及松开面颊,毕康宇就将指头拉出来,
立刻用自己的嘴唇替代。他吻得非常使劲儿,舌头深入她口中。成琳同样热情地
回吻。直到他扯开嘴唇,将她一把推倒到床上。成琳扭动着身体,将自己完全展
现在毕康宇面前。

  「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偷窥我,琳子。」毕康宇说完,手掌在她高耸的胸脯
上一挥,随着一声清脆的击打,成琳从喉咙里发出无声尖叫。疼痛像一管吗啡注
射到她的身体,先是灼热与难耐,然后化成一种纯粹的愉悦。

  「哦,天哪,对不起。」

  毕康宇又狠狠地朝另一只乳房打了一巴掌,「我没有允许你看我,是吗?」

  「不,不,对不起,毕警官。」

  「好吧,我原谅你。」毕警官的两手在发红的乳房上安抚。

  成琳吓了一跳,屏住呼吸看向毕康宇。他原谅了她?已经惩罚完了?不,她
想要更多!她翻了个身,翘起屁股靠在他手上。

  毕康宇呵呵低笑,「我原谅你的过失,并不是说停止揍你。只不过之后的痛
苦是因为你想要,你不必非要做错事、非要道歉才能得到。琳子,任何时候,只
要问我就行了。」

  哦,听上去真好。成琳将身体又向他靠近些,腕儿上的绳子扎进她的皮肤,
很疼,但和毕康宇要做的相比不算什么。

  「为什么,琳子?」毕康宇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下。

  为什么,这还用问么,答案很简单。

  「因为我需要,求你了……」成琳清清嗓子。

  「你确定你能受得了?」

  成琳猛得点头,「可以的,毕警官,如果你不放心,听我说'红色'停手就好。」

  这是最好的办法,成琳心里加一句,期待毕康宇能够答应。幸亏,毕康宇虽
然是个虐待狂,但并不表示目中无人,听不进去建议。他点头答应,终于给了成
琳心中期待已久的东西。毕康宇把她抱到膝盖上,比刚才打得更狠更快。响亮的
巴掌声在房间回荡,成琳的身体在每一次拍打中摇摆。然而毕康宇死死摁着她,
成琳只能两手握住床单,咬着牙默默承受。

  皮肤像着了火似的灼烧疼痛,却抚慰了成琳内心深藏的空虚和黑暗。身体已
经紧绷得像一块铁砧,但精神却渐渐放松。成琳痛苦地喊着毕康宇的名字,但却
从未要求停止。泪水大颗大颗流下来,黏在她的脸上身上,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身上变得越加滑腻,皮肤对痛感更加敏感。成琳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想要更多,
想知道再来一次究竟会带来多大的破坏力,自己是不是达到完全屈服的边缘。

  雨点般的巴掌持续二三十下,毕康宇终于停止。他把成琳拉起来,坐在他腿
上,使劲儿吻住她的嘴。或者这并不是一个吻,只是单纯的侵入和征服。

  「操我,」成琳在他的亲吻间乞求,需要另外一种形式的侵入和征服。

  毕康宇二话不说把她推到床中间,一边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一边吩咐道:
「跪下。」

  成琳并不觉得痛,越过肩头偷眼瞧向毕康宇。他一手握着肉棒上下撸动,一
手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掌。

  「弯腰。」

  「什么?」成琳被命令弄糊涂了。

  毕康宇用空着的手又打了一巴掌,「弯腰,两手掰开屁股!」

  成琳听懂了,弯下身子,脸颊贴到床单上,双肩打开,胳膊向后伸到屁股掰
开。

  「再分得开一些,腿也是。」

  成琳再次调整姿势,手指深深嵌入臀肉里拉得更宽。毕康宇上床时,垫子随
着他的动作明显下陷。他扶着肉棒在成琳身下轻轻滑动,之后变得坚决。

  「等等!你在做什么?」成琳立刻感觉不对劲儿。

  「操你的后门!」

  「你不能这么做!」成琳惊骇地回答。她从来没试过被入后门,虽然并不排
斥,但足够的常识也知道必须有许多准备。成琳试图站起来,但毕康宇的手按在
她的后脑勺上,使她保持在原地。

  毕康宇又向前推进,成琳身下一阵刺痛。她开始反抗,但毕康宇却不断增加
压力,越来越深入。疼痛变得更加剧烈,成琳肠胃翻搅,张嘴想喊,却像被卡着
喉咙喊不出声音。那感觉像是持续了几秒,又像持续了永恒,当毕康宇把火热的
身体压到她的背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冰凉。

  毕康宇的肉棒完全进入她的身体,他拉扯住成琳的头发,含咬住她的耳垂,
瓮声瓮气道:「乖乖的,求我好好操你的屁股,求我操得你哇哇大叫。」

  成琳咬紧牙关,想承认但不又想说。

  毕康宇一只手覆住她的乳房,使劲儿捏住,「说!」

  「请操我的屁股,」空气透过成琳的牙齿发出嘶嘶声,她再也忍不住,叫道:
「越痛越好!」

  毕康宇移动身体抓住成琳两个臀瓣,开始无情地捶打她的身体。成琳浑身颤
抖,毕康宇的肉棒好像变成被在火上烤过的铁棍,每一次剧烈的冲刺都像是要在
她的身上烙上印记。成琳一点点崩溃,想要逃离这酷刑,但毕康宇牢牢抓住她的
臀部让她不能移动分毫。这就是她需要的,屈服、痛苦、羞辱。翻江倒海的刺激
一波波涌来,在她耳边震得嗡嗡作响。

  「摸你自己,琳子!」毕康宇的声音很低,但清晰有力,「从两腿中间伸出
手,自己摸!」

  成琳不假思索按照他吩咐,一只手覆盖住阴部打转抚摸,尤其用力按了按上
面的花骨朵。

  「手指插进去。」

  成琳把中指伸进自己的身体。

  「更深。用两根手指。」

  成琳乖乖地再来一次。

  「手指压住顶端,你感觉到了吗?」

  成琳吓得一个激灵,她感觉到了,隔着薄薄的屏障,毕康宇的肉棒在指尖滑
动。

  「在我捅你屁股时,我要感觉到你的手指压在我的肉棒上。」毕康宇进一步
指示。

  成琳卷起指尖使劲按下去,毕康宇深深呻吟一声。好像为了回报,腰身更用
力得向她身体推进。快乐和痛苦纠缠着,在成琳身体内滚动翻腾,「我——我——」」

  「是的。就这样,高潮吧!」他要求道。

  「啊!」成琳整张小脸皱到一起,身下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撞让她欢愉又痛
苦的尖叫,体内的压力突然加大,高潮如期而至。

  毕康宇却没有减慢速度,继续在她身体里撤出推进。成琳勉强直撑着,毕康
宇紧握住她的后脖颈,低吼着终于释放自己,精液一股股喷射在她身体。过了一
会儿,他侧身倒在她身边,带着成琳搂到她前胸,意犹未尽咬了一下她的脖子。
等到两人呼吸平静下来,毕康宇拂开成琳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滚烫的嘴唇雨点般
印在成琳的脖子,喃喃说道:「我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有你这样的人。」

  「我喜欢啊,你也喜欢就好!」成琳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他的胸
前,仔细吸嗅毕康宇身上的麝香味,浑身像泡在温泉里似的,皮肤上每个毛孔都
在舒张呼吸。

  两人静静躺了好一会儿,毕康宇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成琳想了想,说道:「自立。」

  「你以前不是?」

  「不,我一直和沈爷沈奶奶生活,他们为我决定所有事。别误会,他们没有
虐待我,至少不是我不能接受的方式。事实上,我看上去不错。该学的都学,该
会的也都会。小学、中学、大学,都是有条不紊进行,只是大学毕业后我没有继
续工作。」

  毕康宇又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调教你?和他老婆?」

  「是的,其实沈奶奶也是建宁,他们两人关系非常亲密和谐。我很幸运,当
一个受虐狂并不容易,可我的调教之路非常顺利,不光是因为有个好御师,和沈
奶奶传授经验也分不开。他们给了我最大的自由,所以我从来不需要压抑自己。
他们真心爱我,为我做的选择都是最好的,我真心感激。不过,现在他们去世了,
我觉得可以自己试试,哪怕就是错了呢!」

  毕康宇轻轻按摩皮肤上泛出的红色伤痕,缓缓道:「这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
么?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试一试?和我一起?」

  毕康宇听起来很惊讶,成琳连忙否认,「不,我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毕警
官,我在试验我自己,所有的一切。」

  毕康宇又吻了她的脖子,「为什么是这儿?」

  「足够远。我父母离婚后各自有家庭,虽然大家一直有联系,但他们对我非
常疏远。直到沈老去世给我留了一笔钱,他们对我也忽然关注起来。不光是他们,
还有沈老的一些亲戚,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只觉得被他们的要求压抑得喘
不过气。解决办法就是搬家走得远远的,在这个城市,一个人太容易被淹没。而
新的环境也让一切看上去皆有可能,我可以试着为自己创造一个新生活。」

  「听上去很理想化。」

  「是啊,但也可能是事实。」

  这次,毕康宇的嘴唇碰到她的嘴唇,「你很迷人,琳子。」

  「谢谢,你也是!」成琳莞尔。

  当她听到毕康宇的呼吸进入均匀的睡眠节奏时,她仍然在笑。成琳不能在这
里过夜,她一会儿就得离开,但她会把那句半梦半醒中的话像一份无价礼物带回
家。

  毕康宇说她很迷人。

           ***  ***  ***

  这部总算全写完啦,可能以后还会有文和黯影的人物有交叉,不过虐恋主题
就到这里了。谢谢书屋热心网友的吐槽点赞和礼物,记在心里非常感动。

  最后,每次都是完结时才敢给文加封面。希望大家喜欢!

           ***  ***  ***

  七.受伤

  一个星期的办案追踪让人筋疲力尽,但一想到成琳,毕康宇就觉得难挨的工
作还能撑得住。在过去的七天,他只在家呆了三个晚上,但他每天都和成琳在一
起。有时她会准备晚餐或宵夜,有时太晚了,他进门时她已经睡着,然而成琳从
来不介意被吵醒,任他施为。毕康宇尤其着迷成琳光溜溜摊在床上的样子,白皙
的皮肤泛着高潮后还未完全褪去的粉红色,屁股和大腿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好像
是对毕康宇残暴行为的控诉。可是他一点都不愧疚,反而觉得这些痕迹深深刺激
他的视觉,让他想要再做点什么。

  成琳的顺从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和吸引力,毕康宇沉溺其中。

  昨天晚上他回去时,成琳正舒服地躺在浴缸里享受泡泡浴。香烛与精油的芳
香包围着她,惹得他鼻子痒痒的。两人在浴室里大干一场,毕康宇却不觉得过瘾,
狠劲儿上来,把她扔到床上,拿着成琳泡澡用的香烛,甩了两下将蜡油滴在她敏
感的肌肤上。成琳的痛叫让毕康宇差点儿泄身,刚想道歉,成琳却搂着他的脖子。

  「再来一次,」她低声说。

  毕康宇手掌捂住她的喉咙,把热蜡滴在她的胸部和腹部。从她嘴里逃出来的
嘶嘶声和叹息声成了他最难忘的记忆。他真想了手里的事情赶紧回家,但毕康宇
知道,如果这会儿收队,说不定就会让在逃罪犯多一些时间逃离掌控。毕康宇有
理由相信,和平六道交通事故的肇事者仍然藏匿在这个城市的角落。

  他们来到一处居民楼,这是根据线索拜访的最后一户人家。空气中飘过一股
油烟味,很普通。也许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慢慢环顾四周,然后跨步向前。越
走油烟味中夹杂的暴敛气息就越浓。毕康宇眯起眼睛,举起一只手示意搭档小田,
可小田直视前方显然没注意。毕康宇暗暗叹气,小田的妻子已经怀孕,而且就快
临盆,心里担心是正常的,不过这会儿走神可不是好主意。

  毕康宇拽了他一下,小田终于反应过来,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两人绕着楼
看一圈,然后一起上楼。楼下跟随的三个警察守在门口,这会儿已经得到信号。
如果有情况,一定会截住任何可疑人士并制服,如果是正在寻找的逃犯,那么这
个案子就算有了交代。毕康宇打起精神走在头一个,从电梯里跨步出来。他刚走
两步,就看到一个戴兜帽的男人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玩着手机从他们身边走
过。毕康宇稍微侧身让了让,那人没有赶在电梯门合上前快步向前,反而扭了个
身子选择走楼梯。

  这年月哪儿有年轻人下楼宁愿走楼梯而不等电梯的,毕康宇疑心顿起。跟着
那个兜帽男走进楼梯井,喝声叫住他。那人根本没听,反而疯了似的立刻撒腿往
楼下跑。毕康宇一个越身扑上去,兜帽男眼见被抓住,忽然转身并从兜儿里掏出
把枪。事情发生的太快,只听砰一声,毕康宇觉得胃部一阵刺痛。向下瞥了眼,
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竟然跪在地上。他困惑地抬起头,想知道为什么没按安排好计
划的进行。

  「操!」小田立刻赶上前,一边扶住他,对着耳机大吼大叫。

  毕康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面前的画面在快进,就是他的世界变得迟缓。
总之他跟不上节奏,言语、思考、感觉陷入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小田对着他的耳朵大叫:「毕哥,你中枪了,挺住啊!
救护车就在路上。」

  「是啊!」怪不得呢,原来他中枪了。毕康宇叹口气,忽然想起重要的一件
事,「人抓住了?」

  「当然抓住了,就是咱们要找的那家伙,不会有错。」小田恶狠狠道。

  那就好,世界在他眼前倾斜。

  毕康宇醒来时,强烈的疼痛让他想起成琳,她喜欢这种感觉?毕康宇对成琳
的认识又有了新的高度,他得记下来,这感觉可真不怎么样,到时候和成琳好好
说一下。正想着,他的身体摇晃不已,一定是有人将他搬上急救车。他是不是快
死了,但过去的生活并没有在他眼前闪现,无数遗憾却如泉涌般冒出来。蕾蕾算
一个,不过这个还好,成琳已经让他相信也许蕾蕾在这段关系中也有错。很明显,
他们相爱但不合适。蕾蕾不喜欢性爱,而毕康宇在性爱中想要更多。

  不,毕康宇现在真正遗憾的是没有好好爱成琳。当然,现在说爱太早,他甚
至还分不清痴迷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身体。不管怎么样,对于成琳他一直都有
选择权,而他的选择大错特错。

  成琳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许属于异端,但他不会骗自己说不希望这个异端
继续下去。见鬼,他曾经见过一个恋脚的男人,似乎也没让那人有多羞耻。还有
一个爱上人形娃娃的,也不过是性格古怪而已。毕康宇希望能回到过去,不光是
躲过子弹,他还想和成琳重新开始。少一些羞耻、多一些主动,总之肯定不是现
在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

  该死的,他还没虐够琳子呢!

  这是毕康宇最后一个念头,希望不是,他心里念叨着。

  八.看望

  毕警官中枪了。

  成琳在急诊室的门外徘徊了两个小时,手掌被指甲划破,双脚也因为来回踱
步而隐隐发痛。王爷早上打电话让她来黯影时成琳还不太愿意,自从认识毕警官,
她在黯影就不再上场表演。直觉敏锐的王爷立刻发现她的变化,成琳只能如实相
告。以王爷的手段,调查一个人易如反掌。据她所知,黯影本来就有一两个警察
是御师。她原本以为王爷查到了什么消息,想要让她打消和毕康宇在一起的念头。

  在黯影,成琳的地位挺微妙。因为第一天入会时,王爷亲自给她上了一顿藤
条。据说这在黯影是头一遭儿,王爷对此从来讳莫如深,更是让大家不禁猜测成
琳和王爷的关系,其实只有成琳知道王爷对她的照顾完全是因为受了沈老托付。
她过去被沈老保护得很好,对陌生人没有足够的警戒心和防备心,很容易被骗被
伤害。就算黯影是王爷的地盘,这里的人背景也是有深有浅、鱼龙混杂。

  王爷和她暗示过黯影一些可靠的御师,但成琳千里迢迢搬到这个城市独立生
活,所有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做回主,所以她虽然在黯影玩得开心,也交了很多朋
友,却没有和任何人建立真正的关系,更别说被御师戴脖铐。王爷明白她的心思,
也并不勉强。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暗地里调查毕康宇,清清楚楚掌握毕康宇的资
料。

  「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到黯影?他的水平还差远着呢!」王爷看到成琳时,私
下问道。

  王爷这么说应该算是对毕康宇暂时放心,成琳嘴上不说,心里却蛮排斥王爷
的做法,现在两人根本还没到让王爷紧张的那一步。

  「他是个老实人,不一定适合这里。」成琳小心翼翼道。

  「他如果不适合这里,那怎么可能适合你。」王爷像看傻子一样,指出显而
易见的事实。

  王爷说得没错,可挡不住成琳的逆反心里。虽然低眉顺目,她还是掩饰不住
一丝抱怨:「王爷,这事儿您先别插手,好么?」

  「不插手?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么?我敢肯定没在家。」王爷一脸嘲笑。

  成琳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犯了蠢,立刻跪下来,请求原谅和惩罚。王爷哪里
会用惩罚当惩罚,直到这会儿才不紧不慢提到毕康宇挨枪子,现在正在医院急诊
室急救。成琳吓得魂飞魄散,磕头谢了王爷,立刻飞奔过来。

  可是到了医院又能如何,成琳没有任何理由探听消息,更别说见到人了。一
开始她就承诺两人出了家门互不相识,招呼都不能打。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毕康宇可能死了,或者可能快死了,而眼看就要错过和他告别的机会。成琳害怕
极了,攥着一块皱巴巴的纸巾低声抽泣。她才刚刚找到毕康宇,好不容易和他有
个开始,难道这么快就要失去么?

  不行!毕康宇生死未卜,她可不能什么都不做。成琳内心坚定下来,悄悄溜
进急诊室病房,现在才刚刚下午,太阳低挂在空中,将窗外建筑物、树木的影子
拉得长长的。也许成琳应该等到天黑,这样守候的人会不会少一些。毕康宇就是
想见她,也会希望她能等到晚上。但如果他没坚持那么久呢?这样的遗憾让人难
以忍受。成琳暗暗拿定主意,她可以冒充一个爱管闲事的邻居,又刚好在这个医
院工作。听说毕警官受伤特意来探望,她来看望情理之中嘛!那些正守着他的朋
友、同事不会猜到真相。

  一个年轻人打开病房门,神色因疲惫而松弛。

  「嗨,你好。我……我是成琳,认识毕警官,听说他受了伤,我能进去看看
他么?」

  「不行,毕警官现在不适合见访客。」这个年轻人穿着制服,应该是毕警官
的同事。

  「我明白,只是……他伤得重么?」

  年轻人皱起眉头,成琳知道他不想吐露太多细节。

  「小田,不管是谁,让人进来了!」里面传出毕康宇的声音。

  成琳眼睛一亮,对着年轻人说道:「谢谢,小田。」

  成琳快步踏入病房,看到床上的毕康宇时差点绊一跤摔到地上。他的脸色像
病房墙壁一样惨白,嘴唇又干又裂,眼睛深陷在眼眶中,「哦,天哪。毕警官?」

  毕康宇的瞳孔放大,又慢慢收缩,直到聚焦在她身上。他想说话又很快合上
嘴,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咕哝了声'成琳'。

  成琳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道:「哦,我太担心了。」

  「嗯,头儿?」小田的声音在成琳身后响起,她这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一个观
众。成琳有些紧张,赶紧松开她的手。毕康宇会让她离开吗?她泄露他们的秘密,
他会生气和担心吗?

  毕康宇越过她的肩膀看过去,「没事,小田,你不用在这儿看着了,快回去
照顾你媳妇儿吧。」

  「但你不能一个人呆着,」小田争辩道。

  「我不是一个人,有成琳呢,放心。」

  「好吧,如果你确定……」小田的语气仍然很疑虑,但最终让步,退出病房。

  成琳等门锁上,这才抓住毕康宇的手贴在脸上,眼眶里的泪水哔哩吧啦掉下
来。

  「成琳,没事的。」

  「你中枪了!我只知道这些,你……你可能……我吓死了。」

  「医生说如果我没有感染就能活下来,伤口清理得非常彻底。」毕康宇干巴
巴补充。

  「哦,天哪,」成琳低声泣诉:「谢天谢地。我以为你快死了,我知道我不
该来。对不起,但我不能只坐在家里等消息。」

  「我很高兴我的死会让人这么伤心难过。」

  成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说不出话来,甚至连责骂都不行。

  「不哭了,成琳。」

  毕康宇的语气有些严肃,成琳这才闭上嘴忍住眼泪,说道:「对不起,你认
为小田会说出去吗?我们可以告诉他我是个过度热心的邻居,而且在这所医院当
护士……」

  毕康宇摇摇头,成琳以为他有更好的主意,止住声音听他吩咐。毕康宇反手
抓住成琳,说道:「我中枪的时候以为这次会丢了性命,当时脑子里都是你,我
们不该这样继续下去。」

  成琳深吸一口气,所以毕康宇想结束。不过没关系,他还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这个距离可比阴阳相隔要近多了。虽然成琳心里万分不愿意,但这会儿不是和毕
康宇争论的时候,她乖巧地点点头。

  「我不该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毕康宇道:「成琳,我希望我们能够光明
正大在一起。」

  闻言成琳定住了,好半天才眨眨眼,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女票那种?」

  「当然,你用不着这么怀疑啊!」

  成琳把手从他掌中抽出,努力想从毕康宇的表情看出他有多认真,「我说过
你不用……」

  「是的,我知道你说过,可是我们没必要偷偷摸摸。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未
婚女未嫁,没人会对我们在一起感到惊讶。我们之间分享的不该只有深夜,我们
还有很多。」

  成琳不确定她喜欢这个想法,她很关心毕康宇,但不想属于一个男人,她才
刚刚成为自己,「这不一样,我对你的爱慕,是因为我们之间……共同的喜好。
我并不想时时刻刻都顺从听话,要不然也不会搬家来到这个城市……我的生活,
我自己的生活……我很享受。」

  成琳吞吞吐吐,句子断断续续,毕康宇却笑了,「我没想过时时刻刻命令你,
只有在你需要的时候让你顺从听话。这事儿也不着急,一年、两年,或更长的时
间,我们可以看情况再下结论。你觉得呢?」

  成琳乍一听这个建议不知如何反应,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当毕康宇看
着她的时候,眼睛变得柔和而温暖,「我不是在要求或者命令,成琳。这只是一
个建议,我和你的独立并存的建议。」

  独立?成琳的心漏跳半拍,她喜欢这个词儿。「好吧,一个建议,和你在一
起。」

  毕康宇嘴角牵起弧线,给她个一切都很好的眼神,没一会儿沉入梦乡。成琳
再次伸手轻轻握住他,等毕康宇好转,可以带他去黯影转转。

  九.尾声

  「毕先生,」安荃小心地和毕康宇打了个招呼,看向成琳,态度立刻轻松许
多,「嗨,琳子!」

  成琳紧紧抓着毕康宇的手,笑了,「荃荃,你今天在台上简直棒极了。」

  今天白御师和荃荃表演了一场扬鞭跃马,成琳没说的是观看他们的表演让成
琳面红耳赤、心神荡漾。毕康宇才刚刚起步,比起白晋文的花样就像幼稚园的小
朋友,而且荃荃被白御师撩拨得情动难抑,那副娇媚模样,让舞台上的表演极度
淫靡刺激。毕康宇的双手一直扶着成琳的腰,发烫的身子死死贴在她后背,热力
十足的肉棒狠狠抵住她的臀缝。成琳死死咬着唇,盯着台子上的男女放浪形骸,
不由得轻轻扭着腰臀配合。

  安荃高兴地问道:「真的么?如果你都能夸,那应该是不错。」

  「我敢肯定!白御师的鞭子打在你身上时,再也没有谁比你的表现更迷人。
你们俩现在是越来越默契了!」

  安荃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什么时候看到你们上台啊?」

  成琳含笑看看毕康宇,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两人关系进展出奇得顺利。毕康
宇加入黯影没多久,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尤其是鞭子之类非常危险的器械。毕康
宇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估计不会上场,「希望很快吧!」

  安荃点点头,挥了挥手跑开。毕康宇攥着成琳的手,贴着她的耳廓咕哝道:
「不许再跟别人说话。」

  「但我必须打招呼啊!」成琳红着脸,却挪不动身子,眼神忍不住飘向毕康
宇胯间高高的隆起。在目睹了白御师和荃荃极度刺激的虐爱表演后,成琳敏感的
身子一直处于兴奋中,被毕康宇在耳边吹口气、说句话就有些把持不住。

  「这是命令,成琳。」发烫的嘴唇含住晶莹的耳垂,咬了一口,向出口走去。

  成琳立刻紧闭双唇,加快脚步跟上毕康宇。看来毕康宇等不及回家惩罚她,
一想到还要再在路上忍四十分钟,这惩罚未免太过残酷。没想到刚到门边,毕康
宇一个拦腰的动作,把她压到门边的墙壁上。好吧,看来不至一个人等不及了!

  「你一晚上都在逗我,」毕康宇不满地说道,将成琳的身体紧紧夹在他和墙
壁之间。

  「对不起!」成琳边说边挣扎着反抗,只是因为她知道毕康宇喜欢。

  「我才不信。」毕康宇奚落,一只手伸进她的领口,顺势包住一团高耸发胀
的乳房,狠力揉弄。

  他说得对,成琳进入黯影后就低头盯着地上,不时舔一下嘴唇,在别人都听
不到的时候低声说'是的,先生'。尤其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连衣裙,正面看上去端
庄娴静,但右侧开叉很高,宽边蕾丝袜筒几乎全部露出来,背部除了一条条花边
黑丝带几乎没有遮掩,从上到下露出光滑的脊椎,几乎可以看到幽深的臀缝。成
琳不止一次瞥见毕康宇因为她的模样走神,这会儿更是等不及想把她剥个精光。

  成琳双手摁在他的胸口,火热的身子轻颤,顶着小腹的肉棒散发着惊人的热
力,隔着两人的衣物都烫得她心悸。余光让她察觉一些会员驻足在不远的地方,
好奇地朝他们看过来,她轻轻扭动起腰身,主动而羞涩地向前贴紧毕康宇的腰胯。

  「你是不是想着法儿的要激怒我,好让我结结实实揍你一顿,再狠狠地操你!」
毕康宇的眼睛发亮,显然他也察觉到有人在观察,整个人又紧张又兴奋。成琳暗
暗高兴,虽然来黯影时间不长,但毕康宇已经从极度不习惯到越来越自在。不知
道是不是因为荃荃和白御师的扬鞭跃马让他也非常兴奋,竟然还没回去就忍耐不
住了。

  「你……不等回家……」小腹上滚烫坚硬的肉棒让她全身发烧,毕康宇壮实
的身子把她狠狠抵在墙上,疯狂的吮吸舔咬,粗鲁的双手大力揉弄着她柔软的身
子。成琳痛并快乐着,压抑不住的受虐快感一波波化成诱人的低吟从鼻腔里婉转
而出。她的小腹一阵暖热,大量花蜜浸透薄薄的丝质小内裤。毕康宇这会儿就要
么?成琳紧握拳头,满心欢喜期待。

  「你以为你能这样戏弄我,然后相安无事?」

  「不,毕警官,」她诚实地回答。

  「好吧,你可能不听话,但至少你很聪明。」说着,毕康宇扒下她的裙子领
口,光裸的上身暴露在凉爽的空气中,露出圆润的肩头和高耸的乳房。他双手大
力揉捏,粉嫩的乳头马上高高翘起。毕康宇弯下腰吸的啧啧作响,没一会儿雪白
的乳房就沾满他的口水并且布满咬痕,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红艳艳的光。

  「小婊子,」毕康宇捏着乳尖,低声说:「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成琳点点头,她的膝盖变得虚弱,幸好他还抱着她。毕康宇捏得更紧,她不
得不哀求道:「是的,先生,求你!」

  「一晚上你让我忍得好辛苦。」

  「对不起,先生。」

  毕康宇咬了她的嘴唇,「骗子,你喜欢得要命。」

  哦,是的,她很喜欢。

  毕康宇滑下胳膊,慢慢拉高裙摆,分开丝袜美腿,指尖熟练地挑开丝质的内
裤裆部,轻巧地探入她的泥泞,拇指拨弄穴口上方娇嫩的花蕊,中指慢慢探进紧
窄的蜜穴,「湿成这样了?」

  「嗯……」成琳痛得哼哼,难受地扭转腰身,大力收缩着无比敏感的花穴,
双手急乎乎在毕康宇腰间摸索,将皮带打开拉下拉链,灵巧放出滚烫的肉棒,一
手握住。

  「琳子,使劲儿……」毕康宇一边逗弄成琳的湿滑紧穴,一边享受着肉棒被
她软乎乎的小手包裹套弄的快感。

  「来……跨上来……」毕康宇深沉的黑眸死死盯着她,全是欲望和渴求。

  成琳高兴地分腿卡住毕康宇的腰部,主动纳入热力十足的肉棒。毕康宇一个
挺身,将肉棒顶入她的身体,自下而上的满胀感让成琳双肩一下子靠到墙壁。毕
康宇低头叼住她的乳尖,双手抱住成琳的臀部,开始缓慢有力地向上挺动。只一
会儿,成琳也主动摇晃着腰肢,有节奏地起伏身子。

  压抑的呻吟从成琳死死咬紧的嘴里荡漾开来,恍惚间听到毕康宇调笑道:
「在这儿尽管喊啊,不用憋着!」

  因为在家时两人非常谨慎,所以不发出巨大激烈的声音成了毕康宇和成琳之
间挑战、被挑战的一个内容。成琳入戏很深,倒是忘了在黯影根本没必要压抑。
毕康宇的戏谑惹得成琳忽然有些害羞,可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搂住毕康宇的脖子
吻住他,身下狠狠收缩着花穴。毕康宇瞧这架势,更是毫无保留地狂暴突进,成
琳放浪形骸地迎合,时高时低地呻吟。

  没一会儿,成琳穴壁一阵抽搐,激烈地挺动几下高潮了。毕康宇却好像才刚
刚开始。一下下在她身体里挺动,好一会儿才松了精关泄了身。两人互相抱了一
会儿,直到成琳双腿站回到地上,周围响起一片吹口稍的喝彩声。

  当他们离开黯影,成琳挥挥手和门卫小杨再见,一个音没发。

  毕康宇把成琳搂在怀里,笑了,「回家再好好收拾你一顿!」

  成琳撅起小嘴儿,反对道:「收拾我?为什么?我可没做错事儿呢!」

  毕康宇摇摇头,「你不会以为这就算完事儿了吧?」

  「当然,我……刚才还不算数么?」

  「白晋文和荃荃的表演的时候,光是你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就是一个最好
的理由!」毕康宇哼了声说道。

  「嗨,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今天要来的啊!」

  「那今儿新学的招数用在谁身上?」

  成琳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好吧,瞧你说得那么严重,我可得让让代价来
的值得呢!」

  她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回家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  ***  ***

   完结

           ***  ***  ***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3 17:20